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毀了我的人生

  許沉淵看著岑想,一時間有些愣了。


  那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好像落在他的心上,滾燙滾燙的,讓他心裏堵得慌。


  他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岑想流淚了,久到他已經忘了岑想上一次哭是什麽時候。是岑芸出事那天?還是她被他告上法庭的那一刻?

  在那以後,他就再沒見到岑想哭。


  後來在林氏集團相遇,她看他的目光,都是帶著憎恨和仇視的,她用一張冷漠而疏離的臉,取代了昔日所有的情緒。


  可今天……


  許沉淵想說什麽,可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麽,下一秒,他聽到岑想說話了——


  “許沉淵,林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那我呢?”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以至於你要幾次三番地踐踏我,傷害我?”


  “岑芸出事的時候,你不肯信我,一條故意傷人的罪名,讓我從K大最有前途的天之驕女,變成了人人唾棄的罪犯!今天,你為了你自私的仇恨和報複,讓一個老男人來強|奸我!”


  “你已經毀了我一次,為什麽還要再一次毀了我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生活?為什麽!!!”


  一連串歇斯底裏的質問,就像是一把把剪刀紮在許沉淵的心上,他體內情緒翻湧,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股莫名而生的疼痛到底從何而來。


  很快,他聽出了岑想話裏的不對勁,於是趕緊抓著她的胳膊,追問:“你說什麽?什麽老男人?”


  “別裝了,許沉淵,我不想再聽你卑劣的謊言,你放開我……”岑想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轉身想走。


  可她整晚上一直在強撐,再強烈的疼痛也無法抵擋氯胺酮的藥效,幾乎是在轉身的瞬間,她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朝著旁邊倒下去。


  許沉淵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將她橫抱而起,月牙白的裙子緊貼在她的腿上,血跡也從那一層薄薄的布料裏滲透出來,鮮紅奪目。


  “孫騰!”許沉淵的瞳孔驟然緊縮,揚聲大喊。


  孫騰聽見聲音,立刻進來,匆匆跑到許沉淵的身邊:“老板,有什麽吩咐?”


  “派人查,今晚除了power組合的事,到底還發生了什麽!”許沉淵冷冷地說著,然後抱著岑想轉身往外走,接著又開口,“給蘇彥打電話,讓他帶著急診箱到別墅來。”


  “是,老板。”孫騰應了聲,跟在許沉淵的身後走出去,一邊走還一邊打電話,交代許沉淵吩咐的事情。


  華景大酒店的老板一直想攀上許沉淵這棵大樹,聽到孫騰打電話來求助,他幾乎是二話沒說答應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殘留在酒店的線索給找了出來:


  垃圾桶裏的電話卡,殘留在地上的血跡,安全樓梯的監控錄像,以及樓上房間裏破碎的煙灰缸,和一個昏迷不醒的胖子……


  當孫騰開車把許沉淵和岑想送回別墅的時候,蘇彥也正好到了。


  穿著白大褂的蘇彥,手中拎著醫藥箱下車,便嚷嚷開來:“我說老許,你這又是怎麽了?大半夜的這不是折騰人嗎……”


  話說了一半,蘇彥便住了口,因為他看到許沉淵懷裏抱著的女人,正是岑想。


  他“嘖嘖”地歎息了兩聲,卻也沒再多說什麽,跟著許沉淵進了別墅,直接上樓,來到臥房。


  “她受傷了,你給她看看。”許沉淵把岑想放在床上,然後讓開了位置,方便蘇彥檢查。


  蘇彥滿臉疑惑:“聽我哥說,今天不是林氏集團和M公司的合作酒會嗎?好好地怎麽弄成這樣的?”


  “別廢話,先治傷。”許沉淵並不打算多說什麽。


  蘇彥聳了聳肩,開始給岑想檢查身體。


  看得出來岑想的傷應該是在腿上,蘇彥本著一個醫生的職責,慢慢地將岑想的裙子卷起來,順著血流下來的痕跡往上看。


  就在裙子被卷到大腿處的時候,蘇彥感覺到自己的後衣領被人一抓:“出去。”


  “什麽玩意兒?”蘇彥轉頭,看著許沉淵,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藥箱留下,你出去。”許沉淵開口趕人,抓著蘇彥就朝臥室門外扔,扔出去之後,還順手鎖上了臥室房門。


  “喂,老許啊,你會包紮嗎?”門外蘇彥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譏笑。


  許沉淵全然不管門外的人,他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將岑想身上的裙子慢慢地卷起來,直到大腿根部——他看見了被枕巾裹著的傷口,枕巾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這一刻,許沉淵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滋味,他解開枕巾,看著岑想原本光滑潔白的腿,再往上就是女子最神秘的地帶。


  他眸色一沉,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認真處理起傷口來。


  許沉淵嫌岑想的裙子礙事,索性將她整個長裙都脫了下來,隻留最後的那點衣服包裹著她的美好。又用盆子接了清水,拿毛巾仔仔細細地清理著她腿上和腳上的血跡。


  弄好這一切之後,許沉淵打開藥箱,翻箱倒櫃地找出他需要的藥,輕柔地擦在岑想的傷口上,然後用紗布慢慢地包裹起來。


  包紮完成,許沉淵早已經出了一身汗,比他自己受傷還要累。


  收拾好殘局,他把岑想往裏麵挪了挪,給她蓋上被子,讓她好好安睡,隨後他提著醫藥箱走了出去,來到樓下的客廳。


  蘇彥早就不客氣地拿了許沉淵酒櫃裏的紅酒,搖晃著酒杯,一口口慢慢地小啜著。看到許沉淵下來,蘇彥裂開嘴一笑:

  “喲,許大夫下來了啊!”


  “應該是瓷器劃破的傷口,明天你送點上好的藥膏來。”許沉淵將醫藥箱扔在蘇彥的腳邊,也是毫不客氣地吩咐著。


  “嘿!老許,你把我哥弄到林氏集團天天壓榨也就算了,你還想壓榨我啊?”蘇彥跟許沉淵嗆聲,“我可不是我哥那個悶葫蘆,這麽聽你的話。”


  “行,不拿藥也可以,明天我就讓蘇博去外地出差,出個一年半載不回來,我看到時候蘇家二老該轉移逼婚的目標了。”許沉淵不鹹不淡地說著,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麽一樣平常,可卻氣的蘇彥從沙發上跳起來。


  “許沉淵,你卑鄙!”蘇彥怒瞪著許沉淵。


  “今晚你是第二個這麽說我的人,看樣子我卑鄙的已經爐火純青了。”許沉淵絲毫不在意蘇彥的評價。


  他甚至不願仔細去想,為何岑想說他卑鄙的時候,他會那麽生氣,但蘇彥說他卑鄙的時候,他卻覺得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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