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石油,金錢,突擊隊
晨光照在窗簾上,李德被麗達推醒:“快起床阿道夫,太陽照屁股上了。”
他翻了個身,報怨道:“我給你們說了八百遍了,不要叫阿道夫,那是愛娃叫的,總是不聽,你和冉妮亞一個德性。”
“還說全世界女人加起來不如我的一根小指頭呢,真會胡柴。”麗達咕嘟後繼而哄勸他:“好了,我重來:起床夫道阿,這下行了嗎?”
“你哄孩子呀?”李德把頭藏進被子裏,猛然又露出頭說:“要不,我倆再戰一個回合?”
“老淫棍,昨晚你都戰了八個回合了。你不是說今天施佩爾帶著石油專家來嗎?”麗達邊說邊走,最後的聲音消失在衛生間裏,聽到類似從屋沿水流子往地上落水的聲音。
李德騰地跳起來,由於起得太急,頭一陣眩暈。差點忘了正事了,不僅施佩爾來,戈林、約德爾都要來,還有戈培爾夫婦,他倆是度假的。
第三帝國的高官們每年都有一個月的假期,即便是在戰爭時期每年都有半個月的帶薪休假,這與有些國家不同:國家領導人夜以繼日的操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其實那隻能說明不正常,國家管理層本來就是個龐大的機器,每個人隻是其中的一個部件,大家都各司其職,而不是由什麽領導包辦一切。
其實,老百姓連肚子都吃不飽,你每天加班有屁用?無非是害怕大權旁落。比如有的人,每天隻睡四個小時,但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揣度一把手的動向上,對老百姓而言,你睡的少是你自找。
有人敲門,三長二短,是冉妮亞。麗達從衛生間出來開門,她倆先在衛生間裏嘀咕了一陣,竊笑著出來了。
“你來幹什麽?”李德沒話找話,冉妮亞本來笑吟吟地,看到他時沉下臉,走到他跟前輕拍了下他的褲襠:“我來上廁所。”
衛生間裏又傳來雨打屋沿的聲音,接著清楚地傳來一聲屁響,李德與麗達麵麵相覷,他低聲問道:“你們在裏麵談什麽?”麗達說:“她說我欠她一個人情,讓我請她吃飯,由你作陪。”
“兩人又湊在一起說我的壞話。”冉妮亞邊係褲帶出來了,嘴裏叼著發夾,那是元首從意大利捎給她的。她收拾停當後變戲法一般從懷裏拿出一疊紙給他:“你要的石油科普資料。”等他伸手接時她卻扔到桌子上,然後身子搖擺著斜睨著他。
李德猛地抱住她一陣狂吻的撫摸,直弄得她氣喘籲籲,他往她耳眼裏吹熱氣:“今晚我陪你。”
馬上產生了神奇的效果,冉妮亞笑眯眯地給他念文件,他到衛生間,她也站在外麵念著:“石油又稱原油,是從地下深處開采的棕黑色可燃粘稠液體。主要是各種烷烴、環烷烴、芳香烴的混合物。它是古代海洋或湖泊中的生物經過漫長的演化形成的混合物,與煤一樣屬於化石燃料。它的顏色非常豐富,有紅、金黃、墨綠、黑、褐紅、甚至透明……呀,我以為隻有黑色呢。”
“別打岔,繼續念。”從衛生間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冉妮亞瞪了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門一眼,繼續拖著腔毫無感情.色彩地念白:
“原油的顏色是它本身所含膠質、瀝青質的含量,含的越高顏色越深。原油的顏色越淺其油質越好!透明的原油可直接加在汽車油箱中代替汽油!原油的成分主要有:油質、膠質、瀝青質、碳質……臭死了,你不會放水衝一下?我經常給你說多吃蔬菜少吃肉,你總是不聽。”
電話響了,鮑曼打來的,告訴他大家都到了,是否先安排到海員俱樂部?李德忙不迭地回答:“到那幹什麽,先到我房間來,你也過來,還有隆美爾。”
“隆美爾一早回開羅準備去了。”鮑曼回答。李德咕嘟:“性子真急,不愧是員虎將。”
幾分鍾後,樓道裏腳步聲紛亂,還有小孩子的吵鬧聲。李德讓冉妮亞和麗達到樓道迎接,他對著敞開的門雙手握在前麵等待,到了門前,先到的施佩爾閃到一邊,讓別人先進門。大家推讓了半天,戈林率先一步跨進來,向元首伸出雙手:“您好,我的元首,聽說你負傷了,我擔心極了,恨不得馬上長上翅膀飛到你身邊來。”
