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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節 吃人的鼴鼠

  希特勒對戈培爾夫人利用權利調動部隊、解救兒子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在馬爾他期間,希姆萊向他匯報這件事。這位主管紀檢的黨第一副主席把這事定性為以權謀私,逼元首表態。


  李德當即否決的希姆萊的意見。如果黨和國家的領導人連這點事情都要追究的話,那當官有什麽意思?何況戈培爾並沒有出麵,做為母親到前線過問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水至清則無魚,人過察則無朋。做為一個元首,要學會睜一眼閉一眼,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就要學會包容,還要善於利用部下的把柄讓他聽命於自己。鄭板橋窮其一生,到老才總結出“難得糊塗。”


  當然,對於希姆萊他還是勉勵有加——先對他堅持原則給予勉勵,作為褒揚,答應在方便的時候讓他帶著老婆和女兒帶薪旅遊半個月。幾個月後,希姆萊選擇了到挪威。


  李德曾把這件事秘密告訴了戈培爾,換來帝國總理信誓旦旦的表忠。


  車輪飛,汽笛叫,火車向著勒熱夫跑。驕陽已偏西,車上的人毫無疲倦,因為有一個青皮小夥子在講述半年前他的奇特經曆,這個小夥子因為是官二代的身份,使他那段刻骨銘心的辛酸事越發顯得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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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羅德決想不到救援行動隻不過是把他從地下室撈到地麵上而已。一支上千人的部隊聚集在方圓5公裏的地方,他們隻帶了三天的口糧,到了第四天,一天之內就把地下室裏的東西一掃而空。


  哈羅德被救出的同時再次陷入困境,他被當成大熊貓保護著,與指揮官一起駐紮在地堡時裏當起了鼴鼠。大部隊圍繞地堡的南、西、北三麵駐紮,利用原先的冬季工事據守。


  救援隊被蘇軍團團包圍,救援隊反倒麵臨著被救援。指揮官米奇上校聲嘶力竭地呼叫支援,但蘇軍四麵出擊,後方騰不出多餘的兵力。無奈之下,53軍軍長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拆東牆補西牆,騰出兵力救援,救出哈羅德後趕緊回防。


  但是狡猾的蘇軍很快發現了薄弱環節,乘虛而入,迅猛插入德軍後方,德軍亂成一鍋粥,在後方到處滅火,那裏還有力量派出一支生力軍給他們突圍呀?


  好在包圍他們的蘇軍也暫時無暇顧及。在他們看來,這些德軍已成瓦罐裏的核桃,等回過頭騰出手後再慢慢咂碎他們。


  米奇向空軍求救,回答是讓他們先修建一處簡易機場。他們環視著這片地方,地堡前麵是河,周圍都是塹壕、反坦克壕溝、地雷場,要在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開出一片機場,至少得餓著肚子大幹一周。蘇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眼皮底下修建機場。


  包圍圈內,在米奇的主持下,成立了以米奇為總指揮、布郎團長為副指揮、哈羅德為聯絡官的指揮中心。他們把所有的武器和食品搜集起來定量分配,還把隻有百戶農戶的村子擄奪一空。


  米奇擔任過偵察隊隊長,他的部隊幹這事真是輕車熟路,並且以德國人的徹底和嚴謹付諸實施:士兵們衝進村莊翻箱倒櫃,在煙囪裏找出麵包,在牆的夾縫裏搜出土豆,挖地三尺找出玉米棒子,用坦克發動機帶動抽水機,排幹池塘的水……


  這樣,用俄國人的土豆支撐了五天。等到連池塘裏的魚都撈吃完了以後,他們挨餓了。


  哈羅德直接向軍長求救,在好話說了一蘿筐,威脅要向更上一級反映情況後,魏森貝格爾軍長答應讓空軍空投物資。


  第11天淩晨,哈爾德被滴答的雨聲驚醒,他一個激靈翻身下床,衝到地堡口,看到外麵霧茫茫的。


  他返回叫醒米奇和布郎,布郎的反應讓他又氣又笑:他不以為然地咕嘟:“別大驚小怪了,誰沒見過下雨呀。”當猛然回過神,意識到下雨對他們意味著什麽時,他失聲喊叫起來:“上帝啊,你怎麽偏偏今天下雨呀?”


