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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生病

  外麵的雨漸漸停了, 橫豎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容妤幹脆就打算在店裏吃了晚膳再回。


  螃蟹做起來說簡單也簡單, 開水上鍋一蒸, 無須任何調味料就是一盤鮮美佳肴。但說難也難,這十來隻螃蟹光是清洗蟹腿上的細小絨毛就得耗上一段時間。


  眼下店裏就她們三個大人外加一個小娃娃, 晚膳吃多了也不好, 容妤合計了一下,幹脆就分兩批做,清蒸與熬粥。


  打發紅豆先去熬粥, 容妤自己則上手處理這幾隻螃蟹。


  見團哥兒邁著小短腿進了廚房, 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的英娘,容妤有些詫異,“不是讓在外麵玩嗎?”


  英娘搖頭, “小少爺非要進來。”


  隻見團哥兒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搬了個小凳子,直接坐在了放著螃蟹的盆子跟前, 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螃蟹, 小嘴抿地緊緊的, 瞧著頗有些嚴肅。


  紅豆眨了下眼,“小少爺不會是舍不得這些螃蟹吧?”連進了廚房都還要來巴巴瞧著。


  “你想多了, ”容妤幽幽道:“隻怕團崽正想著待會兒要吃幾隻才能解恨呢!”


  瞧他方才那股子凶狠勁兒,容妤突然有一種小奶狗變小狼狗的幻想破滅既視感,還以為能養出一隻軟乎乎的小崽子呢,沒想到居然是帶狼屬性的, 難不成是白日裏與葉家小姑娘的交鋒,將他的自我防護本能激發出來了?那再大些不會也到處霍霍吧?

  容妤突然生出一種危機感,小孩子性格不能太軟,容易受欺負,但太鬧騰了也不行,特別是男娃娃。想當年上學那會兒總有幾個男孩子遛貓逗狗十分能折騰,每學期總得請幾次家長,雖說後來也是事業有成算得上精英,但一提兒時的黑曆史還是讓人捧腹。


  看看捧著小臉一眨不眨盯著螃蟹看的團哥兒,容妤琢磨著還是得好好教育,這個年紀正是性格的形成的關鍵階段,一個弄不好就長歪了,望子成龍什麽的就算了,關鍵是三觀要正,品性優良,爭取養成一個社會主義好少年。


  不知道阿娘已經在愁如何培育幼苗了,團哥兒一腳不落的跟在容妤身後,直到看見那幾隻先前還張牙舞爪的大螃蟹被洗淨,上了蒸鍋,一直


  板著的小臉上才露出了笑容,由著英娘將他帶了出去。


  “小姐,這螃蟹殼還沒去幹淨呢。”等白粥熬好,見容妤將斬斷的還帶著蟹殼的生螃蟹就這樣要往鍋裏放,紅豆趕緊製止。


  “不用全部去掉,掰開背上的殼將裏麵的內髒處理掉就行。”容妤動作十分麻利,將處理幹淨的蟹斬成了四段,又用刀側將螃蟹的腿拍打幾下,使其外殼裂開,在紅豆驚愣的目光中,直接將蟹倒進了煮滾的白粥裏。


  不消一會兒,那蟹殼已經泛了紅,在晶瑩剔透的白粥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好看。


  待粥沸透了,容妤又往裏下了一把薑絲,“螃蟹性寒,熬煮時最好放點薑絲,既能去腥,又可暖胃。”紅豆點頭,知道這是在教她。


  起鍋前,容妤隻往鍋裏放了些油鹽,“蟹粥吃的就是一個鮮字,不需要有太多的調味,熬煮透了,蟹香粥香相融,滋味不鹹不淡,又帶著些許粳米的清甜,順喉入腹,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再咬上一口螃蟹,肉脂豐腴,無需蘸料相佐,即成一口美味。”


  話說完,粥也起鍋了,裝在白瓷陶鍋中,撒上幾點蔥花,幾種顏色交錯,香濃蟹香直往鼻腔中,不說味道如何,光是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紅豆咽了咽口水,甘拜下風,“小姐,就算沒吃,光聽你說我都飽了。”


