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消散（2）
客廳中央的母女二人抱頭痛哭，那個叫安安的小姑娘哭累了就在媽媽的懷抱裏睡著了，黃清抱著她回了房間。
蘇明蜩起身想跟過去看看，卻被林幽拉住，蘇明蜩隻好坐下。此時她沒再嗑瓜子，而是盯著董明掛在衣架上的衣服。
不一會，黃清又出來了，輕手輕腳的，生怕發出什麽聲響。
“她在做什麽？為什麽要和做賊一樣？”
黃清走到衣架前，將董明的衣服輕輕取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低頭深嗅。
“變態啊！”蘇明蜩大叫，這什麽癖好啊！
林幽不留痕跡地白了他一眼，道：“這叫尋找蛛絲馬跡，那衣服上有香水的味道，你也可以去聞聞。”
“是嗎？”蘇明蜩摸摸腦袋，不好意思道，“啊，在這還能聞？”
林幽：“能聽能看怎麽就不能聞了？”
蘇明蜩起身湊到黃清身邊，學著她的模樣低頭聞了一下，還真能聞到！
不過，這香水味道怎麽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聞過……
正等他想再聞一次時，黃清將衣服拿起，將衣服口袋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扔在桌上，仔細地檢查著衣服的每一寸麵料。
看她這熟練的模樣，這種搜查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怪不得說女人個個都是偵探，就衝這仔細地模樣，活脫脫一緝毒犬啊！
終於，黃清在衣服的內襯中發現一根頭發，但不是很長，不確定是不是女子的，又在掏出來的東西裏打開一張被揉成一團的小票，黃清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留證。
蘇明蜩想湊上去看小票上寫了什麽，但黃清的速度很快，她拍完照後又將小票揉成團，將所有東西按照原樣放回衣服口袋，又將衣服掛回衣架，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關了燈，平靜地走回了臥室。
“她就這麽回去了？”
林幽反問：“不然呢，把董明叫出來兩人打一架？”
蘇明蜩又走回林幽身邊，奇怪地問道：“你怎麽好像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的樣子，最近又在看什麽？”
“幾年前的電視劇，叫什麽什麽誘惑，還挺有意思的。”
“是嗎？”你看什麽都挺有意思的，“咱們就這麽等著，等天亮？”
“不用。”
林幽朝時鍾看了一眼，那牆上的時鍾開始飛快的轉了起來，停在了七點半。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了變化，除了天亮了外，蘇明蜩還細心地發現董明衣架上的衣服也不見了。
他們在黃清的記憶裏，隻能看到黃清所看的畫麵，也就是說這時的董明已經離開了。
臥室的門開了，黃清帶著安安走出來，身後還帶了一個大包。
“安安，我們去外婆家，開不開心啊？”
“開心！”安安似乎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聽到要去外婆家興奮地點了點頭。
她們在餐桌上吃著早飯，簡單的白粥配麵包，安安還多了個雞蛋。
這時蘇明蜩才看清黃清似乎化了妝，不過粉底也沒遮掉她的黑圓圈，難道那之後黃清壓根就沒有睡？
吃過早飯，她們要出門了。
林幽道：“跟上。”
幸虧黃清是開著車去的，林幽與蘇明蜩往車裏一跳，穩穩當當地坐在了後座。
林幽從後座探著頭仔細地盯著前方，蘇明蜩不禁也趴上去看，緊張地問到：“怎麽了？要出事了嗎？”
“沒有，我隻是在學習。”林幽頭也不回的回道。
蘇明蜩一看，果然林幽正盯著黃清駕駛的動作，打火、係安全帶、拉手刹……每一個動作，林幽都看的是十分仔細。
可真是好學，有這份幹勁，要不要勸她考慮去參加高考？
車上了高速，路旁的高樓大廈漸漸少了起來，開了許久，黃清終於停下來帶著安安下了車。
“我們不跟上去看看嗎？”見林幽摸著方向盤不為所動，蘇明蜩問道。
“她很快就會回來，重點在之後她要去的地方。”
林幽說的沒錯，十分鍾周後黃清匆匆返回，林幽坐到了副駕駛上，想更加近距離觀察。
黃清輸入導航地址後，將安全帶一係，車又發動了起來。
蘇明蜩看了一眼，是一家私房菜館，而且有點名氣，他聽同事閑聊時提過，但沒有去吃過。
那張小票是這家私房菜的？黃清是懷疑董明與別的女人在這裏吃夜宵嗎？
車子拐進一條僻靜的小道，停在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樓房前。
這就是那家出名的私房菜？看起來就像一棟普通的三層居民樓，要不是門口放了一塊私房菜的招牌，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林幽跟著黃清下了車，走進了私房菜館。
現在還不是飯點，私房菜館內沒幾個人，服務員見到黃清走進去，立刻起身招呼。
黃清隨意點了幾個菜，一副就是來吃飯的模樣，蘇明蜩恨不得此時能開個二倍速，或者來個快進啥的，就這麽幹看著也太累了。
