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來 (2)

  爬上了她的身體,就像為她披上了一件綠色的蓑衣,上麵還開出了花來。


  諾語端著幾個小菜來到她的麵前,幾天之前他送來的飯菜她連碰都沒有碰過,還好端端地放在她的腳邊。


  諾語歎息一聲,又將新鮮的飯菜放下,端著冷掉的飯菜離開。


  回到山洞的時候,諾言狀似無意地問:“她還在那裏跪著嗎?”


  諾語點了點頭,說:“她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諾言滿臉的憤怒,說:“那就讓她跪著吧,在那裏跪得天荒地老。”


  諾語望著他的身影,在心中默默地想,也不知道是誰,每天都要有意無意地去生命之樹下走一圈。


  他不敢多說什麽,將做好的飯菜放下,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在這裏也挺礙眼的,不如將她給趕出去吧?”


  諾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你很閑嗎?”


  諾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明明舍不得,還要表現出嫌棄的樣子,真是個傲嬌。


  又過了一段時日,諾語又端了飯菜過來,剛走到樹下,忽然聽到了沙沙的聲音,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看見有一根樹枝搖晃得特別用力。


  那根樹枝上掛著一顆紅透了的生命果實。


  諾語心中一驚,那顆生命之果就要熟透,從枝頭上掉落了!

  就在這時,一直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石像的寧若雨忽然動了。


  她身影一起,宛如一道流星,朝著那顆果實的方向飛去。


  在她飛起的瞬間,那顆生命果實從枝頭上掉落。


  一旦生命果實跌落在地,裏麵的生命之種就會自動飛出來,去尋找息壤。


  一旦生命之種從果實中剝離,就再也無法抓住了。


  因此,果實將落未落之時,正是寧若雨唯一的機會。


  諾語心中驚訝,難道寧若雨在這裏跪了這麽久,並不是為了求生命之樹賜給她果子,而是在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忽然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下一刻,一道人影如同閃電一般朝著寧若雨撲了過來。


  寧若雨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出現,在她的麵前,赫然出現了七道身影。


  這七道身影,正是衛軒、秦楓等七名靈仆,其中有一名女子,正是最後抽出的那位。


  自從抽出她之後,寧若雨就再也沒有抽過靈仆,而是一門心思將他們的等級提升起來。


  如今七人的等級都升到了一百二十級,雖然在諾言的麵前還不能看,但集他們七人之力,拿著仙器,布下七靈誅仙鎮,還是可以擋住諾言一時半刻的。


  隻需要絆住他幾秒,就足夠了。


  諾言眼見著麵前多了七個人,臉色就是一變,怒吼道:“都給我滾開!”


  他一拳打出,一個巨大無比的綠色拳頭朝著七人打來。


  七人布下陣法,齊齊抬手阻擋,那綠色拳頭硬生生打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身體就像是被腐蝕了一般,臉上身上都出現了綠色的腐洞。


  但他們悍不畏死,沒有絲毫退縮,依然硬撐著。


  諾言心中大急,一連打出了三拳,拳拳都用了全力,在第三拳的時候,七人終究是撐不住了,發出一聲悶哼,陣法潰散,倒飛而出。


  說起來慢,其實不過才短短的四秒。


  但四秒已經足夠了。


  寧若雨已經將那顆生命果實抓在了手中。


  諾言已經殺到了她的麵前,想要搶奪生命果實。


  諾言的手抓在了寧若雨的手上,但抓了個空,生命果實已經被她放進了個人包裹之中。


  暴怒的諾言一拳打在寧若雨的胸口,寧若雨臉色發白,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噴在了諾言的臉上。


  諾言見她吐血,似乎愣了一下,寧若雨就乘著這個機會,將靈仆全都收回,然後不要命地朝著生命之島外逃去。


  諾言這才回過神來,怒吼道:“寧若雨,你給我滾回來!”