  容妤挑眉笑了笑,揭開蒸鍋蓋子,將蒸好的螃蟹起了出來,讓紅豆端出去,自己又調了一些蘸汁。


  不得不說,今兒晚膳這頓螃蟹宴著實是養眼,喝一口螃蟹粥,溫熱的粥水順著喉嚨滑下,隻覺渾身都活了起來。


  蟹之鮮美很少有人能拒絕,容妤也不例外,拿了一個蒸蟹,雖然眼下並沒有專門吃蟹的工具,但這對一個地道的吃貨來說並不成問題,掰開蟹殼,脂白豐盈,滿滿的蟹膏簡直快溢出來,容妤將蟹肉剔出裝在小碟子裏讓團哥兒吃,自己則啜了啜同樣沾上了蟹膏的蟹殼,又去啃蟹腿。


  不得不說,這新鮮的大閘蟹蒸來著實鮮美,腥味兒也少,不一會兒的功夫,三隻清蒸螃蟹下肚。


  容妤正準備再去拿,抬頭就見兩道灼熱的視線正黏在自己身上,“看我做什麽?自己拿了吃啊!”


  紅豆與英娘正眼


  巴巴的盯著容妤,與容妤麵前的一堆蟹殼形成鮮明對比,兩人跟前的桌子上連個薑絲都找不到。


  紅豆有些頹,“不會吃。”


  如果說後世的螃蟹已經算貴的話,那在大慶,由於養得人不多,出產少,那價格就隻會更貴,尋常人家別說吃,能聞個味兒就不錯了,這也是今兒紅豆一直在心疼那些被人糟蹋的螃蟹的原因。


  螃蟹這種食物不大容易吃,對於從未碰過的人來說,吃起來就更不容易了。


  簡直沒有比興衝衝提回來一堆螃蟹,做好了,卻無從下手更難受的事了。


  容妤:“.……”


  無奈的歎了口氣,容妤隻能認命的承擔起了投喂兩個大齡兒童的任務。


  酒足飯飽,蟹殼堆了滿桌,幾人都十分滿足,見容妤纖細瑩白的手指都有些紅腫,英娘與紅豆紅著臉道謝,到後來掌櫃的淨忙著幫她們剝螃蟹了,自己倒是沒吃多少。


  容妤拿帕子擦淨了手,隻覺得指尖還有些火辣辣的痛,不得不說,徒手掰螃蟹確實考驗人,幸好這螃蟹不算多,不然這麽掰下去明兒手也就要廢了。


  吃螃蟹沒有工具怎麽行?後世最出名的就是蟹八件,不知道大慶有沒有,沒有的話還得琢磨著畫了圖紙讓人打幾副才成。


  見天色也不早了,容妤帶著紅豆與團哥兒就準備回去,英娘惦記著店裏那兩隻鵝與騾子,加上住的屋子也有了,幹脆就留在店裏看店。


  雨後的秋日傍晚還帶著涼意,在屋裏時不覺得,一出來冷風一掃,隻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還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入夜,外頭又瀝瀝淅淅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迷迷糊糊中,容妤隻覺得腹痛難耐,好似五髒六腑都絞在了一起,不由得蜷縮著身子,臉色煞白,鬥大的汗珠掛在額頭上,眼前都在發黑。


  身旁睡著的團哥兒也被鬧醒了,看著容妤難受的樣子,他的臉也白了,趴在容妤身上,眼淚“啪嗒”往下掉。


  容妤費力的睜開眼,聲音都在打顫,“團崽,快去叫紅豆來。”


  團哥兒先是一愣,隨後立馬溜下床,隻穿了一件單衣,連鞋子都沒穿,赤著腳就往外跑。


  容妤死死掐住掌心,靠著那點


  尖銳的痛意才勉強保持了清醒,突然身下一股熱流湧出,容妤先是茫然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強忍著那股絞痛,罵娘的心都有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痛經!

