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去警察局自首
連岑想這個旁觀者，也明白了於秀榮是在拿她和林諳之間最後的一點母子親情，來威脅林諳做出選擇。
於秀榮並不是裝瘋，她是真的瘋了，瘋魔了。為了林氏集團，為了家族產業，她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她卻有辦法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讓任何人都懷疑不到她頭上。
今天如果不是她自己說出來，林諳可能一輩子都蒙在鼓裏，可能一輩子都要誤會許沉淵和許蓮，認為堂兄弟們的死，是許家母子所為。
岑想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著林諳，想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林諳盯著於秀榮看了很久，輕笑道：“在來之前，我心裏還是有不甘的，但是在知道了這些事之後，我不會再去跟許沉淵搶了，我不想讓我自己，淪為你利欲熏心的工具。所以，我不會再回林氏集團，當然，我也不會不忍你。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母親。”
“你真是出息了，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於秀榮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我也不稀罕你來看我。”
“我會走的，而且我要帶你一起走。”林諳說著，便上前抓起於秀榮的手腕，將她朝著外麵拉去。
“林諳，你做什麽？”於秀榮怒喝。
“帶你去警察局自首。”林諳說道，“這麽多年，難道您就這麽心安理得？午夜夢回，難道你就從來沒夢見過我那些兄弟姐妹？”
岑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蒙了，她沒想到林諳會這麽決絕，直接帶於秀榮去自首。
“我不去！”於秀榮掙紮，“當年我好不容易靠著裝瘋才逃過一劫，你現在想讓我去自首？簡直白日做夢！”
此話一出，林諳和岑想便又知道，為什麽當年好端端的，於秀榮會突然間發瘋了。
原來是怕警察調查出事情的真相，怕自己聲名狼藉，怕坐牢，所以幹脆先發製人，裝瘋賣傻，在許多人眼裏看來，一個神經病是無法策劃這麽周密的計劃的。
更何況，就算她被查出來了，憑著她精神有問題這一點，她也不用坐牢，不過是要被看管在精神病院罷了，如此金蟬脫殼的辦法，虧她想得出來！
“媽，這一次由不得你了，你不去也得去。”林諳態度很堅決，“這是我活在這世界上，最後的心願。”
聽了這話，岑想心中咯噔一下，雖然不知道林諳是什麽意思，可她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不管怎麽樣，在這件事情上，她是支持林諳的。殺了人，怎麽可能逍遙法外？如果每個人都像於秀榮這樣，那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然而不管於秀榮怎麽掙紮，林諳都已經打開了門，把她帶了出去。
“我不走！我就要留在這裏，我不走！”於秀榮大喊大叫著，很快就把護士給驚動了。
小護士跑了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好好地拉拉扯扯做什麽？”
“我不要離開這裏，他要帶我走，我不想走，我求你了……不要讓我離開。”於秀榮又是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使勁地抓住小護士的手，懇求著。
“林先生，於女士的精神狀態可能不太對，她的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您不能帶她走。”小護士說道，“留在我們這裏，萬一有事也能及時照應。”
“她的精神有沒有問題，我比你清楚。”林諳冷漠地看著小護士，“現在我要立刻帶她走，出院手續會有人來辦的。”
小護士被林諳的表情給嚇住了，她慌張的後退一步，跟於秀榮拉開距離。
而正好這個時候，林諳拉著於秀榮就往外麵走，這小護士還想追，可是又怕惹怒了林諳。
岑想歎了口氣，跟小護士解釋道：“剛才那位先生是於女士的兒子，他不會傷害於女士的。另外，於女士在你們這裏住了這麽久，你們可曾見過她精神失常過？”
說完這話，岑想便追著林諳走出去了。
而她的話卻給小護士提了醒——似乎從於秀榮到療養院以來，基本上沒發生過什麽事，她每天都是安安靜靜的坐著，要麽看書，要麽看電視，也不像別的病人一樣大喊大叫。除了不愛說話，一切如常，似乎根本就沒有病。
也就是說，於女士其實是真的沒有問題？
小護士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住了，不過很快她回過神來，匆匆地追出去，卻正好看到林諳把於秀榮塞到後座，岑想上了副駕駛，而林諳鎖好車門之後，開車離去。