  寧若雨當然不會回來,跑得如同一陣風。


  她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生命果實已經到手,絕對不能讓諾言抓到。


  “寧若雨!”諾言的嘶吼不停地從身後傳來,頭上的生命之樹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搖晃著樹枝,沙沙聲不絕於耳。


  就在寧若雨即將跑出生命之島的時候,忽然幾根藤蔓猛地飛了過來,將寧若雨纏得死死地,然後拉了回去。


  諾言飛在半空之中,緩緩地降落在她的麵前,他雙眼血紅,充滿仇恨地盯著寧若雨,眼睛仿佛要滴血。


  寧若雨輕聲歎息,道:“原來如此,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諾言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寧若雨抬起頭,道:“諾言,原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守護神樹的神獸,你就是神樹本身。”


  諾言冷漠地望著她,說:“從來都沒有什麽守護神樹的神獸,我隻是無聊,才幻化成一頭靈獸,被過往的仙人看見,誤認為我是守護神樹的靈獸。”


  寧若雨深深地望著他,最終低下頭,道:“對不起。”


  諾言冷哼了一聲。


  寧若雨哀傷地說:“你自己幻化出靈獸來陪伴自己,可見你是多麽的孤獨,我利用了你的孤獨,取得了你的信任,卻背叛了你。”


  她頓了頓,道:“諾言,對不起……”


  諾言沉默不言。


  寧若雨道:“現在我落在了你的手中,你要怎麽處置我,我都沒有怨言。我隻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她看向他的雙眼,說:“曾經有那麽多神仙路過,你都不允許他們上島,為什麽你會允許我上島?”


  諾言依然沉默,一言不發。


  寧若雨等了很久,也沒能等到他的回答。


  就在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那是我這輩子所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


  下一刻,寧若雨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樹上的藤蔓植物將自己給甩出了生命之島。


  諾言麵無表情地站在島邊,冷冷地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說:“不要再回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從今往後,我們恩斷義絕。”


  寧若雨的心一下子揪起,眼睛有些酸澀。


  其實她是知道的,當年諾言也放了她一馬,否則她是無法離開的。


  她辜負了他的信任,背叛了他。


  而他卻仍舊願意寬容她。


  寧若雨抬起頭,麵對著天空。


  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了。


  諾言靜靜地站在島邊,沉默不語,許久未動。


  諾語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說:“父親,晚飯我做好了,您看要不要開飯?”


  諾言沒有回答。


  諾語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說:“父親?”


  諾言回過頭來,眼中有一滴血淚流下,在他好看的麵頰上留下了一道深紅的淚痕。


  “父,父親……”諾語驚道。


  諾言麵無表情地抹去那一滴血淚,說:“她走了,忘了她。”


  諾語低下頭,他也說不清,這句話,諾言到底是對他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未免夜長夢多,寧若雨離開生命之島後,便將那顆生命果實拿了出來,剝離果肉,將種子放進了息壤之中。


  番外七 依舊是昔日的少年

  她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放心,便將果肉也放進了息壤中。


  或許是得到了果肉的滋養,息壤忽然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膨脹。


  寧若雨抬起手,手心中打出一道創世金光,在半空中硬生生撕開了一條空間裂縫。


  裂縫之中閃爍著一道道電光,她一咬牙,便鑽了進去。


  那些電光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臉色都變了,哪怕是仙體,也冒起了陣陣青煙。


  她咬緊了牙關,將懷中已經變得有一人大的息壤猛地扔了出去。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發生了,還好寧若雨有創世金光護身,否則非得被炸成碎片不可。


  即便如此,她的身體也被炸得焦黑,有的地方還露出了森森白骨,連眼睛都被炸沒了。


  寧若雨立刻用創世金光修複仙體,等她重新長出了眼睛,睜開眼,赫然便看到了一道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就像一團星雲,在時空裂縫之中漂浮著,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寧若雨心中興奮不已,新的世界誕生了,楊澤南的意識也會慢慢形成。