  她前世身體倍兒棒,從未有過這種困擾,可她忘記了,原主這副嬌小姐身子可禁不起折騰。


  原主自小身體就不好,為了讓她好好修養,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氣候宜人的南城外祖家,後來一路奔波到淮安,加上又憂思過度,生產的時候更是大出血堪堪撿回一條命,養了這幾年元氣到底還是傷著了,她來了之後雖然偶爾也感覺到困乏疲怠,但都沒放在心上,今日疼成這樣肯定是吃了螃蟹加上又淋了雨的緣故。


  容妤“嘶嘶”抽著涼氣,是真的想罵自己作死。


  等紅豆匆匆趕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容妤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的場景,紅豆臉一白,“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來月例了,”容妤斷斷續續憋出幾個字,“去請大夫。”


  她覺得已經快撐不下去了,以前聽說有人痛經痛到昏厥還有些不理解,現在自己經曆了才知道,昏厥算什麽?能撿回條命就算不錯了。


  紅豆慌忙點頭,顯然她也知道原主有這個毛病,隻是沒想到這次會這麽厲害,抽著鼻子,“小姐你再忍忍,我馬上就去。”


  說完趕緊往外跑,跑了兩步又折回來,看著眼淚汪汪的團哥兒叮囑道:“小少爺,你乖乖的,別亂跑。”


  團哥兒抽著鼻子點頭,趴在容妤身邊死死的盯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眼見紅豆出去了,容妤這會兒已經有些神誌不清,勉強衝團哥兒笑了笑,“別怕,阿娘沒事。”話剛說完,隻覺得又一股尖銳的痛意自腹部傳來,容妤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歪頭暈了過去。


  團哥兒頓時慌了,撲在她身上大哭了起來。


  這邊紅豆一頭紮進了雨裏,出了門,看著寂靜且空無一人的街道卻生出一絲無措,冰涼的雨水浸入衣襟,頓時冷得打了個寒顫。


  大夫住在東街,就算她這會兒跑去,來回怎麽也得大半個時辰,家裏就留了小少爺一個人,要是有什麽萬一……

  紅豆緊抿著唇,轉身就朝隔壁跑去。


  “有人嗎?天樞大哥?

  開陽大哥?殷公子?”紅豆死命的錘著門,也顧不得是半夜了,隻管扯著嗓子喊。


  不消一會兒,那扇緊閉的紅木大門就被人打開。


  “天,”紅豆一喜,剛要喊人,就發現來開門的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不由得心焦,“這位大哥,請問天樞或者開陽在府上嗎?”


  今日上值的是開陽手下的侍衛小六,見門口女子十分狼狽,口口聲聲叫著兩位老大,小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是?”


  “我是隔壁府上的,我家小姐病了不大好,想麻煩人幫忙請一下大夫,”紅豆語帶哀求,“能麻煩您幫忙叫一下天樞大哥嗎?”


  隔壁府上的?

  小六眸光一變,立馬道:“你等會兒,我馬上去叫。”


  不一會兒,紅豆就見那位小哥匆匆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天樞。


  “紅豆姑娘,容娘子怎麽了?”天樞出來眼見紅豆狼狽的樣子,不由得也是一驚。


  “小姐不大好,天樞大哥,我腳程慢,家裏隻有小少爺一個人我不放心,能麻煩您忙著走一趟請大夫嗎?”紅豆見了他仿佛見到救星,哽咽著嗓子開口。


  “沒問題。”天樞一口應下,小六早就極有眼色的去牽了匹馬,“你家小姐可有相熟的醫館與大夫?”


  “東市永安巷頭一家,祁大夫”紅豆趕緊道,後又加了一句,“要是祁大夫不在家,隨便找個醫館也行。”


  天樞點點頭,一邊翻身上馬,一邊道:“你先回去,我馬上將大夫請來。”


  紅豆再三道謝,才擦了把眼淚往回跑。


  容妤迷迷糊糊中隻覺得身上冰火兩重天,埋在大腦深處的記憶走馬觀花般的在腦中放映,滿地鮮血殘肢的酷烈場景,哪怕明知是夢境依舊讓人忍不住心生戰栗,容妤眉心緊皺,抓著薄被的手指捏得有些泛白。


  “祁大夫,我家小姐沒事吧。”紅豆看著床上的人兒不安顰起的眉,神色有些焦急,但觸到床邊安靜施針的白胡子老翁時,再多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好啊,怎麽不好?”祁大夫慢悠悠插著針,嘖了兩聲,“你家小姐身體可好了,再吃兩筐螃蟹都沒問題。”


