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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節 稀世珍寶-可視電話

  裝甲專列經過“格爾利茨”車站,慢騰騰地沿著單軌鐵路駛入森林深處。從溫暖如春的地中海,來到早春乍寒的東普魯士,簡直是兩個世界。克裏特島樹枝已經發芽,拉斯滕堡的樹木還在沉睡。


  狼穴——希特勒的東線指揮部,希特勒曾經說過這樣的評價:“這是歐洲少有的一處林間勝地,我可以在這裏自由自在,精力充沛而從容地工作。”


  元首外出期間,狼穴由國防軍士兵守衛,現在,希特勒警衛旗隊的士兵們跳到車下,迅速加入到他們中間,確切地說,代替他們執行警衛任務。4個女兵被送到柏林,重新分配工作。


  來自北海的冷風吹得枯葉紛飛,元首裹緊皮風衣,與鮑曼嘀咕了一陣,雄赳赳地走上台階,副官和冉妮亞、麗達緊緊相隨,衛兵敬持槍禮,值班軍官張嘴剛喊出“元——”字,鮑曼搶先一步捂住他的嘴,把剩下的話咽到肚子裏去了。鮑曼轉身對元首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放輕腳步,他像偵探片中的二流警察一樣,躡手躡腳地走向哈爾德的辦公室。


  同往常一樣,元首要來的這天,總參謀長和總司令又湊在一起議論:“大家等待一天了,元首還沒到,這要等到那時候?”


  “他把自己陷進拿破侖的角色裏不能自拔了,放著皇帝不當,非要當軍長。”這是勃勞希契在調侃,哈爾德取笑:“我記得兩個月以前你說元首是戰地總司令,一個月前是集團軍司令,怎麽?今天降為軍長了?”


  勃勞希契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調:“他到克裏特島,那裏隻有空降第7師和幾個東方營,我說軍長還是抬高他了。”


  元首覺得自己的肚子成了藍球,正在一點一點變大,正想破門進去,又聽到那個老冤家說:“不過總參謀長先生,他指揮的幾個戰役倒也精采,比去年11月以前精明多了,這樣一來,你我也省了好多心。”


  哈爾德亦有同感:“沒想到去年遭到俄國人襲擊,倒把元首給炸清醒了,好像恢複了以前的精明。”


  元首站在門口,猛然覺得自己像個鬼鬼祟祟的小偷,又像個庸人自擾的市井之徒,一股陰冷的風吹來,渾身一顫,打了個氣勢磅礴的噴嚏。“誰?”從裏麵傳來腳步聲。元首推門進去,躲在遠處的隨從們也往這邊跑來,走廊裏充斥著他們的腳步聲。


  哼哈二將奇怪地互望了一眼,馬上站得筆直,元首在屋子裏打量著,他倆的眼睛和身子隨著元首轉動。


  元首奚落道:“我從外麵聽二位討論戰局,說得挺熱鬧嘛,請繼續,軍長我洗耳恭聽。”


  勃勞希契和哈爾德麵麵相覷,繼而苦笑,一臉茫然裝得很像。鮑曼走到那盆發財樹前,拉長聲音問道:“哈爾德上將,你的這盆金錢榕長得倒是鬱鬱蔥蔥啊。”


  “那不是金錢榕,帝國辦公廳主任不會連發財樹都不認識吧。”勃勞希契一臉嘲弄,旁邊的哈爾德拉了下他的衣角,警惕地望著鮑曼,鮑曼意味深長地瞅了兩位一眼:“我當然認識,你們不會不知道以前我是農場主吧?隻不過我想體驗一下,豬鼻子裏插蔥——裝象是什麽感受。”


  “開會。”元首忽然覺得心煩意亂,對臉紅耳臊的陸軍哼哈二將擺手。


  元首走上二樓,軍官們紛紛貼牆站著,都恨不得把自己當成壁畫掛起來。走進二樓會議室,剛才像蜜蜂窩的房間馬上鴉雀無聲。哈爾德大步跨到講台上,一手放在胸前,另一手背到身後,眼鏡在燈光下閃爍著,下巴中間的凹溝格外醒目:

  “先生們,首先,請允許我,我想也代表大家,向百忙中參加作戰形勢會的希特勒元首表示最熱烈的歡迎。”