  接下來,她隻需要靜靜地等待,等待著他重新凝結出肉身。


  時光會很漫長。


  但她會一直一直等下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春日的一個午後,陽光明媚,草長鶯飛,一個簡陋偏僻的小平房中,一名十六歲的少年滿臉疲憊地回到家裏。


  說是家,其實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個凳子,其中一隻凳子還瘸了一條腿。


  少年長得很漂亮,不是那種陰柔的漂亮,是那種剛毅的漂亮,但此時他臉上布滿了青紫,嘴角還有一絲鮮血。


  他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跡,來到了窗戶邊,窗台上放著一隻磕破了一個角的花盆,花盆之中種著植物,枝頭已經結出了花蕾,很快就要開花了。


  少年細心地為花澆了水,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不管在外麵受了多少委屈,隻要回來看到這盆花,他的心裏就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少年名叫楊澤南,是雲海市楊家的子弟。


  雲海市楊家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這個家族之中出了不少的政界、商界的要員,可謂權勢滔天。


  楊澤南隻是楊家的一個旁係子弟,多年前,他的父親因為得罪了嫡係,被趕了出來。


  他父親鬱鬱不得誌,很快就病死了,母親將他養到了十二歲,也撒手人寰。


  母親過世的時候,家徒四壁,為了湊足學費,他賣掉了在市區的小戶型,然後到郊區租了一個快要拆遷的房子。


  這裏環境很差,也不安全,但離學校還算近,而且租金很便宜,足夠讓他撐到成年了。


  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太漂亮了,在學校的時候,很多女生喜歡他,這給他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煩惱和災難。


  一個星期前,校花方曉雯給他遞了情書,他當場就拒絕了,方曉雯傷心欲絕,那些喜歡她的男生們為了在女神麵前掙表現,討女神歡心,都想盡了辦法來找他麻煩。


  今天下午放學,剛走到這一片拆遷區,他就被一群男生打了,他們給他套上麻袋,一頓拳打腳踢。臨走的時候,有個男生惡狠狠地說,敢傷害方曉雯,這就是下場。


  可以想見,他當初如果答應了方曉雯,同樣也會被他們打。


  隻要方曉雯喜歡他,他無論做什麽都是錯的。


  他的人生到處都是荊棘,隻有這盆花,是他唯一的溫暖。


  在他十四歲那年,被幾個混混看中,想要對他意圖不軌,他們把他逼到了小巷的深處,將他壓在地上,對他上下其手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出現了。


  在那人出現的同時,這幾個對他意圖不軌的混混全都化為一團煙霧消失了,他滿臉驚訝地看著那人一步一步從黑暗之中走出,瞪大了眼睛。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好看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衣服,也不是什麽名牌,但那容貌、那氣質,就算她身上隻批了一張麻袋,也穿出了名模的風範。


  楊澤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頭上都是砂礫,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女人,他的心中充滿了依戀和親近之情。


  此時,他拉扯了一下衣服,居然有些羞愧之感。


  他成了這副模樣,真是沒臉見她。


  那女人緩緩來到了他的麵前,臉上滿是溫柔,蹲下身子,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將他頭上的砂礫全都掃掉,然後溫和地說:“疼嗎?”


  楊澤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麵被碎石子劃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正在流血。


  “不疼。”他咬著牙,倔強地說。


  女人笑了,說:“這麽大一條口子,還說不疼。”說著,她的手心按住了他的傷口,他隻覺傷口微微發熱,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


  等女人的手拿開之後,他赫然發現手腕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他驚訝地問:“你,你是修真者嗎?”


