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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李夕月現在已經太知道宜芳的不可信了。


  她有些冷漠:“打算休息呢。”


  宜芳在外頭甜甜地說:“昨兒晚上我來找姑娘您, 看見屋子裏黑燈瞎火的,估摸著是您值夜呢。確實今兒要好好休息。不過,我就一兩句話, 姑娘能不能辛苦一下下?”


  李夕月不是那種性格尖銳的人,雖知道要和宜芳保持距離, 但是也不好意思對人過分冷漠, 她打開門, 也不打算讓宜芳進去,在門口問:“你說吧。”


  宜芳覷了覷她疲倦的神色,說:“聽說白荼姑姑不回來了?”


  “你聽誰說的?”


  “聽小太監們傳的。”宜芳憨憨地笑, “姑娘一個人管茶房, 一定忙壞了。您看我入宮到現在,都是‘學規矩’,我覺得我也學得差不多了, 能不能和李總管說說,讓我就拜您為姑姑, 跟著您在茶房伺候?”


  又表忠心:“我雖然蠢笨, 但一定會聽姑姑的話。我若表現得不好,姑姑隻管打我, 我絕無怨言呢。”


  李夕月一點都不想答應她——放這麽個人在身邊,簡直是可怕。


  她推脫道:“你這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進宮也才半年呢, 何德何能做你的姑姑?哎,我看司寢或司浣洗的大宮女那裏有幾個經驗豐富的, 我薦你去跟她們學吧。”


  宜芳撅了嘴:“可是, 我一直都是跟著茶房學活計的。”


  李夕月說:“看起來茶房輕鬆,其實不然,萬歲爺特講究茶水, 倒不怎麽講究衣著打扮。你看,白荼和我動輒惹了他摔杯子摔碗的,天天嚇得戰戰兢兢;還有東暖閣那規矩草,真是一點錯不得,成日價怕搞砸了要挨頓板子。你年紀小,還是別受這個罪吧。”


  宜芳仍是撅著嘴。


  李夕月還不大清楚她是個什麽路數,也不想拒絕得斷然,想了想還是緩兵之計合適,溫語道:“這兩天我看李總管也挺忙的,我看時候合適,再和他商量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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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捉拿禮親王的事,最大的風險在京畿外的正藍旗,旗主被執,很有可能造成人心惶惶。


  昝寧立刻派榮聿前去接手,第二天晚上傳來的消息,正藍旗裏的幾個參領都服帖了,唯有一個都統在營盤裏煽動,被榮聿幹脆利落地摘了頂戴押解到京裏處置。


  另外,查抄也初步有了些有價值的東西:禮親王與各省封疆的來往信件。


  軍機處從大臣到章京把整整一箱子信箋粗粗翻看了一通,已經找出一些“悖逆”的地方來。


  於是到了深夜,昝寧也依舊沒有睡,一份份地翻看摘錄出來的“略節”,忖度著其中內容的輕重,牽涉到的人是否可以懲處。


  “唉,頭是真的疼。”他揉著太陽穴,合上麵前一疊文書,對陪伴在旁的李夕月撒嬌。


  李夕月勸他:“萬歲爺,你可真是兩個白天加上一整個夜晚都沒有睡覺了,鐵打的人也支撐不住呀!無論如何,睡吧。


  昝寧半真半假,越扶越醉,撐著額頭有氣無力說:“還有一疊要看呢!你先過來給我靠一靠,等我緩一緩神,再把其他的看完才能睡。”


  李夕月不敢怠慢,趕緊到他身邊,他也真就靠過來了,斜倚著她的胸脯,毫無窒礙的——好像靠的是一堆軟綿綿的靠枕,愜意地左右晃一晃腦袋。


  李夕月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嗬斥他占便宜,隻能偏了偏身子,盡量讓胳膊抵著他後腦勺,低聲說:“還是躺下歇歇吧。”


  昝寧低聲說:“躺下來心髒也‘怦怦’地亂跳,還是要豎著舒服些。”


  李夕月低頭仔細看了看他臉色,擔憂起來:“心口不舒服那得叫傳禦醫啊!耽誤不得呢!”


  昝寧一抬頭,正好看見她的臉俯下來,圓潤潤的小下巴,忽閃忽閃的長睫毛,全在他眼睛裏。他不由就笑起來,撒著嬌說:“我才不要見那些老白菜幫子呢!我要你給我揉揉頭。你要不給我捏,任哪個太醫來都沒有用的。你要疼我呢,就趕緊的。”


  這樣子活像李夕月家裏的小弟撒潑撒賴時拿捏著人的模樣。


  李夕月隻差啐他,臨到口邊了到底沒忍心,伸手在他頭頂上摁了兩下。


  他倒得趣兒了似的,點點頭說:“就是這個位置,再用點巧勁,別死命壓我脖子,要把大拇指的暗力氣用足,往顱骨裏‘滲’那感覺就對了。”


  李夕月說:“可惜我又不是按摩處的,沒學過這些花樣。”


  昝寧倒睜開眼睛很認真地說:“那你得空去學學呀。”


  李夕月說,“這裏麵功夫多著呢,據說按摩處的小太監沒三五年都出不了師,我這笨腦瓜子,即便去學十天八天的,也是個皮毛。”


  昝寧皺著眉想了想,最後說:“還得十天八天的!你指望我給你放長假呢?算了算了,別去了,就這麽著胡亂按按好了,本來也不是希圖你的本事。”


  他腦袋側了側,覺得枕著她胳膊沒那麽軟和,於是把她身子扳正,才一腦袋靠人家姑娘的胸脯上,美滋滋說:“也就希圖你這溫柔鄉。”


  李夕月輕輕推推他的腦袋,他自巋然不動。於是惱上來身子一閃,昝寧全部上半身的力氣都靠她胸上呢,頓時坐得一個後仰,腳都抬起來了,幸得李夕月良心還在,沒給他摔個四仰八叉,又在後頭扶了他一把。


  “好樣兒的,造反了你?”他笑著轉過頭來,一拽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腿上,“說吧,認打認罰?”