  紅豆張了張嘴,看著他那一排閃閃發亮的銀針,沒敢吭聲。


  這些年她們與祁


  大夫打交道的次數不少,別看他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脾氣可不怎麽好。


  “調理了這麽些年,眼下倒好,幾隻螃蟹全給我吃回來了。”祁大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一邊施針,一邊碎碎念,“老夫行醫這麽多年,不說妙手回春絕世名醫,但勉強也算藥到病除吧,沒想到招牌就砸你們家小姐手裏了.……”


  紅豆賠笑,“哪能呢,祁大夫您醫術精湛,就算華佗在世也不過如此。”


  當年小姐生產大出血,幸好碰見了這位祁大夫,不然老早人就沒了。


  祁大夫斜了她一眼,“少吹。”


  隨後又嘀咕,“吃螃蟹都不叫我,這年真是白疼了。”


  紅豆:“.……”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沒人說話,嫌無聊,祁大夫咳了兩聲,“紅豆丫頭,門口那小子你打哪兒找來的?”


  “隔壁鄰居,我不大好出去,請他幫忙請大夫。”見祁大夫臉色不怎麽好,紅豆疑惑,“怎麽了?”


  “小子忒無禮!”祁大夫冷哼了一聲,“要不是聽說是來你家治病,早將人打出去了!”大半夜的竟直接破門而入將他從床上拎起來,哪有這樣請大夫的?


  紅豆訕訕,“天樞大哥也是著急。”


  祁大夫收了針,見容妤方才還煞白的臉色漸漸有了些紅潤,順了把胡須,“這幾天好好養著,藥還得跟著喝。”


  紅豆忙點頭。


  將要叮囑的都囑咐了,祁大夫扭頭看見縮在一邊的小團子,嚴肅的臉瞬間笑綻了花,衝團哥兒招招手,“團哥兒來,讓祁爺爺看看。”


  由於素日裏來往算多,團哥兒對這位祁大夫也還算熟悉,默默從床上爬下來走到祁大夫跟前,乖乖伸出了小手。


  祁大夫搭了搭脈,讚了一聲,“團哥兒身體不錯,比你娘強多了。”


  見團哥兒臉上還掛著淚,祁大夫嘖嘖了兩聲,還有些稀奇,從前來也沒見這孩子跟他娘有多親近,眼下看起來倒是親熱。


  熟練的揉了揉團哥兒的頭發,祁大夫從懷裏摸出幾個小瓷瓶塞給他,“改良版的山楂丸子,拿著沒事當糖豆吃。”


  從前祁大夫過來沒事總愛給他塞些自製的吃食,但這次團哥兒卻有些猶豫,看看還躺在床上眉心的阿娘,又看看那幾個小瓷瓶,一時沒

  接。


  “怎麽了?”祁大夫好奇,小娃娃明明想要,怎麽不拿呢。


  紅豆尷尬的笑了笑,小聲道:“大概是小姐不許他隨便拿旁人給的東西吧。”


  合著他還成旁人了?祁大夫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將小瓷瓶往團哥兒衣兜裏一塞,“拿著,你娘要是問就說祁爺爺給的。”


  等好不容易將祁大夫送走,紅豆揉了揉耳朵,嘟囔道:“大半個月不見,祁大夫這脾氣怎麽越發躁了呢?”不是說好修身養性的嗎?

  折騰了半夜,天樞回府立馬就去了書房。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書房仍舊燭火通明,天樞推門進去,看見還在埋首書案處理公文的殷玠,不由得有些佩服,王爺不愧是王爺,都不帶睡覺的。


  殷玠一邊處理盛京送出來的公文,見天樞回來,抽空問了一句,“容娘子什麽情況?”


  方才小六來叫人的時候他正在書房當差,隔壁的消息自然殷玠也知道。


  想到那位脾氣不大好的醫者的回答,天樞咳了兩聲,含糊道,“不是什麽大病,休養兩天就好了。”


  殷玠皺眉瞥了他一眼,“說話別藏藏掖掖的。


  天樞老實回答,“女兒家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殷玠手一頓,批好的公文上頓時暈開一團墨漬,半響才聽他開口,“出去!”


  “哦。”


  作者有話要說:殷玠:一點眼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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