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切已成定局

  第二天上午九點,林氏集團的大會議室。


  大大小小的股東和高層管理人員,都按照岑想的通知,出席了會議,座無虛席——除了許沉淵。


  孫騰按照許沉淵的吩咐,在公司裏盯著岑想的一舉一動,然後不出意外地看到岑想坐在會議室的首位,要跟股東們討論許沉淵職務的問題。


  果然是她嗎?老板一出事,她就迫不及待地動手了嗎?


  孫騰在心中思忖著,心中無奈歎息: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岑想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讓許沉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懷疑。


  而此時的岑想卻抱著同樣的想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懷疑著許沉淵。


  她冷眼從各個股東的臉上掃過,等人都安靜下來以後,才開口說道:“大家或許都明白我今天開這個會的目的是什麽,我認為許副總並不適合再繼續分管公司的兩個部門,不過副總及以上級別的人事任免權在董事長的手中,但是我們可以通過股東大會,投票決出這件事情的結果。”


  岑想話音落下,整個會議室就像是炸開了鍋,股東們紛紛交頭接耳,互相討論著,也有知道些許內情的,將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訴與自己交好的人。


  倒是幾個高層管理人員,不動如山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將一切盡收眼底。


  岑想看著這幾個人,嘴角泛起一抹輕笑,心中了然:他們當然用不著討論,因為他們的立場從一開始就是固定的。


  杜軒分管人事和外聯,是中立派;蘇博分管市場和策劃,是許沉淵的人;秦澈作為首席財務官,同時分管運營和宣傳,站在岑想這邊;剩下一個分管財務和行政許沉淵。


  也就是說,四個副總中,真正擁護岑想和林諳的隻有秦澈一個人,反而是許沉淵的人占了兩個,並且還都是市場部、財務部這樣的重點部門,對林諳的威脅不可謂不小。


  “各位想必聽說了昨天的事情,根據我們和警察局查到的種種證據表明,昨天林總出事,嫌疑最大的就是許副總,他自從進公司以來,處處針對林總,並且對很多部門的工作十分不配合。”岑想看著眾人的神色,再次開口說道,“想來各位應該還記得,上次許副總無故曠工半個月,致使財務部和行政部文件積壓,很多決策不能夠有效地執行,給公司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提起這件事,很多人倒是紛紛點頭,畢竟許沉淵經常三天兩頭不在公司,而那次直接消失半個月,讓人記憶猶新,畢竟由於他的耽擱,差點連跟M公司的合作都出了岔子。


  “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的股東,公司盈利的多少,直接關係到各位的收入。許副總任性妄為,他的行為給公司帶來的損失,同樣也都是在座各位的損失。到底該怎麽做,想必各位心裏有數。”


  不得不承認,岑想是個高明的談判者,她先是點明了許沉淵的錯誤,給各位股東上眼藥,讓他們心中對許沉淵產生抵觸情緒,接著從股東的利益出發,刺激他們最敏感的心理,讓他們不得不跟著她的思維走。


  如此一來,許多股東紛紛點頭,表示岑想說的有道理。


  但許沉淵手中畢竟掌握了林氏集團不少的股份,他也算是股東之一,而且他的任命是林老爺子親自同意的,股東們不好直接免了他的職務,於是又都有些猶豫。


  岑想似乎看出了這些人的心思,也不提把許沉淵趕走的話,隻說為了公司的盈利考慮,不能再讓許副總掌管財務部這麽重要的部門,提出把財務部劃撥到秦澈手中,將秦澈原本掌管的宣傳部交給許沉淵。


  相比較起財務部,宣傳部的重要性就相對低一點,而且比較閑。


  這樣的提議既保證了股東的利益,又免去了他們的為難,他們又怎麽會不同意呢?

  於是在岑想的操縱下,幾乎大半的股東投了讚成票,同意了岑想的提議,將財務部和宣傳部互換,成功讓許沉淵失去了直接接觸林氏集團賬務的機會。


  一個大型集團,其立足根本有三個:第一,錢;第二,人;第三,一個具有遠見的決策者。


  財務部代表錢,在秦澈手中,而且秦澈是首席財務官,管理財務部理所當然;人事部代表人,在杜軒手裏,杜軒保持中立,能在一定程度上限製許沉淵在林氏內部安插人脈。


  至於決策者,不管是林諳還是岑想,都不希望許沉淵的計劃得逞。


  這場會議結束以後,岑想趁熱打鐵,進行了一場比較大的人事變動,把她手中掌握的所謂“許沉淵的人”,紛紛調離核心部門。


  雖然是平級調動,但能掌握的公司機密卻是不同的。


  這場人事變動折騰了兩天,等許沉淵被拘留滿48個小時,而警察局又拿不出確鑿證據,將他放出來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


  “岑!想!”許沉淵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聽著孫騰的匯報,頃刻間咬牙切齒。


  “沒想到許副總這麽想我,連我的名字都叫的這麽情真意切!”戲謔卻冷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落入許沉淵的耳中,讓他心中騰起一股怒火。


  許沉淵轉身,看到岑想手中端著咖啡杯,斜倚在門口,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隱隱帶著一絲得逞的神色。


  “孫騰,你先出去。”許沉淵看見岑想,眸色忽然變得幽深,於是冷聲吩咐著。


  孫騰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在經過岑想身邊的時候,還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也隻能歎息著離開。


  就在孫騰離開辦公室的下一刻,許沉淵上前走了幾步,左手拽著岑想的胳膊往裏麵一拉,右手一推便關上了門,動作行雲流水。


  而岑想手中剛泡的滾燙的咖啡,也在許沉淵這大力的拉扯下,從杯子裏潑了出來,呼啦一下直接淋在岑想的手背上。


  一陣徹骨的疼痛傳來,岑想不由自主地丟開了手中的瓷杯,咣當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杯中還殘留的咖啡從地上濺起,滴在岑想的腳背和小腿上,很快隱沒。


  岑想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瓷杯碎片,深吸一口氣,忍著手背上的疼痛,緩緩地抬起頭,看向許沉淵。


  她的臉上並沒有因為燙傷而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反而笑地一如既往地明媚:“怎麽?許副總是惱羞成怒了?在你派人想開車撞我的時候,沒想過是這種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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