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薑靖珊看著眼前比她小了幾歲的少年滿目的駭然。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漸漸變得可怕起來, 就連她爹現在也不敢與薑玉欽叫板。就像今日她能出門那也是他爹使了銀子好說歹說才讓人放她出來的。想當初她娘掌家的時候她何曾過的如此憋屈過。


  現在想來一切的變化似乎是從薑靖怡嫁人開始的?可到底為什麽薑靖怡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呢?

  薑靖珊有些想不明白了。而眼下賴上薑靖怡是不成了,如何應對薑玉欽都讓她變得焦灼。


  薑玉欽說那話時語氣冰冷的讓薑靖珊毫不懷疑若是她再來找一次薑靖怡,眼前的薑玉欽會真的會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畢竟她現在名聲壞了, 親娘又在大牢裏等死,弟弟還小,經過此事後她爹恐怕也不敢管她的事, 就算把她弄死了再對外說她無顏活在世上自己自殺了都不會有人察覺。


  薑靖珊有些慌了,她環視一眼四周發現這裏似乎是個醫館, 濃烈的草藥味卻讓她稍微有些安定。


  大冷天的她以為隻要暈倒在薑靖怡馬車前麵, 為了顏麵薑靖怡也不會不管她。


  可誰能想到薑靖怡真的就能不管她呢,而且還直接把她扔醫館來了。


  薑玉欽哼了一聲,然後從屋裏出去, 接著進來兩個強壯的婆子, “二姑娘,隨我們回去吧。”


  薑靖珊頓時害怕她知道被抓回去往後她就再也出不來了,她拚命的朝後退去,“我不, 我不回去!”


  “這可由不得您了。”那倆婆子都是薑玉欽的人, 如何會對薑靖珊心慈手軟,想來也是想到她不會配合, 所以直接讓兩個婆子過來。


  兩個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薑靖珊將她往外拖拽,薑靖珊滿目驚恐, 奮力掙紮, 她覺得她如果回去了會沒命的!

  可惜薑靖珊力氣太小,根本掙脫不開,從醫館的後門出去直接被塞上馬車然後倆婆子跟上去將手腳直接給她綁住了。


  倆婆子惡聲道,“二姑娘, 勸您不要再挑戰少爺的權威了,今日老爺把您放出來您以為有他的好?您可別指望老爺還能幫您了。”


  薑靖珊渾身一抖,頓時哭了起來,外頭薑玉欽道,“把嘴堵上。”


  那婆子連忙掏出一塊手絹把薑靖珊嘴巴堵上了。


  而薑玉欽看著下人將薑靖珊帶走,自己則騎馬去找薑靖怡了。


  薑靖怡其實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沒想到薑玉欽會親自過來,她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薑玉欽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道,“是我沒看好她。”


  “不是你的錯。”薑靖怡知道他說的是薑靖珊,她笑道,“人總有疏忽的時候,況且你也不可能一直在家守著,既然出了事就查漏補缺,她能出來肯定有人幫忙,是不是?”


  “我知道。”薑玉欽道,“是薑大川買通了看門的人把她放出來的,故意來這裏膈應你,好讓你對她同情最好把人帶到京城去。真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爺倆打的什麽主意呢,渣爹這是看著咱倆沒指望,薑玉辰又小才想幫著薑靖珊以後好得利呢,我偏不讓他如意。”


  薑靖怡嗯了一聲,“放心吧,她往後就是死在我跟前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若說以前隻是討厭薑靖珊,那麽現在就隻剩下厭惡了。


  興許是薑靖珊今天的事讓薑玉欽很懊惱,連飯都沒吃就回去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所以薑玉欽在薑靖怡跟前時向來不隱藏自己的性子,也隻有在薑靖怡跟前時才會流露出少年的情緒來。


  薑靖怡又無奈又心疼,“還是太小了。”


