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麻秀鳳
第242章麻秀鳳
不怕嗎?
弄虛作假當堂過審,若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對於一覽村那些村民的證詞,醜丫多少還是心裏有底的。
“若真的張大乖死了,在這裏跪著的又是誰呢?你說他不是就不是了嗎?麻秀鳳,你這是縱火不成,又換了新招數了是嗎?勸你早日死心吧!縣太爺慧眼如炬,必不會任你蒙騙擺布!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陳家二叔前幾日另娶了妻子,聽說那模樣性情,好過你千萬倍呢!”
“縣太爺確實慧眼如炬,所以你們這些人的奸計能省的就都省了吧!至於那陳家的狗畜生,愛他媽的娶誰就去娶誰好了,與我有什麽關係嗎?還什麽模樣性情好過我千萬倍?說笑話吧?離了我麻秀鳳,他們一家能吃得上一頓飽飯,我都算他們家的祖墳冒青煙!”
醜丫把麻秀鳳的心思朝陳家扯,花花自然懂得如何接話:“是啊,沒有你奴役我辛苦勞作,沒有你用盡心思坑我爹娘錢財,你那兩個混賬兒子,早不知道餓成什麽鬼樣子了!二嬸,你坑得我和娘親淨身出戶,自己得著什麽了?如今的陳家,綾羅綢緞都在她人身上,你的兩個寶貝兒子,為了爭口熱乎飯菜,可都在喚別人娘親呢!”
算計半生一朝被休,辛苦攢下的金銀財產,都成了別人囊中物。
若這些不足以讓麻秀鳳瘋狂,那麽兩個親兒子追著別人喊娘親,她是否也能忍得住火呢?
醜丫保持著臉上的淡漠,眼看著麻秀鳳要撲過來撕扯花花,尖叫著便將花花護在懷裏。
麻秀鳳厲鬼似得尖叫:“都是你們陳家人無情無意!若不是你這賤蹄子……”
“啪!”
驚堂木再次響起,麻秀鳳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便被兩個衙役拖回原地。
“這裏是本官的公堂,不是你們家的菜市場!亂哄哄一片成和體統?”薑文柏始終冷臉。
既然是審案,按例該問的話,自然一句不能差。
麻秀鳳添油加醋的將所訴之事又說一遍,過程中,醜丫和花花隻靜靜跪著,哪怕她將是非顛倒得真假難辨,也始終沒有插嘴伸冤。
等到麻秀鳳要說的話,全都說完,薑文柏才仔細看跪堂下的傻子:“你,叫什麽名字?”
“張大乖。”
“你爹娘叫什麽?”
“……”
“你爹娘家在哪裏?”
“……”
“你今年多大了?家裏有幾口人?這裏跪著的人,你可都認識?你是在無視本官問話嗎?”
眼看薑文柏要動氣,醜丫趕緊大著膽子磕頭回話:“大人,我家夫君自幼神誌不清,就連親娘站在麵前,也未必認識的。”
“連親娘都不認識?那你當初如何知道他是張貴山家的兒子?”
“是花花,花花常到我家走動,聽說我在山道上撿了個病倒的傻子,就來看……”醜丫恭敬回話,談吐之間字句清楚,邏輯完整。
薑文柏聽完醜丫的話,似乎陷入沉思,許久之後,才讓花花將證詞細說來聽。
在肚腸裏百轉千回的證詞,加上因緊張而幹啞的聲音,柔弱而跪的花花,細細說著。
“啪,啪,啪。”
麻秀鳳因第七八次插嘴挨了板子,不到一尺長的令板子頂多三指寬,打得麻秀鳳的口鼻噴血。
醜丫偷眼看著這板子打嘴的堂上之刑,不禁涼著手腳暗自慶幸,這公堂上的一切都有王媽媽的交代和林海哥的打點。
“大人,陳花花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假……”麻秀鳳生怕高座在上的縣太爺聽信了花花和醜丫的證詞,就算挨了板子,也還是忍不住叫嚷。
這時候,醜丫倒是起了憐憫心,不想再看那不惜厚著臉皮來討生眉藥膏的麻秀鳳,真的被令板打成豬頭。
“麻秀鳳,你不是說一覽村的人,都能替你作證嗎?如今為什麽又這般懼怕縣官大老爺聽了我們的證詞,就不信你的?”
“對!”麻秀鳳掙紮著躲開馬上就要打在嘴上的板子,朝著線條也薑文柏大喊:“青天大老爺,一覽村的村民都能為此作證,您找了他們來,隨便問問,便有真相……”
“啪啪啪……”
朱球本不願下狠手,若不是他心軟,此刻的麻秀鳳早就斷了前門牙。
可是,心軟跪心軟,若人不知善惡隻一味心軟,那便是癡傻不如了。
昨日在醜丫家提拿傻子時,花花娘說的那些話,以及後來去提拿村長和張貴山夫妻時,旁敲側擊打聽來的,無一不在告訴朱球,跪在他麵前受刑的女子,著實是個歹毒惡婦。
規規矩矩跪著的醜丫,分明是善意不想這惡婦受苦,而這賤人……
朱球心裏升起憤恨,手底下的力氣便多加了幾分。
尖聲喊疼的麻秀鳳,被連打幾下而已,前門牙便隨著血水噴濺在地,淒厲的叫聲,震得人心肝顫動。
“媳婦,怕,好怕!”
傻子躲著飛濺到身邊的血水,滾爬著要朝醜丫身邊來。
不忍細看麻秀鳳慘狀的醜丫,一手摟著不敢睜眼的花花在懷裏,另一手伸長了到傻子身邊:“夫君乖,不怕,好好跪著,別亂動啊!”
薑文柏恨不能直接打死這個給她惹禍的麻秀鳳,卻無奈後堂正坐著連夜趕來的都城聽審官:“罷了罷了!髒了地方還要費裏清洗,將罪婦麻秀鳳拖到一邊,帶蘭娃村村長上來!”
在大牢裏蹲了一晚上的村長,一到公堂上,便惡狠狠先瞪醜丫一眼,隨後順著地上的血跡看向一邊。
“哎呦!”村長被麻秀鳳的慘狀嚇得差點跳起來。
“田來慶,相比昨日去請你來的衙役跟你也說了緣由,對於這真假張大乖的糊塗案,你有什麽話說?”
村長一職,是臨瀚王朝最小的官職了,甚至在一些考核政策中,村長連最末的官職都排不上。
不過官職再小,好歹也是吃著一份微薄糧餉的。
雖然也在大獄裏受了一整晚的苦寒,到了公堂上不用跪拜,再看著其他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村長那根很容易虛榮的神經,便又開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