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謝怡的兒子感冒剛好徹底,謝怡的婆婆又出現了。
她每天中午和下午都要過來看看孫子。
於芳芳終於明白謝怡為什麽討厭這個婆婆了。
她每次來什麽都不做,就是來挑毛病的。
當她看到孫子自己吃飯的時候,就說這麽小,怎麽可以讓自己吃,孩子自己吃吃不飽的。
怎麽可以給孩子吃的這麽清淡,就是因為沒有營養,他才會容易生病的。
孩子的衣服一定要用手洗的,不可以放到洗衣機裏洗。
我孫子很嬌氣的,你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啊。
有一次,天氣比較暖和,謝怡的婆婆下午比謝怡早到了家裏。
她給謝怡的兒子穿了件外套就往外帶,於芳芳趕緊攔著:“阿姨,迪寶穿的太少,而且感冒剛好,還不適合出去,你知道他是不能跑的。”
“我的孫子我還不知道嗎,今天天氣好,不要緊的。他都好久沒有出去了,我就帶他到前麵的小廣場玩玩。謝怡回來你給她說一下。”說完就拉著迪寶走了,迪寶也因為生病後長時間沒有出去玩,蹦著跳著就跟著自己的奶奶走了。
於芳芳隻好趕緊給謝怡打電話。
謝怡給婆婆打電話,婆婆根本就不接。
於芳芳趕緊拿了衣服追出去,奶奶孫子早已沒了影。
謝怡讓於芳芳先回去,她一會忙完了去找。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謝怡帶著迪寶回來了。
迪寶又咳嗽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
謝怡氣的直流眼淚。
“你知道我去人家在幹什麽嗎?人家在跳廣場舞,迪寶和別的孩子在那裏追著玩,滿頭的汗,帽子也丟在一邊,外套都脫掉了。”
於芳芳一聽,也有些生氣,哪有這樣的奶奶。迪寶本來就有氣管炎,感冒剛好,最怕跑。
果然,晚上迪寶就發起了燒。
謝怡給她老公打電話,把事情細細說了一遍,她老公直說這幾天忙,讓謝怡辛苦一點,把孩子照顧好,工作先放一放,他會和他媽媽說的。
不知道謝怡的老公怎麽和他母親說的,正當於芳芳和謝怡早上起來帶著孩子準備去醫院的時候,謝怡的婆婆來了。
進門坐在沙發上六開始哭。
“我的孫子我也疼啊,兒子都是給媳婦養的,養大了都是白養,和媳婦一起欺負我。”
這一番話氣的謝怡直翻眼睛。
“你這個小媳婦也真是,我昨天帶迪寶出去你怎麽不攔著?”
這話說的於芳芳也無語了,她拉了謝怡抱著迪寶直接出了門。
到了醫院,小兒科已住滿了,哪個病房裏都不時傳出來咳嗽聲。
醫生建議回家吃藥修養,如果吃了退燒藥,還是發燒,在送到醫院來。
謝怡和於芳芳隻好拿了藥帶著迪寶又回去了。
謝怡的婆婆早已經走了。
於芳芳一直以為,蠻不講理的婆婆都是農村沒文化的老太太,沒想到這有文化的不講理起來也讓人夠無語的了。
看來這婆婆講不講理,和有沒有文化沒有關係,純粹就是個人思想觀念的問題。
於芳芳和謝怡剛安頓的迪寶吃了飯和藥,把迪寶哄睡著,謝怡的老公就打了電話過來。
於芳芳以為他是問孩子的,沒想到電話一通,沒問孩子一句,先把謝怡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大致意思是謝怡婆婆說謝怡欺負她了。
於芳芳氣的一把拿過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電話那邊長久的沉默,於芳芳準備要掛電話的時候,那邊才傳出了聲音:“你幫我給謝怡道個歉,你知道,那畢竟是我媽。我一會就回去,我請假。”
謝怡此時又累又氣,她躺在沙發上,蜷成一團。
於芳芳拿了一個小被子,蓋到謝怡身上。
“你好好睡一覺吧,什麽都不要想了。”
“我同事的那個婆婆,怎麽就那麽體諒媳婦,人家還是沒讀過書的,我婆婆,工作了那麽多年,也見過那麽多世麵,怎麽總是這樣。我就不能和人家爭一句,多說一句,人家立馬就告狀,我和胡戟就吵架,我和胡戟每次吵架都是因為他媽從中挑撥。”
“別想了,你睡一睡吧,胡戟他說他請假回來呢,他回來了我給他說。迪寶我留心著。”
於芳芳坐在謝怡身邊,輕拍著謝怡,讓她安心休息。
因為太累,謝怡很快就睡著了,看著謝怡睡熟了,於芳芳才起來,又去看了看迪寶,迪寶已經退燒了,這會正睡的香,咳嗽也好了很多,不像昨天半夜咳得那麽嚴重。
於芳芳坐在床邊看著迪寶,心裏想起了自己的婆婆。
因為在謝怡這裏,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她婆婆那裏吃飯了。
仔細想想,她和她婆婆接觸的時間很少,以前去吃飯,彼此之間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胡戟很快回來了,謝怡冷著臉沒搭理。
迪寶也醒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不時的咳嗽一下。
胡戟抱著兒子哄了哄,便讓於芳芳幫忙把迪寶帶到了臥室。
過了好一會,謝怡和胡戟一起進來,謝怡臉色好了很多。
胡戟對著於芳芳說了一堆的感謝地話和抱歉的話。
正說著,謝怡的爸媽也來了。
原來是謝怡的婆婆又和謝怡的母親早晨打電話去告了謝怡一狀。
謝怡的母親把孫子和媳婦安頓好,就拉著謝怡的爸爸來了。
“芳芳啊,叔叔要好好感謝你啊,你這段時間幫了謝怡一個大忙。胡戟,迪寶你還是和你媽商量一下,不行了讓你二姨幫你們帶一段時間,把工資給人家出上,她畢竟是你媽的姐姐,帶迪寶方便。人家芳芳盡心盡力的,你媽今天還挑芳芳的理,芳芳幫我們,我們不能讓芳芳在受委屈。你正好回來了,一會過去和你爸媽商量商量,讓你姑或者讓你姨媽帶都行,迪寶是你們家的,你們家人怎麽帶都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迪寶也是外孫子,我雖然閑著,但也沒法去帶這個孩子,有個什麽問題,我不好給你們老胡家交代。”
謝怡的父親有些話還沒有說,胡戟的母親在電話中挑了不少於芳芳的毛病。
這孫子畢竟是老胡家的人,老謝家帶的在怎麽好,人家都會挑出毛病來,謝怡的媽媽帶的時候,謝怡婆婆就總是挑這挑那,他們也是為了女兒不跟著生氣,所以才一直忍著,但是於芳芳是謝怡的朋友,沒有必要讓人家跟著受這個委屈。
於芳芳聽著這話,心裏直覺怪怪的。為什麽明明是自己女兒生的孩子,卻成了別人家的,好像女兒嫁過去是男方家的生育工具,這生出來的孩子是男方家延續香火的工具,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大家還是把婦女和孩子當成工具一樣的,想到這於芳芳心裏一股無名火氣,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束縛住了一樣,脫不得身。
這感覺讓她極其的不舒服。
她突然想到有一次,大姑姐張玉婷在飯桌上開玩笑說著:“你以後要是給我們老張家生不出兒子來,看媽怎麽收拾你。”
當時她隻是笑笑,當閑話聽了。
現在想起,不禁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