  三人衝到地堡口望著外麵。霧把河籠罩,霧與雲已經完全接壤。每個人都感到孤獨,世界已經被縮減成極目難辯的一片茫茫白色。別說飛機,連鳥兒都難飛。


  “注意敵人。”布郎的注意力從空中回到地麵上,側耳偵聽著。霧氣裏傳來輕微的說話聲,接著隱隱約約分辨出人影。


  德軍士兵們迅速占領陣地,幾挺M34擺上被蘇軍轟塌的鋼軌上,一排德軍爬在爛泥中向前瞄準。米奇剛要揮手,布郎趕緊把他手打掉,壓低聲音:“靠近再打,你當是指揮坦克呀?”


  蘇軍從霧蒙蒙裏鑽出來了,如同濕重的鬼影。後麵的人成為將要隨霧氣散發的幻影,再遠則成為虛無飄渺,一句話:通通成了鬼子。


  槍聲越來越近了,子彈從德軍頭頂上劃過,落入泥汙裏,鑽進糞土裏,有時一個信號彈暗淡無光地升空,迅速被霧氣吞滅了。


  “射擊!”布郎氣壯如牛地命令。可氣的是那些德軍扭頭看著他們的指揮官米奇,沒有一個人的槍口冒火。他們是驕傲的裝甲兵,不願意聽從布郎這個步兵團長的指揮。與此同時,蘇軍聽到動靜,一陣熾熱的子彈潑過來。當即有幾個士兵被擊中要害——死於他們對布郎的怠慢。


  “你們沒聽見嗎?打呀!”米奇站起來惱怒地喊叫。布郎感覺不妙,剛示意他隱藏起來,可是已經晚了:在一排12.7毫米重機槍子彈的嗵嗵聲中,米奇上校安靜而飄逸地飛出去了,重重地釘在後麵的土牆上,直到幾秒鍾後才落到地上,落地時變成了一堆爛肉。


  布郎躲藏在鋼板後麵命令:“如果你們不想害死更多的人,就聽我的指揮。全都分成兩撥,一半射擊,一半投彈,喊1、2、3再投彈。”


  地堡裏槍聲大作,地堡頂上的迫擊炮也咚咚響起來了。霧氣裏的鬼子鬼哭狼嚎,退回去了。


  “留下兩人觀察,其他人退入地下室裏。”布郎很快向這群裝甲步兵證明他才是經驗豐富的指揮員。為了報複他們不久前對他的輕視,他下命令讓哈羅德擔任地堡部隊的連長,故意讓一個營長聽命於他。


  果然,對岸發射了猛烈的掩護炮火,小口徑炮鑽開空氣,中口徑炮撕裂空氣,在口徑炮像在開火車。觀察員很快被撕裂成碎屑,布郎每過十分鍾就向上麵派出兩個人補充,他再瘋狂,也不敢當瞎子。


  炮聲停了,哈羅德第一個衝到地麵上,推開陣亡的觀察員,幾乎是爬倒的同時,手裏的捷克式輕機槍開火了。


  射擊,飛奔近前的人影翻倒,少了一個,後麵又多了很多。就著一個視界有限的地堡口.射擊,倒讓人精力集中,可也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就是從河裏衝上來的人無窮無盡,好像一個方麵軍的蘇軍都把自己填在一個寬不過15米的地堡口裏向你射擊或被你射中。


  那個被降為排長的裝甲步兵營長一把推開機槍手,操縱機槍一刻不停地向霧氣裏的鬼影掃射,直到槍管被打得通紅失準。他擦拭著滿頭的大汗向布郎嚷嚷:“這樣不行的,我們也要炮火支援,不然俄國人盡早會衝進來的。”