而這個時候，於秀榮才是真的慌了，她意識到林諳來真的，是真的想要把她送到警察局，於是試圖打開車門跳車，可沒想到車門被林諳鎖住了。
“別白費心機了，媽，如果繼續讓你待在這裏，好吃好喝的還有人伺候，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林諳通過後視鏡看到於秀榮的動作，便開口說著，“人命關天，哪怕過了十幾年，我也想給他們一個交代。”
“做錯？我做錯了什麽？我根本沒有錯。”於秀榮反駁著，“是你爸對不起我，是他們那些人想跟你搶，我不過是為了捍衛我自己的地位，有什麽不對？”
“我爸哪裏對不起你？他和許阿姨的事，是在跟你結婚之前。跟你結婚之後，他可曾有半點對不起你？就連許阿姨和許沉淵，也是你讓人接到家裏來的，我爸有說過什麽嗎？”林諳也針鋒相對，“還有堂哥他們，都是林家的子孫，人人都有繼承權，可你為了一己私欲，害他們性命，竟然還覺得自己沒錯？”
車一路疾馳，這母子兩人從療養院一路吵，片刻也安靜不下來。
岑想甚至有些不明白，明明好好地探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當過往的真相揭開，鮮血淋漓，竟然讓人產生了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奈之感。
於秀榮見說服不了林諳，自己又沒辦法打開車門跳車，她隻能把心一橫，身體向前傾，雙手迅速勒住了岑想的脖子，並威脅道：
“林諳，你放我下車，否則我掐死她！你知道我手上已經沾染了不少鮮血，也不怕多一條人命。你要是不在乎這個女人，你就盡管往警察局開，看是我先到警察局，還是她先死！”
岑想的脖子被人從後麵掐著，整個人像是呼吸不過氣來，她伸出手想把於秀榮的雙手掰開，但是她已經失了先機，根本使不上力氣。
忽然間，一種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岑想，她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那裏還有個孩子，她在醫院裏沒舍得下定決心打掉的孩子，難道要隨她一起胎死腹中了嗎？
林諳扭頭看了岑想一眼，看到她被掐的喘不過氣來，於是說道：“你再忍忍。”
忍忍？忍著幹什麽？
岑想正在思索著，想著林諳到底要怎麽辦，可是卻感覺到車突然間加速，由於慣性，後麵的於秀榮突然間向後栽倒，手也不由自主地放開，而岑想因為剛才那一瞬間被於秀榮箍著，反而沒什麽事。
於秀榮倒在後座上，等車平穩下來之後，又想著故技重施，可這次林諳卻沒有給她機會。
林諳把車開的飛快，在路上穿行，完全超速，而且不斷地超車，給交通帶來了極大的阻礙。可也正是因為他這種左搖右擺的超車，讓於秀榮在後座上根本坐不穩，甚至手沒有著力點，也無法再對岑想不利。
眼下岑想的困境是解決了，可是林諳的行為卻給其他的司機帶來了不方便，許多人衝著他罵，可是看著他開的那兩限量版豪車，便知道那是有錢人，又將心裏的那種不甘心給壓下。
在林諳的車開過的地方，很多車輛因為他的超車，避之不及而互相撞上，從而造成了好幾輛車連環追尾，以至於交通一度癱瘓。
“林諳，你想做什麽？”於秀榮東倒西歪地，可也發現了不對勁，這條路根本不是開往警察局的，而是開往宜城郊外的山上。
“您不是不想去警察局麽？我這是順著您的意思啊。”林諳笑著回答，可誰也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麽。
岑想扭頭看著林諳，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想起林諳之前離開別墅的時候，對林叔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道謝，當時他的語氣，有種告別的意味。
可當時岑想沒有多想什麽，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猜錯了，可現在……
“林諳，你別做傻事！”岑想的眼神中已經布滿了驚恐。
“看起來，你已經知道我想做什麽了。”林諳輕笑，“在出門之前，我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本來隻是想看看我媽，然後就按照計劃行事，可沒想到出了這樣的變故。”
“什麽計劃？”於秀榮問道。
“爺爺死了，林氏在我手上失去了，岑想也要離開，我這一生很失敗，所以我還活著做什麽？”林諳笑的諷刺，“這車我已經動了手腳，隻要速度超過一百二十碼，刹車就自動失靈。而現在的車速，是一百五十碼。”
“你要帶著我們一起死？”於秀榮瞪大眼睛，問著，似乎不敢相信。
“您不肯去警察局自首，我就隻能用這種方式，帶你去給死去的人賠罪了。”林諳說道，“您放心，當車衝下懸崖的時候會爆炸，我們都會屍骨無存，不會遭受多大的痛苦。”
“林諳……”岑想這個時候，是真的害怕了，她想到之前林諳讓她陪他去療養院，莫非當時就已經打定主意，想讓她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