“最終還是坐著船來到這裏了。”元首並不惡意地說,忽然他冒出一句:“真乖。”戈林一楞,卻見他把手伸向後麵,容光煥發的瑪格達抱著小女兒進來了,李德把小海蒂接過來,手不慎碰到她母親的乳.房上,軟綿綿的。
李德一手抱著小海蒂,另一手依次向戈培爾、約德爾和施佩爾打招呼,小客房裏熱鬧起來,元首把小海蒂送回瑪格達的懷裏,他的手盡量與她的前胸保持距離,但她被別人頂撞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撲,軟綿綿的胸部頂在元首的手背上。
李德返身從床頭櫃子裏取出包裝精美的鐵盒子,從裏麵取出糖果給孩子們依次發放:“來,伯伯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到來。”
大家寒暄了一陣,一起走向餐廳。匆匆用完早點大家各自分開,戈培爾夫婦與大家告別,然後與副官與保姆們分乘三輛奔馳車向塞得港進發,他們計劃暢遊尼羅河。戈林先去遊玩一下古玩市場,約德爾先去找隆美爾,元首與施佩爾到海麵俱樂部,十幾個石油專家在那裏等待。
1908年,埃及在賈姆薩地區發現第一個工業性油田,1910年開始采油。1913年英埃合資的“英埃石油公司”在蘇伊士建成中東和非洲的第一座煉油廠。1922年,埃及政府在蘇伊士自行建成一座小型煉油廠。1930~1937年,因采礦法未定,鑽井活動暫停‘1937年新采礦法生效,勘探活動恢複。1鄰8年發現了蘇伊士灣西岸的臘斯加裏卜油田。
埃及油田在蘇伊士灣西岸,附近沿海還有胡加達、傑姆塞、烏姆尤斯爾、拉斯巴克爾、拉斯阿密爾等油田,統稱東部沙漠油田,是埃及開發最早的油田區。現在,除兩座油田外,胡加達、傑姆塞油田一直源源不斷地出油,拉斯阿密爾油田被美國公司控製,為了不激化矛盾,元首默認美國公司繼續管理。
在元首短暫的動員和冗長的討論、並許以高薪後,石油專家們喜氣洋洋地出發了,他們保證在一周內修複被英軍破壞的煉油廠,因為破壞很很不徹底,一半是由於德軍進展迅速,派出裝甲偵察小隊不顧一切地挺進,另一半歸功於埃及工人,他們要養家糊口,可不願意失業,因而千方百計阻礙破壞行動。
下午,元首回到開羅賓館的二樓套房,眉飛色舞地對戈林和施佩爾說:“羅馬尼亞讓我們用黃金買他們的石油,現在,我們在海外已經有油田了,見他羅馬尼亞的鬼去吧。”
戈林由衷地讚美道:“我的元首,你為德國又立下了豐功偉績,德國人民無不歡欣鼓舞,稱你是世界曆史上最偉大的人物,你的偉業超越凱撒與鐵木真,與亞曆山大與拿破侖齊名。”
鮑曼也溜須拍馬:“希特勒的光輝名字將與日月同輝,與江河共存。”李德不悅:“你當致悼詞呀。”鮑曼指著冉妮亞:“她教我的。”她喊叫著兩手交替出拳:“誰讓你胡用呀?你沒腦子呀?腦袋讓門夾過啊。”一陣哄笑中元首原諒了鮑曼:“這就叫教的曲子唱不會,唱著唱著禍出來。”
李德向他們展望美好的前景。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德皇威廉二世曾提出從柏林到中東修建直達鐵路的計劃,因一戰擱淺,現在有了重建的機會了。
他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馳神往地喃喃:“到那個時候,全歐洲的人都可以坐火車暢遊尼羅河。哎,中東盛產石油,可人民很貧窮,那天我與冉妮亞化裝後逛街,走了不到500米,就遇到好幾夥穿小長衫的小叫花子。”
“錢是個問題。”戈林提醒道。元首瞥了他一眼:“我的副元首同誌,你怎麽聰明一時糊塗一時?正常年景下蘇伊士運河每年的通行費有5000萬美金,英國和法國給埃及僅僅返還百分之三,我們提高到百分之五,不,為了更好地控製埃及,我們給他們提留百分之十,你算算看,我們每年光運河通行費可以收多少?”
