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情
蘇彥認命地接受了許沉淵的威脅,然後苦兮兮地拎著他的醫藥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蘇彥朝著二樓房間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其實他也不算白來,蹭了許沉淵一瓶好酒不算,還看到了如此有趣的一幕,不是嗎?
岑想這個丫頭,果然是個打不死的小強,不停地在許沉淵的生命裏蹦躂啊……
待蘇彥離開之後,許沉淵靠在沙發上,讓自己的身體陷入那柔軟的沙發裏,頓時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
他隨手拿起杯子,將蘇彥喝了還剩半瓶的紅酒倒在杯子裏,一飲而盡。
“老板,華景大酒店那邊有回複了。”孫騰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手中還抱著筆記本電腦,走到許沉淵的麵前,稟報著。
“說。”許沉淵口中吐出一個字。
孫騰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解釋,於是直接將筆記本電腦放在許沉淵的麵前——上麵正在播放一段視頻,那是華景大酒店的監控錄像拍下來的。
從岑想偶然間看手機開始,到她走到安全樓梯口,被王胖子用迷藥捂住口鼻帶上樓,畫麵清晰,沒有絲毫停頓。而發生這一切的時間,正好是許沉淵趁著岑想不在,派人羞辱林諳的時候。
就是這樣的巧合,所以讓岑想把她今晚遭遇的事情,算在了他的頭上!
視頻繼續播放,自動跳轉下一個,此時畫麵上卻是岑想臉色蒼白從酒店房間出來的時候。鏡頭裏的她,臉上露出難得的痛苦神色,可很快恢複鎮定。
緊接著,卻是莊靜茹和王老板接觸的畫麵,兩人相攜著去了洗手間,沒過多久又一前一後地出來,若無其事地分散開來,融入禮堂的人群中。
“老板,按照監控拍攝的時間順序,莊小姐和王老板碰麵在前,岑總被王老板挾持在後。”孫騰作為一個合格的特助,自然有著強大的分析能力,“另外,華景酒店的服務員,在莊小姐坐的沙發附近的垃圾桶裏,找到了被掰斷的電話卡,而視頻上顯示,岑總正是看了電話之後,才去的安全樓梯口。”
“王老板人呢?”
“酒店那邊說,王老板的後腦勺被硬物砸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已經送到醫院去了。”孫騰說道,“看來打傷王老板的,應該就是岑總。”
“孫騰,打電話給巨星影視那邊,把新戲的女主角換了吧。”許沉淵淡淡的吩咐,“至於這個王老板,盯著他,醒了以後通知我,我要親自去會會他。”
“我知道了,老板。”孫騰點點頭,抱著筆記本電腦回房間,按照許沉淵的吩咐打電話了。
他才不管現在是深更半夜,隻要是許沉淵的吩咐,不管多晚他都要毫不猶豫地立刻執行。隻是,他現在也有些看不懂許沉淵的心思了。
許沉淵對岑想,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呢?如果是在乎,他為什麽幾次三番毫不留情地傷害她?如果不在乎,為什麽又為了岑想,換掉了莊靜茹的主演角色,還要找王老板的麻煩?
別說這問題孫騰想不明白,就連許沉淵自己也沒想明白。
許沉淵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然後上了樓,回到臥室,正好聽到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循聲望去,看見了岑想的手包。
沒有任何猶豫,許沉淵打開手包,將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閃爍著“林諳”兩個字,讓他沒來由的火大。
他沒有直接掛斷電話,而是將手機的聲音調成靜音,任憑那頭打多少個電話,這邊卻是一點兒聲音也聽不見。
過了一會兒,手機屏幕安靜下來,林諳沒有再繼續打電話,許沉淵剛想放下手機,卻不由自主地想起監控視頻裏的畫麵,順手點開了短信,第一條未知聯係人發來的信息,就直接映入眼簾。
許沉淵陷入沉思:難道真的是他當初太武斷了麽?
這樣的念頭剛起,就被許沉淵強製壓下,不管怎麽樣,岑芸變成植物人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是事實,就算不是岑想動的手,那也跟岑想有著脫不了的幹係。
他不算冤枉了她!
如此想著,許沉淵的心又開始冷了起來,他將岑想的手機塞回包裏,放在床頭櫃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去了隔壁的客房,洗澡睡覺。
一夜沉寂,偌大的別墅裏,安靜地連呼吸聲似乎都聽不見。
天漸漸亮了。
五月的季節,天亮的很早,幾縷晨曦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的時候,岑想便睜開了眼睛。
藥效已經過去,而她的生物鍾提醒著她,是時候起床上班了。
隻是……這陌生的地方,又是哪裏?
岑想睜著眼睛,打量著自己身處的環境,冷色係的裝修和擺設,一成不變的設計風格,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許沉淵的地方。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在岑想的腦海中連綴成一幀幀畫麵,她也算大概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真是可笑啊……
許沉淵就那麽堂而皇之地在她的心上捅刀子,然後又裝模作樣地幫她,當她還跟以前一樣,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她便能甘之如飴地忘了所有的委屈麽?
不可能!
“醒了?”冷漠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將岑想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扭頭看去,一身家居服的許沉淵站在門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岑想收起心底所有的情緒,回報以冷漠:“我的衣服呢?”
“嗬嗬,染滿了血的衣服,你還想穿出去?”許沉淵嘲笑著,慢慢走近,“你是想讓全天下知道,你昨晚差點被一個老男人玷汙了麽?”
岑想聞言,臉一白,一雙眼睛盯著許沉淵,目光像是淬滿了毒液。
許沉淵俯下身子,雙手放在岑想兩邊身側,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把它們挖出來。”
“我相信你做得到!你連毀人清白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也能設計,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岑想反唇相譏。
許沉淵目光一沉,眼中騰起一股怒氣,低頭就朝著岑想的嘴巴咬了一口:“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不討喜了。”
冰冷而柔軟的雙唇相互觸碰,本該是情侶之間極為親密的舉動,可對岑想來說,除了羞辱,沒有別的感覺:
“這不是跟你學的麽?許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