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故意傷人罪
“岑想小姐,這是我們搜集的有關證據,你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麽遺漏的,就簽個字吧。”給岑想錄口供的警察開口說著。
岑想看著文件上麵的內容,“故意殺人罪”五個字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砸在她的頭頂上。
“我沒有故意殺人,岑芸是自己從樓梯摔下去的,跟我沒有關係!”岑想一再的強調,“真的,我懇請你們再好好調查一下。”
“說實話,岑想小姐,我覺得沒有再調查的必要了。”警察說道,“因為所有的人證、物證,全都指向你。整個酒店禮堂裏來參加訂婚儀式的人都能作證,是你把岑芸小姐推下樓的,而且我們也調查了酒店的監控,事實上你和岑芸小姐的確有肢體接觸,而且你有推的動作。”
“我當時是想掙開她的手,並不是想推她!”岑想解釋著。
“這個誰能證明呢?”警察反問,“要知道,法律條文上有一條說明,叫做誰主張誰舉證,也就是說岑想小姐,你要是能拿出自己沒有推人下樓的證據,我們才能相信你,而我們現在找到的證據,都是能定下你罪名的。”
岑想聽了這話,萬念俱灰,她低著頭,眼神中一片悲涼,而這個時候,她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能見一見許沉淵嗎?”岑想問道,“我有些話想跟他說,或許他會相信我,幫我找證據。”
“不必了,岑想小姐,許先生不會見你。”警察繼續開口,“事實上,這些證據中有一部分口供,也是許先生提供的,他讓我們更加確信了你的罪名。”
“什麽證據?”岑想震驚。
“殺人動機。”警察解釋,“曾經你和岑芸小姐之間發生過好幾次衝突,岑芸小姐曾經不小心失手將你推下山坡,而你懷恨在心蓄意報複,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
“我沒有!”岑想否認,“既然許沉淵把這件事也說了,那你們為什麽不去調查岑芸?那次她也是蓄意謀殺!”
“抱歉,岑想小姐,當時的事情因為時隔久遠,而且沒有確鑿證據,我們不能給岑芸小姐定罪。”警察說道,“更何況,或許岑想小姐還不知道,岑芸小姐如今還在醫院昏迷不醒,醫生說她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你說什麽?”岑想愣了。
“試問,一個正常人,就算想要陷害別人,也不可能把自己折騰成一個植物人吧?更何況,岑芸小姐馬上要訂婚,而且還有大好前途,她何必要為了陷害你而賠上這一切?”警察的反問有理有據,讓岑想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岑想很想告訴警察,那是個意外,岑芸如果知道自己會成為植物人昏迷不醒,她怎麽也不可能陷害的。
可是這種理由說出來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卻缺乏最直接的證據來證明,就算她說了,在警察眼裏看來,都不過是蒼白無力的狡辯。
“好了,岑想小姐,我們警察局這邊的調查已經結束,就算你不想簽字,稍後關於你蓄意殺人的資料也會被送到法院,到時候法官會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裁決。”警察說完,便將所有的資料全都收集起來,轉身離開了。
很快,就有兩個小警員帶著岑想去了拘留所,在裏麵進行暫時的關押,等到法院立案審判之後,再把她轉移到監獄。
估計是這件事情背後有人推動,所有的程序走的都非常快,岑想不過在拘留所裏待了兩天,就進了法庭。
岑厚雄沒有出麵,畢竟他還想要麵子,不想讓外人覺得“父親告女兒”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原告席上的人,是許沉淵。
岑想站在被告席,而觀眾和旁聽,除了那些陌生人,還有很多當時來參加訂婚儀式的朋友,至於夏玲和肖月柔,則成了目擊證人。
這場案件審的毫無懸念,岑想甚至連辯護律師都沒有,她有心翻案,卻在岑厚雄的阻撓下寸步難行。還有許沉淵,她還有很多沒解釋的話,可是他卻連聽都不想聽,便以岑芸未婚夫的身份,將她告上法庭。
岑想也明白,這世界上有很多巧合,巧合到讓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明明她是清白的,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而且一點破綻都沒有,她百口莫辯。
審判期間,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地聽著這些人一字一句地訴說著自己的“罪行”,覺得很是可笑。她從未承認過,即便法官判了她有罪,她也沒有承認過。
她的沉默不是默認,是對這場不公平審判的無聲對抗。
結果很顯然,她輸了,一敗塗地,被關進了監獄,進入了那個四四方方狹小的地方,那個不足方寸的房間裏,隻有牆壁上一個小小的窗口,很多時候,陽光都是照不進來的。
她背叛了兩年的有期徒刑,而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兩年,本來以為能在K大完成學業,可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岑想不用多想便也知道,K大最重視名譽,在她這鐵板釘釘的罪名下,很快就將她開除了。
她不再是K大的學生,也沒有成功學到畢業,她沒有畢業證書,就算兩年後被放出去了,也隻是一個盯著殺人犯罪名的人,生活被毀的徹徹底底。
她恨嗎?