黃清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務員貼心地到了杯檸檬水給她，黃清接過杯子道了聲謝，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們這晚上營業到幾點？”
那服務生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看上去應該是在這打暑假工，他回道：“一般是到十二點，周末的話可能會延長。”
黃清掏出錢包，挑了三張百元大鈔出來遞給那服務生：“昨天晚上十一點半結賬的客人你有印象嗎？”
“這……您這麽問不太好吧，畢竟涉及他人隱私的……”那服務生有些猶豫。
黃清又挑出兩張來塞到他手裏，打開手機調出了之前拍下的小票照片，道：“你若是能找到這個時間點結賬的客人以及和他來的人照片，價格翻倍。”
出手夠大方的啊！
“您是偵探還是在……”‘捉奸’二字那服務生沒有說出口，但他有些心動，畢竟事成之後能有一千的收入，抵得上他半月的工資了，“您請稍等。”
見服務生收下了錢，黃清知道他這是同意了，便喝了口水，靜候佳音。
林幽盯著桌上不斷端上來的菜式，顯得很有興趣。
蘇明蜩道：“你要是有興趣，周末我帶你來吃。”
“好啊。”
黃清吃的很慢，但總體也沒吃多少就去結賬了，為她結賬的正是那位服務生。
他見四下無人掏出手機給黃清看：“昨天這個時間點的就隻有兩桌客人了，你看看。”
蘇明蜩與林幽圍著黃清一左一右地也湊上去看。
“多謝。”黃清也掏出手機對著服務生的手機進行二次拍攝，又拿出五百元遞給了那服務生，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上車前想了一下，對著這家店拍了張照。
與董明來此吃飯的確確實實是個女人，因為她坐的位置是正對這攝像頭，所以被拍的特別清晰。
這個人蘇明蜩也認識。
是程小雙。
“我說呢，上次黃清去公司的時候，雙姐的臉色就有點奇怪，還有董明衣服上的香水味就是她的！”蘇明蜩恍然大悟。
“之後的事就是在那日在酒店，我看了她身上濃重的死氣，她應該，沒有活過兩日……”林幽打了個響指，畫麵迅速切換。
……
一瞬間，蘇明蜩與林幽正處在一座老舊的居民樓底。
蘇明蜩：“這是哪？”他剛提出疑問就看到黃清提著包急匆匆地走過。
林幽輕笑道：“小三家。”
程小雙的家？黃清也是有點手段呀，這麽快就查到了。
蘇明蜩跟著黃清上樓，她在三樓停下，敲響了左邊的一扇門。
“誰啊？”裏頭傳來程小雙的聲音。
“你好，送快遞。”黃清壓著聲音。
裏麵傳來走路的聲音，門開了，程小雙看到外頭站著的黃清時，嚇得大驚失色，瞬間就想把門關上，但黃清哪裏給她反應的時間，一腳早已插進門縫，靠著身體硬生生把門擠開了。
見抵擋不過，程小雙驚慌地向後跑去，大聲道質問道：“你來做什麽？你這是私闖名宅！我報警了啊！”
“你報啊！正好讓警察抓走你這不要臉的小三！”黃清不客氣地回道。
“怎麽了怎麽了？”聽到聲響的董明光著上半身從房間裏跑出來，見到黃清也很是吃驚，“你怎麽在這，不是你怎麽找到這來的？”
“非禮勿視。”蘇明蜩捂上林幽的眼睛。
林幽拍開他的手：“他又不是全光著身子。”
“我怎麽在這？要是我不來，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想瞞我多久？”黃清怒視著眼前二人，氣打不出一處來，上前一把揪著程小雙的頭發，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看得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蘇明蜩：打打打……起來了？
林幽：現場版。電視上演的沒錯，女人打架果然都是扯頭發的。
黃清打完一巴掌還不過癮，拽著程小雙的頭就想往牆上撞去，董明見形勢不對，連忙上前攔住黃清，又將二人分開。
程小雙狼狽著倒在地上，估計沒見過這種場麵，被方才黃清的一巴掌扇的一愣一愣的。
這邊董明與黃清吵開了。
“你還護著她！！董明你不是人，沒良心的東西，剛有了幾個錢就背著我找小三，我每天操心操累的伺候你，十年了，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你嚷嚷什麽，這麽大聲，是要讓所有人聽見嗎？”董明皺眉，肚子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這般油膩的男人程小雙也願意？蘇明蜩想到她近日要升職的消息，該不會是……
“現在讓我小聲一點，之前你在家的時候吼的聲音可比我大多了，那時你怎麽不小點聲！我就是要大聲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這對奸夫□□！”黃清一聲更比一聲大，徹底淪為一個失去理智的潑婦，她將目標對準了董明，上去就是想抓他的臉。
“你做什麽！瘋了不成。”董明一邊躲閃一邊抓住了她的手，要是被她撓到，那可真是要破相了。
而這時，在他們身後發愣的程小雙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將手伸向了茶幾上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