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找到她再說
兩人在林中沉默許久之後,蘇博才開口問道:“你覺得這隻手是屬於誰的?”
“我怎麽知道?”許沉淵很快的反問,那模樣就像是明明知道卻非要否認,然後心虛的一樣。
蘇博淡笑了一下,才說道:“所有人都知道岑想最後是跟岑芸在一起的,這照片的手是屬於女孩兒的,你別告訴我你想不出來這是誰。”
“一隻手能代表什麽?還是先找到岑想再說。”許沉淵隻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不理會蘇博,專心查看四周的情況。
蘇博搖了搖頭,將岑想的手機收起來,也不再說什麽。
照片並沒有拍到身後那人的臉,隻有一隻手,手上也沒有什麽醒目的特征,說不清楚是誰的。蘇博可以認為是岑芸的,同樣許沉淵也可以反駁說不是岑芸的。
總而言之,就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蘇博不知道為什麽許沉淵在岑芸的事情上這麽固執,固執到連是非善惡都分不清楚,但是這照片他肯定要留著給岑想看的,隻有岑想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兩人便在樹林中找到了一些痕跡,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斜坡上滾落而留下的印記一樣,地上的草也被壓地折斷了。
“撇開那是手的主人是誰不談,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岑想在這裏遇到襲擊,然後滾下山去了?”蘇博說道,“沿著這些痕跡找,肯定能找到她。”
“走吧。”許沉淵點點頭,兩人沿著途中的痕跡往山下走。
一路上他們找到了卡在樹腳下的保溫杯,那杯子還是許沉淵去年送給岑想的生日禮物,她一年四季都喝熱水,所以這個杯子也隨身攜帶。
許沉淵撿起保溫杯,繼續往下走,緊接著又撿到了一個充電寶。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岑想一定是出事了。
他的腳步加快,最終又走了十分鍾之後,才看到了被兩棵樹攔住的岑想。
那兩棵樹之間的距離隻有一米寬,而岑想的身高是一米六五,所以岑想才沒繼續往下滾,而是被這兩棵樹恰好攔住。
“岑想!”許沉淵見狀,三兩步跑過去,將岑想從地上撈起來,才發現她已經被撞的頭破血流。
後腦勺也腫了一個大包,額頭上全是泥土和血跡,衣服也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就連手臂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頭上除了後腦勺那裏,別的地方的傷勢看起來都不算很嚴重,但具體怎麽樣還要送到醫院仔細檢查。”蘇博說道,“她這麽一路滾下來,身上被撞的肯定都是淤青。”
“我背她走,你在前麵帶路,我們下山。”許沉淵當機立斷,“給班主任打個電話說明情況。”
“好。”蘇博幫著把岑想放到許沉淵的背上,然後轉身繼續下山,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打給班主任。
爬山途中學生遇險這種事,對任何老師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打擊,畢竟老師負責帶隊,即便學生都已經是成年人,但是真正追究責任起來,老師也脫不了幹係。
A班的班主任當機立斷,將山頂上的學生都托付給B班的班主任,自己則叫上張瑜,匆匆下山去了。
張瑜是岑想的舍友,也是這次春遊途中的搭檔,如果岑想真的有什麽事,張瑜一個女生,肯定比許沉淵和蘇博兩個男生照顧的要周到。
這次下山,張瑜和老師是從台階上走的,兩人一前一後,一邊走老師一邊給張瑜簡單的講了一下岑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從山上摔下去了,也不知道傷勢如何,現在許沉淵和蘇博兩位同學正帶著她往山下的醫院趕,我們也要快點下山。”班主任倪老師一邊走一邊說著。
“連岑芸那種病怏怏的都爬上來了,岑想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摔下去?”張瑜隻覺得有些奇怪,暫時還沒有想到是岑芸在背後下毒手。
“可能是不小心沒站穩吧,林子裏很多露水,說不定是鞋子太滑了。”倪老師猜測著。
兩人也不再說話,隻匆匆往山下趕。
而此時的山頂上,除了B班的班主任和對一切事情心知肚明的岑芸之外,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怎麽了。
岑芸看了四周一眼,發現許沉淵、蘇博和張瑜都不在,他們幾個都跟岑想關係挺好,這說明是岑想被找到了。
想到這裏,岑芸便有些憤憤不平,覺得岑想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這麽短時間就被人找到,現在肯定是死不了了。
與此同時,樹林裏也是一片寂靜,蘇博在前麵帶路,許沉淵背著岑想在後麵走,遇到難走的路兩人還搭把手,一步步慢慢下山。
