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皎然 1
“張斕, 你再這樣拍下去, 這桌子可就要塌了。”望澤冷靜道, “我們經費不足，還得省著用。”
他這樣一說, 張斕馬上就慫了, 趕緊諾諾把手收回來。
她滿臉委屈，眼角因激動而微微泛紅, 抱著懷中木劍, 憤憤嘀咕道：“不行, 雲笈再這樣弄下去，那還得了。”
望澤將散落冊子收攏，堆疊放置一側, 道：“所以你打算如何？”
“我也不知道。”張斕唉聲歎氣，頹然地靠在桌子旁, “我一直都不知道有這個排名，也沒想到張狂生得灰容土貌, 居然也能拿榜首。”
比起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 喜歡在各大紅樓搶花魁玩兒的延陵紅玦, 或者四處傳道授業的子環仙靈, 張狂要低調很多，基本沒在群眾麵前露過幾次麵。
雖然根據當時鎖魔樓的圍觀群眾所說，張狂生得是一等一的美，但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張狂的模樣。
因著群眾隻能臆想一二，也就導致了市麵上的張狂畫像, 可謂是高矮胖瘦參差不齊，就沒一個準確的。
張斕惆悵地歎口氣，道：“方才我摁著兩個人揍，他們哭著說自己會投師姐，也不知投了沒有，真是煩人。”
望澤：“……”
他看著自己不靠譜的隊友，感覺這樣下去真的不太行：“張斕，你不能說不動別人，就直接開始揍人了。”
望澤語重心長，娓娓勸諭道：“為了將來著想，你說服人的時候，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然那幾個人今年投了，明年肯定不會投，又該怎麽辦？”
張斕很想說“明年再揍一頓就好”，但望澤說的好像十分有道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兩人正說著，錦漓帶著兩人走了過來，大老遠便抬手使勁揮了揮，嚷嚷道：“看看誰來啦？”
望澤隻聽“哐當”一聲，小木劍砸在桌子上，而身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張斕一陣旋風似地跑過去，不帶停地衝到夏知桃麵前，抬頭看著對方，眼角到眼梢彎成一個月牙形：“師姐！”
她興高采烈道：“好久不見。”
夏知桃低頭去看對方，伸手幫張斕將一縷黑發挽至耳後，微微彎下眉，也跟著笑了笑，聲音溫柔：
“嗯，好久不見。”
。
張斕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馬甲已經蕩然無存，早就被師姐扒得幹幹淨淨，還在那兒興奮來著。
“師姐，你們這次去了好久啊，”她坦然道，“白鶴堂，還有幽州加起來，快有好幾個月了。”
夏知桃心中失笑，暗道教主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究竟過了多少天你自己也清楚吧。
她聳聳肩，淡定道：“差不多吧，我聽望煙說你一直在閉關，修煉進度如何了？”
夏知桃一語命中靶心，張斕在閉關洞窟中壓根就沒修煉過，真正在裏麵呆過的時間總攏不超過一個時辰。
她不由得僵了一下，整個人都有點慌，小聲道：“啊，很好。”
張斕頂著夏知桃的悠悠目光，硬著頭皮胡扯道：“我在洞窟中修煉了許久，進階到築基四階了。”
夏知桃看出這小孩心虛，也沒繼續追問了，笑著伸手揉了揉她頭發，道：“很厲害。”
張狂生得高挑，比夏知桃要稍稍高上半個頭。若是想摸對方的話，她得抬高些手臂才行，略微有點費勁。
而張斕就不一樣了，這小孩比她矮了整一個頭，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身高一樣，不高不低剛剛好，可以讓夏知桃輕易地捏臉摸頭，各種“胡作非為”。
夏知桃許久沒見張斕的白玉小臉，甚是想念，伸手去揉她麵頰，道：“所以，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張斕毫不反抗，被她揉的麵頰堆起，含糊不清道：“唔，我們在街上拉攏人，給師姐你投票。”
張斕麵頰真的很軟，有些肉乎乎的，一碰便會陷下去，觸感細膩柔軟，像是塊水果味棉花糖。
夏知桃趁機捏了好幾下，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道：“那你錦師姐，和望師兄又是怎麽回事？”
張斕沒有絲毫隱瞞之意，直言不諱道：“錦漓和望澤都是被我拉來的，我們已經忙了三四天了。”
