第422章 細說
第422章 細說
“大公子讓你進去呢。”翠雨悄聲提醒。
何琦是見過翠雨的，對於翠雨和芳姑姑的為人，多少也了解些。
“有些話，若當著大小姐的麵說了，日後小姐與王爺可真要不好相處了。你去請公子出來說話吧。”何琦悄聲說完，抿嘴朝房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翠雨進門去傳話。
房裏，一地瓷器碎片，陳靜婉剛發了脾氣，陳恒的情緒也很不好，翠雨原地猶豫著怎麽都不敢邁步。
“讓你滾進來！”陳恒在裏麵吼道。
“罷了！這都是命！”何琦頓足邁步。
“等等，裏麵是小姐的閨房，豈是你這樣的奴才能隨便進出的？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芳姑姑款款走來，伸手指住何琦的腳尖。
芳姑姑說完徑直進門，並溫聲勸陳恒道：“門外來的是王爺身邊的何琦，看樣子是有緊急的是找公子您呢！小姐剛發了脾氣，若是讓他見了回去告訴王爺，倒顯得咱們小姐嬌蠻了。不如，公子出去與他說話吧。公子是做哥哥的，辛苦移步，就當是替妹妹遮羞啦。”
芳姑姑的和顏悅色，弄得陳恒軟了脾氣，一旁坐著的陳靜婉，自知滿地狼藉不好見人，便也扭開頭不言語。
陳恒比慕容雲鶴稍大幾個月而已，都正處於氣盛之年。
聽完何琦轉述的那些話，頓時推他去壽石穀：“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我就不信了，難道我看著長大的妹妹，倒不如那些山野賤人可信！”
何琦默默帶路，心說：但願您聽完真相，不會羞愧自盡。
“你先進去，給我仔仔細細的問，我就在這裏看著！”才到木屋院外，陳恒便推何琦自己進門，而他則隱上院外的樹冠。
“那兩個丫頭都病怏怏的，說起話來蚊子哼哼似得，您還是到房上去吧，一來聽得清楚，二來也能看看那丫頭的手。”
何琦還有一句沒說：三來，也能看到我問話時的舉止表情，省的您要以為我何琦故意引導旁人誣陷你妹妹！
何琦自顧進院，也不管身後的陳恒是點頭還是搖頭。
房裏，醜丫一見何琦去而複返，還以為他是有法子為花花取針。
“何琦哥，你這麽快就回來啦！快，快幫花花取針吧。”
麵對醜丫的急切，何琦有些難為情：“那個，我還沒想到取針的法子。我來，是主子爺有話要我問你們。”
“噢。”醜丫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快調整心態：“要問什麽？”
何琦抬眼在房內四下看看，隨後朝月姑姑道：“廚房裏有食材，姑姑去收拾了做些吃食來吧。”
“是，奴婢這就去。”月姑姑很是恭敬的退步出門。
“何琦哥，王爺讓你問什麽？”醜丫等月姑姑走遠了才開口，對於慕容雲鶴的稱呼，已經從主子爺，改成了王爺。
直到這時，何琦才發現，這個麵目殘毀的小丫頭，確實有幾分謹慎頭腦。
“王爺讓我來問問，你們是怎麽到的農園？以及陳大小姐讓人帶你們去她院子，都對你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王爺要聽實話。”
“王爺怎麽會問這些？”花花問。
何琦朝麵色蠟黃的花花看了看，溫聲道：“你們隻管回答就好，其他的，不用多問。”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丟到農園裏的，那天你剛走，我和花花便……”醜丫搜腸刮肚的回憶著從慕容雲鶴的客院裏，回到居所後所發生的一切，說到花花去報信時，扭頭朝花花道：“你出門後的事，我也說不清楚，還是你自己說吧。”
對於那天所發生的一切，花花記憶猶新，不等醜丫的話說完，她已經紅了眼圈。
“我隨意去敲門確實不對，可當時我和姐姐確實是慌了。當時來應聲的是紫鵑，我想，她是大小姐身邊的人，自然可靠，所以……”
花花柔聲輕語的將那天的事全說一遍，當說道醜丫冒死鑽到馬車下被奴才們群毆時，再忍不住心中委屈，一頭鑽在醜丫肩頭哭泣道：“我們一心隻想著王爺與陳家的安危，何苦要讓我們受這樣的罪？”
她們說的這一切，何琦也是第一次聽，看著花花柔弱哭泣不能自已，他也紅了眼圈。
“先別哭了，好在那些苦楚委屈都過去了，王爺會為你們做主的。說後麵的事吧。”
“後來，花花為了護著我不被打死，自己卻差點丟了命。被拖回農園的時候，我真以為要與她生死相隔了。好在老天開眼，總算是放了她回人間。可惜，與海媽媽在一起的那位媽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她帶著大小姐賞我的金簪，去找大順……”
醜丫抱著花花羸弱的身子，一麵回憶，一麵細說，自己也是哭得搖搖欲墜。
無聲聽著因哽咽而嘶啞的話語，一直聽到她們如何在臭氣熏天的小屋裏被放出來，何琦偷偷將擦了幾次眼角便濕透的袖子藏在桌下：“難道你們就沒想過跟海媽媽再說一說嗎？可能知道真相，會願意幫你們的。”
“那根金簪，直挺挺的插在那位媽媽的胸口。……難道我們害死了一個忠心的媽媽還不夠，還要再害一個海媽媽嗎？好在，一直十幾天二十幾天的過去，整個山坳都靜靜的。姐姐說，隻要來拉菜的馬車照常來往，陳家就是安穩的。陳家莊安穩，王爺自然也是安全的。”花花替醜丫回答了何琦的話，隨後從醜丫懷裏支撐著坐直身子，忍著指尖鑽心的痛楚，想要替醜丫倒一杯溫茶。
“我來。”何琦提了茶壺，給醜丫和花花，分別倒了些溫茶。
“我們被放出來沒多久，就被派到廚院裏做事了，雖然辛苦些，但也算是平靜吧。”醜丫沒端自己的茶碗，而是先拿了花花的茶碗喂她喝幾口。
“後來呢？”何琦知道，醜丫說的還算是平靜，肯定是包含許多不能明說的淒涼。
不過，此時此刻，有陳恒在外麵聽著，他還是想醜丫她們能照實去說與陳靜婉有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