  女人笑容明媚而溫柔,說:“對,我是修真者。”


  小楊澤南的手有些發抖。


  這個世界是有修真者存在的,但修真者們都很強大,在社會上的地位很高。


  他所讀的中學是全市最好的中學,也有一個修真班,這個班上的學生大都是世家子弟,為數不多的幾個平民子弟家境都不錯。


  聽說修真班裏已經有人達到了後天境了,隻要他們在高考之前能夠順利突破到先天境,將來就注定會突破到練氣期,成為修真者,就能報送進入大學。


  這個世界的學生們,在進入小學的時候就測試過天賦,隻有很少的人有天賦,大多數人都隻能讀普通班,將來上一所普通大學,最後做社會的一顆螺絲釘。


  楊澤南其實是有天賦的,但天賦不高,隻是個四靈根。


  靈根越少,天賦就越高,修煉起來就越快,單靈根的人被稱為天靈根,可見他們的資質有多高。


  而五靈根、四靈根的,被稱為廢靈根,窮其一生,能夠達到練氣期巔峰就已經不錯了。


  因此,沒有人願意在他們身上投資,如果他們的家族有錢,用各種天材地寶堆,還能堆成練氣期,如果家裏沒錢,那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楊澤南就屬於天賦不高,又沒資源的那種人。


  這種人其實在學校裏是很受欺負和歧視的,沒有天賦的人酸檸檬,嫉妒他們有天賦,就想盡了辦法排擠、欺負他們;那些天賦高的人又瞧不起他們,也排擠、欺負他們。


  於是他們就成了不上不下,兩頭受氣的受氣包。


  女人湊了過來,他能聞到她身上清澈動人的香味,這香味很熟悉,仿佛在記憶深處有一個角落,彌漫著這香味,令他每每午夜夢回,都能看到一道虛幻的身影。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楊澤南輕聲問。


  女人淺淺一笑,道:“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見過。”


  楊澤南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記不起來。”


  女人依然在笑,說:“沒關係,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記起來。”


  說著,女人從懷裏拿出了一顆種子,遞給他道:“想不想成為修真者?”


  楊澤南心中激動,臉上卻不顯,點了點頭,道:“想。”


  女人將那顆種子放在他的手心,說:“那你將這顆種子種下去,好好地照顧它,等它開花了,你就能夠突破到練氣期了。”


  楊澤南愣愣地看著手心裏的種子,這就是一顆很普通的種子而已,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種花就能突破的。


  忽然香風一掃,等楊澤南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他急忙道:“請問你是誰?”


  “寧若雨。”宛如耳畔的低語,女人輕柔的聲音響起,他心頭一震。


  寧若雨?

  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到底是在什麽時候聽過這個名字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種子,將它緊緊握在掌心,不知道為什麽,他很相信寧若雨。


  他說不上來理由,隻是覺得,她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信得過的人。


  那顆種子很難種,種了整整一年才長出了嫩芽,又用了一年的時間,終於結出了花骨朵。


  但是,它就是不開花。


  花蕾在枝頭上吊了快半年了,一直都沒有開花。


  他給花鬆了鬆土,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寧若雨的身影。


  自從那天見過之後,他經常會在夢中夢見她,她穿著一身古代服飾,在桂花樹下衝著他甜甜地笑。


  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會覺得特別的幸福。


  他對著那朵花,眼中滿是依戀,仿佛通過它,看到了一個美麗的身影。


  他輕聲道:“你什麽時候能開花呢?”


  花自然沒辦法回答他。


  他歎了口氣,拿出習題冊,正打算刷一套模擬試卷,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皺了皺眉頭,問:“誰?”


  門外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說:“楊同學,我是方曉雯。”


  楊澤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正是因為這個方曉雯,他三番四次被人欺負。


  她怎麽跑到他家裏來了?