蘇博隻顧著照顧身後的許沉淵和岑想,卻沒注意到自己麵前有個大坑,一腳踩下去失去平衡,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等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左腳崴了,腳踝處迅速腫了起來,看樣子像是拉傷了。
“你照顧好你自己。”許沉淵說道,“別一會兒我還得背兩個人。”
“放心,我就算腳崴了也能自己走,你照顧好岑想,別顛著她。”蘇博說道。
許沉淵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說道:“我發現你挺關心她的,明裏暗裏幫了她不少啊。”
“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啊,要不是你大一的時候跟她走得近,每次回宿舍三句話不離她,我怎麽可能有機會了解她?”蘇博笑道,“我是真覺得岑想這姑娘人挺好,性格也好,什麽都好,就是運氣不好,有一個那麽糟心的姐姐,還偏偏喜歡上了你這種高智商低情商的人。”
“你別胡說,她不喜歡我。”許沉淵辯解道,“她從沒說過喜歡我,而且大多數時候麵對我的時候,要不然就是視而不見,要不然就是針鋒相對,哪有半點喜歡的樣子。你這麽說,會擋她桃花的。”
“嗬嗬。”蘇博發出一聲冷笑,“也隻有你才會這麽想。”
要不怎麽說許沉淵低情商呢,連人家岑想喜歡他都看不出來。岑想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像岑芸一樣死纏爛打,也難怪許沉淵不知道了。
蘇彥和岑想關係挺好,一直是哥倆好的樣子,所以蘇博自然也把岑想當妹妹,雖然兩人是同一年級,但岑想年齡的確比蘇博小。
作為旁觀者,蘇博和蘇彥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可唯有許沉淵這個當局者,卻像是被屎糊了眼睛一樣,對岑芸深信不疑。
就因為小時候一個狗屁的救命之恩,他就對人家掏心掏肺,難道不知道人都是會變的嗎?也許小時候的確很善良,會對陌生人出手相救,可是長大以後變了呢?
奈何許沉淵就是想不通,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願意想通。
就在兩人說這話往前走的時候,蘇博突然間聽到許沉淵倒吸一口涼氣,他回頭,正好看見一條蛇從許沉淵的褲腿上下來,然後嘶嘶地在地上爬行。
“蛇!”蘇博瘸著腿往後跳開一步,二話不說抄起旁邊一根木棍,一棍子砸在蛇腦袋上。
一棍子沒把蛇砸死,它還在地上扭動著,蘇博咽了咽口水,趁著那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掄起棍子就敲了第二下,比剛才的力道還要大。
緊接著,蘇博連續不停地敲打在蛇的身上,很快那蛇就不動彈了。
“好了,已經死了,別再費勁了。”許沉淵說道,“看來這個地方並不是很安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
說完,便和蘇博繼續往前走,可沒走幾步,許沉淵便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身子晃了晃,差點站不穩。
蘇博發現了他的異樣,有些驚訝:“剛剛那個不會是毒蛇吧?聽說被毒蛇咬了不能劇烈運動,毒素會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到時候……”
話沒有說完,但是許沉淵也知道蘇博想表達什麽意思,他是覺得自己全身有些虛軟,於是在蘇博的幫助下,先把岑想放下來,斜靠在樹下,然後他自己也坐下來,卷起褲腿查看。
被毒蛇咬傷的地方,那一塊已經變得烏黑了,一看就是劇毒的蛇,許沉淵趕緊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綁在腿上,延緩血液流動。
“現在怎麽辦?”蘇博有些無語。
這叫什麽?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三個人,一個昏迷的,一個崴腳的,還有一個被毒蛇咬了的,怎麽看怎麽淒慘。
“我是沒辦法走出去了,你瘸著腿背著岑想肯定不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先出去,找人過來接我們。”許沉淵說道,“倪老師已經下山來了,他走的台階,按說應該在我們後麵,你順著林子出去先在台階上等著。”
“我走了,你們兩個在這裏沒問題吧?”蘇博有些擔心。
“沒什麽問題,我會注意的,你快去。”許沉淵說道。
蘇博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於是也不再耽擱,轉身就朝著林子外麵走去,邊走還邊給倪老師打電話,問他走到哪裏了。
於是,樹林裏便隻剩下許沉淵和岑想兩個人。
被毒蛇咬了的許沉淵,很快就堅持不住了,虛軟地坐在岑想的身邊,他自己靠在樹上,卻將岑想的身體抱在懷裏,讓她能躺的舒服一點,然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兩個不省人事的人就這麽躺著,等待著命運的照顧。他們也不指望會有別人能來救他們,唯一指望的就是蘇博動作能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