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姻緣簽
一包板栗糕五百文, 對一個月頂多不過一二兩銀子收入的普通人家來說的確是貴,但對於家大業大隨手送個小玩意兒都是百兩銀子起步的殷玠來說並不算什麽,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樂意被人當傻子哄, 一想到方才自己還被那小販幾句話哄得多給了些銀錢當小費, 殷玠就覺得滿心的不得勁兒。
看出來殷玠臉色不大好, 容妤溫聲安慰,“隻當是花錢買教訓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板栗糕我倒是也會做,殷公子若是想吃明日我就去買些栗子來自己做, 生栗子去皮蒸熟了搗成泥,再準備些京糕切的大片和豆沙餡, 一層栗子泥一層京糕再抹上豆沙, 層層疊起,再切成小塊, 吃的時候用白糖與桂花熬了糖汁往上一淋,形色味兼具,吃著軟糯香甜, 自己做的也健康。”
對於一個愛好美食的人來說,比起吃外麵做的, 更喜歡自己動手,光是一個板栗糕容妤都能琢磨出上十種不同的做法,隻是沒空閑做罷了。
殷玠在意的壓根就不是那點吃食, 而是他居然會在一個小攤販跟前吃了悶虧,要不是容妤阻止他是打算將那剩下的都買了的,畢竟看著也不多,要是真買下來了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此時聽容妤溫聲勸慰,殷玠原本有些惱怒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買的時候不知道味道行情是他的問題怨不得別人,但聽周圍人的議論就能知道這些攤販缺斤短兩宰客不是一兩天了,以殷玠的身份自然是不屑於和一幫烏合之眾相計較,但都坑到他頭上來了放任不管也不可能,殷玠打定了主意將這事兒扔給葉宸處理,也算是整肅風氣好事一樁了。
見團哥兒還捧著那團板栗糕,一臉不情願的準備往嘴裏喂,殷玠一驚,忙給他奪了下來,摸了摸瞪圓了眼睛的小崽子的頭,“不好吃就別吃了。”這板栗糕擺明了就是拿來圈錢的,估計食材也新鮮不到哪裏去,要是吃壞了肚子反倒不美。
輕咳了兩聲,殷玠將散開的油紙重新包好,平靜道,“我給它扔了吧。”看著礙眼。
見殷玠起身就要去扔,容妤趕緊摁住了他的手,溫涼細軟的手指搭在他手背上,殷玠身體一僵,
起身的動作頓住,下意識抬頭去看容妤。
“扔了倒可惜,”容妤也不讚同吃這種來曆不明的三無食品,但是,“不如留著給喂騾子吧。”容妤提議,雖然不是她出的錢,但就這麽扔了也是心疼。
殷玠這會兒的心思壓根就沒在糕點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背,或許是因為下廚練刀工的緣故,還隱約能感覺到她指腹的薄繭,殷玠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一直被刻意壓下去的情緒又泛了上來,雖然臉色還算正常,但耳廓已經悄悄紅了。
容妤沒注意,倒是坐在旁邊的團哥兒有些好奇的盯著殷玠的耳朵看,還不忘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一臉糾結。
“殷公子?”見殷玠遲遲沒有回答,容妤又喚了一聲,心中也納悶,她發現這兩天殷公子格外喜歡發呆,扔與不扔,就這麽難以抉擇嗎?
殷玠猛地回神,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好歹還算正常,隻是仔細聽就會發現有些啞,“那就聽你的留著吧。”感覺到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離開,殷玠心底募地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略歇息了一會兒,見團哥兒興致勃勃一副按捺不住想去玩的樣子,容妤又領著他四處閑逛,殷玠手裏還捏著那包板栗糕,心不在焉的跟在母子倆後麵,時不時瞥一眼那道妙曼的粉色身影,露出糾結的神色。
既然都來了,容妤幹脆去捐了一點香油錢,又兌了三枚祈願幣,說真的,要不是這雲台寺名聲在外,她還真以為這就是商業化的旅遊地兒了,跟後世那些旅遊景點的套路簡直一模一樣,三枚祈願幣共三百文,送免費解簽機會一次。
看了看盤腿坐那大槐樹下的老和尚,容妤想了想,回頭喊殷玠,“殷公子不如試試?”
殷玠不信這些,但見容妤含笑看著他,殷玠還真就鬼使神差的點了頭,不過就是抽個簽罷了。
老和尚見殷玠過來,指了指麵前擺著的簽筒,懶懶出聲,“心誠則靈。”說罷又闔上了眼,可謂是十分懶散。
殷玠擰了擰眉,偏頭看了一眼容妤,見一大一小都眼巴巴盯著他,殷玠默默歎了口氣,伸手隨意抽了支簽,不經意瞥了一眼簽文,一怔。
容妤也湊了過來,有些好奇的問,“抽的
什麽簽?”
