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節 今夜我感覺離你很近
元首鬆了一口氣:“嚇我一大跳,我以為你又要逃跑呢,跑到海邊想不開,一頭紮進冰冷的海水裏。啊,凍死了。”他做了個難受的動作,繼而望著她的褲襠壞笑:“如果把你兩腿間的那個玩意兒凍壞了的話,你就嫁不出去了耶”。
“你咋這麽壞耶”。冉妮亞嗔怪地打了他一拳頭,“如果那樣的話我就不嫁了,纏死你”。
李德一副莫明其妙的表情,盯著她問:“話又說回來,誰說讓你到前線的?”
冉妮亞比他還顯得無辜,衝動地站起來:“不讓上前線,你把我發配到這個荒山野嶺幹啥?還把我美美地罵球了一頓,想起就來氣。”
“我讓你訓練,你卻把這裏當成虐戀會館了?真是豈有此理。”“有虐但沒戀!”兩個情侶又爭執起來,竟然把鮑曼都驚醒了,他披著大衣出來,奚落道:“鬧什麽鬧?白天鬧晚上還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就算元首不願意睡覺,你勸勸他也好嘛。”
冉妮亞主任長、主任短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想讓他支持上前線,不料鮑曼一句就頂回去了:“絕對不行,這裏不是蘇聯。不僅在第三帝國,整個西歐都不許婦女上戰鬥第一線的,這是普世價值觀的問題。”
冉妮亞一下子泄了氣。“你說的是婦女,可我是姑娘。”“差不多,婦女應該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冉妮亞強詞奪理,鮑曼毫不留情,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鮑曼兜了幾個圈子,打了幾個嗬欠後扔下他倆睡覺去了,剩下元首和冉妮亞,還有月亮。不一會兒,月亮也下山了,隻剩下他們兩人,還有無盡的黑暗。
元首重新把她按到懷裏,撫摸著她,往她耳朵裏吹熱氣:“親愛的,我不讓你上前線,我是離不開你、耽心你嘛”。
僅此一句,冉妮亞像冰一樣融化了。女人其實是很好哄的。
遠處軍港裏響起兩聲汽笛,冉妮亞猝然從元首懷裏抬起頭:“軍艦出港了。”
希特勒把她的頭按回到胸脯上:“你還是安心聽我的心跳吧。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我每天在想你。真後悔讓你到這裏來,以後我不讓你出門了。”
從他懷裏發出幽怨的聲音:“鬼才相信呢。人們常說,寧願相信老母豬會上樹,也不相信男人們的話。我走了以後,你不是還有麗達嗎?你不是常誇她性技藝高超嗎?”
元首親吻了她一口,真誠地向她表白:“你怎麽能跟她相比?在我眼裏,你是大樹,她是小草。這樣說吧,跟你在一起,我有種心靈相通的感受,而與她在一塊兒,隻是朋友,能上床的異性朋友。”
“真的,嘿嘿。”冉妮亞發出從心底裏掏出來的那種變了調的、略帶嘶啞的笑,“感謝你派出狗蛋來找我,不然我沒台階可下了。其實我就站在海邊,等著你派人接我。”冉妮亞感謝他,他感謝黑暗,讓冉妮亞看不到他臉紅。
元首輕歎了一口氣。女人呐!天地下有多好的女人嗬?這就跟采花一樣,你不能和每朵花擁抱,她們各有不同:有的女人隻適合於愛人,比如愛娃;有的隻是夥伴,麗達是也;有的隻不過是萍水相逢,如那個專機服務員,有的適合當情人,對她能產生強烈的依戀、親近、向往,以及無所不盡其心的那種情感,具體來說,就是眼前的這個主兒。
夜闌人靜,海風強勁,四周像潑了墨汁一樣。李德拉起她往回走,冉妮亞不願意:“到哪?到兩個人說私房話、大夥兒都偷聽的那個地方嗎?”
“這裏也有人偷聽”。元首望了眼在暗夜裏出沒的警衛員,把嘴巴貼在她耳邊:“要不,咱倆找個地方快活一下?”
“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她說。“那不舒服?”元首傻乎乎地在她渾身上下撫摸著,換來冉妮亞雨點般的吻。冉妮亞忽然停止動作,雙手夾著他的臉頰說:“如果你還不願意睡覺的話,我給你唱首歌曲吧,是美國的《今夜我感覺離你很近》,挺適合我倆這會的意境的。”
她輕聲唱出聲來:
輕輕地閉上雙眼,感受你的心境,
時光逝去,我宛如幽魂般地遊走,
感知自己從未感受過的愛戀。
你觸動我的心弦,教我停止呼吸。
……
今夜 我感覺更接近你,
你打開我心房,照亮了那天際,
每當我需要朋友時,你就會陪伴在我身邊,
我多麽希望我倆能合而為一,不分開……
兩人手挽手,肩並肩,仰望著滿天燦爛的星光,心裏充滿愛意。要不是明天返回,他們會一直沐浴於東地中海的清冷海風中,直至東方發白。
第二天清晨,斯圖登特和第7師師長氣喘籲籲地爬上山坡,斯圖登特一手叉腰,待氣喘籲籲均勻些後對蘇斯曼少將談感受:“我們又上當了。在下麵看起來多麽雄偉啊,可是走近一看,簡直象座破廟,我們怎麽讓元首住在這種地方?”
