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濁浪翻滾的黑海
元首和曼施坦因在卡恰鎮山崖的海洋水文站安營紮寨,元首很滿意這裏,往前可以俯視戰場,在望遠鏡裏,步兵132師和22師的戰鬥情況清晰可見,身子往右轉,可以瞰視藍黑的大海。
曼施坦因誇耀說,經他勘察、確定有9個備用前沿指揮所,隨時可能入住,元首言他是狡兔九窟。
渾圓的落日映紅海麵,元首、曼施坦因、鮑曼與冉妮亞披著晚霞,佇立在海邊山崖之巔,強勁的海風掀動著他們的大衣,曼施坦因抓緊戰場間歇,向元首展示他的最新科技知識:
“絕大多數海洋是藍色的,如果海水中懸浮物質比較多,或者其他原因的影響,大海的顏色就不再是藍色的了。比如眼前的這片黑海,他就是黑的……”
“這倒沒有深想過。”李德與鮑曼不約而同地說。曼施坦因對不恥下問者賣弄道:
“因為黑海有頓河、第聶伯河、多瑙河等淡水注入,海水鹽的密度較小;黑海的深層是來自地中海的高鹽水,密度較大。上下海水之間形成了密度飛躍層,嚴重阻礙了上下水層的水交換。黑海通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達達尼爾海峽與地中海進行水交換。由於海峽又窄又淺,大大限製了黑海與地中海的水交換,所以黑海深層缺乏氧氣,上層海水中生物分泌的穢物和死亡後的屍體沉至深處腐爛發臭,大量的汙泥濁水,使海洋變黑了。加之黑海地區經常陰雨如晦,風暴逞凶,就更增加了黑的感覺。”
“噢。”李德釋然,因為不久前兩人發生了點不快,他想在曼施坦因的傷口上塗抹點黃油,便有意恭維道:“上將先生可以改行當自然科學家了。”
李德很快發現他的安撫失敗了,因為曼施坦因聞言後瞪眼:“元首這是什麽意思?我作戰不盡力嗎?嗯?”
鮑曼岔開話題:“紅海因為水溫高,海裏生長著一種紅褐色的海藻而得名。”說完捅了下若有所思的冉妮亞,她哦了一聲後,麵無表情接過話題:“還有白海。”
“完了?”鮑曼瞪著她。她低下頭,把一塊小石頭踢進海裏。
李德向前一步,凝視著染了墨汁的海麵,喃喃道:“長江,黃河,三江源,最近我老是夢見這些。唉——”
施蒙特打斷了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思鄉夢:“我的元首,俄軍在中央攻勢非常猛烈,兩位總長抵達斯摩棱斯克,協助包克指揮中央集團軍群,哈爾德問元首有什麽指示?”
元首啞然失笑:“這個哈爾德,明明是向我要援軍,卻不明說。”他一字一句地向施蒙特口授命令:“告訴他們:第一、必須堅守,一步也不許後退,堅守到冬衣全部發放到戰士們手裏,堅守到坦克配備冬季潤滑油。”
“第二,為預防萬一,秘密修築九月防線,就是去年進攻莫斯科以前中央據守的那條戰線。你告訴哈爾德必須絕對保密,想想看,如果前線將士知道後麵有一條防線,心裏會怎麽想?”
“用那支部隊?”施蒙特盯著元首。
“從預備集團軍群調一個集團軍修築和占據新防線,具體那支部隊由兩位總長定。”元首胸有成竹。去年底他下令從海軍、空軍和黨衛軍裁減下來150萬人的兵員,這時可以派上用場了。
“第三,你告訴凱特爾,按原先的計劃,從駐挪威的12個師裏抽調4個師調到芬蘭,我估計,蘇軍向拉多加湖還要發動大規模反攻。”
施蒙特剛轉身,李德把他喊住:“話沒說完怎麽走了?毛手毛腳的。從挪威調走4個師後,從國土集團軍群中抽調出4個師彌補。好了,趕快發報吧。”
施蒙特等了幾秒種,確信元首沒有新的指令後離去。
曼施坦因一臉驚奇:“元首手裏有百寶箱呀?怎麽一下子變出了兩個集團軍群?”