殷玠還沒說話,手中的簽就被不知什麽時候睜眼的老和尚拿走了。
“簽文不錯,上簽。”老和尚瞥了殷玠一眼,又看了看牽著小娃娃的容妤,嗬嗬一笑,“不論是萍水相逢還是近水樓台,姻緣之至也,切莫躊躇,瓜熟蒂落進取方成。”
老和尚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見麵前兩人一副雷劈了的表情,嘖嘖了兩聲,“姻緣線將成,隻是還差了那麽點火候,”突然問,“你們不是夫妻吧。”
殷玠下意識搖頭。
“那就對了,”老和尚繼續,“求此簽者目前福緣平平,這條紅線還得由小孩來牽成,宜多種福田,再捐個幾十兩香油錢更佳。”
聽老和尚在那兒搖頭晃腦解簽一邊還忽悠著再給香油錢,容妤已經徹底懵逼了,殷玠更不用說,早在聽到那句近水樓台的時候目光就忍不住往容妤身上瞟,再聽他說到孩子來牽線殷玠目光已經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不是,大師,你這兒不該是求家宅事業簽的麽?”容妤聽得一臉懵逼。
“什麽家宅事業?”老和尚瞥了她一眼,手往上一指,“看見這些紅布綢沒?”
滿樹的紅布條迎風飄揚幾乎都快把這樹丫給裹滿了,除非是眼瞎了才看不見,容妤點頭。
“月老姻緣一線牽,沒見我在這姻緣樹下坐著嗎,正兒八經解的是姻緣簽,你要是想問家宅事業出了那門往右拐左手第二個鋪位,不過那小子解簽不怎麽準。”
姻,姻緣簽?
容妤頓時閉嘴,神色有些尷尬。
這可真是一個巨大的烏龍,天地良心,她真沒想過讓殷公子來求什麽姻緣來著。
老和尚對他倆的沉默感到不怎麽滿意,哼了一聲,“老衲解的姻緣簽十個準了九個,剩下的那個還是自己折騰沒的,”說罷又朝殷玠道,“老衲見過太多想你這種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既然動了心就切勿遲疑,不然失了良機想再尋可就難了。”
殷玠:“.……”
盯著臉色有些不大自在的殷玠,容妤有些訝然,難不成這老和尚真解的這麽靈?殷公子有心上人了?
察覺到容妤的目光,殷玠臉色更僵硬了。
好在有沙彌過來尋人,將那老和尚叫
走了,才暫時解了尷尬的場麵。
“殷公子有心上人了?”容妤還是沒忍住問了一聲,目光裝作不經意的往他臉上瞟了一眼,落在他耳朵上,心中嘖了一聲,看不出來殷公子還挺純情的,居然連耳朵都紅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耳朵出賣的殷玠輕咳了一聲,一臉淡定,“沒有,那老和尚解簽不準。”
至於那句“逾東家牆而摟其處子,則得妻。不摟,則不得妻。”的簽文,殷玠眼神飄忽了一下,努力忽略自己昨夜逾牆而過沒捉到賊反而蹭了一頓夜宵的事實。
沒有就沒有吧,容妤笑了笑,有沒有心上人是人家的私事兒,這也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手裏還有幾枚許願幣,容妤十分大方的分了殷玠一枚,就算往池子裏扔東西許願這事兒聽起來有些扯,但好歹也是應應景嘛。
等過去許願池子,容妤擰眉,她想她可能低估了人們許願的積極性,池子周圍擠了一堆人,隔著兩三米隔空投幣似乎也不大好,容妤正考慮要不要就先放棄這個活動,就感覺袖子被人扯了扯,有些詫異的低頭,就見團哥兒愣愣的盯著一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容妤沉默了。
那應該是一家三口,男娃娃看起來與團哥兒差不多大的年紀,正騎在父親肩頭,雙手揪著父親的耳朵笑得十分開心,母親則小心翼翼的在旁邊扶著,看起來年紀都不怎麽大,也不多二十來歲,一家人其樂融融光是看著都覺得溫馨。
瞧見團哥兒眼中的期盼,容妤心中微酸。
有些事兒她雖然盡力彌補,但很多是母親的角色沒辦法賦予的,比如說,完整的家,父愛,團哥兒一直都沒表現出來對父親的好奇,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想,容妤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下心中的那股子酸澀感,正準備彎腰將團哥兒抱起來,卻有人先她一步抱起了團哥兒。