他們進入破廟,斯圖登特對元首放馬後炮:“睡得好嗎元首?唔,眼圈發黑,昨晚又在為馬爾他戰役操勞了。沒想到看似雄偉的大廈是這麽個樣子?昨晚讓元首住在這裏,真不好意思。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元首接到軍部去。”
元首並不領他的情,邊刷牙邊反問道:“談談今天的計劃吧。”說完他仰頭漱口後,伸手亂抓,斯圖登特趕緊把毛巾遞給他,報告說:“今天第7空降師作戰前動員,如果您有時間的話……”
“好呀。”元首一下子來了興致,匆匆穿好衣服,又留戀地望著突擊隊員們。他們即將投入戰鬥,隨德軍投放到馬爾他,元首給他們配備了最新的美國摩托羅拉通訊設備,以便與之隨時聯係。
告別儀式搞得淒淒慘慘的,那些新兵,特別是有幸擔任冉妮亞“真皮沙發”的隊員半天握著她的手不放,弄得她也不好意思起來。麗達也與冉妮亞一樣一步三回頭,淚流滿麵。
在門前的平地上,隊員們站成一排,卡爾梅克人高喊:“敬禮——”一些隊員們流出了淚。元首走出幾步,半轉了身子給他的突擊隊敬禮,他的隨從們,連同兩個空降軍官也跟著敬禮,所有的禮義在這抬手之間都盡到了。
下山總比上山快。元首、鮑曼、三個副官和冉妮亞、麗達以及那四個女兵一起到山下,隊員們還在山頂向他們揮手,卡爾梅克人似乎在喊叫。冉妮亞掏出手槍朝天鳴槍,以示回敬。
汽車迎著初升的太陽向東疾馳,一路上,頭頂上飛機不斷盤旋,濱海公路上喇叭聲不絕,德軍卡車、半履帶車輛和馬車絡繹不絕,路邊剛露出嫩芽的草地上是連綿的徒步行軍的士兵,他們即將奔赴血肉戰場,可是人人一臉恬淡,仿佛是去度假。有一段時間,元首的車隊與士兵們並肩而行,透過車窗,元首聽到兩句對話:“嗨,格魯格,你他媽的老用左手幹什麽?”“誰說的?我開槍和手.淫時用右手。”
臨近中午,車隊駛入戒備森嚴的伊拉克利翁鎮的第7師師部,各團、營長們和師直屬各單位、意大利海軍的聯絡員,還有德空軍第十航空隊代表等候在那裏。蘇斯曼將軍先一步跨進會議室,扯開喉嚨高喊:“先生們,起立!”
滿屋子的人齊刷刷站起來,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元首穿著白色風衣跨進了會場,他們目瞪口呆了足足一分鍾,然後全場沸騰了,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先生們請坐,都坐下”,蘇斯曼少將好不容易讓大家安靜了下來,他等到元首在最前麵的一排座位就坐後,登上講台,拿起指揮棒,在牆上的大幅馬爾他地圖上指點起來:
“先生們,今天我要講給你們的是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有點乏味,但是如果我不講的話,大家更乏味。”
蘇斯曼待大家安靜下來後轉入正題:“明天,我們第7空降師的1萬人將通過克裏特島的6個機場,乘運輸機和滑翔機空降在馬爾他東部,喏,就是這一塊地方。與此同時,第22空降師將從西西裏島和希臘起飛,降落在這個彈丸小島的西部,然後兩支隊伍合會,把英國佬像擰毛巾一樣擰幹。”他做了個絞殺的動作。
“德國第十航空隊將給我們提供掩護。”斯圖登特站起來插言:“這次元首給我們出動了兩個航空隊,這是前所未有的。現在,德國的300架戰鬥機已經控製了東地中海和中地中海,也就是說,在我們頭頂構築了一層保護網,元首還說……”
李德坐不住了:“老說我幹什麽?蘇斯曼少將,請你繼續。”
第7空降師師長用指揮棒指著台下前排的一個位置:“空降101團擔任這次行動的第一波降落。”
台下一位滿臉飽經風霜的中年上校咕嚕道:“天呐又是我?去年我團是先頭部隊,今年又是。”
蘇斯曼馬上問道:“你說什麽施密特?”中年上校高聲說:“我是說,我感到榮興,非常榮幸。”大家笑起來。
蘇斯曼聳肩:“我讓你打頭陣,除了你英勇善戰外,還有個原因是:萬一你被英國人抓到,就憑你那張樹皮一樣的臉,他們會把你當成農民,一可憐會放了你的。”
不僅大家,連他自己也哄笑起來。元首對鮑曼耳語:“沒想到這個少將挺幽默的。”
“先生們,又一場賭博開始了,賭注就是”,他用指揮棒在圖上敲打了一下“馬爾他。下麵請元首訓話。”
