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你猜他會相信誰

  “站住!”岑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岑想的胳膊,將她扯了回來。


  “你想幹什麽?這裏可是大庭廣眾,你若是想對我不利,最好還是掂量著點,這一次可不是什麽四下無人的荒郊野外,廢棄工廠。”岑想眼神微冷,盯著岑芸,如此說著。


  “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大庭廣眾。”岑芸冷笑著,“不過岑想,你確定你聽到我說的話,就能改變這一切嗎?”


  岑想反問:“為什麽不能?隻要確定你的病是假的,那麽許沉淵就可以不跟你訂婚。”


  “那麽……我們來打個賭吧。”岑芸笑的一臉坦然,仿佛剛才說那些話的人不是她一樣,“就賭許沉淵到底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這有什麽好賭的?如果不是你拉著我,我早就把事情告訴他了。”岑想說完,便不想再跟岑芸多囉嗦什麽,想要再次走開。


  岑芸卻仍然死死的抓住她,不放她離開。


  其實,岑芸心中並不是不害怕的,她沒有想到自己得意忘形之下,對閨蜜說的話,就那麽巧的被岑想聽了去,現在她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不能就這麽放岑想離開。


  如果真的讓岑想把真相告訴了許沉淵,那麽她之前苦心經營的一切就全都沒了。


  她喜歡許沉淵,如同她討厭岑想,所以在這兩種情緒的控製下,她更加不可能讓許沉淵和岑想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為岑想,她也不會一直病怏怏的活了這麽多年。這些年來,她從岑厚雄那裏聽來的事情,都是蘇雅為了岑想不管她這個大女兒的死活,她不能容忍自己在蘇雅心中的地位比岑想低,所以她要想盡一切辦法證明自己比岑想要優秀。


  “岑芸,你是怕了嗎?”岑想問道,“我早就說過,你做的一切遲早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而今天……正好就是個好時機。”


  岑想掙脫了岑芸的手,就朝著樓梯口走去,她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許沉淵就在一樓招待賓客,她必須去一樓,當麵跟許沉淵說清楚。


  然而,讓岑想沒想到的是,岑芸根本不是那麽容易掙脫的,岑想一邊走,卻還要拖著岑芸,被岑芸拖慢了腳步。


  兩人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岑芸卻突然間又叫住她:“岑想,我們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岑芸,你別想再耍什麽花招了。”岑想拒絕,“你最擅長顛倒黑白,我不會聽你蠱惑的。”


  說完,岑想便要繞開岑芸下樓,可是沒想到岑芸卻死死的擋在岑想的麵前。


  她的身後就是那長長的一道樓梯,從上到下幾乎有兩米多高,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恐怕會受不輕的傷。


  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岑芸眼睛一亮,計上心頭:“岑想,這一次……你完了。”


  話音落下,她趁著岑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朝著身後倒下去,然後主動配合著驚呼一聲,刺耳的尖叫瞬間響徹在整個禮堂。


  眾人循聲看去,正好看見了岑想雙手垂下去的動作,以及岑芸向後仰躺摔下去的畫麵。


  事情就是這麽巧合,這些小細節足夠讓所有人腦補出一場年度大戲,沒有人會認為是岑芸自己摔下去的,都以為是岑想推下去的。


  而更重要的是,岑芸有兩個近墨者黑的好閨蜜。


  夏玲和肖月柔之所以能跟岑芸成為最好的朋友,就是因為她們有著同樣的三觀,最擅長用手段陰別人,陷害別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夏玲,她本來是追著岑芸和岑想出來的,一路跟著她們走到樓梯口,發生了這猝不及防的一幕。


  她親眼看到岑芸是自己倒下去的,岑想不過是在掙脫她的手罷了,可是她是岑芸的好朋友,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岑想?

  “岑想!你這個惡毒的人,就算你嫉妒你姐姐和許沉淵訂婚,你也不能把她推下樓啊!”


  夏玲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一樣,迅速在到來的所有賓客中散開,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岑芸咕咚咕咚地從樓梯上滾下去,腦袋磕在堅硬的台階上,鮮血橫流。


  “小芸!”岑厚雄也反應過來,三兩步跑到樓梯下,將岑芸從地上扶起來,“小芸你怎麽樣?”


