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節 東線戰爭啟示錄
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停戰協定終於簽訂,德意誌避免了兩線作戰。一年來,阿道夫?希特勒親自駕駛著帝國航船行駛在狹窄的水道,如今駛上了寬闊的水麵,德國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但希特勒心裏不痛快,宴會一結束他就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總統套房,把俄羅斯新政府的高官貴胄們叫過來,乘著酒興剁著手指頭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你們真給我丟臉,今天,都他媽是孬種,雜碎,軟蛋,二十一天不出殼的雞蛋——壞蛋。一個個穿著人模狗樣,一個個人前吆五喝六的,沒想到一見到斯大林,他媽的都變成了鼻涕蟲,恨不得給他下跪,我的臉都他媽讓你們這些個變色龍丟到西伯利亞了,我痛心啊。”
希特勒把臉拍得啪啪響,把胸脯擂得像打鼓一樣,這些俄國降將從來沒見過元首這樣生氣過,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耿直的朱可夫正要張嘴,希姆萊陰森森地眼睛向他瞪過去,他的喉嚨動了動,便扭頭望向窗外。
雷霆萬鈞的暴怒持續了半個小時,希特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耷拉著頭向眼前穿著華麗製服的木偶擺了擺手,自言自語:“你們找個地方坐吧,不要吊喪一樣杵在那裏。不要怪我罵得狠,我隻想讓你們長點記性。你們都是軟骨頭,斯大林把你們的腦子挖空了,把你們的靈魂偷去啦,曆次的政治運動,特別是肅反運動把你們剩下的一點點獨立思考能力,還有良知和尊嚴都燒熔化啦,像馬戲團的猴子一樣,一到斯大林跟前你們就形成了條件反射。那麽今後,如果斯大林放個屁,你們都戰戰兢兢,怎麽保衛國家,又怎麽與占據東邊的斯大林分子打交道?
我在八年前的紐倫堡黨代會上就說過,在這場鬥爭中,軟弱者都將被剔除,在我的德意誌帝國,那些經不起嚴酷考驗的人現在都在監獄裏閉門思過,而對你們,我一而再、再二三地姑息遷就,沒有好好治愈你們的軟骨病。但是,為了德意誌民族的千秋萬代,為了新俄羅斯聯邦的圖存求強,我決不允許毫無骨氣沒有廉恥的人占著茅坑不拉屎,占據高位不作為,決不!”
他猛然抬起頭,向那些被唬得魂不附體的俄國人大聲宣布:“我命令:整個葉尼塞河的防務,包括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全部交由德意誌帝國東普魯士軍區。葉尼塞斯克交給西歐俄國流亡分子統帥的部隊防守,今天他們表現不錯,對斯大林絲毫沒有奴顏婢膝,交給他們我放心。”
這些俄國將領們原以為會被元首獎勵,沒承想被罵得狗血噴頭,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大氣都不敢出,隻有朱可夫倚靠在桌子上一會望望水晶吊燈,一會瞅瞅地毯,一副死驢不怕狼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修為。這些人心裏不服氣但決沒有埋怨,他們已經被斯大林整得沒了脾氣,對有些骨子裏刻上了奴性的俄國人來說,元首大發雷霆剛好滿足了他們久違了的受虐感。
在希特勒對俄國人暴跳如雷期間,他的兩個情人一直冷眼旁觀,麗達咽了一口唾沫剛要張嘴被冉妮亞抬手製止。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說出來:東線戰爭結束了,希特勒要卸磨殺驢、借機殺一下他們的威風,免得以後翹尾巴。
果然,接下來他冷冰冰地宣布幾項敏感的人事安排:“根據今天的表現和對帝國以及新俄國的貢獻,我建議:
庫利克退出現役,按上將待遇退休。
伏羅希洛夫任俄羅斯檔案館副館長,享受俄羅斯軍委委員待遇……
朱可夫擔任俄羅斯解放軍總參謀長。羅科索夫斯基擔任波蘭國防部長,有反對的嗎?”