  姑娘裝糊塗:“打是怎麽樣?罰又是怎麽樣呢?”


  昝寧在這樣令人頭疼的忙碌中,覺得即使是和她插科打諢片刻也是極有趣的一件事,故意虎著臉說:“打,自然是一頓胖揍了;罰呢,就是兩個‘字兒’的撓癢癢。”


  兩個字兒,是指那西洋來的自鳴鍾分針走過兩個字,就是十分鍾。


  “得了得了,兩條您一個好處都沒。”李夕月早有對付他的法寶,笑道,“我曉得你要什麽。”


  昝寧想駁斥她,因為這兩件,他都覬覦著,可以享一享手上與眼上的福祉。不過,對她那充滿懸念的話,他也很好奇。


  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神秘和誘惑,嘴唇微微一撅,柔嫩得帶水光似的。


  “我想要什麽?”他問。


  李夕月抱住他的脖子,湊近了過來,小嘴唇那麽嘟起來,跟花骨朵似的。


  昝寧忍不住就往起湊。


  但李夕月又閃開了些,對他說:“疲勞、頭疼、心口不舒服,首要還是要多睡睡。咱們就親一下,不許太久,您早些忙完,早些休息,來日方長,好不好?”


  對於男人而言,這就是欲迎還拒,真是撓心撓肺的難受。


  “李夕月……”他怒衝衝剛說了個開頭,李夕月的嘴唇就堵住了他的口。


  他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隨著她的主宰,他被動地跟著走,被她帶進了一個讓人陶醉的新境地裏。


  李夕月這塊處.女.地,一旦開墾之後,長出來的都是驚喜。


  長吻之後,昝寧心又軟又暖。


  當李夕月再次勸諫:“萬歲爺早點忙完早點休息,可再不能熬夜了。”他就乖乖聽話了,隻提了一個要求:“今兒你侍寢。”


  李夕月說:“今兒我隻值夜。”


  在他反駁之前解釋道:“你又是頭疼,又是累得這個樣子,何必為了點欲望,自己折磨自己身子骨?”


  昝寧心想:不錯,今兒就是招她侍寢,隻怕自己累久了的表現不會太好,豈不是在她麵前丟人?

  所以退而求其次說:“我要抱著你睡。僅隻抱著,其他你放心。”


  李夕月笑起來:“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呀?咱們倆又不是頭一次。”


  皇帝並不貪心,接下來果然是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最後一疊信箋的略節之中,雖然太陽穴還在突突地跳,頭兩邊還是有那麽一點脹痛,但效率比剛才高得多,很快就把一疊看完了。


  李夕月在他身後幫他捏捏肩膀,捶捶背,伸頭看看他忙完了,笑道:“這單另挑出來的一疊,是不是有什麽花樣?”


  昝寧也絲毫不覺得她幹政,笑著點了點那疊紙:“確實有花樣,這裏麵的人,依附禮邸的證據十足,居然還有幾個是納蘭氏的遠房宗親,可有新鮮可挖。”


  “那太後是會保這些人還是棄卒?”


  昝寧搖搖頭:“沒心思想這些了,累壞了。”


  李夕月也心疼他,親自伺候他解衣就寢,兩個人鑽被窩裏,靜靜地抱著什麽都不幹,也很安心地睡了黑甜一覺。


  卯正昝寧就醒了,雖然覺還沒補夠,不過緩過來好些。他用胳膊枕著頭心裏想著,禮親王問刑,肯定跑不掉了,如果能借著這次查抄的機會一石二鳥,把納蘭家的兵權也奪回來就更好了。


  太後曾經是個手段老辣的婦人,但現在不問政也三年多了,波詭雲譎的政局她未必完全了然。自己所求不奢,隻要京裏的軍權到手,仍然願意奉養她。


  想定了,再考量京裏的禁軍統領分布,這次自己下的最大的一步棋就是把禮親王的旗丁轉交給榮聿管理,把豐台大營交給駱天馳管理,可惜還差得遠,特別是統領京中九門事務、大大小小的雜務都抓在手中的步軍統領衙門,還不容他染指,這是最大的麻煩。


  想了一會兒心煩,扭臉看見李夕月的睡相,心情又好了起來。


  睡了一晚上精力恢複了許多,晨起頓有了勃勃的欲望,於是翻過身,先打算吻醒她。


  小乖貓兒似的人兒沒睡夠,一邊回應著他的熱吻,一邊眼睛還閉著,哼哼唧唧的,一雙小手在他身子上亂撫弄著。


  “等忙完這一波空下來,我又打算打布庫去了,現在每日堅持舉二百下石鎖,你看我胳膊硬不硬實?”他在她耳邊誘惑地問。


  李夕月軟綿綿的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覺得肌肉彈了彈,僅就大半年吧,他已經脫離了原來那種高大而瘦的孱弱形象,變得堅實多了,這質感果然很誘人。她睜開眼睛,笑融融地說:“那還得多吃飯,少熬夜。”


  “好。”他從善如流的,把她抱在懷裏,引著她的手,又問:“再看看其他地方,硬實不硬實?”


  作者有話要說:估計我的文下沒有小學生。。。


  那麽就祝所有的成年兒童們節日快樂,能夠像孩子一樣忘卻煩惱,開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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