“4500萬美金。”這道算術題太簡單了,德意誌帝國幾個領導人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不假思索地搶著回答。李德手在空中一砍:“就算4000萬美金,這也夠可以的了。”
“那?還有500萬呢、”戈林生怕說錯,遲疑不決地問道。元首的臉上睛轉陰,惡狠狠地說:“這500萬是紅眼費。幹活時沒人出力,吃肉時都像紅眼狼一樣想叼上一塊,而且都有理由:意大利人出兵出力,法國人說蘇伊士運河本來就是法國人修的,而且戰前由英法共管。美國人也想插上一腳,要求運河對美國實行門戶開放,不僅不交過船費,還要分一杯羹。”
施佩爾笑出聲音來,待大家都望著他時,他笑言,修中東鐵路也好,蘇伊士運河營運收費也好,都是戰後的事,離現在遠著呢。大家醒悟過來,回過頭麵麵相覷:敢情還沒摸到大獎就已經分配獎金了。
戈林提議看下尼羅河,他們先乘車再坐船到尼羅河的江心島沃拉格哈德爾島上去玩,那裏綠樹成蔭,躺在綠樹下的躺椅上,甚是愜意。李德擔任免費解說。埃及的麵積雖有一百萬方公裏,但境內絕大部分均為黃沙無垠的沙漠,隻寬約十六公裏的尼羅河穀及開羅以下的三角洲 ,才是一條綠帶,其麵積約為33700平方公裏。僅為其總麵積的三十分之一,但在此狹窄的綠帶上,卻居住了埃及百分之九十的人口。
提及埃及,人們不能不談到聞名全世界的尼羅河。尼羅河乃非洲第一大河流,它發源於赤道以南、非洲東部的高原,水流浩蕩,向北傾瀉,穿越眾多的湖泊和沙漠,注入地中海。其流域麵積約達280萬平方公裏,等於整個非洲大陸麵積的十分之一。
尼羅河進入埃及境內,水流變得較為平緩,宛若一條隨風飄逸的綠色彩帶,流淌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之中。舉目遠眺,尼羅河兩岸的農田連成一片,水渠縱橫,濃蔭掩映著恬靜的村落,田間地頭農民在勞作,天上白鷺在悠閑地飛翔,好一派人與大自然和諧的自然景觀。
尼羅河被視為哺育埃及人生命的甘泉。每年6月初,上遊地區暴雨、山洪迸發,尼羅河水呈清綠色,預示著泛濫期即將來臨。7月,水位高漲。8月,大量渾濁的河水下泄,淹沒河床,雨季結束,河水下降,重歸河床。泛濫期間,沿岸農田飽飲甘露,河水退去之後留下來的肥沃淤泥,又成為莊稼生長的天然肥料。因而,古希臘曆史學家希羅多德盛讚道:“埃及是尼羅河的贈禮”。
“你們怎麽到這裏了,把我找得好苦呀。”約德爾急匆匆趕來,打破了他們神仙般的享受。他走到元首跟前耳語,李德沉下臉說:“都是政治局領導,有什麽話不會當麵說?”
約德爾言,他將與隆美爾上將到西奈半島最南端的沙姆沙伊赫鎮,部隊要展開行動,問元首有什麽指示。
元首忽地站起來,回頭吩咐麗達與冉妮亞馬上準備出發,他建議大家與他一同前往:“既然到了前線,不聞硝煙味是很遺憾的。”
鮑曼對迷惑不解的戈林與施佩爾解釋說,你們正趕到打仗了。英國第8集團軍的幾千殘兵敗將逃到蒂朗島紅海亞喀巴灣的蒂朗島,在上麵日夜大興土木,修建機場和明碉喑堡,打算將其修築成要塞。
蒂朗島麵積80平方公裏,扼亞喀巴灣進入紅海的通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該島為沙特阿拉伯領土,但實際上為埃及使用。島上無常住居民,在英軍敗退到那裏前,僅有埃及一個排的軍事哨所駐紮。英軍占領這座島嶼後,就可以牢牢地扼守住通往約旦的出海口,
反之,如果德軍占領了它,可以截斷英國在約旦的石油從海路運往印度洋,迫使其通過沙特阿拉伯公路長途運輸,費力又費錢。同時,英國第8集團軍的殘餘部隊被殲滅,對可沉重地打擊英軍士氣。
為了打好這一仗,同時也經不住卡爾梅克人的硬磨軟泡,李德拿出了鎮山之寶——卡爾梅克突擊隊率先登陸。此刻他們正在沙姆沙伊赫鎮待命。元首一行到達沙姆沙伊赫鎮時已近傍晚。元首與突擊隊們一起吃了晚飯,夜幕降臨後到海邊送行。突擊隊一共有36人,元首的近侍卡爾梅克人擔任隊長,隊員除了他的手下外,加強了20人的德軍第1軍12師偵察兵,師偵察科長安格豪森中校屈尊副隊長。