  季秋陽不置可否,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在十五歲的年紀能做到薑玉欽這種地步已經實屬難得。即便是他在十五歲的時候也是不懂這些人情往來的。


  過了初二日子過的便快了,季秋陽等人約定的是正月初十就要從清水縣出發,算起來不過七八日的功夫。


  鋪子裏的事年前就已經交代好了,這幾日便與季琳夏一起收拾行李,因著路途遙遠,路上還要乘船北上,所以他們能帶的行李並不能帶多少。


  原本她們的計劃是讓季老太帶著季雲軒在清水縣,等安頓好再接他過去。


  可隨著時間的臨近季雲軒竟然開始粘著薑靖怡,隻要有一小會兒瞧不見便開始哭。


  可以說季雲軒有限的幾個月生命中他哭的次數格外的少,所以他開始哭後大人反而覺得不習慣了。


  薑靖怡忍不住對季老太道,“難道他感覺到我們要離開他了,所以慌了?”


  季雲軒的確是慌了,他這幾日才知道他渣娘和爹居然要拋下他兩人去京城,雖然上輩子他們一家子最後死在京城,而他也是在京城跌落的,但這不代表他就怕了京城。


  萬一他被放在清水縣,他的這對無良爹娘直接把他忘了怎麽辦。而且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尤其做個好人尤其的不容易,怎麽也得提前去適應一下。


  所以小小的季雲軒決定在他們離開前讓他們改變主意帶他一起進京去。


  哪怕現在他還是個小孩子什麽也幹不了,能夠偶爾聽聽渣娘和他爹說說話也能了解不少情況了,也好過悶在這院子裏跟老太太大眼對小眼。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季雲軒不吃奶,但也知道哭的好處。


  不就是哭嗎,雖然年紀一大把,但真的下了狠心哭一場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於是季雲軒便哭,看不見娘就哭,於是成功的引起了季家人的注意。


  季老太皺眉道,“這孩子向來就乖,這幾日怎麽開始哭起來了?”


  薑靖怡哭笑不得道,“我隻要一挪開腳他就哭,以前多聽話的孩子啊,現在也不乖了。”


  不乖的反派淡定的翻個身拒絕跟他娘說話,反正我可以不看你,但是你必須在我跟前,你不在我跟前我就哭給你看,保準你離開多久我就哭多久。話不會說,撒潑鬧騰咱還能不會?

  季雲軒打定注意要跟著去京城,隻能無聲的用這種方法來達到目的。甚至他還擔心最後鬧成他娘陪著他呆在清水縣,還把勁兒用到季秋陽身上去。


  隻要季秋陽在這兒的時候就賴在季秋陽的身上,一副舍不得他就喜歡和他親昵的樣子。


  說實話,作為內芯兒不小的男人來說,做出這樣的動作和行為是很羞恥的,但他以前就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即便現在改邪歸正了,為了達到進京的目的他也會拉的下臉來做出這種事來的。


  季老太猶豫道,“要不讓你大哥跟著秋陽去,你在家陪著雲軒?”


  一聽這話季雲軒蹭的轉過身來,然後哇的一身又哭了。要是他娘留在家裏了那他做的這些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季老太一愣,“他怎麽又哭了?”


  薑靖怡試探的說,“興許他不想讓我留在這裏陪他?”


  “那之前他為何要哭?”季老太也想不明白了。


  季琳夏從外頭回來,笑道,“或許他想跟著二哥二嫂一起進京?”


  季老太和薑靖怡頓時一愣季雲軒真的是想跟著去京城?