見殷玠將團哥兒抱起來舉高,然後將他放在了自己肩膀上坐著,兩隻小腿耷拉在胸前,殷玠扶著他的腿,溫聲道,“坐好了,小心摔。”
團哥兒小臉上也是驚訝,顯然沒反應過來,聽見殷玠溫和的聲音,團哥兒緩緩眨了眨眼,看了看同樣有些懵的容妤,又看了看那邊坐在父親肩頭的男童,學著
他將小手放到殷玠耳朵上,輕輕抓住。
感覺到耳朵被一雙溫熱的小手包裹住,殷玠彎了彎唇,衝發愣的容妤笑了笑,“不是要去許願池麽。”
看著一馬當先穩穩當當馱著小娃娃擠進人群的殷玠,容妤也忍不住笑了,難怪小崽子愛賴著殷公子玩,小崽子沒有爹,他自小接觸的人也就是她與紅豆外加一個林婆婆,對男性長輩的印象也局限於祁大夫,殷公子的出現應該是正好彌補了他對於“爹”的期盼想象,不得不說,殷公子的表現也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爹”,光是這份細心與耐心就了不得了。
容妤默默歎了聲氣,眼下團哥兒也開始懂事了,她得找個機會跟團哥兒好好解釋一番他那個“渣爹”的去向才成。
殷玠領著團哥兒玩,居高臨下騎大馬的新奇體驗讓團哥兒格外興奮,一掃方才有些失落的心情,捏著殷玠的耳朵,想去哪兒就指指路,殷玠就帶著他去,是不是還溫聲給他講些小故事,一大一小處的十分和諧。
等開陽他們聽完經找過來的時候看見頂著團哥兒四處耍的殷玠都驚呆了,開陽揉了揉眼睛,懷疑是自己方才聽經睡著了還沒醒,“天樞,你快掐我一下,我覺得我還在做夢。”
既然是開陽主動要求的,天樞也不客氣,直接上手就揪著他的手臂肉狠狠擰了一下,開陽“嗷”了一聲差點沒疼得跳起來,看著朝這邊來的一大一小,開陽喃喃,“真不是做夢啊!”
他以為王爺將大白與小黑貢獻出來讓團哥兒騎已經是特殊對待了,沒想到聽個經的功夫他居然連自己都給貢獻出來了,讓小娃娃騎他頭上,連盛京那些說書匠都編不出這麽離奇的故事,畢竟是太歲頭上動土,誰有那個狗膽,但現在事實證明,別人沒有,團哥兒還真有,瞧那小嘴咧的,玩的多開心啊!
開陽現在對這三歲娃娃肅然起敬報以十二分敬佩,畢竟繼騎狼、騎小黑之後還順帶騎了廣平王的,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個,妥妥的人生贏家。
“你們回來了?”容妤將團哥兒從殷玠肩上抱下來,見紅豆幾人過來,笑道,“聽得怎麽樣?”
“聽倒是沒聽幾句,睡的都挺不錯。”祁大夫晃過來悠悠道,
瞥了一眼跟容妤站在一起氣質矜貴的殷玠,心中嘖了一聲,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行這瞧著就不大好惹的男人居然會讓一個奶娃娃爬頭上玩,難不成還真是動了心思?
“睡覺?”容妤挑了下眉,“不是專門去聽經去的麽?”
“太深奧了聽不懂,催眠倒是不錯,比小姐你給小少爺唱的催眠曲都管用。”紅豆訕訕一笑,“雖然沒聽懂,但好歹也在那兒坐了一兩個時辰,多多少少也能蹭點佛光不是。”
話一出,眾人都跟著笑。
“我來的時候見齋堂那邊已經在派齋了,小姐咱們還是快些去吧,萬一去遲了占不到位置呢。”紅豆催促,他們今兒來可就是奔著吃齋來的,可不能本末倒置了。
一聽要吃,開陽也不糾結是騎馬還是騎人了,趕緊拉著紅豆就往另一邊跑,“我們先去占座,容娘子你們快來哈。”
“你能不能慢點跑?猴急成這樣是要去搶火啊!”被拖著跑的紅豆不小心絆倒石子差點摔倒,怒道。
“這不遲了怕沒位置麽。”
“說的也是,那再快點。”
“.……”
見兩人一陣風似的卷走,幾人都有些無語,知道的是來這兒吃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聚眾搶食呢!
等幾人過去齋堂的時候門口果然排起了長隊,紅豆正在一旁張望,神色有些著急,見他們來了眼睛一亮,像是見到了救星,趕忙跑了過去。
“怎麽了?”見紅豆急吼吼的模樣,容妤詫異,“不是早就過來了麽?你們來遲了排後麵?”
