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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駒過隙

  釋厄錄第六十九章駒過隙嗤~

  閃躲不及,一根鐵刺劃過,握著長刀的手背血光閃過,劇痛傳來,鐵凌霜眉頭一皺,沒時間破口大罵,長刀劃過,帶起一團火光,化作猛虎,嘶吼著對賀蘭山飛撲而去。

  隨即她斜斜向後飄蕩三尺,躲開攢射而來的漫天鐵刺,轉身長刀橫挑著鋸齒圓環,清澈的碰撞聲中,那從背後偷襲的鋸齒圓環就要倒射向賀蘭山。

  好不同意得到一絲空閑,鐵凌霜狠狠壓下,憋了一肚子的怒氣,長刀收身在側,深深吸氣,全身血氣全部收攏向眉心。

  轟!

  長槍舞動如龍,槍尖刺穿火焰猛虎喉嚨,槍身一震,火虎哀嚎聲中轟然炸開,隨後輕輕一挑。

  單手持槍,槍尖對著鐵凌霜,鋸齒圓環在槍身上飛速的旋轉著,賀蘭山看著對面沒有再衝上前來的鐵凌霜,呵呵笑道,

  「怎麼了?知道你的功夫只是一身蠻力了?再來試試?」

  瞥了眼鮮血淋漓的手背,鐵凌霜冷冷的盯著他,鍾離九那廝的聲音又再腦海里響起。

  「這個世界上,攻守兼備堪稱完美的招式有很多,但你只需要記住一點,道理或許完美,招式或許完美,但只要是人用出來,那他一定可以破解。」

  「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破綻,就是人。憨厚之人,變通必少;刁鑽之人,氣息必浮;而你最不喜歡的那種招式追求完美的人,他的破綻,就是驕傲自滿。」

  「但無論如何,平等的對決之下,只要記住一條道理,那就會立於不敗之地,想知道嗎?」

  「不想!」

  「哈哈,記住,只要你亂了他的心,憨厚著必魯莽,刁鑽者必畏懼,而驕傲者必惱怒,但無論如何,心一亂,他必敗。」

  心一亂,他必敗!

  面前這個人,一槍一環還有一堆鐵刺,招式追求完美,是個既刁鑽又驕傲的人,怎麼能讓她的心亂掉?

  怎麼樣才能等他心亂了之後,順便砍了他的頭顱踢著玩?

  盯著賀蘭山那枯瘦似鬼的笑臉,鐵凌霜緩緩吐息,收刀入鞘,身體微微彎曲,身似豹形,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緊緊握著刀柄,眉心所有的氣血都湧向右手。

  賀蘭山從鐵凌霜身側的長刀上一瞥而過,氣息的感觸中,他只是感覺到刀鞘里好像藏著一團烈火。

  不過賀蘭山絲毫不畏。

  身為瀛洲仙山的財神,從小在仙山中長大,所學所練的,都是瀛洲仙山珍藏幾千年的秘籍。

  宗主說過,金木水火土五行,能破開把金水雙形融為一體的《鐵心水意》功法之人,同級之中,不可能有,如果能修鍊到君臨境界,那這天下也沒有人會是對手。

  所以自己選擇修鍊《鐵心水意》,雖說修鍊之途進境頗慢,但同級之中能立於不敗之地,這是無數次廝殺中驗證過的,賀蘭山很有自信。

  「不知死活之人,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訴你,別期望著今天有人能來救你,姚廣孝會遇到真正的仙人,鄭和會遇到他的對手,至於一直護著你的鐘離九,今天逃不過被我山宗主抓走的命運,哈哈哈~」

  鍾離九那廝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鐵凌霜心下還是一驚,此人說話張揚放肆,嘴巴咧的老大,不像是隨口胡說,明顯是知道了什麼。

  今天朱棣那叛賊出行,姚廣孝那老禿驢跟著,鄭和那老太監也跟著,不用多想,金陵皇城肯定是還在重傷恢復中的鐘離九那廝守著。

  而且,按照以往,擅闖王府,和別人打成一團,鍾離九肯定早就蹦出來攔著自己了,他此時不在,八成被拖住了。

  難道就是此人口中的瀛洲仙山的宗主,嬴若洲?

  若是他們三個今日都被拖住,那金陵城必亂,估計也就是從自己這裡開始亂,連皇宮,有鳳來儀閣還有朱允炆帶著的承恩寺,都會亂起來。

  姐姐那邊安危不知,怯達羅肯定也會鬧起來,小婭那裡也不安全。

  這該死的鐘離九,受傷兩個月了,還沒有恢復,真是笨蛋!

  不能再拖了。

  遠遠瞥了眼清涼山方向,鐵凌霜壓下心中焦急,對著賀蘭山冷聲一笑,也不說話,竟然閉上了眼睛。

  駿馬嘶鳴之聲頓時在這凌亂成一攤的漢王府內院中回蕩。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

  可惜鐵凌霜一身黑衣,今日這白駒,變成了黑火駒,腳下青石碎裂,對著賀蘭山直衝而去,伴隨著她的飛奔,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凝絕成一匹駿馬,速度越來越快,轉瞬見只看見一條黑紅的長線,直奔賀蘭山脖頸衝去。

  鋒利兇悍的殺氣沖至脖頸間,賀蘭山只覺得自己皮膚上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收回臉上笑意,手腕一抖,長槍上鋸齒圓環飛旋脫去,嗚嗚旋轉著,橫攔在鐵凌霜飛衝來的路上。與此同時,沖入地下的鐵刺也從青石板下衝出,點點寒光,直追鐵凌霜背後刺去。

