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驕傲如她
岑想看著遠去的兩個人,背影是那麽和諧。
顯然岑芸今天是專門打扮過的,水藍色的連衣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雖然走路一瘸一拐,卻正好可以借機讓許沉淵攙扶。
兩個人挨的很近,遠遠地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璧人,在別人眼裏的那種美好,卻深深刺痛了岑想的眼。
她咬了咬嘴唇,壓下心中的酸澀,強忍著眼眶的淚意,轉身進了宿舍樓,回到自己的寢室。
岑想從來都是驕傲的,不管她從小到大受多少不公平的對待,也從來不會讓自己向對方低頭。不管是岑家還是岑芸,她都不願在別人麵前露出任何脆弱。
既然許沉淵不相信她,那麽她也不必解釋很多,畢竟真正相信她的人,不需要她解釋。
回到寢室的時候,宿舍的其他幾個人都已經起床了,而且全都穿衣打扮完畢,準備趁著周六出去逛街。
“岑想,我們本來也打算邀請你一起去的,可你一夜沒回來,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精神?”王子晴一邊畫眉毛,一邊問進來的岑想。
原本在整個寢室中,王子晴是最看不上岑想的,因為她覺得岑想太土包子,可後來在逐漸相處的過程中,發現岑想其實人不錯,於是另外三個人和岑想的關係,也比最初剛進大學那會兒要好很多。
“不了,我有點不舒服,想洗個澡睡覺,你們去玩吧,周末愉快。”岑想搖搖頭,拒絕了舍友的邀請,拿了睡衣之後便去了浴室。
雖然已經臨近五月,但晚上的天氣還是很涼的,岑想在外麵躺了一整夜,整個身體都是冰冷而且僵硬的,先前因為急著見許沉淵,所以根本沒注意,等回到宿舍她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冰涼的像是一具屍體。
溫熱的水從頭頂上淋下來,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滑,讓她感覺到一陣舒爽。
衝了好久,身上的冷意才逐漸褪去,渾身上下才熱乎起來,她匆匆擦幹了身體,穿上睡衣,出來的時候宿舍已經沒有人了。
岑想爬上自己的床,扯過被子蓋上,然後閉上眼睛睡覺,雖然後腦勺還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可她到底昨夜經曆了那樣的一夜,身體有點熬不住,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而就在岑想睡覺的時候,許沉淵已經把岑芸送到了醫院,掛了號之後,找醫生開了藥,確定隻是扭傷,沒有傷到筋骨之後,才出了醫院。
“沉淵,謝謝你今天陪我來醫院,本來也沒多大的事,你應該留下來跟小想好好解釋一下的。”岑芸善解人意地說著。
“解釋什麽?”許沉淵反問著。
“小想應該是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她從小就這樣,占有欲很強,她應該不喜歡你跟我走的近。”岑芸歎了口氣,說道,“之前是我死皮賴臉的跟著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開小想的心結,可沒想到……”
“我是個獨立的人,不是誰的所有物,她的占有欲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許沉淵如此說著,顯得有些冰冷無情,可他下一秒卻又開口,“不過岑芸,我很好奇,岑想是你的親妹妹,為什麽你總是站在我的立場去訓斥她呢?如果你真的為她好,難道不應該跟她站在同一個立場麽?”
話音落下,岑芸臉色蒼白,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被拆穿了。
她故意當著許沉淵的麵,說岑想不懂事,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目的是為了挑起許沉淵對岑想的厭惡,可是沒想到,她的這點把戲竟然被許沉淵如此輕易拆穿。
“我……”岑芸掙紮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是看你等了她一夜才那樣說的。身為她姐姐,我怎麽能看著她糟蹋別人的心意?”
牽強的借口,可好在許沉淵沒有再多問什麽,兩人打車回到K大之後,許沉淵照例把岑芸送到宿舍樓下,然後轉身離開,一邊問路一邊回了自己的宿舍。
許沉淵也跟岑想一樣,在外麵凍了一夜,所以在宿舍洗了澡之後開始補眠。
周六周日兩天,許沉淵沒有出宿舍門,他的飯菜都是請舍友們幫忙帶回來的,而岑想也沒有找他,甚至連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許沉淵第N次拿起手機看,還是沒有等到岑想的來電。
其實他從回寢室之後,就一直在等,等岑想主動給自己解釋,解釋晚會之後她的去向。
算起來,許沉淵和岑想之間並沒有什麽特殊關係,既沒有表明心跡,也不是男女朋友,所以許沉淵根本沒有什麽立場讓岑想解釋。可是許沉淵一想到岑想那晚約了別人,還一夜未歸,心中就像是被堵著一樣,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這個時候的許沉淵,還不明白什麽是愛情,更因為他家庭的關係,他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一直很抗拒,畢竟他的母親就是被自己所謂的父親拋棄傷害。
所以,同樣驕傲的兩個人,就在這種情況下錯過了第一次交心的機會,也讓未來的日子增加了不少變數。
正如之前所言,岑想是驕傲的,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可許沉淵卻因為岑芸的挑撥沒有相信她。她又怎麽可能傻傻的低頭?