弗拉索夫臉酸得像吃了青柿子,言不由衷地表態:“我完全同意元首的建議。”把朱可夫塞進軍隊裏,他怎麽指揮得動呢,但元首的話他斷然不敢反對的,隻得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
“我反對。”孤零零的一個聲音來自新任一秒鍾的波蘭國防部長。
希特勒一臉錯愕地望著竟敢唱反調者,惡恨恨地問:“你不想擔任波蘭國防部長?”
羅科索夫斯基“啪”地立正,兩眼平視前方,大聲回答:“是的,我不願意到盧布林,據我所知,波蘭隻是個空架子,全部波蘭隻有2萬人的軍隊,我可以指揮一個軍,一個師,甚至一個團的俄羅斯解放軍,但不想指揮波蘭軍隊,因為我一想起波蘭就反胃。”
希特勒上下打量著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開導他:“傻瓜,對你和朱可夫的任命都是臨時的,這是對你倆的獎勵,獎勵你倆沒有被斯大林嚇傻。東線停戰了,但西線、中東、北非、西非的戰爭剛剛開始,以後有的是仗打,到時候別說指揮俄軍,還能指揮德國軍隊呢。就這樣吧。”
“散會。”希特勒毫無征兆地宣布。待俄國人離開後,希姆萊問道:“我的元首,朱可夫怎麽出山啦?”
戈培爾自作聰明地搶先回答:“因為戰爭勝負已定,斯大林再也爬不起來啦,這家夥從來不幹無把握的事。”
“不。”希特勒若有所思地說,“朱可夫也是個官迷,野心大著呢,早在去年秋天他主持聖彼得堡軍務期間,與庫利克結下了粱子。之前不出山是因為不願意與庫利克同朝為相,我把這個草包打發走了,他自然回來了。”
希特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他要一個人靜靜,獨自品嚐勝利的喜悅。他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絕大部分歐洲、中東、北非、西非以及半個西伯利亞都納入帝國的版圖,他成為名符其實的世界曆史上最偉大的征服者,他興奮得戰栗起來。
“砰——”的一聲,打破了元首的迷夢,一朵豔麗的禮花在天空炸響,五顏六色的信號彈而滿了天空,張燈結彩,禮花升空,蘇維埃大廈的彩燈也全部綻放,經過一年多的漫漫黑夜後,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結束了宵禁,迎來了光明。
1940年6月22日法國貢比涅森林吹響休戰號之後,今天,在西伯利亞葉尼塞河最大的城市,相隔兩年半,德軍又一次吹響了休戰號,時間是:1942年12月22日。
東線戰爭勝利結束了,從葉尼塞河到英吉利海峽,從北冰洋到中東沙漠,到處成了歡樂的海洋,這是希特勒正確領導的功勞,也是德意誌人民浴血奮戰的結果,共有129萬德軍官兵獻出了生命。
戰爭之初,德國人想一蹴而就,正如希特勒曾經誇口的,隻要在蘇聯這座破房子上踢上一腳,整個房子都會倒塌。在一九四一年,德國狠狠踹開了蘇維埃這座破房子,但蘇聯的抵抗越來越強,因為希特勒犯了致命的政治錯誤,把蘇聯人不當人看,正如曼施坦因所言:在軍事上力求摧毀俄國,在政治上卻想法子挽救蘇聯。
幸虧希特勒及時改變策略,在軍事上不再狂妄自大,嚴格遵守戰爭規律,采取了正確的戰略:突出重點,循序漸進,東線專入防禦,封閉拉多加湖,占領聖彼得堡,攻克塞瓦斯托波爾,鞏固兩翼後在中央示弱,引誘斯大林向哈爾科夫冒進,然後南北包抄,導演了現代版的機械化坎尼會戰,然後乘勝追擊,一舉攻占高加索,與中東的德軍洲際會師。
“讓紅軍流幹血液。”這是元首今年始終如一的目標。東線戰爭到了最後,已經不是德軍與蘇軍對陣,而是俄軍與蘇軍打仗,截止十一月底,蘇聯工農紅軍累計傷亡已近兩千多萬,其中陣亡達到930萬,這仗打得下去嗎?
