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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梅文信

  第七百零九章 梅文信


  “先生竟然看得起這酸書生,不如後麵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跟先生匯報。”


  高明看了眼天色,不是很確定地道:“人應該快帶過來了吧。”


  他們這會兒,不在別處,就是在陳陽家裏的小院子裏。


  高明講梅文信的故事,一路從城北的窩棚處,一直講回了陳陽的院子裏。


  故事還沒講完,陳陽邊上的紅泥小火爐已經燒開了水。


  陳陽泡茶,一盞給高明,一盞自己品茗,並衝著其他捕快歉然表示沒法泡那麽多茶,請他們自取開水解渴。


  做完了這些,陳陽才搖頭道:“他來了,我自有話問他。


  高明兄莫要偷懶,且將後麵的事情道來。”


  陳陽是真的感興趣,不管是對故事本身,還是對梅文信這個人物。


  在他眼中,這已經是個人物了。


  高明隻好潤了潤喉嚨,繼續講道:“梅文信守了半夜,沒看到金子突然地出現,反倒是看到了一艘船順流而下……”


  ……


  梅文信一直等到了接近醜時的時候,眼前猶如靜止了般的湍流垂楊柳的畫麵,終於出現了變化。


  一艘客舟,客舟頭懸掛著盞孤燈,從上遊順流而下。


  看到這一幕,梅文信並沒有跟書箱藏金的事情聯係起來,隻是頓生傷感。


  中年聽雨客舟上。


  那種漂泊感,隻有一盞孤燈陪伴在身邊,直到天明的蒼涼孤單,忍不住湧上心頭。


  默契地的中年苦,中年窮。


  梅文信剛浮現出了這個念頭,就知道他錯了,他錯得厲害,並且有一股恐怖感湧現出來,如一隻無形的大手忽然從身後伸出來,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下,不用刻意掩藏,梅文信本能地摒住了呼吸。


  他看到,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中年書生,背著書箱,從客舟的船艙裏走了出來,站在船頭。


  孤燈昏黃,但月色正好,梅文信清楚地看到那個書箱是如此地眼熟,像極了藏金的那個。


  有了這個念頭後,梅文信再看那個中年書生,頓時看出了不對來。


  中年書生略略地彎著腰,不是天生的駝背,更像是背上的東西有點分量,背久了之後的不堪重負。


  梅文信剛剛發現這一點後,就看到一個身著短打的矮壯漢子,拿著撐槁走了過來。


  這會兒,客舟已經在湍急的水流裏麵打起了旋兒。


  這處水文特殊,不是本地船夫,往往把握不住,很容易撞上暗礁,把船弄得支離破碎。


  從剛入湍流位置,船就打起旋兒,船夫又姍姍來遲的樣子來看,當不是吃慣了水上飯的本地人。


  緊接著,梅文信就看到中年書生似乎與矮壯船夫發生了衝突。


  兩人就在船頭直接扭打了起來。


  書生似乎不是對手,幾個呼吸功夫就被矮壯船夫用胳膊扼住了咽喉。


  他們就保持住這個姿勢糾纏在一起。


  梅文信眼瞅著看到中年書生膝蓋漸彎,掙紮也變得無力,眼看就要被船夫生生地扼死了。


  他這下徹底忘了什麽黃金不黃金的,強行壓下了恐懼,壓下了船夫被撞破殺人後,一不做二不休再殺他滅口的擔憂,就要大喊一聲驚動對方。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


  “哐當~”


  客舟的船頭好死不死在這個關鍵時刻,撞到了河裏麵暗礁上。


  船頭幾乎是瞬間破碎。


  在船頭糾纏的船夫和中年書生受這個變故影響,下意識的解開了糾纏,齊齊趴到了甲板上,防止被直接甩入水中。


  這是求生本能作祟。


  梅文信到口的大喊,終究沒有能喊出聲去。


  他馬上就看到一手捂著喉嚨劇烈咳嗽的中年書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合身一撲,撲倒了船夫。


  匕首,應該是紮進去了。


  梅文信旋即就看到客舟尾部高高地翹起來,然後整體被卷入湍流當中。


  又過了幾個呼吸功夫,湍流形成的漩渦吞吐出了大量破碎的木片,最大的都大不過臉盆大小。


  客舟既毀,人呢?

  梅文信第一時間沒看到有人浮出來,隻看到大片大片的殷紅血色,將漩渦染得血紅,又飛快地暈染開來,變成了淡淡的粉紅,終至看不出來。


  又過了一小會兒功夫,梅文信看到中年書生渾身勢頭,懷抱著書箱,艱難地從水麵上冒頭,拽著垂入水麵的垂楊柳,爬到了岸上。


  他好不容易上得岸,在一棵垂楊柳處解下書箱,似乎是想靠一靠樹身上休息一下,緩一口氣。


  結果剛做完前麵動作,他就一口捂住了心髒,仆倒在地,連帶著還推倒了書箱。


  書箱的蓋子敞開,至少二三十塊的金餅子,從中滾了出來,在月色下熠熠生輝,散發出金光來。


  梅文信目瞪口呆。


  對上了。


  一切都對上了。


  正如銅鏡所顯示的畫麵。


  隻是與梅文信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哪裏是去撿錢,分明是去目睹了一場凶殺。


  好在梅文信在作圖分析的時候,就多少有些猜測了。


  畢竟在這路邊,怎麽可能有黃金放一整天沒人取,讓他大晚上跑出來撿走了呢?


  別說黃金了,就是一串銅錢都夠嗆。


  梅文信再來之前,就猜測他應該會看到黃金是怎麽出現的。


  然後,他無比慶幸,他提前到來了,看到了這些黃金上隱隱地染上的一層血光。


  梅文信腦子裏麵雜念橫生,但一輩子讀聖賢書養出的德行,還是讓他顧不上再觀望隱藏,大踏步地衝著中年書生跑了過去。


  楊柳樹下,一番檢查,梅文信無奈地搖頭。


  中年書生早就斷了氣。


  他臨死之前,還在怒目圓瞪,伸手去夠書箱,似是舍不得他的金子。


  想到金子,梅文信收攏了一下,點了點數,合計是二十八塊打成金餅樣子,隱隱泛著赤光的赤金。


  這些金子,夠梅文信的老妻治病,夠給女兒添上嫁妝,風風光光地出嫁。


  隻是,這金子上,背著兩條人命。


  梅文信忍不住去想,這個死去的中年書生,大概率並不是真正的書生,因為梅文信沒有在書箱子裏看到一根筆,一塊墨,一本書。


  一個書生,出門在外,沒這幾樣東西,一天都過不下去。


  書箱子裏麵隻有金子。


  梅文信懷疑,中年書生應當是一個行商,不知道在哪裏發了大財,於是急急忙忙地要歸家,這才連夜雇傭了外來的客舟和船夫。


  他怕身帶這麽多黃金太過顯眼,就弄了這麽一身書生打扮,合情合理地背上書箱子,從而可以好好地掩藏金子。


  隻是行商沒想到他小心又小心,結果還是栽了跟頭,竟是雇傭了一個水賊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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