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濃到散不開
莫懷遠眸光複雜深邃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開口吐出兩個字:“怎麽?”
“是你的問題!”安然含恨盯著他,小臉皺巴巴的滿是委屈,濃到散不開,“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先對我很差?
你居然會凶我,罵我,擺上下級架子訓斥我!我知道你是副市,可那又怎樣?官場要麵子又怎樣?以前你沒有做的比我高級比我好的時候嗎?
當初在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不是我一句話你連會都可以不開就跑過來找我,還不是我當著誰的麵都能對你頤指氣使!怎麽到這裏就不行?怎麽就不行!”
不是沒有被寵過縱容過的人,他縱容她的時候,何止是讓她上天。
莫懷遠聽到這裏,莫名冷笑了一下,仔細想想自己……對,是這樣。
“還有今天”她說得愈發委屈,水眸裏霧氣彌漫,“我受傷你看都不看一眼,不看不罷了我不怕痛,可你居然摟著那個女人親親我我,莫懷遠你……你真的很惡心,你讓我覺得特別特別得惡心!”
她沒有詞匯來形容那種感覺,那種看到他抱著別人時,徹底想要發瘋的感覺!
莫懷遠一直聽到結束。
“說完了?”
他開口。
燈光昏暗的酒店房間裏,時間四點半,厚厚的窗簾將窗外墨黑的天色都擋在外麵。
他起了身。
小女人委屈坐在床邊,受傷的小手攥緊,痛意襲來。
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小女人,看了一會,雙臂撐開在她兩側,道:“你嘴裏的那個我抱著親親我我的女人,將來會是我老婆。”
“安然,你說這麽多都沒告訴我,我護著她,抱她,或者對她有更甚的動作,怎麽不行?照理來說,沒有哪個丈夫會對別的女人比對自己的妻子更好,所以我在改,哪怕以前對你再寵再包容,都要改。”
“你不是吃醋。”他冷笑一下,被淋濕了的西裝在燈光下泛起一絲深藍色的冷幽味道,“安然,你不過是受不了我對你的好分給外人哪怕一點……如此而已。”
說完這句的時候,莫懷遠的臉色已經冷到了極點,眸色陰鬱黑沉掩藏劇痛,嗓音黯啞如含著沙礫
“我說得對麽?”
所以,他一早就沒有自作多情,情難自控也就隻是情難自控而已。
她又何必如此情緒激動,歇斯底裏?
“我在隔壁開了另外一個房間,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過去休息一下。”他挺拔的身影慢慢直起來,蒼白冷冽的俊臉上沒有表情,睨著她,“你自己可以?”
以後,他對她的好還會一點點收回,一點點改變。
哪怕那已經是多年的習慣。
安然突然間眼睛就濕了,渾身冷汗慢慢溢出來,他的意思是,這一天,他全部的表現就隻是個開始?
莫懷遠冷笑一下,啞聲道:“應該可以。”
他走出門去時,那“砰!”得一聲門響,徹底撕裂了她的心。
淩晨三點。
曲蔚藍回到家,拉亮了玄關的那一盞小燈。
母親喻晴正披著衣服下來倒水,驚訝地看到她回來,又望了望她身後:“這麽晚?你們聊到這麽晚才回來啊?懷遠呢?你沒叫他進來坐坐?”臉上明顯有欣喜。
曲蔚藍一怔,臉色愣怔地轉過來:“媽。”
“對,他來了。”她抓住迎麵而來的母親的手,蒼白的小臉浮起笑,說,“都三點了,我又不是不矜持,叫他進來做什麽?”
喻晴恍悟,這才想著自己是說了傻話,笑出來:“對,對,你瞧我怎麽想的……”
“對了,晚上都聊了點什麽?見到你市政.府的馮伯伯路伯伯沒有?”
“見了。”曲蔚藍勉強笑著,到廚房倒了杯水給自己,手有點發顫地端起來喝,“他們誇我長大了漂亮了,聊了一會……不過我們很快就從酒會上出來了。”
不出來也不行,中途被安然破壞,莫懷遠直接抱著她走了不知去了哪裏。他的手機被助理拿到了,全場跑來繞去地找他都找不到,曲蔚藍就更找不到。
“那就一直聊到現在?”喻晴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是花前月下去了,“聊得怎麽樣,人品正不正?”
喻晴那意思是,這個點兒,莫懷遠有沒有留她讓她別回家?
都成年人了,這樣是正常的!她也不封建。
曲蔚藍依舊笑著,手捏著水杯,啞聲道:“正……很正。”
過了一會不得已放下水杯,因為手已經顫得不行了。
就是因為他太正了。
哪怕在酒會上,一句不問她是如何過來,但,至少操心一下她怎麽獨自一人深夜從市區開車回郊區不是嗎?你看,連母親都是這麽認為的!他該送她回來!
那個妹妹,到底跟他是什麽關係?
莫懷遠一舉一動,關心她護著她,連同騰空將她抱起的姿勢,都讓人那麽明顯地,察覺出了不對……
曲蔚藍是女人,單看那個他抽回鮮血淋漓的手臂,看都不看傷口一眼先捧起她的臉看她情況的動作,就讓她,嫉妒到發瘋……
“什麽?到市府?你不是要直接到省裏來嗎?去那兒幹嘛……”次日中午,喻晴為女兒突然改變的決策感到吃驚。
曲蔚藍淺笑,筷子輕輕戳著飯:“近水樓台,多接觸接觸。”
“那著什麽急?你爸說了,等他在市政那邊做上半年,就有辦法把他弄到上麵來,離家近,到時候你倆……”
“那也是還有半年。”曲蔚藍順了一下發絲,看一眼母親,柔柔笑起來,“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不擔心爸的計劃有問題,我隻是擔心他到時候願不願意過來這邊,畢竟他不是那種隨著女方家庭變動而變動的人,我覺得,我還是隨著他比較好。”
“你這麽想……”喻晴恍然大悟,仔細端詳著自家女兒,笑起來,“這麽想怎麽不早跟我說?你這從小到大優秀自強的模樣,讓我都以為你說一不二的,原來是沒碰上喜歡的。”
曲蔚藍臉有些燙,纖睫輕輕垂了下去。
她是沒碰上喜歡的,碰上了,才知道這麽自找虐,才知道為奪一個人的心,女人該做怎樣拋棄尊嚴艱難不堪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