  番外八 覺醒的楊澤南

  他打開門,看見穿著一身漂亮連衣裙的少女,今天的她似乎特別的美,一頭青絲長發束在腦後,耳畔垂下兩縷,皮膚勝雪,脖子上掛著一條鉑金項鏈,將他的鎖骨襯托得很好看。


  她的裙子是低胸的,正好露出一條淺淺的事業線,有種少女才有的性感與嫵媚。


  楊澤南皺了皺眉頭,說:“方同學,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方曉雯輕笑道:“楊同學,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楊澤南麵無表情地說:“家裏很髒,也沒有多餘的凳子。”


  方曉雯的臉色有點變,但他還是溫柔地說:“楊同學,那天你拒絕了我,這幾天我茶不思飯不想,滿腦子都是你,你,你能不能……”


  楊澤南打斷了她,說:“方同學,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是一個好女孩,但是我現在才十六歲,我還要考大學,不想談戀愛,實在是抱歉。”


  方曉雯握了握拳頭,楚楚可憐地說:“楊同學,我,我也想認真學習,但是我滿腦子都是你,裝不下別的了。你真的不能……”


  “不能。”楊澤南再次打斷她,說,“方同學,你也應該好好讀書。聽說你下學期就要轉到修真班去讀書了,希望你能夠在高考之前突破到練氣期。”


  方曉雯咬了咬牙,泫然欲泣,說:“楊同學……可是我喜歡你呀。”


  楊澤南道:“方同學,你家是赫赫有名的方家,家大業大,而我隻是一個上無片瓦,下無片土的窮人,我根本配不上你,你的家人也不會同意我們交往的。你還是把精力花在學習和修煉上吧。”


  方曉雯見他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終於忍不住了,怒道:“楊澤南!我喜歡你是看得起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楊澤南冷冷道:“方同學,謝謝你看得起我,但我還是那句話,要把精力放在學校上。你請回吧。”


  他正要關門,卻看見方曉雯啪地一聲按在了門上,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方曉雯眯起眼睛,眼神危險。


  楊澤南皺眉道:“方同學,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方曉雯冷笑一聲,用力推開門,擠進了屋中。


  緊接著,她身後跳出幾個保鏢,那些保鏢將他死死地按在地上,方曉雯蹲下身子,咬牙切齒地說:“楊澤南,本大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祖上積德,你居然還敢拒絕我,讓我成為全校的笑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幾個膽子。”


  說罷,她後退了一步,殘忍地說:“把他的膽給我挖出來。”


  其中一個保鏢掏出了鋒利的匕首,楊澤南驚道:“方曉雯,你公然殺人,就不怕法律製裁嗎?”


  “法律?”方曉雯哈哈大笑起來,說,“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脫罪,你信不信?”


  說罷,他臉色一冷,道:“還愣著幹什麽?趕快把他的膽給我挖出來!出了事有我!”


  那些保鏢似乎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撕開楊澤南的衣服,用匕首往他的肋骨下麵劃去。


  楊澤南拚命地掙紮著,卻怎麽都無法掙脫。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他還沒有看到花開,他還沒有再見到寧若雨!

  就在匕首刺進他的皮膚時,窗台上的花忽然亮起了金色的光。


  眾人都被那耀眼的金光吸引了,齊齊看去,隻見那花骨朵被金光包裹著,在夜風中搖曳生姿。


  “這,這是什麽天材地寶?”方曉雯滿臉的震驚,緩緩地走了過去。


  楊澤南這麽窮,怎麽會有這樣的寶物?

  不過,終究是便宜了我。


  她緩緩地伸出手,想要將那朵花給摘下來。


  就在這時,花骨朵忽然發出一聲極輕微的“啪”,接著花蕾便緩緩地盛開了。


  方曉雯的手已經碰到了花朵,卻忽然驚叫一聲,將手縮了回來。


  她看著自己的手,發現手指像是被什麽東西燒過一樣,一片焦黑,上麵還冒出了一陣陣的黑煙。


  “這,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方曉雯驚恐地道。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


  方曉雯原本以為是楊澤南,誰知道回頭一看,自己的一個保鏢竟然倒飛了過來,直直地撞在她的身上,她慘叫一聲,和那保鏢滾成一團。


  被壓得死死的楊澤南就像是體內的力量突然覺醒了一般,手上猛地用力,那些壓著他的保鏢全都飛了出去,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氣勢已經完全不同了。


  四周的靈氣全都聚攏了過來,他就像是一個黑洞,不斷地吞噬著靈氣。


  方曉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驚恐地叫道:“你,你居然突破了練氣期?你不是四靈根嗎?四靈根怎麽可能這麽年輕就突破?”