  季老太無法理解這麽點的小孩為什麽會懂這麽多,薑靖怡卻瞧著季雲軒若有所思。


  許是薑靖怡審視的目光太過明顯,季雲軒竟然有些心虛,然後屁股一撅又翻過身去不理她們了。


  薑靖怡目光從他屁股上略過心中又放了心,能這麽撅屁股的絕對不可能是穿越者,哪有大人會這麽撅屁股翻身的啊。


  不過季琳夏的話也給他們提了醒,興許季雲軒當真在有些方麵聰明的過分,於是晚上季秋陽回來的時候夫妻倆便雙雙趴在床沿上觀察季雲軒,季雲軒原本就自恃是成年人,除了學爬學翻身的時候像正常孩子,學會後便不樂意動了。


  這會兒季雲軒原本老老實實躺著,然後就被爹娘圍觀了。按理說五個月的小孩不會說話,餓了會哭,尿了會哭,閑著沒事兒也得哭。


  可季雲軒除了這幾日為了目的哭過之外,其他時候哭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至於尿床,不存在的,打出了滿月後就能提醒大人給他換尿布了。


  習慣了很乖的季雲軒後,突然有一天不乖了,薑靖怡就覺得有貓膩。所以季琳夏提醒她後她就想了想,或許季雲軒當真懂的多,也當真是舍不得他們這做爹娘的。


  夫妻倆將季雲軒瞧的有些尷尬,季雲軒準備翻身不讓看了,但薑靖怡伸手將他摁住了,季雲軒頓時有些慌了。


  他不明白他娘摁住他幹嘛,是不是又懷疑他的來處了?

  薑靖怡看著他道,“你是想跟著爹娘進京?是就哭一聲,不是就別哭了。”


  她說完便目光灼灼的看著季雲軒,不允許他再扭過頭去裝傻。


  季雲軒看著她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有些生無可戀。


  而季秋陽則笑吟吟道,“興許你和琳夏都猜錯了呢。”


  可他話音剛落,季雲軒便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來。


  不就是哭嗎,誰還不會啊,哭就來聲大的!


  季雲軒哭的非常突然,哭的季秋陽都愣在原處,他不可置信的對薑靖怡道,“這、他這意思是想跟著去京城?他知道什麽是京城,京城在哪嗎?”


  季雲軒哭聲陡然一頓,老子當年混京城的!


  薑靖怡沉吟道,“萬一天生早慧?咱們說的時候他就記著了?”


  若真是如此還真是早智多妖了?但薑靖怡也拿不準她現在這個反派兒子到底是什麽情況,若說穿越者吧不像,若說是正常嬰兒吧更不像,難道是重生者?

  季秋陽擔憂道,“這次去京城本就不太平,若是帶著他去,路上豈不是更加艱難。”


  薑靖怡沒說話,可也在心裏卻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雖然不知道汪承澤會出什麽幺蛾子,但京城必定有汪承澤的叔父在,去了也要小心翼翼,不能行差半步,若是帶著孩子大張旗鼓的去……


  “要不咱們帶著雲軒一起去?”薑靖怡道,“他們想要搞咱們,咱們偏要大張旗鼓的去,到時候我與琳夏一起看著他,我不信汪家手眼通天到這種地步。”


  季秋陽不由想起那日在布政使府上遇到的女子,心裏還是有些擔憂,這事兒他一直未與薑靖怡說,隻是以前覺得興許是他想多了,但現在既然她想將季雲軒帶著他覺得該說出來了。


  他沉吟片刻,然後道,“有件事一直沒與娘子說。”


  薑靖怡:“什麽?”


  季秋陽便把去布政使府上的事從頭到尾說了出來,末了才道,“我不知那女子到底是誰,更不知這次去京城會不會遇到,萬一帶著雲軒去被她起了歹心該如何是好?”