  哈爾德顯然不是搞陰謀詭計的材料,他使謎底揭曉得太早:“掌聲不夠熱烈啊。我說兩句開場白,我們每周一次的例會拖了二十天之久,這是前所未有的,主要原因怪我,確切地說,我沒能說服元首出席會議。”


  將軍們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元首,鮑曼咳嗽了兩聲,正待張口,後排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上將先生,您的開場白我認為多此一舉,用馬格德堡的鄉下語言來說,純粹是脫褲子放屁。”


  大廳裏哄笑起來,元首扭頭一看,喊叫起來:“莫德爾,到我這邊來,我有事問你。”


  哈爾德起先咧嘴笑了笑,馬上收住笑,盯著往前移動著的莫德爾憤憤不平地說:“我想請教這位二級上將一個問題:你脫過褲子嗎?”


  莫德爾一邊落座,一邊還是嗬嗬笑著:“這位二級上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太粗陋了,如果一級上將非要請教的話,我建議你回家問問你妻子。”


  哈爾德沒占到便宜,在大家的微笑、大笑、苦笑、嘲笑、訕笑中,向忤在牆邊的軍官揚起下巴,幕布徐徐拉開了,一麵巨大的地圖露出來了,他從副官手中接過長長的指揮棒,一臉嚴肅地講起來:

  “諸位,從整體來講,目前的形勢可以用這樣幾句話總結:東線堅守,南線進攻,西線固守,北線穩定。”


  他進一步解釋道:自去年11月元首果斷放棄第二次莫斯科進攻戰役後,除南北兩翼占領要地外,大部隊據壕堅守,目前雙方正在重新打量對方,待入夏後再戰。


  蘇軍在看到德軍蹲下來後,變得氣勢洶洶起來,在整個冬天,他們出動上百個師,在整個戰線上橫衝直撞。德軍拿出九陽神功之武功,以冬壁堡壘工事的金剛不壞之軀,抱著“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態度,戰略上重視敵人,戰術上藐視敵人,對蘇軍的莽撞之舉不予過分計較,安然度過了冬天,蘇軍在整個冬天僅僅收複了加裏寧格勒,還丟掉了第二大城市列寧格勒和黑海艦隊主要基地塞瓦斯托波爾。


  接下來哈爾德作自我批評:“去年十一月份是決定東線戰事的關健,莫斯科近在咫尺,我也沒能經受住誘惑。中央集團軍群想一鼓作氣占領蘇聯首都,當然,也有不少將領,比如赫普納、倫斯特元帥等,極力主張掘壕據守。元首審時度勢,果斷支持轉入防禦的一方。”


  會議室裏一陣喧嘩,哈爾德伸手讓大家安靜,繼續說:“從事後推斷,如果去年我們繼續進攻,那就意味著一場災難。僅僅一個因素就能致德軍於絕境:德國的火車頭不是為忍受嚴寒設計的,它的水管修在車頭外麵,我注意到,去年進入隆冬後,在俄國的百分之九十的火車頭都被凍壞了。”


  總參謀長因激動而越說越快,終於上氣接不上下氣,被迫停頓了一小會:“在去年11月底到今年1月中旬,德軍的給養基本中斷了,冬衣、糧食、彈藥在波蘭堆積如山,就是到不了前線,假如按照原定方案繼續進攻,大家自已想一下嘛。”


  元首站起來拍起巴掌,大家也跟著鼓掌,哈爾德像害臊的姑娘一樣站在台上。元首走上台,他從另一邊溜下來,坐到元首剛才坐的位置上,右手支起腦袋洗耳恭聽。


  “我同意總長的發言。總結經驗和教訓,這是前進的動力。”元首肯定了陸軍二位總長在冬季戰役中堅守東線的功勞,他說,沒有他們的正麵堅守,德軍在南北兩線攻城掠地是不可能的。剛才哈爾德的分析令他震驚:陸軍參謀總長一下子找到了問題的關健,還巧妙地為冬衣問題替他辯解,想起剛來時聽了鮑曼的話,在外麵偷聽的一幕,他悔之無及。


  元首很快轉入正題:“先生們,今天淩晨,德意誌帝國對馬爾他采取了軍事行動。一年來,馬爾他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非洲軍團頭頂上,今天,我們就要打掉他,連同英國人的信心。”