  她的一個叔叔是四靈根,哪怕家族裏給了他很多資源,他也是年過四十的時候才剛剛突破練氣期啊。


  楊澤南抬頭看向窗台上的花。


  花真的開了,若雨沒有騙他。


  他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那笑容令方曉雯眼前發花,仿佛整個陰暗的房間,都被他的笑容照亮了。


  好英俊的男人!


  方曉雯眼珠子一轉,立刻站了起來,說:“楊澤南,現在的你已經有資格站在我的身邊了。隻要你答應入贅我們方家,和我結婚,我們方家一定會傾盡全力來培養你,讓你築基……甚至連結丹都可以。”


  楊澤南冷冷地看著她。


  她咬了咬下唇,道:“楊澤南,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選擇。以你的身份地位,就算報送了大學又怎麽樣?沒有家族支持,注定走得不會長遠。何況以我們方家的實力,讓你無法報送大學,甚至讓你受傷、修為跌落,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楊澤南的目光像刀刃一樣冰冷。


  “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了。”他說。


  方曉雯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說:“這才對嘛,楊澤南,隻要你乖乖和我結婚,那麽一切就都好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脖子上忽然出現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珠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她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開口說話,但聲帶被割破,她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了。


  保鏢們大驚失色,他們全都是先天高手,根本就沒看清楊澤南是怎麽出手的。


  方曉雯捂著脖子,目光凶狠地瞪著楊澤南,手朝他一指,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保鏢們知道,方曉雯死了,方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如果能殺了這個小子,將功補過,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他們全都要給方曉雯陪葬。


  他們大吼一聲,不要命地朝著楊澤南衝了過去。


  有人拿出手機想要叫支援,卻發現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不可能啊,這一帶的信號明明是滿格。


  難道這小子這麽聰明,屏蔽了他們的信號?


  楊澤南目光如炬。


  成為修士之後的他,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身上充滿了強者的氣質,不怒自威,讓人看他一眼,便心生懼意。


  幾個保鏢在氣勢上就矮了一分,何況本來修為就比不上他,不過幾招,就被他給直接打倒在地。


  楊澤南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這些人給結果了。


  殺完之後,他看著滿地的屍體,一時間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小時前,他還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一個小時之後,他就成了殺伐果決的修真者。


  “孽畜,敢殺我方家人!”忽然一聲大喝傳來,他抬起頭,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衝了進來。


  那人影疾如閃電,衝到楊澤南的麵前,朝著他的麵門狠狠地劈了下來。


  楊澤南本能地抬手接住這一掌。


  轟!

  一聲巨響,那人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衝進自己的身體之中,雙臂寸寸崩裂,血肉橫飛,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臉都扭曲了。


  他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看了看自己血淋淋隻剩下骨頭的雙手,不敢置信地看向楊澤南。


  “你,你一個練氣一層的修士,怎麽可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楊澤南自己也呆住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強。


  而那個人影,是方家安排給方曉雯的暗衛,是個練氣四層的高手。


  一個剛剛突破的練氣一層居然將一個煉器四層高手給一招打敗,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啊。


  這時,忽然一道香風掃過,楊澤南心中一喜,轉過頭,果然看見了一張魂牽夢繞了幾年的身影。


  寧若雨看了那人一眼,手一劃,那人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滾落了下來。


  “除惡務盡。”她說,“絕對不能給自己留下後患。”


  說罷,她伸出食指一彈,一朵赤焰地獄火落在了屍體上,這些屍體立刻無火燃燒起來,很快就被燒成了灰燼,隻留下了一地黑色的煙灰。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將煙灰揚起,卷到天空中,消失於夜空裏。


  幾個大活人,就這麽完全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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