夏知桃望了望在空中飄揚的橫幅，還有堆滿桌麵的裝訂小冊子，不禁感慨道：“辛苦你們了。”
“怎麽會忽然想著給我拉票？”夏知桃笑道，“還是個美人排行榜，你師姐怎麽也排不上名次啊。”
張斕辯解道：“哪有！依我看，去年不知閣排的那什麽十大美人，生得歪瓜裂棗、尖嘴猴腮，連師姐你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夏知桃之前瞥過眼美人排行榜，能有實力進到前十的，雖姿態風貌各不相同，卻皆是一等一的傾城美人。
而看張斕這副滿臉嫌棄的模樣，仿佛對方不是美人而是一堆磕剩的瓜子殼，硬生生把人家給貶得一文不值。
這也就算了，夏知桃抬頭摩挲著眉梢，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心道去年拿了這美人排行榜首的，可不就是教主大人您自己麽……
你嫌棄人家姑娘們生得不好看，硬把美人比歪瓜也就算了，你怎麽連著自己也一起罵啊！
張斕還在那憤憤不平，對張狂拿了第一之事感到尤為憤怒，而火上澆油的是，出去探查消息的錦漓和望澤回來了，帶來又一個重磅消息：
“新一輪票數統計出來了，”望澤淡定道，“先把桌子書冊都挪開，防止被張斕全砸了。”
夏知桃哭笑不得道：“沒事，我摁著她。”
望澤微微頷首，將懷中宣紙小心攤開，指著上麵幾行黑墨小字，淡定道：“酈穀七葉焰拎著一幫小妖來了，說天下反道是一家，全部投給了張狂。”
望澤猜的很準，張斕聽到這消息，登時就炸了，猛地站起身就要去妖林打人，被夏知桃好說歹說，才拉了回來。
望煙在一旁好奇道：“延陵毒府也是反道，酈穀怎麽不給紅玦投？”
望澤默了片刻，道：“可能是因為，教主大人比較能打？”
張斕冷笑道：“能打是吧，張狂要聽到消息，明兒就上酈穀把他們古壇給砸了，告訴他什麽叫能打。”
眾人：“…………”
張斕沉迷拆遷不可自拔，為了不讓她再暴力拉票，夏知桃把小家夥按了下來，打發另外三個人去集市上走動，和張斕留下來坐鎮小棚子。
天下美人何其之多，環肥燕瘦千姿百態，眼看著別人票數越來越多、差距越來越大，張斕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神色懨懨，委屈地趴在桌子上，焦慮道：“怎麽辦怎麽辦，那些人的票數好多啊…我們都沒怎麽增加。”
夏知桃伸手摸摸她頭發，安慰道：“別難過，排名也好、票數也罷，那些都是虛的數字而已，師姐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張斕聲音像是悶在被褥下麵，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細碎的念叨，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
“我就覺得，他們都應該給你投票才對，”張斕小聲道，“你就應該是第一，什麽排名都應該是第一。”
小家夥聲音綿軟，因為委屈而帶上了點糯糯的尾調，聽得她心中柔軟一片，似綴滿初綻桃花的枝，一搖便簇簇落下紛湧的花瓣。
她伸手捧起對方麵頰，指腹下肌膚柔軟，帶著點玉石般的沁冷，張斕愣愣看著她，琥珀似的眼睛有些茫然。
“謝謝你，我很開心。”
夏知桃輕聲道，她彎下眉梢，眼角蔓出一個笑來：“說起來，我應該也有一票可以投對吧，可以帶我去麽？”
。
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不知閣據點無數、狡兔三窟，蛛網般錯綜複雜，若是對方不願意，幾乎不可能尋到背後掌權之人。
而收集投票的這個，便也隻是眾多明麵據點中的一個罷了。閣樓中人數頗多，大部分都是來投票的，若是想要買賣信息，便要去獨立的暗格中與蒙麵“線人”談話。
夏知桃領了個投票專用的小木牌，據閣中管理者所說，這木牌是由什麽說不清名字的木頭製成，可以記錄人的氣息，如果有重複投票會檢測出來雲雲，總之十分高端。
“你怎麽就在這盯著我看？”夏知桃轉著手中毛筆，偏頭去瞥某個探頭探腦的小家夥，“你投票了沒？”
“投了，早投了。”張斕趴在旁邊，得意洋洋道，“我可是趕著不知閣淩晨開樓時分，掐著點的第一個投的！”
夏知桃心中失笑，伸手捏下張斕麵頰，把她向外推去：“去去，不許看我填的名字，去外邊玩兒去。”
張斕扁扁嘴巴，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夏知桃手中的木牌，還是聽話地小步跑走了。