  元首環視四周,將帥們像上足了發條的玩具一樣,躍躍欲試,他接著講道:“德國空降兵兩個師,還有俄國卡明斯基旅、烏克蘭解放軍第一旅,共2.5萬人投入行動。戰鬥非常激烈,首先著陸的俄國旅傷亡慘重,但我相信,局勢很快將得到扭轉。讓我們站起來為前線將士賜福吧。”


  施蒙特領著瓦爾米亞王子主教區主教馬克西米連?卡爾勒進來了,他將為前線將士賜以福澤,軍事形勢分析會議變成了宗教儀式。


  元首在狼穴居住了三天,除了與陸軍頭目們運籌帷幄,就是通過他給卡爾梅克配備的最新科技成果,隨時掌握前線動態。跳躍的電話畫麵不時被濃煙籠罩,炮彈炸成一片,血肉橫飛,死屍遍地,剛看了幾分鍾,畫麵上一片殷紅,但很快被擦幹淨。


  1941年,在美國的德國間諜鴻運高照,潛入美國貝爾實驗室,偷竊了可視電話、摩托羅拉步話機、磁帶錄像機等技術,曆經坎坷帶到德國,交給德國科學院研究。


  帝國科學院經過一年的努力,結合幾項技術,初步掌握了編解碼芯片技術,製造出了核心編解碼芯片,其基本原理:語音和圖像在傳輸時,芯片在輸出端將語音和圖像壓縮並編譯成適合通訊線路傳輸的特殊代碼,同時在接收端將特殊代碼轉化成人們能理解的聲音和圖像,構成完整的傳輸過程,讓通話雙方實現聲情並茂的交流。


  今年二月底,元首到柏林帝國科學院,科學家們向他展示了世上獨一無二的新科研成果:元首被請到隔壁,通過與電視複雜連接的專門電話與慕尼黑通話。剛撥通電話,電視上出現愛娃的影像,在一大幫科研工作者和黨和軍隊的高幹麵前,他驚訝地看到愛娃一邊與他通話,一邊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讓女仆蹲在腳下,給她的腳上塗抹指甲油。


  鮑曼馬上取笑說,有這個玩意兒,假如愛娃旁邊有個男人,她休想瞞過元首。


  尷尬瞬間即逝,元首興奮異常,要求科學家大規模研製,首席科學家舒爾博士啞然失笑了,抱歉地說,由於製作芯片所用的錸是地球上最稀少的金屬,可以用“鳳毛麟角”四個字來形容,目前隻能製造試驗性的這一台,就是說,全世界隻有德國元首擁有可視電話這種極其昂貴的玩具。


  舒爾博士介紹說,1925年,德國兩位科學家諾達克和塔克用X射線從鉑礦中首次找到錸,到了1941年,錸的世界總產量也隻有80克,其中德國占有三分之一,存放在試驗室的保險箱裏,製作可視電話又用去了三分之一,目前隻剩下17.7777克了。


  元首有點後悔,世界上還有比鑽石貴重多少倍的金屬,早知道這這樣,還不如不要這種滿是雪花點、圖像若隱若現的新玩意兒了。不過,既然造出來了,不用也是浪費,對不起那個什麽化學元素。元首把卡爾梅克突擊隊派到遙遠的克裏特島,學習掌握這門新技術,以便開戰後向他提供第一手的資料,做為決策的參考。


  “必須用你們的生命保護好這台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尖端設備。”元首對隊員們如是說。


  現在,元首不用出門,就能遍知天下事了,隻是圖像質量太差,看了一會兒眼球受不了啦,於是他還是像以往那樣,拿起戰報讀起來。他的思緒透過牆壁,飛向遙遠的地中海……


  1942年3月25日,星期三,早晨7點。英國首相丘吉爾先生昨晚招待南非總統,喝得酊酩大醉,因而一改早起的好習慣,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電話鈴急促地響起來,他皺眉探起身,先揉了下發脹的眼睛,拿起電話剛聽了一句,睡意全無,馬上坐了起來。對方早就掛斷了電話,他楞楞地拿著話筒,感到渾身濕透了,仿佛剛從土耳其浴室裏出來。


  夫人關心地問道:“親愛的,出什麽事了?”“坎寧安將軍的電話,希特勒對馬爾他動手了。”半晌後,丘吉爾費力地吐出這幾個字,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1941年6月22日,當德國飛機蝗蟲般遮蔽了蘇聯遼闊的天空,德國軍隊如潮水般越過了蘇聯的西部邊境時,英國丘吉爾首相的夫人克萊曼蒂娜感到非常痛苦和焦慮,就像炸彈落在自己的疆土上。


  戰爭爆發後,作為政治策略的一部分,斯大林極力爭取羅斯福和丘吉爾支持的同時,很重視夫人們的枕頭風作用,組織蘇聯女人們給盟國領導人的夫人們寫信。丘吉爾夫人把收到的出自蘇聯母親和妻子之手、要求開辟第二戰場的呼籲信念給丘吉爾聽,然後問他:“告訴我,能不能立即滿足這些母親、妻子們的願望,減輕敵人對俄國的壓力?”