“不是,”紅豆搖頭,“開陽在前麵排著呢,就是這齋飯漲價了,從前一份隻要二十文,今日提價了一倍。”
“錢不夠?”容妤笑了一聲,去拿荷包。
紅豆聲音還有點不大好意思,“忘帶了。”
跑得太急光顧著搶飯了,沒帶錢可還好。
容妤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趕緊給了錢讓去領飯,沒辦法,那門口幾個武僧守著呢,不買飯不讓進。
瞧著那門口拿棍子站著的幾個膀大腰圓的武僧,容妤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又是提價又是守門的,現在寺廟都這麽會賺錢了嗎?
好不容易等領了飯,幾人在齋堂尋了桌子坐下,看著那桌上擺著的幾份
餐食,麵麵相覷,祁大夫率先那筷子扒拉了一下,“就這麽一點兒?還不夠老夫塞牙縫的!”
確實,每人麵前是兩個木碗,裝飯的碗不過巴掌大,碗底又淺,小孩子吃還好,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絕對是吃不飽,還有那裝菜的碗,大是大了些,三四道素菜堆在一起,花花綠綠的,就算是原先的樣子再好看被這麽一堆色香頓時大減,光是看著食欲就先褪了三分。
“多給了二十文就吃這個?這是加價不加量啊!”祁大夫忍不住道。
確實,先不說味道,要是想吃飽至少都得來個三四份,飯量大些五六分才是個半飽,大幾百文就吃這飯菜,怎麽想都是不劃算。
“我也沒想到,不是都說這雲台寺的素齋滋味好的麽?”紅豆戳了戳那濃油赤醬看不出本來麵貌的菜,有些遲疑的嘟囔。
旁邊桌的人聽見他們說話,不由得笑了跟著搭腔,“你們這是頭一回來吧。”
“正是。”
“那就對了,”那香客笑道,“從前雲台寺的素齋的確是一絕,但自從了緣大師走後這齋食的質量就一年不如一年,後來雲台寺尋了徐家酒樓合作,才又將這素齋的名聲又打了出來,隻是素齋雖重新辦了起來,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味兒了,價格一漲再漲不說,就連分量也是一次比一次少,菜的味道吃倒也吃的,但到底沒有從前的滋味好。”
“那可不,聽說從前的素齋菜譜是雲老爺子與了緣大師兩個人琢磨出來的,要知道雲老爺子做素齋那可是一絕,就算是菜葉子他都能給做出肉的味道來,那才是真正的大師,眼下換了徐家,嘖嘖,不是我說,還真差了那麽點火候。”有食客也跟著笑。
“可不是,同樣的食材,換了徐家廚子來,價格就翻了一倍,就靠著名頭賺錢。”
“聽說了緣大師回來了,我還以為這素齋該改回原來的食譜了,還特意趕來,哪想還是這個味兒。”
“唉,偏又沒帶吃食來,眼下到了吃飯的點,外頭小攤上買的比這素齋還要貴,不吃總不能就這麽餓肚子吧。”
“.……”
天下饕餮是一家,像是開了閘的水,眾人紛紛吐槽起來,或是吐槽這價錢,又或是說雲台寺吃相難看,還有
說徐家酒樓霸道強迫一些酒樓改菜單的。
聽眾人吐槽,容妤默默夾了一筷子菜,仔細嚼了嚼,這食材是應該是豆腐,但不知是菜混在一起串了味兒還是烹飪時放了太多調料,吃起來非但沒有豆腐的清爽,隱隱還有股油膩味兒,雖然滋味還成,也下飯,但說到真正的能以假亂真的素齋還是缺了那麽些火候。
不過,雲老爺子?
容妤若有所思,這就應該是當年的雲家酒樓當家人吧。
不看著品相,幾道菜將就著也能吃,但實在是被加價不加量摳摳搜搜的行為給惡心到了,幾人默默將飯吃完,絲毫不提要加飯再買的事兒,橫豎待會兒後麵還有燒烤等著呢。
三兩下把飯扒進去,隻覺得肚子裏還沒聽見響,祁大夫抹了把嘴,催促,“容丫頭快些吃,吃完了咱們去燒烤。”
開陽也是點頭不住應和,“對對對,吃燒烤。”
而殷玠麵前那份齋食壓根就沒動,就算他餓,那也是講究原則的,這種胡亂堆砌一看就倒胃口的飯菜,他寧願不吃。
現在這頓飯大家吃的都不怎麽盡興,容妤自己也沒怎麽吃,見眾人都巴巴盯著她,笑了笑,“成,吃燒烤。”
至於這種食堂大鍋飯既視感的素齋,容妤表示還是能免則免吧。
作者有話要說:團哥兒:騎大馬囉
開陽拱手:大佬牛逼,,大家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