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仁慈是什麽東西？
邵亦涵接到許沉淵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和許蓮吃早餐。
許蓮就是許沉淵的生母，在經曆了遇人不淑和人財兩空的絕境之後，她的人生迎來了驚天逆轉——有一個能力出色的優秀兒子，還碰到了這輩子對她最好的邵亦涵。
邵亦涵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順手按了免提，放在桌上，讓許蓮也能聽見：
“沉淵，怎麽這麽早打電話來了？”
“邵伯伯，M公司和林氏要開合作酒會？”許沉淵毫不客氣地直奔主題。
“是啊，這是宜城企業合作的慣例，過不了多久，林氏應該就會把流程表送來我們核實。”邵亦涵說著，順便還點點頭，做完了動作之後，才發現許沉淵是看不見他動作的。
“等流程表送來之後，邵伯伯就直接批了吧，不用太過刁難了。”許沉淵在電話那頭說著。
邵亦涵聞言挑眉，看了坐在旁邊的許蓮一眼，露出個“有貓膩”的表情，然後繼續套話：“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發生什麽事了麽？”
“這次合作酒會是岑想親自操辦的。”許沉淵解釋了這麽一句，卻留給邵亦涵和許蓮無數想象的空間。
尤其是邵亦涵，在見過了許沉淵和岑想兩人劍拔弩張、互相戳對方心窩子的模樣之後，這次從許沉淵口中聽到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驚訝。
“你不是挺恨那個丫頭？怎麽突然間對她這麽仁慈了？特意讓我不要刁難她，轉性了？”
許沉淵嗤笑：“仁慈算什麽東西！我隻不過是想在那場酒會上，演一場好戲而已。林家那個傻子已經逍遙的太久了，是時候給他點苦頭吃了。酒會籌備的越順利，這一天才能早點到來。”
這句話的語氣裏充滿了冷意，聽的許蓮直皺眉頭：“沉淵，其實你……”
“媽，這事兒你別管了，好好跟我邵伯過日子吧，我先掛了，有空回來看你。”許沉淵當即打斷了許蓮，然後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許蓮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轉而沒了聲息，不由得發愁：“亦涵，是不是我從前太過極端，給那孩子灌輸了太多仇恨，以至於他現在如此偏執？”
“這不怪你，是當年林家做的太絕。”邵亦涵安慰，“沉淵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我能幹涉的。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他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走的太久了，若是連我們也反對，他還能依靠誰？”
許蓮歎息著點點頭，對邵亦涵道謝。
這些年若不是邵亦涵處處幫襯，許沉淵的計劃也不會進行的這麽順利。邵亦涵甚至為了幫許沉淵掩人耳目，放棄了邵氏集團在美國的拓展計劃，親自回宜城當M公司的掛名總裁。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許蓮。
“阿蓮，不必跟我這麽客氣，沉淵是你兒子，也是我兒子，我幫他是應該的。”邵亦涵說道，“更何況沉淵那孩子向來有主見，對林家的這件事情他分寸把握的很好，唯一讓我有點擔心的，就是岑想那個丫頭。”
“誰說不是呢，曾經我以為，小想會是我兒媳婦，可沒想到兜兜轉轉，她卻成了林諳的妻子。”許蓮不由得苦笑，“他們年輕人的事，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沉淵如果再這麽執拗下去，以後還要吃些苦頭的。”
“好了，不談他們了，先吃飯吧。”邵亦涵安慰著，兩人繼續吃早餐，氣氛溫暖而和諧。
岑想並不知道許沉淵在背後做了什麽，她隻知道許沉淵又沒來上班。雖然對他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態度很鄙視，但不得不承認，不用在公司麵對許沉淵，對她而言是幸運的。
因為她不用時時刻刻地提心吊膽，想著怎麽跟許沉淵周旋；更不用擔心許沉淵像之前一樣，時不時地跑到總裁辦公室，當著林諳的麵輕薄她。
Amy將合作酒會的流程拿了上來，交給她過目。
本著誠信合作的態度，與精益求精的原則，岑想愣是將整個流程仔仔細細研讀了好幾遍，並且提出了幾個改進意見，讓外聯部的人重新準備。
如此折騰了四五遍之後，岑想才算滿意，將這份流程表直接給M公司送了過去。
當然，流程表到邵亦涵手上的時候，距離許沉淵給他打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他看著手中的流程表，不由得感歎：岑想的確是個人才，這是他幾十年的從商生涯中，見過的最合情合理卻也是最周到的酒會流程表。
邵亦涵甚至忍不住想，倘若岑想和許沉淵不是處在敵對的位置，反而是兩人聯手的話，整個宜城的商界，哪裏還有什麽林氏的立足之地？
毫不猶豫地批了流程表，便交給下麵的人去籌備了。主辦方是林氏，而M公司隻是協助，也操不了什麽心。
籌備了半個月之後，林氏集團與M公司的合作酒會在華景大酒店如期舉行。
五月初的天氣，仍然是晝夜溫差極大，正午的陽光已經灼熱地讓人不想出門，但早晚的氣溫卻冷的猶如初冬。
按照宜城的慣例，酒會向來是在晚上召開，所以下午五點鍾的時候，林氏集團除了林諳、岑想和許沉淵以外的幾個副總都已經到場。
分管人事和外聯的副總杜軒，分管市場和策劃的副總蘇博，以及首席財務官秦澈都到了，約莫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俊朗的外表，出色的能力，走在一起那就是人群中的一道風景。
不得不承認，林老爺子用人的眼光獨到犀利，包括岑想在內，加上這三個年輕人，都是他親自招到公司的。
比起別的企業那些身居高位卻屍位素餐的老頭子，這些年輕人的幹勁和創意都是極為難能可貴的。他們的經驗也許不如那些前輩，但他們也能不墨守成規，在不斷的突破中幫著林氏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這次酒會，岑想安排他們三個作為林氏的代表先入場。他們身份不低，能力不俗，足以應付來自宜城各個勢力的企業代表，即便是接待邵亦涵，從身份上來說也是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