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編個什麽樣的故事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的氣氛一度陷入沉默。
許沉淵沒有動,他盯著自己身下這張蒼白而倔強的臉,有種想要將它撕碎的衝動。
岑想靜靜地看著俯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明明是最曖昧的姿勢,可是他們兩人之間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樣遙遠。
“岑想,離開林諳,離開林氏,那裏的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良久之後,許沉淵說了這麽一句話。
他的報複行動才剛開始,以後隻會越演越烈,而她留在林諳身邊,承受的也會更多。
“哈哈哈……”岑想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離開?你讓我去哪兒?岑家不認我,我曾經依賴的人一門心思想毀了我……隻有林諳,他把我當人看,他會問我開不開心,會關心我快不快樂,會在乎我的情緒!你現在讓我離開,你覺得可能嗎?”
許沉淵壓抑著內心驟然生出的怒氣,冷聲說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麽,你站在他的身邊,就是鐵了心跟我作對。岑想,這就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能由得我嗎?走到今天這種局麵,是我一手造成的嗎?”岑想笑出了眼淚,“你把我送進監獄,林老爺子把我救出來;你把這顆心傷的千瘡百孔,林諳卻讓它感到溫暖……許沉淵,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不是刀槍不入,我會選擇對我來說最好的路!”
許沉淵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岑想向來固執,也知道自己在岑想的心中占了多重的位置,可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天,岑想的固執已經強大到連他也改變不了的地步。
“好,很好!岑想,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希望你日後,不會為你選擇的這條路後悔!”許沉淵撂下狠話,忽然起身,轉頭離開。
身上那股壓迫的氣息消失,岑想覺得空氣都變得舒坦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將自己內心深處翻湧的情緒壓下,恢複平靜。
很久沒有這麽失控了,她到底還是修煉的不夠,在麵對許沉淵的時候,做不到波瀾不驚。
這個人,就像是她心上的一塊糜肉,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腐爛,好不了,也挖不去。既然這樣,那就讓他慢慢爛吧,等到整顆心都爛的不成樣子了,也就可以徹底扔了。
就在岑想走神的時候,臥室門外傳來Amy的聲音:“岑總,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岑想開口說著。
下一刻,便看見Amy手中捧著一套衣服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醫藥箱。
“岑總,這衣服是新的,你換好衣服以後叫我,我幫你換藥包紮。”Amy說著,將衣服放到岑想的枕邊,藥箱也擱在床頭櫃上。
“不用了,你出去等我吧,我自己包紮就可以。”岑想拒絕。
Amy默然地點點頭,什麽都沒說,退了出去,順手帶上門,然後站在門邊,認真聽著屋子裏的動靜,但凡岑想有任何需要,她都能及時進去幫忙。
岑想見狀,嘴角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然後掀開被子,利落的換上衣服。
Amy給她準備的是裙子,裙擺很大,讓她的腿有足夠的擺放空間,不用與布料摩擦,對傷口的恢複有利。
岑想掀開裙擺,伸手準備解開大腿上的紗布,不由得頓了一下,那熟悉的打結手法看的她鼻頭一酸,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將纏著的紗布一圈圈拆開,上藥,重新包紮。
別看岑想隻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上藥包紮這種事,她做的也是嫻熟無比。
在監獄的那段日子,她經常受傷,沒有人幫她處理,她隻能學著自己給自己處理;後來離開了監獄,為了能達到林老爺子的要求,她東奔西跑,受傷也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收拾妥當之後,岑想將剩下的紗布扔到醫藥箱裏,然後起身下床,順手拿了床頭櫃上的手包,走了出去。
Amy看到岑想出來,伸手就要去扶她:“岑總,慢著點。”
“說吧,許沉淵打算編個什麽樣的故事解釋昨夜的一切?”岑想沒拒絕Amy的示好,反而問著,語氣中透露出的了然讓Amy有些無地自容。
她知道,岑想必定是已經發現她的身份了。
“許副總說,昨夜岑總在酒店等我,與華景的經理結算了酒會的賬單之後,由於喝的太多醉倒了,我就把岑總帶到我住的地方,安頓了一晚。”Amy回答著。
“那麽,想必華景的賬單,許沉淵也應該派人去結算了吧?”岑想冷笑,“合情合理的借口,他還真是麵麵俱到,你說是不是?”
Amy沉默,扶著岑想下了樓,朝著外麵走去。
許沉淵的別墅門口停著一輛普普通通的大眾,是Amy的代步工具,想來這也是Amy按照許沉淵的吩咐特意開過來的。如此一來,岑想坐Amy的車去公司,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麽。
坐在副駕駛上,Amy遞過來一個紙袋:“九味香買的生煎,岑總應該會喜歡吃吧?”
岑想一愣,笑問道:“這是你買的,還是許沉淵讓你買的?”
“是我自己買的,我看岑總好幾次早上進公司的時候都吃這個。”Amy解釋,然後有些忐忑地問道,“岑總,你會不會開除我?”
“我為什麽要開除你?”岑想不以為意的笑笑,手伸進紙袋裏,抓一個生煎包出來,咬了一口,還是熱乎的,味道挺美。
“岑總這麽聰明,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許副總安排的人。”Amy似乎有些愧疚,“沒有人願意自己身邊的親信是別人的耳目吧?”
岑想三兩口解決了一個包子,扭頭問Amy:“你說如果我開除了你,許沉淵會做什麽?”
Amy聞言,似乎從岑想的話裏麵,明白了什麽,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岑想又說道:
“如你所見,許沉淵總要放個耳目在我身邊的,不是你也可以是別人。就算我開除了你,我也不能保證下一個招進來的特助,不是許沉淵的人。”
岑想繼續解釋:
“更何況,憑著許沉淵的本事,隻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哪有瞞得過的?你通風報信的那些事,他通過別的渠道也能知道。再說了,你能力強,辦事效率高,也是我用慣了的,這麽久也知道我的脾氣,我怎麽舍得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