李德得意洋洋地解釋:“我不是強令從海空軍中削減人嗎?從空軍中抽調來的人組成了預備集團軍群,從海軍抽出的成立了國土集團軍群。”
“叫集團軍群也太顯赫了,不如叫預備集團軍。”他說。
李德不知是計,依然顯山露水地炫耀:“從海空軍下來的人有上百萬呢?是名副其實的集團軍群。”
曼施坦因轉到他前麵,滿麵堆笑著央求:“我的元首,既然你有那麽多兵,給我一點,那怕一個軍也好。”
李德訝然,當胸捅了他一拳頭:“你有所圖呀?以後在你麵前說話看來要注意了。”
上將嘿嘿笑著:“柏林人不是有句話:無利不起早嗎。”
李德極目遠眺,南麵十公裏的地方升騰起一股衝開的煙霧,132師的戰士們又炸毀了一座敵人的碉堡,也就是說,預想中的反攻還沒有發生。他近觀眼底,德軍13裝甲師已經沿著卡哈河擺開,而25裝甲師秘密部署在東南、別利別克河杜萬科伊鎮周圍,等待蘇軍反攻時從側後發動致命的一擊。
傍晚,海麵上刮起狂風,惡浪翻滾,濁水滔天,這個從前的海洋水文站別說暖氣,連火爐都沒有,司令部裏唯一的一部汽油發電機也罷工了,元首連打了幾個噴嚏,緊接著咳嗽連連,渾身發起燒來。
曼施坦因連夜把元首送回辛菲羅波爾市韃靼飯店,由於沒想到元首回來,集團軍留守處的人玩忽職守了,既沒有生爐子也沒有人負責警備,冉妮亞像變戲法一樣,十分鍾內一連生了五個火爐。她看到元首凍得臉發紫,好心勸他喝上一口伏特加以驅寒,卻挨了一頓罵。元首披著被子坐在床上罵罵咧咧:“為了圖一時的感官快活放棄終生的理想,虧你想出這麽個餿主意來。”
冉妮亞親眼看著元首吃了藥,坐在木椅子上繼續追求感官刺激:揚起脖子,咕嘟咕嘟連喝了幾口酒。由於喝得太多太猛,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像斷了線的念珠一樣,咂著嘴吐出舌頭使勁哈著氣。
李德嘲諷:“看來感官刺激得過頭了,也不會快活的,誰讓你……”
“不用你管!” 冉妮亞邊咳嗽邊嚷道。此時留守處長滿頭大汗地跑來,渾身散發著酒精味,這個倒黴蛋馬上成了出氣桶。李德沒等他張口就堵住了嘴:“前線將士在浴血奮戰,你倒有心思喝酒,明天你給我上前線去”。
留守處長哭喪著臉說:“元首誤會了,我剛從醫院跑來,下午做了闌尾手術,身上塗抹著酒精呢”。
“既然人家說你喝了酒,你就喝點吧。”冉妮亞把酒瓶遞給這個倒黴蛋,倒黴蛋那裏敢接?怔怔地盯著元首。
李德低頭喃喃道:“一千多人,在這麽一小塊地上,一個白天就死了一千多人,曼施坦因這仗是怎麽打的?”
一陣更濃烈的酒味撲入鼻翕,他衝冉妮亞吼叫:“叫你不要喝酒你沒聽見嗎?前線將士浴血奮戰,你倒有心思喝酒。”
“前線將士浴血奮戰。過來過去就這麽一句,別人又不是沒上過前線”。 冉妮亞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從前線下來你就看誰都不順眼。這是個硬仗,這裏是塞瓦斯托波爾,是俄羅斯民族英雄事跡的象征,他們一定會誓死保衛的。你著急有什麽用呢?真是的!”
“俄國人的反攻也沒有了,是你說他們要反攻的。”李德埋怨道。
冉妮亞提著酒瓶走過來,向他噴出酒氣:“噢,你為這個生氣呀,我告訴你,他們的會反攻的。他們采取每一個行動指揮官不敢作主,要層層請示,你以為他們是德軍呀。”
李德訝然,揮手示意一直垂手恭立在火爐跟前、奇怪地望著元首與一個女軍官駁嘴的留守處長退出,然後向冉妮亞發泄悶氣說:“冉妮亞,我隻是不甘心,我動用了850門大炮,還用飛機不停轟炸,沒想到隻是削掉了蘇軍地堡的一層皮”。
半天沒聽到回應,抬頭一看,冉妮亞早就出去了,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換言之,剛才他對著空氣吐露苦悶呢!
他聽到咕咕的聲音,毫無疑問,聲源來自肚皮。他隻得自己下床,從櫃子裏拿出克裏木半島生產的礦泉水,從包裏取出酸麵包,暫時壓下肚子的喧鬧。
爐火燒得通紅,身上的暖意與房間的熱氣相融匯,使他升騰起一股熱望,慢慢地縈繞在他腦海裏的屍山血海被另一種朦朧的畫麵替代,畫麵漸漸清晰,變成冉妮亞俊美而生動的笑靨。
他升騰的熱望變成欲望,且這種欲望越來越簡單必具體時,鮑曼進來了,差點一頭碰到爐筒子上。
“冉妮亞哭得很傷心,你,你把她怎麽啦?”他盯著他,同時在房間裏掃視一周。
李德因意外而錯愕,自己並沒對她怎麽樣啊,就是說了那麽一兩句話,按冉妮亞的個性也不至於哭天抹淚,肯定另有隱情。
他披起大衣,奔向她的房間,鮑曼待元首進門後,從外麵關上門。房間很小,也沒有衛生間,隻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木床,冉妮亞坐在靠窗戶的床上抽泣著,手裏拿著一張相片,看到他進來,她迅速收起相片,側躺在床上,用枕頭堵住臉,肩膀劇烈抖動著。
李德坐在她的床上,抽掉枕頭,她把臉埋在床上,整個身子爬在床上,靴子踢在潔白的床單上,留下兩塊汙漬。
李德摩挲她的秀發,然後一路摸下去,在腰上略一停頓後,猛地按在她渾圓、挺拔、高聳而飽滿的屁股上。
她的腰肢扭動了幾下,嘴裏咕嚕了句,猛地轉過身躺在床上,然後一把勾過他的脖子,把他的臉摟抱在她脖子上放聲呦哭起來,隻一會兒,她的淚水流淌到元首的左邊脖子上,冰涼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