  薑靖怡沒想到季秋陽去濟南府參加鄉試居然還碰到桃花,頓時哼道,“那更該帶著雲軒去,若真是瞧上你的女人,會想方設法弄死我,也不會去弄死雲軒的。”


  在這時代的人把子嗣看的格外的重要。像馬氏哪怕很討厭他們姐弟也隻是把他們往廢了方向培養,卻不敢一把毒藥把他們弄死。就是擔心薑大川會突然記起這雙兒女來,而且謀害子嗣是重罪。


  尋常人家更是如此,若是女子有孕生產時出現難產,男人家裏肯定會要求保小的。在世人眼中媳婦沒了可以再娶,但子嗣卻不行,尤其是男丁看的更為重要。


  季雲軒是季秋陽的嫡長子,對方若是不在意季秋陽隻是看中他的臉或許根本不就在意他是否有妻兒,隻想做露水夫妻。若是在意季秋陽,那麽會有顧慮而不敢去弄死季雲軒。


  至於薑靖怡自己,她是不怵的,對方即便是高門大戶的女子也不敢輕易當街弄死人吧?隻要她出現意外,哪怕旁人勢必將目光挪到對方身上。大不了她出門就多帶人,走到哪人跟到哪或者少出門,有本事就往家裏頭弄死她去,。


  薑靖怡哪怕對此很生氣,也不得不考慮帶季雲軒進京的可行性。


  季雲軒進京城最大的困難是他太小了,一路舟車勞頓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小孩子。


  但眼下若真沒其他辦法,季雲軒擺明了是想跟著進京城,那麽最後做父母的多半是妥協,總不能任由他哭下去不是。


  季秋陽卻很擔憂,畢竟他們季家現在地位低微,與京城那些豪門士族比起來實在沒法看。


  薑靖怡卻道,“實在不行咱們便帶著雲軒吧,不然咱們走了就成留守兒童了,也挺可憐的。”


  季秋陽仍舊猶豫,半晌才道,“那就先按照這個計劃重新打包東西吧,若是當真帶他去便多帶些人手,咱們府裏的家丁太少,到時候找舅舅借一些人手吧。”


  說著季秋陽又道,“明日我便去拜見恩師尋找恩師幫忙去。”


  季秋陽的恩師也是如今大橋鎮青鹿書院的山長陸長歌,陸山長雖然不似其先祖官拜三品,但也到了四品的位置。陸家人哪怕在朝為官,年滿六十歲時也要致仕返鄉,來擔任書院中要職。


  如今陸長歌便是書院的山長,素來喜歡季秋陽文采,哪怕以前恩師曾說過等他進京時會替他寫信引薦,季秋陽也並不以為意。他更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往上走。


  可如今情形不一樣,哪怕為了妻兒老小,他也得放低自己的姿態,總得保證妻兒的安全才能想其他。


  而且陸長歌此人雖然已經致仕,但曾經任職時也曾擔任過春闈主考官,有好些官員都是他的門生,加上他在京城多年,總有幾個要好的舊友。


  季秋陽打定主意求助恩師,第二日一早便去見了陸長歌。


  陸長歌似乎早料到他會來,直接拿出一封信給他,“拿著這信去大時傭坊黃井胡同找蔡如海蔡大人,他是我同窗好友,你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找他幫忙便是。”


  季秋陽一驚,“恩師所說可是如今的禮部尚書蔡如海蔡大人?”


  陸長歌捋著胡須一笑,“正是他,此人心高氣傲最是不忿不平事,你去找他,汪家不敢招惹你。”


  季秋陽明白陸長歌是知道他跟汪承澤的恩怨,以前恩師不說恐怕也是想看他如何處置。但如今不同,二月份春闈尤其重要容不得馬虎,所以才將如此重要的信件交給季秋陽讓他去找蔡如海。


  但一想到布政使府上的女子季秋陽就不免有些忐忑,他猶豫道,“恩師,實不相瞞,除了汪家,弟子可能還招惹了一人。”


  陸長歌倒是不知他在布政使府上發生的事,便頷首讓他說出來。


  季秋陽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又把自己的判斷也說了。好似說的不是有女子愛慕他,而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對付汪承澤陸長歌並不擔憂,但聽季秋陽將此事一說頓時有些驚詫,他凝眉思索片刻然後道,“與如今布政司有親戚關係的京城女子……”


