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短命的崽子
第51章短命的崽子
醜丫抱著傻子的胳膊，嚇得一動不敢在動，猛地憋住一口氣，死活都不敢喘出來。
啞口無言的楊婆子，一直仰著頭看著潘寡婦，臉色從慘白到微紅，接著漸漸發紫。
“放手，放手……”
楊婆子啞著嗓子，手蹬腳刨的苦苦掙紮，脖子到臉頰乃至額頭，都紫的像是沒放血的豬肝。
“放手？你送那畜生進門糟蹋我的時候，我也喊了，你咋不來幫我？你眼看著村裏人埋汰我是野狐狸的時候，你咋不替我說句話？感情好人好事都是你家的，被人挨了欺負，還要被你們罵得不能做人？大姨，你是我親大姨！為了搬到蘭娃村，你是手段用盡，如今卻要叫我放手？我十二歲父母雙亡，十三歲嫁人，十四歲守寡，那時候你除了哄我把自己的田地給你去耕種，你還看過我一眼嗎？賢良淑德照顧孤女的名聲你占了，田地收成你也拿走了，這些我都不跟你計較，誰讓你是我大姨呢？但是今天，這手我還真是不能再放了！”
潘寡婦單手捏著楊婆子的咽喉，任憑她的手腳在自己身上抓撓踢打，臉上的淚清清冷冷，森森殺意滲得醜丫頭皮發麻。
“快放手吧！快放手啊！”不知什麽時候，花花從樹叢裏鑽了出來，慌裏慌張的湊上去想要掰開潘寡婦的手：“快放手吧！要是她死了，你也好不了！天大的恩仇都有衙門呢，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衙門？”潘寡婦淚眼冷笑，根本不理會花花的勸阻：“要是衙門有用，蘭娃村還會被這一家子雜碎攪擾的雞犬不寧嗎？”
“雞犬不寧與殺人償命可不是一回事，你要是弄死了她，自己也活不了啦！快放手吧，為了這麽個人，不值得賠上自己的命啊！”花花哭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或者，是因潘寡婦的話而心生憐憫。
“怕！”傻子抱著醜丫的一隻胳膊，小聲在她耳邊說。
“不怕，沒事的。”
醜丫拍拍傻子的手，這時才發現，在她害怕得將傻子的手臂抱著的時候，傻子也緊緊的抱著她的胳膊。
“潘家的，要殺人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再下手啊！這裏可不是你該動手的地方。要是將來有官差啥的來詢問……我娘可是從來不讓我撒謊的！”
醜丫朝潘寡婦大聲吆喝一聲，隨後牽著傻子的手，上前站到花花身邊又說：“再大的事，也不能賠上自己的命，否則都是賠本的買賣！你要是心中有怨氣恨意，也不是這麽個發泄法！快鬆手吧！”
跌坐在地的楊婆子，雙手無助的伸在麵前抓撓著，空張著嘴，也不知道是在謾罵還是在求饒。
“放手吧！為這樣的人賠上命，多不值得……”花花柔聲勸著，臉上掛著的淚珠子，晶瑩剔透。
“今天，我饒你一命。但你記著，咱們之間的情分到此也就是頭了，可所有的仇怨，我會一條一條跟你細算！除非你弄死我，否則我決不讓你一家好過！”潘寡婦鬆了手，那微顫著的手指，從楊婆子頸間離開的那一刹，轉換成了狠狠的一巴掌，扇的正大口喘氣的楊婆子鼻口竄血。
楊婆子連滾帶爬的逃離，冷笑著的潘寡婦抬手挽了挽亂成雞窩似得頭發：“你們這些短命的崽子，不在家呆著到著野林子裏來幹啥？”
醜丫和花花，還沉浸在剛剛冷鬱的氣氛中沒緩過神。
傻子半張著嘴，胡亂點頭應了一聲：“啊……”
潘寡婦挽發的手頓住，帶著抓痕的臉直接轉到傻子和醜丫這邊，一雙怨氣深深的眼眸來回掃著：“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到這林子裏做什麽？還敢人前拉著手，不要臉了嗎？”
“這是我夫君！”醜丫擰著脖子回答。
“嗬！”潘寡婦白了醜丫一眼：“夫君就能人前拉扯？你娘沒教你什麽是羞恥嗎？”
一聽這話，醜丫騰的火冒三丈：“我娘教我什麽，關你什麽事？”
“哼，趁著年少多快活吧！省的將來……”
“要是不想我們把你剛才做的事說出去，最好也閉緊你自己的嘴！”花花毫不客氣的打斷潘寡婦的話，拉著醜丫就要走。
“這話該我說才對，不想我告訴村裏人你們在這裏殺生作孽，最好把嘴閉嚴實了！尤其是你，要是不想挨你二嬸的打罵，最好離這小災星遠遠的！省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你哪隻眼看我們殺生作孽了？你那隻眼看我是災星了，我禍害你了還是怎麽招你了？城門失不失火我不知道，但你再敢多墨跡一句，我們就到村子裏去喊殺人！楊婆子一家要是不鬧得你賣房子賣地滾出蘭娃村，我醜丫的名字拆開來隨你寫！”醜丫的逆鱗開始犯衝，冷冷的目光，半點不比潘寡婦之前的眼神弱半分。
不知怎麽的，潘寡婦竟然笑了出來。
“嗬嗬，還真是牙尖嘴利啊！聽說那畜生在你家門前吃了大虧？怎麽，你娘是跟他撕破臉，不願意招待他了嗎？”
啪……
醜丫揮手就給了潘寡婦一巴掌，打得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愣在原地。
花花生怕潘寡婦還手醜丫吃虧，拉著醜丫就走：“天都要黑了，你還不趕緊回家去！”
“站住！”潘寡婦大吼一聲，左手猛推花花，右手揮著巴掌就朝醜丫臉上打來：“小賤人，你作死呢吧！”
“誰讓你說我娘了，誰讓你說我娘了！”
醜丫躲開潘寡婦的巴掌，趕在花花倒地之前，將她攙在懷裏。
“醜丫，快回家吧！快回家吧！”
花花嚇得聲音發顫，就勢死死拉住醜丫的手，生怕她再去打潘寡婦。
花花的單純，並沒有換來半點安生，反而被拉住雙手的醜丫，被潘寡婦的爪子抓了好幾把。
“哎呀！你放手！”
醜丫被花花拉的不能躲閃還手，氣的尖叫著讓她放手。
花花哪裏跟誰打過架，此刻早就被潘寡婦的強悍嚇得傻在原地。
醜丫越是尖叫掙紮，她的手就抓的越牢，並還不住口的喊著：“別說了，別說了，咱們回家吧！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