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黑衣白骨
第190章黑衣白骨
風兒娘抓著醜丫的胳膊，原地喘了喘，無奈道：“沒事沒事，我能跟上。”
說了這句，眾人都不再說話，隻都推著拽著，盡量加快腳步。
雪地難行，也抵不過眾人一心，快到中午時，便到了醜丫說的山洞。
之前已經來過一回的劉文等人，不等醜丫和風兒娘湊上來，就跳著腳蹦過去。
先到洞口的衛然，腳跟還沒站穩，便轉身要逃：“媽呀！嫂子，醜丫，你倆先別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劉文收不住腳，砰得便與他撞在一處。
“哈哈哈……”
傻子沒心沒肺的大笑，轉身便學著劉文的樣子，朝醜丫身上撞去。
“哎呀！”醜丫生怕身後跟著的風兒娘被撞到，趕緊先去撲傻子。
“嘿嘿嘿……”
傻子以為醜丫是與他玩耍，長著雙臂便去擋醜丫。
小夫妻當眾大鬧，樂得風兒娘不住輕笑，叫醜丫快別鬧了。
衛然的臉色不是很好，湊到劉文耳邊問：“那個……咱們還進去嗎？”
同樣臉色有些發白的劉文，攔住正要湊上來的風兒娘，與鐵娃目光相對時，仿似也在問：“怎麽辦，還要不要進去。”
“怎麽了？”醜丫推開嬉笑著的傻子，伸脖子想去看衛然身後。
淩亂的樹枝上沒落積雪，看樣子是最近剛被動過。
隱約見到有些血跡，再要看時，衛然已將她視線擋住：“妹子，別看。”
醜丫踮起腳，仍朝他身後看：“陳大叔我都抬了，還有什麽可怕的？你躲開讓我看看……”
在醜丫心裏，她連宋老狗的屍身都敢燒，骨頭渣子都敢砸，這世上還有什麽是她不敢看的？所以，隨口拿花花爹的屍身當說辭，並不覺得有什麽東西會讓她心生恐懼。
“醜丫，你和嫂子到那邊大樹下等著，我們不出來，你們就別過來。聽話。”
衛然越是不給看，醜丫越是好奇，聽他這麽說，哪裏肯依：“來都一起來了，當然是一起進去，你別擋著，快讓我看看怎麽了？”
“怎麽了？我也要看？”
玩在興頭上的傻子，不管不顧的一伸手便拽開衛然。
帶著恐怖牙印的累累白骨，在淩亂樹枝中赫然入目，醜丫脫口便叫了聲：“我的娘啊！這是死人吧？”
“啊？死人？怎麽會有死人？”風兒娘還沒看見那屍骨的淒慘情形，便嚇得白了臉龐，劉文見狀，趕緊過去攬住她的肩頭：“別看，別看就好了。”
早已沒了血肉的屍骨，蒼白觸目，流落周圍的血跡早已幹涸，無聲的訴說這裏曾有過的淒慘。
雖親手砸過焦屍，抬過死人，但看清地上一切時，醜丫還是後背陣陣發涼：“我的娘啊，這是活生生被野獸給啃光了血肉啊！這也太慘了。”
“走啊，抓燕癟穀啊？”
傻子問。
傻子會怕耗子，會怕不知名的叫聲，會怕窗外風吹樹影，或者會怕些醜丫認為很幼稚的東西，比如在小溪邊，潘寡婦與楊婆子打架，傻子就嚇得趕緊貼到醜丫身邊，將她的胳膊抱著。
但他怕的事物有那麽多，卻從沒怕過死掉的人或者動物。
“走吧！我家夫君都不怕，你們還怕什麽？嫂子，這裏不過是有一堆白骨，全是骨頭架子而已，沒什麽值得害怕的！”醜丫說著從鐵娃手裏拿了木棍，隨便挑起邊上的野草樹枝之類，便蓋在那屍骨上：“你也真是可憐，好好的到這深山裏來做什麽？白白丟了性命，你的爹娘多傷心。”
呼……
一大塊黑布，隨著醜丫的木棍被挑了起來，迎風落向白骨。
鐵娃等人皺眉定睛，當那黑布全落下來，才依稀分辨出，那是件被撕碎的衣裳。
“這衣裳，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呢！”鐵娃說。
風兒娘順著那衣裳看過去，凝神想了想說：“是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那些黑衣人穿的？”
“什麽黑衣人白衣人，再不去辦正經事，老虎來了，咱就都是死人了！”張冬青說著推推衛然，將手裏的布袋子晃著又道：“快走吧！”
“走啊！抓燕癟穀去啊？走吧！”傻子見張冬青他們朝著山洞裏去，急急的推著醜丫。
像是或者真是，又能如何？光是一堆白骨在地上，再想知道什麽，也都枉然。
醜丫撇撇嘴，與傻子攜手朝山洞走去，扭頭又招呼臉色慘白的風兒娘跟上。
深山石洞就像地窖或深井，越深入進去，便越溫暖幾分。
幾人前腳跟著後腳摸索前行，走了不到一刻，周圍便昏暗起來。
“貼著石壁走吧，再往前就沒有光亮了。”劉文一邊說，一邊與張冬青整理捕捉蝙蝠的細網，先前拿在張冬青手裏的布袋子，已經到了衛然的手上。
布袋子裏裝的是些沾了鬆脂的火把，為了保險起見，除了扯著細網的兩人，其餘每人手裏都握了一隻。
“這是幹啥？燕癟穀在哪呢？”傻子不知火把是什麽東西，拿到嘴邊聞聞，又抽抽著鼻子轉開臉。
經過一小段狹窄的通道，周圍似乎寬闊起來，倒是沒了光，除了感到偶然微風，什麽也看不見。
噗……
衛然吹亮火折子，彎著腰朝周圍照照：“都散開！圍著火折子散開，等下我說點，就伸手過來點，我說丟，就都朝上頭丟，千萬都蹲著啊，別被那東西抓撓了……”
“幹啥呀？丟啥呀？”傻子壓著嗓音，很是新奇的問。
“別說話，看我怎麽做，你就怎麽做。”醜丫的小心髒，噗通噗通的亂跳。
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很久不曾在她的世界裏出現過了。
不一會，劉文輕聲說了句：“好了！”
接著，衛然便舉著火折子招呼道：“點！”
一個、兩個、三個，眾人手裏的火把，都湊到他手上的火折上點燃，傳出輕微的火焰噗噗聲。
“好安靜啊，那東西不會像燕子似得，都飛走了吧？”劉文問。
“管它呢！試試就知道了。”說著，衛然朝周圍眾人點點頭，然後輕手輕腳的靠到許正林身邊：“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