  他突然一驚,然後道,“清平郡主!”他歎了口氣道,“山東直隸布政使曹雲妻子乃是玉陽長公主夫家的侄女,而清平郡主可以叫曹雲一聲姐夫了。能讓曹雲為此事出力,顯然隻有她了。”


  陸長歌歎氣,“怎的就招惹上她了,那清平郡主最是囂張跋扈,在京城名聲極差,尤其喜愛難色。”


  季秋陽麵色也不好看,他果真是運氣不好,竟招惹上這樣的女人。


  陸長歌忍不住瞥了眼季秋陽的臉突然笑道,“秋陽長的好也難怪被她瞧上,不過也不用畏懼,蔡大人還有一個身份,他母親是祁陽大長公主,玉陽長公主還得喊她一聲姑母,也是當今聖上的姑母。早年聖上登記也多虧了祁陽大長公主的幫忙。如今祁陽大長公主尚在,你們到了京城直接投奔蔡府,蔡家定能保你們周全。”


  聽他如此說季秋陽才算鬆了口氣,他甚至有些後怕若是今日沒來找恩師,自己一股腦的憑著自己的意氣進京會發生什麽事。


  這世間讀書人的氣節固然重要,但遠不如妻兒老小的性命重要,若是自己爬的高的代價是他們的安全,那他還考這進士有何用。


  如今想想早些年自己的那些想法,如今想起來簡直可笑至極。再有骨氣也拚不過權勢,再有骨氣也有被消磨殆盡的一日。


  從書院出來路上又刮起了風,這寒風凜冽,卻冷不過人心。


  季秋陽看著路上的行人,再想想京城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京城如龍潭虎穴。


  方才恩師也與他說了京城的局勢,如今聖上雖然隻有四十來歲,但身體不好,幾位皇子爭鬥的厲害,整個京城都鬧的烏煙瘴氣。


  所以當季秋陽說出想當父母官時陸長歌也沒言語,顯然對他這決定沒什麽不滿。


  中了進士大多數想進翰林院,入翰林院必須在閣選中脫穎而出,但即便是在翰林院也免不了被打上派係的標簽,想要獨善其身實在太難。


  反倒是地方官天高皇帝遠,總好過在京城忐忑經營。


  季秋陽本就不是有多大誌向的人,讀書考取功名也不過是為了家人能過的好。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亦不會後悔。


  季秋陽上了馬車,馬車裏點了碳盆暖烘烘的,季秋陽呼了口氣,笑了笑,如今有妻有子還有何好懼怕的。


  回到家將此事與薑靖怡一說,薑靖怡自然也放下心來,接著便是收拾行李,而且因著要帶上季雲軒少不得又得多帶些人。


  轉日便去賀家借了一些平日走商的護衛,又自己那院子交代了人手入京時帶著。


  因為要走水路還得提前預定客船,因著他們一行人帶的實在太多,李氏讓賀煜去濟南府定客船時直接將一客船的整個二層都給包了下來。


  原本李氏是想把整座船包下來的,別說船家不願意,就是趕考的書生也不願意,隻能作罷。


  不過隻包了二層也有好處,這些客船總共二層,隻要守好二層他們的安全就沒有問題。


  後麵幾日一家人匆匆忙忙收拾行囊,一直到了正月初八的時候總算收拾完畢。


  臨行前一晚季老太絮絮叨叨的交代了許多,到了正月初十這日一早,季秋陽一家三口才包袱款款帶著浩浩蕩蕩的人與賀凜以及陸良一起趕往濟南府去。


  這一路山高路遠,前途遙遙,季秋陽也不知何時能夠再回這裏,看著鬢間白發叢生的母親,季秋陽總算體會到外出的遊子心中的那抹愁緒。


  薑靖怡也在回望,若說在這裏有什麽可以懷念的,除了季家人她的鋪子,薑家人也隻有薑玉欽讓她擔憂和不舍了。


  但是再不舍也得走了,不管是她的還是季秋陽的,未來都在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換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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