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希特勒代理軍長
前線將士浴血奮戰,他們的元首怎麽能呆在旅館裏呢?第二天一大早,李德穿著雙倍的衣物離開韃靼飯店,回到卡恰山崖的海洋水文站。與韃靼飯店一樣,由於沒料到元首這麽快就回來,這裏隻留著一個炮兵觀測員,冉妮亞重操就業,從山下老鄉那裏借了兩個火爐生上,倒也溫暖如春。
冉妮亞不冉審詢戰俘了,滿足於當好元首的私人代表、保鏢、若有若無的勤務員和非常稱心的半公開情侶。
元首來的正是時候,就在今天淩晨,期待中的蘇軍反攻開始了,而且兵力比預計的多得多,規模超出元首意料之外。
蘇軍95步兵師躍過高爾基一號要塞,穿越貝爾別克山穀,沿著平緩的山坡蜂擁而下,擁有40輛坦克的前鋒指向卡恰河北岸的馬馬沙伊拉鎮。德軍132師的戰線被割裂。
蘇紅海軍陸戰隊第8旅突然衝下山坡,兩個小時後占領別爾別克鎮,鎮上一個連的德軍工兵正在休整,還有一所醫院,轉眼之間被洪流一般的蘇軍卷過,變成更多的無人照料的傷員。他們像趕鴨子一樣,把德軍步兵22師趕往卡恰河。
蘇軍獨立坦克團直指東北,衝開了德軍22步兵師左翼匆匆組成的防線,兩小時內前進十五公裏,在卡恰河畔的杜萬科伊鎮遇到德軍50步兵師預備團的頑強阻擊。
前線一片狼藉,煙霧彌漫,槍聲不斷,混亂不堪:德軍有的仍在進攻,有的被包圍,大部分沿著海濱北逃,一直逃過卡恰河才喘氣。
李德怒從心頭起,拿起電話對曼施坦因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曼施坦因委曲地說:“我的元首,敵人不是你估計的一個師,而是三個師。昨天我把敵人反攻的消息透露給了團長一級的,但你知道,如果再往下傳達,很可能泄密。”
元首沒聲好氣地說:“就算敵人有三個師,我們也有三個師,一對一還頂不住敵人的進攻嗎?”
電話那頭笑出聲來:“我的元首啊,你可能氣糊塗了,你難道忘記了你說的話了?是你讓我們欲擒故縱的。”
元首竟然無言以對了,曼施坦因關切地問道:“元首,你還發燒嗎?我馬上派出最好的軍醫來。”
如果不是他的話裏的嘲諷味道,僅僅憑這一句話,元首肯定會感動的。
李德把望遠鏡扔給冉妮亞,坐在火爐上烤起火來,對她發牢騷:“我不再看亂哄哄的戰場了,免得生氣。”
“曼施坦因是德軍最優秀的戰略家,擅於指揮裝甲部隊大兵團作戰,性格堅韌,目光遠大,精於奇襲和強攻,有他在,你盡可以掌握大方向就行了,何必讓自己受累。”冉妮亞勸他,端來開水,把藥丟進他嘴裏,他顯得十分配合。
元首咽下藥片,咳嗽了幾聲後,不無嫉妒地說:“你把他捧上天了,那我算什麽?”
她滿麵笑紋,把一勺子水喂到他嘴裏:“你是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統帥,是革命家、思想家、政治家、藝術家、建築師、畫家……”
李德起身:“你擠兌我?”
她格格笑著,邊說邊跑:“還有,講演家、素食家、嘿嘿,吹牛家、撒謊家。”
元首抓住她,她勾過他的頭,在耳邊說:“還是濫交家、獵豔家、嫖客、舔……哈哈,哎喲——”
打盹的鮑曼猛然驚醒,看到打情罵俏的他倆,撇了下嘴,變換了一下姿勢後繼續做美夢。
施蒙特站在發報機前,用手梳理著一長條電文,海軍副官拿著一麵小鏡子照著,用手掐臉上的粉刺。冉妮亞捅他:“那會留下疤痕的。”
專注於美容的他頭也不轉地說:“我的美女,我聽說拉脫維亞女多男少,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德國小夥呀?”
“有屁就放。”她歪頭望著他。
“我給你介紹個一臉疤痕的。”海軍副官斜視她,瞟見她旁邊站著元首,唬得趕緊站立起來,鏡子掉到地上摔個粉碎。
元首給他安排工作:“阿爾布雷克特中校,你到30軍司令部把曼施坦因上將叫來,告訴他到主攻方向上來指揮戰鬥。”
李德又拉著冉妮亞到觀察哨,不用望遠鏡也能看清下麵煙霧彌漫的戰場。一輛蘇軍坦克小心翼翼地涉冰過河,其它坦克一溜停在河邊,李德生悶氣說,俄軍坦克簡直像接受檢閱一般,德軍炮兵一言不發。
打頭的坦克快到達對岸時冰層破裂了,坦克屁股先浸入水中,接著整個身子悄無聲息地掉進水裏,連浪花都沒激起來。
聽到觀察站的軍官議論:昨晚曼施坦因上將親自踏冰測量過,斷定坦克會掉下去。
冉妮亞借題發揮:“聽到了吧,人家一切都安排好了,你隻管抓大事就行了。”
李德撅嘴:“瞧你說的,眼前這個誘敵方案還不是我的主意?”