他們的任務是為炮兵指示目標,同時搞破壞活動,前一項任務是師偵察隊的長項,卡爾梅克人與他的手下是搞暗殺綁架打架劫掠偷雞摸狗的天才。
在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突擊隊奉命出擊了,出擊地點選在沙姆沙伊赫鎮東南的小海灣裏,元首在戈林、施佩爾、鮑曼、約德爾、隆美爾以及他的作戰,情報、偵察部門的軍官的陪同下,要與自己心愛的突擊隊員告別,他心裏明白,這些勇敢無畏的戰士此去九死一生。
送行的軍官們和突擊隊員們都神情肅穆,頗有易水悲歌的氣氛。突擊隊員們還增加了一份感動,因為這麽多黨和國家領導人來送行,令他們差一點寫下血書。
幾艘安裝了消音裝置的快艇靜靜停泊在礁石間,隊員們裝備了潛水裝備和摩托羅拉對講機,武器是新出廠的M42機槍和比一般衝鋒槍短小體輕,由施佩爾的軍工部門專為特種戰研製的微型衝鋒槍,連見多識廣的隆美爾都對這種槍感到陌生。
李德發現這些規格統一的、嶄新的槍支到了他們手裏就變得奇形怪狀了,格魯勃斯居然把本來就十分短小的槍托都鋸掉了,隻剩下手柄和板機。若在一般部隊,這種破壞武器的行為是要上軍事法庭的,而在突擊隊視為正常,卡爾梅克人認為,自己的武器怎麽順手就怎麽改,盡管他隻訂過娃娃親,他還打了個粗俗的比喻,自己的老婆想怎麽睡就怎麽睡,別人管不著。
隊員們的手槍和衝鋒槍都安上了消音器,手槍和匕首的佩帶方法也很雜亂,有的掛在腑下,有的綁在小腿上,有和掛在腰上,有的幹脆把皮套吊在脖子上。不知為何,他們沒有戴德式鋼盔,而是扣著英軍的平底鍋鋼盔,鋼盔上包著布以防反光。
卡爾梅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潛水衣,頭上戴著水鏡,兩隻腳蹼一前一後搭在肩膀上,他神態自若地叼著香煙,仿佛不是去執行危險的任務,而是到海裏撈珍珠貝一樣。事實上他也是這麽說的,他對麗達說:“小妞,我給你撈個珍珠項鏈怎麽樣?”
麗達還沒張口,冉妮亞搶先打趣道:“你還是給自己撈個美人魚當老婆吧。”“這主意不錯。”卡爾梅克人大言不慚道,然後對李德說:“元首,我們要出發了,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元首隻覺得嗓子眼堵,他似乎有許多話要對隊員們說講,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挨個走過士兵們前麵,用眼光向他們送行,他看到狗蛋的腿在發抖,便在他耳邊低語:“長點出息,每次出發你都這樣。”但他發現狗蛋的腿抖動得越起勁了。
“讓政委給你們敬酒。”李德退到後麵,鮑曼氣壯如牛地吼道:“拿酒來。”馬上受到大家的攻擊:“輕點。”“喊那麽大聲幹什麽?”“那時候成了政委了?”“多國部隊的臨時政委。”“噢。”
兩位美女忙把伏特加酒倒進一排排的大碗裏,鮑曼手端著碗說:“今天我們給大家送行了,我隻想說,卡爾梅克突擊隊沒有一個孬種,全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相信你們會圓滿地完成任務。”他把酒一飲而盡,猛地把碗砸碎在礁石上,大家幹了酒,紛紛砸碎酒碗。
元首克製著感情對卡爾梅克人說:這是你在非洲執行的最後一項任務,我希望你們回來,然後隨我投入東線,那裏更需要你們。
幾艘消音快艇發出輕微的引擎聲,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元首與領導們站在碓石頭久久不肯離去,似乎與礁石溶為一體、成為一尊尊石像了。
晚風吹拂著他們的臉龐,下弦月仍然被烏雲遮斷。元首雙手抱肩,戈林挺著大肚子腿微微打顫,鮑曼噴著酒氣,風吹落約德爾的軍帽,露出禿頭,施佩爾斜著身子站立,隆美爾雙手插到衣袋裏,麗達叉腿站立,冉妮亞一隻腳踏在石頭上,風吹動她的紅發,遠遠望去像火炬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