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雞油煎團子
第194章雞油煎團子
“你攢那麽多好看的羽毛究竟要幹嘛？我看花花總是追著要，你卻都不肯給，是憋著什麽好事呢？”風兒娘問。
二人身邊，避風的大石頭邊上，好些漂亮翎毛，與好看的絨毛都幹幹淨淨的收著。
醜丫莞爾一笑：“花花要用羽毛做絨花戴！本來還要做扇子和雞毛撣子，換了錢也好給她奶奶治病的。我偷偷攢著羽毛，一來是給她做絨花當新年禮物，二來是想替她做了扇子和撣子換錢，不然她拿了東西回家去做，多數也是被她二嬸巧言搶奪了去……唉，可惜啊，那天你也都看到了，就她那奶奶，真是不值得花花如此孝順！”
醜丫毫無隱瞞的說著心事，一旁聽著的幾人，無不感慨花花的孝順與醜丫的摯誠。
衛然抱著一堆幹柴路過，見醜丫將野雞從胸口處用刀劈直直劈開，並按在一塊用河水衝淨的大石頭上，正使勁的弄成扁平的樣子，於是奇怪的問：“妹子，你這是幹嘛呢？好好的雞，怎麽弄成大餅了？”
醜丫朝火堆努嘴，回答說：“冬日裏烤野物最費柴禾，咱們總不能把時間都搭在撿柴禾上，弄成這樣才熟得早些。”
衛然看看雞，又看看火：“還真是這個理兒。看我們這些人，白活十幾二十年，倒都不如你這小丫頭會吃弄呢！”
傻子像個哈巴狗兒似得貼過來，英俊眉眼滿是幸福且又得意的笑意：“我媳婦，最厲害！你們都沒有！”
衛然被他弄得輕笑難停：“對對對，你媳婦最好，你媳婦最厲害，全臨瀚的男子，都沒你有福分呢！”
“嗯！我最有福！”
“哎呦，我得躲遠一點吧！要不然可真是沒法活了呦！……都是有夫君的人，怎麽就你整天被哄在蜜糖裏呢！真叫人不快活啊！”風兒娘說笑著，在醜丫如凝脂般白皙的額頭戳一指頭，抱著手裏處理好的野雞，便朝著火堆走去。
冬日斜陽下，平坦的河岸邊篝火榮暖，歪著插在火堆邊上的野雞肉，陣陣飄香。
半邊結冰，半邊常流水的小河，有潺潺清水，從薄冰下歡快滑過。
偶爾一兩條趁著陽光浮現的小魚，時刻勾搭著傻子的注意。
醜丫與風兒娘依靠著坐在一處，麵前一塊蒲扇大小的扁平石頭上，兩隻雞翅，幾塊雞胸肉，正在呲呲的冒著油脂肉汁。
“嫂子，快，再翻個身就能吃了。”
“還真是不知道，這雞肉放在石頭上烤著，竟比直接架在火上烤好吃呢！”風兒娘舍不得手裏啃了一半的雞翅，隻能另一手捏著小木棍，去給石頭上的雞翅翻麵。
對麵坐著的劉文，帶著懊悔悄悄噘嘴：“早知道就不跟她們打賭了。這下好了，人家吃著咱看著，真叫我這滿肚子饞蟲，都要相約自盡了。”
鐵娃白他一眼：“還好意思說，都怪你！”
聽著幾個大男人因嘴饞而互相埋怨，醜丫和風兒娘在一旁更是得意偷笑。
臨河邊獨坐著的傻子，麵前也擺著一塊扁平石頭，石頭上是一對將肉割成扁平肉餅的雞腿，正在煎烤。
極熱的石板上，流淌著刺啦刺啦的苦苦掙紮的熱油，也不知是石板在煎烤它，還是它在煎烤石板。
“瞧，用這雞肉本身的油脂再來煎烤雞肉，鮮香的味道就更濃重了！而且這油脂都煎出來，吃起來外焦裏嫩，一點都不膩……”
“醜丫！……你夠了！還讓不讓我們這些人好好吃雞了？”劉文聽得滿嘴哈喇子收不住，若不是傻子將雞腿護得緊，他的手可能早就伸過來搶了。
“這可不怪咱們醜丫，是你不肯跟跟我們一起這樣烤了吃的，一邊啃你的烤雞去，不許偷看我們這邊！”風兒娘說著拉著醜丫轉過頭對著潺潺小河，一邊望著蒼茫大山，一邊嚼著美味雞翅，愜意得像是窩在暖春花叢中的小貓兒。
“唉！這還是我過的日子嗎？我竟然也有嫌棄烤雞的一天？真是……”衛然狠狠咬一口手裏的雞腿，使勁的吧嗒嘴。
“媳婦，快來吃吧！媳婦，快來，夫君喂！”傻子不敢碰滾燙的石板，於是用兩根小木棒墊著手，要將石板從火上挪開。
“別動！”
醜丫跳著蹦了過去，將一邊擺在火邊烘烤的蒸團子，掰開了放在滿是油脂的石板上：“別浪費了這些油，咱們煎團子吃！”
不知不覺的，醜丫又惹得眾人都噘嘴。
好在，花花沒少給她們帶菜團子，而那石板也夠寬大。
醜丫和傻子拿走了雞腿去一邊吃，其餘幾人便猴兒似得趕緊湊過來，搶雞油煎團子。
風兒娘獨坐在河岸邊的石頭上，看著那一窩沒出息的老爺們，單手挽一縷發梢到耳後：“這要是在尋常人家，見了你們這些人啊，真是要笑掉大牙的。真不知是那個祖宗不開眼，竟把這依山傍水的好村莊弄得如此清苦。”
“……”眾人沉默。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再美味的大餐，也有落下帷幕的時候，一地雞骨頭被丟進火堆，混在草木黑灰裏打亂掩埋。
才吃完這一頓，衛然便在想下一頓，很是親熱的拉著傻子道：“大乖，下回咱還一起上山啊！咱還一起烤雞，那兩塊煎烤雞肉的石板，我都壓在大樹底下藏著呢！咱下回還一起啊！”
眾人紛紛偷笑，不過也都對下一次再來野餐充滿期盼。
仿佛，吃得開心，憂愁便能少些。
為父親病體擔憂的劉文，也終於能輕笑出聲。
臨到醜丫家院門外，鐵娃等人將裝著蝙蝠的袋子給了劉文：“陳家大嬸和花花都是帶喪的人，你盡量別弄得太晚了。”
“劉文哥？是你們回來了？快，快回家去看看！”不等劉文等人扭頭去看院裏，花花就竄出門來，抬手便推劉文回家。
“怎麽了？”醜丫問。
“快回去看看吧！劉文哥，快回你爹娘家！你爹爹把你娘打了，說是雙腿都斷了……”
眾人瞬間都變了臉色，醜丫想也不想便拽著花花問：“劉文哥的爹爹不是病的起不來嗎？怎麽能去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