  岑芸此時的腦袋暈乎乎的,她仰躺在岑厚雄的懷裏,甚至能看到潔白的台階上那一抹嫣紅的血跡,那是她的後腦勺磕破了以後流出的血。


  “沉淵……”岑芸口中低喃著許沉淵的名字。


  許沉淵也早已被這一變故給驚呆了,他抬頭看著二樓的樓梯口,朝著岑想掃了一眼,那冷漠而冰涼的眼神落在岑想的身上,讓她渾身一涼。


  岑想這才感覺到,大事不妙,也才明白岑芸倒下去之前說的那句“你完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真是……又一次被岑芸算計了,有了夏玲的話,所有人都覺得,岑芸是她推下去的。


  更重要的是,在許沉淵的心中,她變成了一個和岑芸一樣不擇手段的人,甚至謀害人的性命。所以,才有了剛才那冰涼刺骨的一眼。


  “我在,岑芸……我在。”許沉淵來到岑芸的身邊,從岑厚雄手中接過她,將她摟在懷裏,回答著她的話。


  “沉淵,不要怪岑想,我做了許多錯事,她恨我是應該的。之前我將她從玉山推下去,今天她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如此一來也算是扯平了。”岑芸絲毫不提去年聖誕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隻說玉山那件事,畢竟那件事是許沉淵知道的。


  但是聖誕節的事情,許沉淵卻從來沒有正麵問過她,她也就當這件事不存在了。


  “岑芸,你別說話,我已經讓人叫救護車了。”許沉淵說道。


  “小想……”岑芸目光轉換,落到來人的身上。


  而這個時候,岑想已經一步步從樓梯上下來了,她距離岑芸越近,就越覺得岑芸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岑芸對別人狠,可是該對自己狠的時候,卻也絲毫不會手下留情。


  至少岑想覺得,她做不到這樣,為了陷害別人,居然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


  岑厚雄站起身,看了岑想一眼,那一眼裏有厭惡,有惡心,有憤怒,有各種不明的情緒。


  當時岑想還不太明白,為什麽岑厚雄對著她會有這麽多的情緒,後來她懂了,岑厚雄是透過她,看到了蘇雅,看到了那個背叛他的女人。


  而岑想,隻是蘇雅留下來的“遺物”,她活該承受蘇雅該承受的所有罪責。


  “岑芸,不是我推你下來的。”岑想居高臨下的看著岑芸,冷聲解釋著,“你最擅長表演,這招苦肉計,演的真好。”


  “我不怪你的,真的……”岑芸笑著說道,“你剛才說,我今天的訂婚典禮是完不成了,現在好了,如你所願。不管是巧合也好,還是上天注定也罷,一切都按照你所想的那樣發生了。”


  岑芸話一說完,便倒頭暈了過去,沒有給岑想任何辯解的機會。


  而這一番引人誤會的話,從岑芸嘴裏說出來,就更加堅定了大家腦海中的想法。


  “訂婚典禮完不成了”這句話,的確是岑想說的,可是她的本意是向許沉淵揭發真相,而不是把岑芸從樓梯上推下來,可是別人卻不管這其中的緣由,他們看到的,就認為是事實。


  而一句“如你所願”,卻像是給岑想的罪行蓋棺定論一樣。沒有人願意聽岑想的解釋,因為岑芸從台階上滾下來是他們親眼所見,岑芸的血就是最好的解釋。


  不知道什麽時候,酒店的門口嘩啦啦停了好幾輛車,醫院的人和警察局的人先後進來,醫院的人將岑芸抬出去,抬到救護車上,而岑想卻是被隨後進來的警察給抓住了。


  “你們做什麽?”岑想有些驚恐。


  “請問你是岑想小姐嗎?剛才有人報警,說這裏有人意圖殺人,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警察如此說著,卻讓岑想徹底愣在原地。


  意圖殺人?


  真正意圖殺人的人是岑芸,可是岑芸對對了自己兩次,她都沒能找到確鑿的證據,如今岑芸一招苦肉計,卻讓她“殺人”的行為當著所有人的麵上演。


  “我沒有!”岑想辯解。


  “這些話留著去警察局錄口供的時候說吧。”警察說著,不由分說地給岑想銬上手銬,將她帶了出去。


  岑想在被帶出門之前,轉頭看了一眼許沉淵,卻發現他正在跟岑厚雄說著什麽,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蘇博和蘇彥從三樓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岑想被帶走的畫麵。


  他們沒想到,不過是去清靜的地方偷懶了一會兒,底下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不僅救護車來了,連警車都來了。


  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場變故,是岑芸最後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也是岑想最後一次在所有人麵前露臉。


  因為,岑芸的腦袋在台階上磕碰的太嚴重,除了外傷之外,還傷到了神經,就此一睡不醒,變成了植物人。


  大概岑芸自己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也許她以為,從那麽高的台階上摔下去,隻會崴個腳,不會有什麽大事。


  而岑想,當著眾人的麵被帶到警察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場精心準備的婚禮,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徹底被打亂,而這個時候誰也不曾料到,事情最終會走向一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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