當然是恨的,她恨岑芸手段太過毒辣,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陷害她;她恨岑厚雄的遷怒,對蘇雅的錯誤她無權評判,可岑厚雄卻將這一切都施加在無辜的她身上;她恨許沉淵的冷漠無情,他甚至都不願去認真了解她,便以一場表象,定了她的罪。
岑想坐在狹窄陰暗的牢房裏,抱著膝低頭沉思,回顧過去二十年的日子,她竟然覺得自己的生命像是一場笑話,唯一讓她感覺到有價值的地方,竟然是林氏集團。
雖然她在林氏集團的時間不長,每次都是寒暑假去實習,但是在那裏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雖然有商業競爭,但是沒有那種惡意的陷害。
她做的策劃,她做的PPT,她提出的構想,幾乎都能被拿出來討論,修改,甚至得到承認。她收獲了一個很好的師父,叫楊朵,也收獲了一個最好的朋友,叫秦澈。
如今想來,恍然發現,她進入大學這三年,基本上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每天在學校裏做同樣的事情,很少有人跟她說話,隻有在林氏集團,她才是最鮮活的。
昔日因為岑芸的計劃,將她身邊所有的美好都一步步毀滅,大一時認識的許沉淵,被她用欺騙和謊言搶走;宿舍的朋友張瑜,被她用偷拍照片和流言蜚語隔開;如今連她的自由,也被一招苦肉計剝奪。
真是可笑啊……
然而,岑芸又落得什麽好處呢?植物人,哈哈哈……植物人呐!
就算她關在監獄裏,可岑芸也一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此兩敗俱傷的結局,真的是岑芸想要的嗎?大概隻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岑想的心中滿是諷刺,進來不過短短半天,她便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的心態向來很好,天高雲淡,處之泰然,既然改變不了的事情,那就努力接受吧。
至少她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兩年後出去,哪怕什麽都沒有,她也能從頭再來。
這就是岑想的計劃,可現實總是殘酷的,上午才下定了決心,下午她便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在監獄裏能不能安然度過兩年。
因為她被其他人欺負了。
監獄的人都是要參加勞動的,她被派出去拔草、大掃除,和其他人一起。可是在勞動過程中,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不是被推倒在地上,就是被人聯合起來打。
半天的勞動過後,去食堂排隊打飯,所有人都插她的隊,永遠讓她排在最後一個,讓她沒有足夠的飯菜,即便她運氣好打到了飯菜,最終也隻能被人搶走。
黑暗,陰冷,潮濕,暴力,組成了她這段牢獄生活的全部,
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她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全部都是拳頭砸出來的傷,而且其他女囚犯打架的時候根本不講規矩,直接扯頭發,或者用指甲撓,而且好幾次差點撓在她的臉上。
獄警很少管,準確來說,是會管別的被欺負的人,卻不會管她。
這樣一來,就算岑想再笨,也知道這事情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操縱,而有能力在陽城的警局插手這樣的事情,非岑厚雄莫屬了。
岑厚雄估計也是恨透了她,先是蘇雅的婚內出軌讓他把怒氣都發泄在岑想的身上,再是岑芸變成植物人讓他更加生氣,把岑想送進監獄還不夠,還要暗中做這種事,讓岑想在監獄裏舉步維艱。
在監獄的日子很是漫長,漫長到岑想覺得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可實際上卻隻過了七天。
七天裏,她已經受了無數傷,被打了無數次,餓了無數頓,更多的時候,是她根本不被放出去勞動,就一直把她關在那個黑屋子裏,晚上也不給開燈,讓她的周圍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岑想後來怕黑的症狀,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而她一直處於被打的弱勢狀態,也更加堅定了她出去之後要學些拳腳功夫的決心。本來之前聖誕節遇到那件事的時候,岑想就想學自保的本領,可一直沒時間,而現在她的這些想法更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