  “這好辦啊,讓你們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加入進來就行了。”哈羅德沒聲好氣地反駁。布郎倒被提醒,讓哈羅德趕緊向師部或軍重炮群發報。


  “對呀,一早上就我們這裏打得歡,其他地方靜悄悄的。”哈羅德連蹦帶跑去發報。冬季防禦作戰中,他與炮兵協同作戰,這裏的座標都爛記在心。


  幾分鍾後,一陣鋪天蓋地的炮火在地堡外爆炸,不僅把人炸上了天,還把一些搭建浮橋的小船撕碎後送到天空,有一隻完整無缺的小船砰地咂進地堡下麵的泥裏。


  霧漸漸消散,破破爛爛的小船散亂在河邊。未散盡的霧氣和蘇軍還沒冷卻的屍體從灘塗層層疊疊鋪到地堡下麵,鮮血匯成一道小溪流到靜靜流淌的河裏,把半邊河水染紅了。


  蘇軍的進攻被打退,但小雨連綿不斷,這樣又過了五天,大家都累倒在地堡裏,饑餓得連死的心都沒有。


  大家躺倒在地上,依靠在一起,拿著殘破的槍,開始想到死。死法多種多樣,但事先誰都難以想象,天下無敵的德軍竟然會被餓死。


  營長拖著虛弱的軀體回來了,同時拖著一塊肉,他說是驢肉。大家爭相吃了,有個士兵發現分給他的那塊肉上鑲嵌著人的肚臍眼。


  這就是哈羅德一夥吃人肉的過程。這是他們心裏永遠的痛,哈羅德怎麽好意思講呢。鮑曼不是強人所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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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羅德抽泣得無法再講下去了,元首望著窗外慢慢西沉的落日心潮澎湃,身體在微微顫動。


  曆史上有不少凶暴的將帥用人肉充作軍糧,所到之處,就地擄掠民眾為食物。十六國時,前秦苻登領兵征戰,把殺死的敵兵叫做“熟食”。他對軍士們說:“你們早上作戰,晚上就可以飽餐肥肉,不必擔心挨餓。”


  於是,部下都甘願效力,打完仗就吃人肉,吃飽後再作戰,因猛異常。唐末時,秦宗權常派遣部將四處屠殺百姓,他的軍中不帶米麵,把殺死的人用鹽醃起來,隨軍攜帶,作為軍糧。唐末楊行密圍攻廣陵時,城中糧草罄盡,守城軍士就抓百姓到集上販賣,專門派人殺戮他們,像屠宰豬羊似的,這些人被殺時,竟然一聲也不喊叫。


  古代,還有不少人出於凶殘的本性或怪異的嗜好,以吃人肉、喝人血來滿足殘繪的欲望。此類事例甚多,說起來駭人聽聞。


  被一些人津津樂道的成吉思汗以殺人最多進了吉尼斯紀錄。的確,成吉斯汗的蒙古人蔑視所有人類,無論其他民族的貴族還平民,他們都視同無物。成吉思汗有一句名言:“人生最大的快樂在於到處追殺你的敵人,侵略他們的土地,掠奪他們的財富,然後聽他們妻子兒女的痛哭聲”。


  他們非常貪婪吝嗇。習慣於向別人要東西,自己卻一毛不拔。他們把屠殺其他民族不當作一回事。凡是能吃的東西他們都吃,他們吃狗、狼、狐狸和馬,而且,需要的時候,他們也吃人肉。


  例如,當他們攻打中國的一個城市(中國皇帝就駐紮在這裏),他們圍城太久,把他們自己的糧食完全吃光了,一點吃的也沒有,他們就在每十個人中抽出一個人來當食物吃。


  就是到了現代社會,不是把胎盤當成大補的東西以圖健體強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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