盡管她現在生病了,發燒了,嗓子啞地說不出任何話,她也不想跟許沉淵求助,因為她有她的驕傲和自尊,不容踐踏。
好在宿舍裏的幾個千金小姐雖然嘴巴壞了點,可到底都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心地都是善良的,一邊吐槽嫌棄岑想在外麵亂跑把自己弄病了,一邊給她量體溫買感冒藥,甚至專門從校外的餐廳買了好吃的粥。
“喂,你好點沒有啊?這都第三天了,你再這麽反複燒下去,腦子會不會壞掉啊?”周晶晶舀了一勺粥放在岑想的嘴邊,然後開口說著。
岑想張嘴,吃了粥,咽下去之後才說道:“我已經好多了。我這人就是這樣,平時沒什麽小病,但是病起來就挺折騰人的。按照我以往的經驗,最多三四天的樣子,我就該好了。”
“切,說的好聽,我可不想再跑那麽遠給你買粥了,你給我快點好起來,聽到沒有?”周晶晶凶巴巴地說著,可語氣中卻透露著關心。
“晶晶,我看她那有氣無力的樣子,肯定沒精力上課,我去團委給她多請幾天假。”張瑜說著,然後拿著岑想的一卡通跑到了團委。
不錯,岑想從那天回宿舍之後就睡著了,可誰知道她因為在外麵吹了太長時間的冷風而發燒了,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誰也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等晚上王子晴她們三個從外麵吃了晚飯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岑想病了。
一摸頭,滾燙;一量體溫,三十九度。
這可不得了了,她們本來想找人把岑想弄到醫院,但是岑想卻拒絕了,她給出的理由是:去醫院的話她就隻能一個人待在那裏,因為她不想耽誤舍友們的時間,但是待在宿舍就可以跟舍友們聊天說話,也不會無聊了。
張瑜給她買了退燒藥,吃了一顆睡了一覺之後,發現她的溫度退了不少,所以才勉強答應將她留在寢室,隻不過三個人輪流照看著,而且睡在岑想隔壁床的周晶晶還肩負起夜間隨時查看的任務。
岑想這次發燒生病也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是反反複複,看著好的差不多了,可能一覺睡醒又開始發燒,雖然度數沒有那麽高,但低燒也是發燒啊。
這樣一拖就拖到了星期一,張瑜在第一節課開始之前就去團委幫岑想請了一天假,本來以為岑想會好轉的,可沒想到星期二的時候岑想還在反複,所以張瑜又跑去請假了。
“老師,我來幫岑想請病假。”張瑜拿著岑想的學生一卡通遞過去,讓人登記學號和班級。
“怎麽?她病還沒好?”因為之前請過一次假的,而岑想又是商學院的名人,所以團委老師記得很清楚,於是多問了一句,“都燒了好幾天了,我看你們還是送她去醫院吧,我找幾個男同學幫你們。”
“老師,不用了,岑想說她不想去醫院。她外公外婆都是在醫院去世的,而且她不想我們為了照顧她耽誤課程。”張瑜說道,“還有,她現在已經快好了,隻是有點反複。”
“行,你們自己心裏有數就行,請假條登記好了給我簽個字。”老師說著,然後接過張瑜遞過來的請假條,在上麵簽了名字蓋了章。
張瑜捧著假條出去,卻全然沒有看到團委辦公室門外麵靠牆站著的許沉淵。
他本來也是陪宿舍同學過來請假的,宿舍的舍友打籃球摔斷了腿,而恰好寢室裏沒別人,就讓他扶著過來請假了。
但是沒想到,在這裏居然碰到了岑想的舍友,而他又得知岑想發燒了。
好幾天了嗎?許沉淵心中思忖著,怪不得她一直沒有聯係自己,想來應該是身體不舒服吧。
想到這裏,許沉淵又有點愧疚,他在跟岑想慪氣,所以岑想不找他,他也不主動,卻沒有想到岑想居然病了。
許沉淵幫舍友請了假之後,兩人便離開團委回到宿舍,而許沉淵安置好自己的舍友之後,便去了岑想的樓下,給她打電話。
“喂?”電話接通,岑想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似乎還帶著一點點沙啞,像是嗓子還沒有痊愈。
“……身體好些了麽?”許沉淵憋了半天,如此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