元首走到台上,給他們講了足足一個小時,從地中海文明到德意誌為世界文明做出的貢獻,從俄國前線講到不久前的海軍突破英吉利海峽的壯舉,最後他大聲疾呼:“命運之神將永遠眷顧德意誌民族,因為我們是世界文明的維護者,是抵禦布爾什維克的堅強堡壘。上帝保佑德意誌。”
從第7空降師部出來後,元首該回大陸了,他轉向斯圖登特:“說說你的計劃,將軍。”中將說:“有三個方案:潛艇、飛機,還有軍艦。”
元首愕然:“軍艦?”“是的,昨晚我扣壓了克雷奧尼輕巡洋艦,計劃用來運送元首回到大陸。”斯圖登特洋洋得意地說。
元首埋怨了他幾句後也就順其自然。潛艇很快被放棄,不僅僅是心有餘悸,而且也太慢了,對於飛機還是軍艦,元首並不想馬上就做決定,這是一貫的安全措施。
等到車隊向西行駛一段時間後,他嘴裏嘣出幾個字:“到軍港。”汽車調頭往東北急駛而去。一小時後,那個從山上清楚可見的軍港到了,通過一道道崗哨,簡陋的碼頭上等候著上千個第7空降師的德國兵。他們全副武裝,頭上戴著帶有橡皮護墊的、與國防軍和黨衛軍截然不同的碗形鋼盔,脖子上吊著風鏡,外麵套著一件華達呢的橄欖綠偽裝服,還有護膝和加固的從旁側係帶子的靴子,裝著降落傘的背包放在靴邊。
京舍護送元首衝出士兵們的包圍,他們經過時,士兵們起勁地向女兵們打口哨,打俏玩笑,一個小夥子乘機在冉妮亞大腿上摸了一把,然後指著旁邊的一個兵說:“是他。”而他所指的那個人雙手抱著背包,顯然沒有多餘的手作案。
元首又一次告別,這次是向斯圖登特中將與蘇斯曼少將告別。他們向軍艦艦舷上的元首一行揮手,旁邊的士兵們也站起來揮手,接著整個碼頭上的士兵,包括那些東方士兵們也揮動著手,人山人海,人頭攢動。意大利艦長冒出一句:“如果墨索裏尼看到這景象,他又該嫉妒了。”
元首預先向他表示感謝,艦長樂嗬嗬地說,這要感謝德國方麵供應油料,不然軍艦隻能躲在軍港裏。然而私下裏意大利軍官們悄悄說,多虧德國空軍的保護,使意大利艦隊能夠重振雄風。
元首謝絕了艦長讓他到艦長室的好意,趁此機會到軍艦上參觀,海軍副官阿爾布雷克特此時成了元首眼裏的大紅人,給他擔任講解。
這是一艘輕巡洋艦,所謂輕巡洋艦是在排水量、火力、裝甲防護等方麵僅次於戰列艦的大型水麵艦艇,主要用於海上攻防作戰,掩護航空母艦編隊和其他艦隊編隊,保衛己方或破壞敵方的海上交通線,攻擊敵方艦艇、基地、港口和岸上目標,登陸作戰中進行火力支援,擔負海上編隊指揮艦等。
阿爾布雷克特中校指著三聯主炮說:“很簡單,從大炮上可以區分出那是重型巡洋艦、那是輕型巡洋艦,比方說,這艘軍艦裝備的是152毫米艦炮……”
元首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回頭一看,冉妮亞的嗬欠比他還長。軍艦乘風破浪,海鷗追逐海浪,讓他不由脫口而出: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李德忽然情境大發,讓冉妮亞唱起那首歌曲。昨晚他聽了好幾遍,聽得心裏無限傷感。
冉妮亞走到船頭,讓驚濤駭浪為她伴奏:
就讓淚水糾結著我們的過去,
你曾約定過的明天將會更加美好。
播放那首我倆曾聆聽過的歌吧!
讓它輕柔地舒緩我們的傷痛……
一些意大利水兵們也圍攏過來,拿出小提琴為她伴奏:
在這美麗的世界上,處處充滿著愛。
尋找那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我們需要這份愛,這份我從未感知過的愛。
冉妮亞唱完,撅起屁股做了個優雅的謝幕動作,惹得一些水兵直眉楞眼望著她飽滿的美臀咽唾沫。她從小提琴手手裏奪取琴拉起來,拉的是《重昨蘇蓮托》。意大利水兵們打仗不行,唱歌可是天下第一流的,一直唱到軍艦靠岸,他們還在唱:“還有個太陽,啊多麽輝煌……”
元首在雅典逗留了半個小時,希臘首腦特索拉科格羅將軍報告已經集中了200多艘機帆船,元首非常高興,當即讓他交給德國駐軍,命令派出一部分到克裏特運送士兵。安排完這一切,專列風馳電掣向北飛馳,第二天下午到達狼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