  這就是剛才丘吉爾向她投去責備一瞥的原因:整天嚷嚷著支援蘇聯,還親自組織民眾給他們捐款捐物,現在好了,德國打到自己的屬地了。男人靠理智,女人靠情緒,人家用糖精水給她灌點迷魂湯,她就當成蜂王漿,頭發長、見識短,一點都沒說錯。


  幾天後,丘吉爾夫人把大力神計劃實施那天早上首相的表現講給其他女人們,被一個長舌婦捅到報社,而且捅到大西洋彼岸,刊登在《華盛頓郵報》上了,記者除了繪聲繪色地添枝加葉之外,還加了個“馬爾他戰爭爆發,丘吉爾遷怒夫人”的大標題,成為世界政要們,特別是德國元首茶餘飯後的笑料。


  25日淩晨,為躲避空襲,駐紮在直布羅陀的英國地中海艦隊司令坎寧安整夜未合眼,紛至遝來的情報被送到“鷹”號航空母艦上:近來非常活躍的德國第8、第10航空隊悄無聲息,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意大利艦隊已經從西西裏出發,與克裏特島的船隊會合,而且實行燈火管製。另有消息稱,襲擊意大利和希臘機場的英國皇家空軍在機場上空,受到“熾熱的、禮花般的”高射炮的歡迎,第23重型轟炸機聯隊的65架蘭開斯特轟炸機,隻有39架回來了。


  到了後半夜,坎寧安將軍確信德軍大規模的進攻即將開始,他下令地中海艦隊升火開拔,“厭戰”、“馬來亞”2艘戰列艦,“鷹”號航空母艦,3艘巡洋艦和一批驅逐艦浩浩蕩蕩殺向地中海中部,由薩默維爾勳爵指揮的駐紮在直布羅陀的H艦隊也摩拳擦掌,其“勇士”、“決心”2艘戰列艦、戰列巡洋艦“聲望”、2艘巡洋艦、11艘驅逐艦已經進入一級戰備。


  在巡洋艦和驅逐艦眾星捧月般的護衛下,鷹號航空母艦乘風破浪,向東進發。鷹號是皇家海軍中唯一由戰列艦改裝的航空母艦,生不逢時地於1918年,也就是一次大戰快要結束時下水,1924年改造成航空母艦,全長223米,寬32米,標準排水量22600噸,最大速度24節,有18門火炮和6具魚雷發射管,飛機21架,艦員不多不少:850人。


  5點50分,即破曉前20分鍾,坎寧安將軍派出飛行中隊搜索意大利軍艦,不多時傳來消息:在撒丁島以東發現敵艦,確定是意大利維托裏奧?維內托級戰列艦。


  維托裏奧?維內托級戰列艦是意大利建造的一種戰列艦。標準排水量41167噸,全長238米,航速30節;有9門三聯裝280毫米口徑主炮;12門三聯裝152毫米口徑副炮;12門90毫米口徑高射炮,20門雙聯裝37毫米口徑高射炮,24-32門20毫米口徑高射炮,真可謂是頭上長角,渾身長刺,還拖著三個油瓶:3架飛機和1台彈射器。


  戰列艦額定船員是1900人左右,實際隻有1591人,主要原因是出海前“拉肚子”的水兵突然增多,軍紀官萬般無奈,派出一隊憲兵到廁所檢查大便幹燥程度,才保持了80%以上的滿員率。


  俗話說,精神病人快樂多。這話用在意大利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意大利海軍訓練的其實挺不錯的,主力軍艦甚至比軸心老大德國海軍還多,但是開戰以來,像它的其他兵種一樣毫無作為。意大利陸軍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但是人家陸軍至少還能闖禍,海軍連闖禍的勇氣都沒有,整天躲避在軍港內,還驢乏了怪臭棍,責怪德國沒有給軍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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