“是你的主意,但是具體落實還得依靠職業軍人。”冉妮亞道,一陣冷風吹來,她抓住元首的胳膊。
李德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作戰指揮不過是小事,人人都會的,就是把你放在指揮的位置上,說不定比別人更好。”
冉妮亞發現他今早有點不對勁,摸摸頭,不燙,半晌她總算明白過來了:我的元首喲,你是不是想過一把作戰指揮的癮呀?
她扭動腰肢轉回房間,拿起電話對曼施坦因嘀咕了一陣子。幾分鍾後她出來了,身後跟著施蒙特,把一份電報遞給元首。
李德接過來瞅了一眼,頓時心花怒放,在施蒙特麵前盡量抑製著,等待他轉身離開後,他一把抱起冉妮亞轉了十幾圈,放下時兩人癱軟在地。
冉妮亞搶過電文,故意念出聲來:“鑒於南方戰事緊急,北部戰事本人無暇顧及,請元首暫時委托他人全權處理,本人相信,有元首督軍,定能大獲全勝,雲雲。落款是第11集團軍司令曼施坦因。”
元首猛地躍起,幾大步走入房間,對兩個副官和幾個警衛大聲宣布:“上將在南方遇到困難,讓我擇良將指揮這邊的戰事,你們誰願意代理指揮?”
大家不敢吱聲,角落裏傳來鮑曼睡意朦朧的聲音:“他分明是讓你指揮,我以政.治.局.常.委的名義請求你接任指揮,大家同意不同意?”未等大家表態,他率先拍起巴掌。
大家一陣叫好聲,施蒙特站到了椅子上高呼:“元首萬歲。我提議冉妮亞擔任參謀長。”
“哈哈哈,堅決執行參謀長的一切命令。”大家起哄。
冉妮亞也爬上桌子:“我提議鮑曼主任當政委,嘿嘿。”
鮑曼走到大家麵前,拍拍這個的肩膀,握住那個的手,裝腔作勢地勉勵大家奮勇殺敵,再立新功。大家哄笑之餘開始惡作劇,施蒙特把一枚從蘇軍死人堆裏拾來的紅旗勳章別在他肩膀上,海軍副官剪了個黃色五角星貼到他的袖口上,大家笑成一團,連元首也直抹眼淚。
李德發布第一個命令就遭到抵製,他命令大家都戴上鋼盔,鮑曼嚷嚷他的頭太大,戴不進去,元首說了句:你的腦袋隻適合戴行軍鍋,馬上有人把行軍鍋拿到他麵前。
元首的第二道命令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施蒙特和阿爾布雷克特分別去請13師和25師的師長。
半個小時後,兩位裝甲師師長把車停在崖壁下麵艱難地爬陡坡。13師師長滿臉橫肉,臉上貼著膠布,如果脫下軍裝,活脫脫一副黑社會老大的形象。25師師長與此相反,白淨的臉上戴著眼鏡,像慕尼黑大學的生物學教授。
兩人喘著粗氣,猛然看見元首時屏住了呼吸,一個的滿臉橫肉變形了,另一個的眼鏡掉到鼻梁下,他們壓根兒也沒想到元首會出現在槍林彈雨的前沿陣地,換句話說,集團軍保衛處的保密工作做到家了,連師長都不知道。
李德領著兩位站到觀察站的位置,手指著下麵的戰場,向他們交待任務,師長們時而點頭,時而爭執,時而搖頭,時而沉默,冉妮亞和副官們遠遠站著,直到元首向她招手。
她走上前,兩位師長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元首果真介紹說:“這是我的參謀長,二位有什麽事盡管可以找她。”
兩人麵麵相覷,滿臉橫肉向元首嚷嚷:“我的元首,什麽時候國防軍有女參謀長了?這不是添亂嗎。”
另一位一臉不信任地斜睨著她,慢騰騰地發問:“請問參謀長先生、女士,25師首次攻擊應該投入多少兵力,我指的是比例。”
冉妮亞輕鬆地回答:“那要看師長大人你的習慣。”
師長以為她回答不出才如此推托,詭異地一笑後說:“我打算把全部兵力都投入戰鬥,我說的是全部。”
冉妮亞淺笑了一下,仍舊不緊不慢地說:“我看可以,因為你如此顧頭不顧尾,說明你把步兵73,或46師偷偷調來為你殿後。”
師長往上推了下眼鏡,沒聲好氣地說:“你說的這兩個師早已陷入梅肯濟耶維山的戰鬥中,你不知道?”
“那麽羅馬尼亞第4山地師呢?他們不正在你們的後麵嗎?其實我與元首不認為你現在的部署是最好的。”冉妮亞停頓了一下,示意他們回到指揮所。
她站到地圖前,向元首點了點頭後闡述道:“你們把主要兵力擺在杜萬科伊鎮,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鎮,盡管麵前有條河,但是俄國人會越過冰凍的河衝向你們,既使不把你們包圍,也會使你們過早暴露,不利於等待最佳時機。”
兩位師長互相對望了一下,沒有出聲。元首發話了:“漢斯,你就照她說的重新部署吧,我的意思是在杜萬科伊鎮擺下一個團,主力藏身於小鎮以南5公裏的亞伊拉巴士山。”
冉妮亞接過話頭:“最主要的是那裏海拔278米,山的西邊是緩下坡,進攻一開始,坦克就會高速衝下山坡,然後一直沿著別裏別克河,衝向海邊。”
“一舉把冒冒失失反攻的蘇軍截成兩半”。元首搶著說,生怕冉妮亞搶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