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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你去了嗎?

  第七百一十章 你去了嗎?


  船夫兼職了水賊,眼睛明亮,在路上察覺到了書生的書箱子裏另有乾坤。


  甚至也可能是壓根沒有察覺,就是做慣了水上殺人劫財的活計。


  結果就是梅文信在岸邊所見的一幕。


  船夫也是報應到了,他明明勝券在握,卻因為不熟悉水文,愣是選在了這麽一個地方下手。


  船撞礁石,中年書生持刀反擊,船夫不知是死在刀下,還是亡於傷後溺水。


  “人為財死,又是何必。”


  梅文信對著中年書生的屍體感慨不已。


  他感慨的不是書生拚死一搏,這個不搏則死。


  和這麽一個水上討生活的水賊一起落水的話,比水性,不知道是行商還是書生的中年人,鐵定不是對手。


  於是他拚死一搏,先給了船夫一刀自是正確的。


  這是事到臨頭須放膽,梅文信自認為做不到。


  中年書生錯的是,抱著這麽沉重的書箱子,他不知道在水裏麵掙紮了多久,始終舍不得放,以至於在艱難地上岸後,生生猝死在了楊柳樹下。


  若是放棄了書箱子,中年書生,說不定便能活。


  梅文信想到這裏,遲疑了一下,緩緩搖頭。


  中年書生舍不得放棄一箱子的黃金。


  正如他梅文信現在,一樣舍不得。


  哪怕明知道上麵染滿了血色。


  梅文信糾結了小半個時辰,終究是抱起書箱子,回了趟家,把金子藏好。


  做完這些,天還沒亮,他又取了家裏的鏟子,再次出城。


  重新回到楊柳岸的時候,梅文信鬆了口氣地看到一切跟他離開時候沒有兩樣,中年書生渾身冰涼,早就死得透透地躺在原地。


  梅文信對著中年書生的屍體彎腰行禮,口中念念有聲“莫怪”,然後動手直接在楊柳樹下挖了一個大坑,把中年書生的屍體埋了進去。


  等梅文信渾身大汗地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盡快地趕回了家中,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更不敢看那麵一直背麵朝上,蓋在書桌上的銅鏡,蒙頭大睡,一睡到午後。


  醒了之後,梅文信一步不出房門,就在書桌前呆呆地坐著,愣愣地看著那麵銅鏡,卻連碰都不碰,始終保持著它背麵朝上被蓋住的樣子。


  梅文信的樣子,引得老妻和女兒關注詢問,他勉強笑著應付了過去。


  一整天,他幾乎滴水未進,腦子裏不知地浮現出他在湍流楊柳岸所見的一幕幕。


  那艘客舟上生死相搏的兩個,梅文信每次回想都會發現其中一個人的臉,換成了他的模樣。


  或是那假裝成中年書生的行商,或是那個想要謀財害命的船夫。


  每一次,梅文信都覺得自己死過了一次,不是挨了一刀子,再溺死於水中;


  就是抱著沉重的書箱子,艱難地爬上了岸,然後心髒像被黑手攥緊,捏碎,最終一命嗚呼。


  反正是一個死。


  “啊~”


  梅文信整個人驚覺了起來,才發現渾身盜汗。


  他推開窗戶,發現外頭明月高懸,已是夜深了。


  梅文信在精神恍惚中,在書桌上,於噩夢中,直接睡著了,一睡到了午夜。


  又,到了銅鏡顯影的時候。


  梅文信咬著牙,走回了書桌旁,用顫抖的手,掀開了那麵蓋了一整天的銅鏡。


  鏡麵上,光華流淌而過,顯化而出一個清晰的影像。


  影像上,是他!


  鏡子裏的梅文信放下銅鏡,推開門,悄無聲息的走在了夜的龍門縣城。


  今晚的縣城,漆黑一片,沒有了巡夜的捕快,也沒有嚷嚷著小心火燭的打更人。


  梅文信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目不轉睛地看著銅鏡上畫麵,同時心中回想起來,白天他渾渾噩噩時候,老妻和女兒在家長裏短時候提起過,今天開始,龍門縣宵禁。


  他在銅鏡裏看到的,正是自己,走在宵禁的龍門縣。


  “這是,今天。”


  “是馬上要發生的事情。”


  梅文信心中明悟。


  他向來小心,向來仔細,一眼就看出來銅鏡裏的梅文信,穿著正是他現在身上的衣服。


  身為一個讀書人,梅文信從來對自己的儀表有要求,一套衣服可以不貴,甚至可以有補丁,但絕對不會穿到第二天。


  每天換上一套,哪怕洗得發白,也是一份讀書人對持身的要求。


  所以,鏡子裏發生的一幕幕,隻能是馬上,立刻就要發生的事情。


  梅文信發現這一點後,心裏陡然繃緊,吞咽了一口唾沫,認真地看著銅鏡上畫麵變化。


  他走過了大半個龍門縣,眼前水光盈盈,那是走龍江畔。


  江畔上,有一張皮子的碎片,隻有兩隻巴掌大小,上麵隱隱地有紋路若隱若現。


  在梅文信看到這張皮子的時候,它正好悄無聲息地漂到了江畔,為江畔的水草纏住,鉤掛在一根卡住的枯枝上,固定在了那個位置,微微地起伏著。


  銅鏡中的梅文信若有所悟,他緩緩地走過去,撿起一根枯枝,將那張皮子勾了過來。


  梅文信將皮子拿在手中翻看,正好之前拿枯枝勾它的時候,劃破了手掌,有鮮血不小心滴在了皮子上。


  霎時間,皮子上的紋路大放光明,整張皮子從中間鼓了起來,不住地撐起,像是皮子下麵蓋著一隻兔子,正在伸著懶腰。


  梅文信把皮子一掀開,看到了一個紫金色的葫蘆突兀地出現在了皮子的下頭。


  打開葫蘆,內裏有一顆金丹,銅鏡裏的梅文信隻是嗅了一口氣,就麵露飄飄欲仙之色,臉色都為之紅潤了。


  銅鏡上畫麵一閃而過,重新回到了梅文信自家家裏。


  梅文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將丹藥化開,喂了老妻服下。


  老妻臉上的蠟黃重回少女時候的白,幹癟的身材如同充氣一般,恢複了剛生過女兒時候的飽滿。


  她的病一下痊愈了,十幾年躺在病榻的影響,亦為之一掃而空。


  梅文信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心髒怦然跳動。


  然後,他就看到銅鏡裏的自己再次弄出血,滴落到了皮子上。


  皮子又一次鼓起來,掀開是一個女子所用的梳妝盒。


  梳妝盒裏麵,翡翠的手鐲,點翠的步搖,珍珠的項鏈……


  全套的女子出嫁頭麵,整個龍門縣,沒有幾家能置辦出這麽體麵的嫁妝。


  銅鏡裏的畫麵,到此為止。


  梅文信捧著銅鏡,嘴唇顫動,躍躍欲試……


  ……


  陳陽抬頭,看著高明手下捕快,領著一個中年書生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你就是梅文信?”


  陳陽看到他點頭應下,笑問道:“正好聽到你的事,昨天晚上,你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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