  賀蘭山手中長槍陣顫不止,死死盯著鐵凌霜手中的那柄未出鞘的長刀,所有的危機只是源自那裡。

  嗚嗚旋轉的鋸齒圓盤攔在面前,身後凌厲的破風聲也追擊而至,鐵凌霜緊握刀柄的手掌微微顫抖,但終究沒有出鞘。

  殺氣可養,不可泄。

  身行一矮,從懸在腰身高矮的鋸齒下急穿而過,已經追到身後的鐵刺裝上鋸齒圓環,叮叮噹噹的亂響中,幾顆鐵刺速度不止,追上鐵凌霜。

  嗤嗤輕響中。

  沒入鐵凌霜背後。

  原本還在凝神已待的賀蘭山嘴角揚起,手腕一震,周身蔓延的陰冷又玄妙的氣息忽然蔓延到衝到身邊一丈的鐵凌霜身上。

  「呵呵。」

  陰笑聲中,那幾顆沒入鐵凌霜背後的鐵刺,忽然在她體內旋轉起來,鮮血從鐵凌霜背後的血洞中汩汩衝出。

  攪刺的劇痛沖入心間,鐵凌霜眉頭一抖,腳下不停,眼中殺氣越加濃郁,轉瞬間,已經到了賀蘭山面前三尺。

  藏在刀鞘中的長刀瞬間出鞘。

  藍光乍現。

  一道璀璨熾熱又凌厲鋒利的幽藍火光直刺賀蘭山喉嚨。

  賀蘭山冷喝一聲,長槍橫在胸前。

  叮~

  輕響聲中,那柄冰冷的長槍與刀刃剛剛接觸,瞬間斷成了兩半,斷口處火紅一片,熾熱的鐵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賀蘭山眼睛猛然瞪大,手中握著的兩段長槍,忽然化作鐵水,融入身體,然後他的脖頸間的皮膚忽然黝黑冰冷如鐵。

  叮~

  又是一聲輕響,勢頭未停的幽蘭刀光橫掠而過,賀蘭山左頸側一道三寸長的裂口猛然閃現出來。

  頸部的傷疤驟然顯現,雖然沒有血跡流出,但劇痛入心,賀蘭山眼睛驟然血紅,就要轉身,沒想到一道漆黑的刀光橫貫喉嚨,自作至右,直直洞穿賀蘭山喉嚨。

  青城,縱橫,白駒躍隙。

  白駒為縱,間隙為橫。

  鐵凌霜的身影也跟著閃現在了她的背後。

  嘴角血跡隱隱,手持熊熊燃燒的幽蘭長刀,手掌間嗤嗤的冒著青煙,烤焦的肉味也飄散開來,轉身看著賀蘭山,一聲冷喝,背後嗤的一聲,幾道鐵刺帶著血花飛沖而出。

  噗噗的釘在身後樓閣的牆壁柱子之上。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鐵凌霜眉飛色舞,笑意張揚,什麼亂七八糟的招式,只要以簡破繁,亂了他的招式,亂了他的心境,必敗。

  而自己的代價,只是體內的些許傷勢而已。

  不過,得意洋洋的鐵凌霜看到背對著她靜靜戰立的賀蘭山,臉色又漸漸冷了下來。

  賀蘭山的傷口很奇怪,左側三寸長的傷口,整整齊齊的裂開一寸深,傷口火紅,沒有絲毫血跡流出。

  而洞穿他喉嚨的那道,更是奇怪,只有漆黑的深洞,自左至右。

  而且,尋常人受到這樣的傷,必死。

  可是此人只是站著,依稀能看到胸口起伏,但並沒有感到死亡的徵兆。

  為什麼他還活著?

  靜靜站立的賀蘭山手掌輕輕顫動,散落在周邊的鋸齒圓環和一堆鐵刺都掠到他手中,瞬間化作鐵水一團,漸漸融入他的身體中。

  賀蘭山轉過身來,盯著鐵凌霜,兩隻眼睛猩紅如血,他的皮膚漸漸變黑,漸漸的泛出青黑如鐵的光澤,脖頸間的傷口中漸漸融入漆黑的鐵水,堵住洞口,封住刀疤,然後他輕輕轉動著脖子,咔咔爆響。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聲音嘶啞冰寒,也如金鐵交擊,身上濃厚的鐵腥味道隨著他的聲音撲面而來。

  鐵凌霜只是疑惑一瞬,就放下心中驚奇,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伸手往腰后一抹,滿手血跡,掐起劍指,

  「呵呵,小時候,我會把鑽到泥土裡的蚯蚓拽出來,把它撕成幾段,它們也能活著,我也見過被劈成兩半還能活著的人,但是我沒見過燒成了灰,還能活著的人。」

  賀蘭山瞥了眼她鮮血淋漓的手指,猩紅的眼睛盯著鐵凌霜,臉上揚起生硬的如鐵的冷笑,

  「你,沒有機會封刺了!喝!」

  一聲冷喝,賀蘭山身影消息,隨後閃現在鐵凌霜身前,沒有任何花俏,一拳向鐵凌霜頭頂砸去。

  砰!

  長刀斜斜架起他的拳頭,正要挑飛,卻不想,鐵水覆蓋幽藍的長刀,死死固定住它。

  鐵凌霜眉頭一挑,加力就要收回長刀,身側勁風襲來,賀蘭山抬腿橫掃向鐵凌霜腰間。

  「哼!」

  一身蠻力運氣,鐵凌霜一拳砸向賀蘭山的小腿。

  嗤~

  賀蘭山小腿上的衣衫忽然破裂,凸起根根荊棘般的尖刺。

  看到他嘴角的一絲冷笑,鐵凌霜蠻勁上頭,不閃不避,不退反進,拳頭上閃爍著熊熊火光,咬牙一拳砸向他的小腿。

  砰!

  鮮血飛濺,一道身影倒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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