還有,他為了新武器的研發嘔心瀝血,實踐證明他的舉措高人一籌,尤其是力排眾議仿製T34坦克和研發自動步槍,顯示了他的高瞻遠矚。
在此同時,元首充分利用敵人的政治軟肋,放下所謂優秀種族的架子,采取分化瓦解,把爭取占領區人民的支持放在首位,波羅的海,烏克蘭,白俄羅斯從蘇聯分離出來,俄羅斯成立了新政府,解散了不得人心的集體農莊,實行包產到戶,糧食產量成倍增長。實行以土地換和平,實現雙贏,得到大部分占領區人民的擁護,為了加入德國普魯士籍,好多人擠破了頭。
要做到這點需要超常的政治智慧,還要有超常的堅韌性。他的懷柔政策曾遭到同僚們的一致反對,有次希姆萊漲紅著臉爭辯說,斯大林對西烏克蘭也采取了安撫策略,結果證明是熱臉貼冷屁股。希特勒不為所動,他清楚地知道,德國是打破枷鎖,而斯大林是給原本自由的農民帶上枷鎖,兩者有本質上的不同。斯大林帶給烏克蘭的是集體農莊,人家當然反感。而他要解放生產力,獲得民族獨立,是三個代表再加上必要的宣傳與懲戒手段,就算不擁護,至少也不再作對,跑到森林當遊擊隊扒鐵路搶火車。
像蘇聯這樣的獨裁政權,像斯大林這樣的權利狂,不打得半死是不會求和的。到停戰前,2200萬平方公裏的蘇聯已經有1400萬國土淪陷,2.1億人口中,隻剩下四分之一供斯大林驅使,頓巴斯的煤,高加索的油田,烏拉爾以西的糧油主產區都成了他人家的姑娘,所有的加盟共和國都棄他而去改換門廷,失去了人口和能源的蘇聯求和了。事實勝於雄辯,德軍向南進軍,八百萬烏克蘭和俄羅斯老百姓趕著高架馬車支援前線,保障了德軍快速推進,希姆萊之流終於心悅誠服。
東方停戰了,帝國一片歡呼,都在衷心感謝元首。而隻有上天知道,這位摻和著中國人血液的元首,開創了帝國時代。
元首的專列連夜向西疾駛,與一列列載著興高采烈喝得酩酊大醉德軍官兵的軍列結伴而行。1941年6月22日,德軍進入蘇聯,1942年12月22日,德蘇簽訂停戰條約,對蘇戰爭剛好持續了18個月,德軍大獲全勝,士兵們可以回家啦。
早在德軍還沒有進入莫斯科之時,在約德爾主持下,德軍總參謀部秘密預先製訂了一旦東線停戰後的兵力部署,除留下一百萬機械化部隊外,剩下的三百萬德國陸軍和空軍撤出東方,一半充實到其他戰場,其餘脫下軍裝轉入預備役。
進入午夜,專列第四號車廂依然燈火通明,剛才三軍副官照例匯報最近軍情,以往陸軍副官施蒙特中將匯報的最多,今天竟然無話可說,幾年來,元首頭一回對陸軍沒有命令可發,毫無睡意的人們湊在一起喝酒打牌。這一夜,麗達來例假,冉妮亞妊娠反應強烈,元首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失業了一整天的施蒙特終於有事可做,他送來了一封急電,竟然是來自以往遠隔萬水千山,如今成為近鄰的中國。安德裏正調兵遣將,要對中共武裝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
希特勒指著電報氣呼呼地對施蒙特發牢騷:“你看看,這些將軍們都是屬狗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跟土八路較什麽勁呢。不過這些人也真是的,竟敢挑戰帝國。”
施蒙特的氣比元首還大:“這些土共簡直不把第三帝國放在眼裏,著實可惡。如果不好好教訓他們,帝國的聲譽將栽在野蠻人手裏。我建議親自到中國,協助安德裏剿平他們。”
希特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背著手在車廂裏轉了幾圈,把冉妮亞和麗達叫來,對一臉驚奇的倆人如此這般一番,她們欣然領命,隻是冉妮亞身體欠安,麗達與薇拉將跟施蒙特出差到中國,將製止安德裏的魯莽行動,同時也給那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中共武裝給點顏色。
專列在一個小站將幾人送下車,元首最後一次叮囑:“隻要稍微顯示一下帝國的威力就行啦,絕對不許擴大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