夏知桃在石桌旁坐下來，執筆暈了墨，在小木牌上一筆一劃地寫下“張狂”二字，五指輕輕摩挲著木牌邊緣，眉眼不自覺地彎下。
她站起身，將木牌投入木箱之中，“哐當”一聲細響，那寫著字的小木牌了下下去，與其他千萬個不同名字一齊，靜靜躺在黑暗之中。
夏知桃風輕雲淡地拍拍手，正準備瀟灑而去，結果剛一轉頭，在人群中瞥見了個呆頭呆腦的熟悉身影。
她蹙了下眉，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走上前喊了一聲：“靈童大人？”
靈童愁眉苦臉地拿著兩個木牌，冷不丁被夏知桃嚇了一跳，乍然轉過頭來，驚異道：“誒！你不是那個誰誰誰嗎？”
夏知桃笑了下，道：“我姓夏，隨意稱呼便好，靈童大人不遠萬裏而來，可是有要事在身？”
靈童眨眨眼，想起玄虛老爺之前一邊拿古杖敲他腦袋，一邊說了這人可以信任，高興地把兩張木牌塞她手裏：“你來真是太好了，幫我個忙！”
夏知桃接過木牌，靈童殷勤地端了筆墨過來，吩咐道：“我不會寫字，你幫我把兩個都寫上張狂，快點快點！”
他吸吸鼻子，嘟囔道：“老爺在魂骨九層不能動，隻能踹我出來投票，結果都沒教我怎麽寫字，我都糾結半天了。”
夏知桃仔細幫他寫好，靈童拿去和畫像對了一下，見模樣相同，咧嘴笑道：“謝了！”
靈童把木牌扔下去，見夏知桃還在原地，忽然想起些什麽，拽著她出了不知閣，躲到個陰暗無人的小巷中。
他十分謹慎地望了望周圍，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才悄聲問道：“對了，你有見過張狂嗎？”
見是肯定見過的，教主大人每天不務正業到處跑，張狂不見了張斕又出來了，不久前還鬼鬼祟祟趴我旁邊，企圖偷窺木牌寫了什麽內容。
夏知桃笑笑，道：“近十日前在幽州見過，之後便回岐陵了。”
靈童很是苦惱地揉揉腦袋，道：“老爺讓我給她帶句話，但我去岐陵卻被禁製攔了，到處都尋不到。”
……帶話？
夏知桃思忖片刻，輕聲道：“您若是信得過我，或許我可以幫忙傳話。”
靈童這娃子估計腦袋真是不怎麽好，一聽她這樣說就信了，得虧對方是夏知桃，萬一是不懷好意的其他人，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你要是遇見張狂，和她說千萬要小心崖山，無論發生什麽，無論情況何等嚴峻，絕對、一定不能再出麵了。”
靈童認真道：“白鶴堂那千年陣法所守護的，不止是幻境傳承、織夢術法，還有一個東西。”
他神色凝重，詳細地與夏知桃解釋道：“人界魔界自古以一道天地屏障所隔，而六爻封印便是其支柱。”
“而如今白鶴其叁被毀，老爺子的魂骨九層守著其貳，餘下四處沒人知道。正道雖將此件事瞞下，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小說原著中是以女主淩夕時為主視角，很多事情都隱藏在背景中，夏知桃聽著靈童的話，心中驟然一冷，想到了秦疏臨死前所說的那句話：
“我沒有料到，【他】竟如此狠絕。”
無論是“他”，還是“她”，操縱白鶴堂大火的背後之人，究竟是為了什麽，又想要達到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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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閣今年的美人排名，張狂險險壓了紅玦幾百票，再次奪得頭籌，可把張斕給氣得七竅生煙，揚言道一定要把這個黑心組織給砸了。
夏知桃身為給張狂投了票的“罪魁禍首”之一，悠悠閑閑、心安理得，把張斕給拽了回來，阻止了她的拆遷行徑。
關於誰到底是天下第一美人，坊間這幾年來爭論不休，但一直沒有定奪，或者確切的答案。
見過子環的說她名不虛傳、見過紅玦的說她當之無愧、見過張狂的說她更勝一籌。
三個人都見過的猶猶豫豫，說全都特別好看，對不起我選擇恐懼症犯了真的沒法選。
畢竟這是美人排行，又不是實力排行有個確切的標準可以用來衡量，很大一部分依個人主觀而定。
並不是你覺得姑娘不好看，人家姑娘真就不好看了，很可能你覺得這姑娘得墊底，別人認為這姑娘該拿第一。
總之各持己見，權看個人審美。
此事鬧鬧哄哄地結束了，張斕也被拉住放棄拆遷，但靈童帶來的話，卻似磐石一般壓在心頭，讓夏知桃有些惶恐不安。
所以，當碧虛峰征集弟子出山時，她看著無比熟悉的卷宗介紹與獎勵，幾乎是瞬息之間便報了名。
雖然碧虛名氣很大，但這次任務是最簡單的護送任務，獎勵又隻有一枚可憐巴巴的融靈丹，故而弟子們都不是很感興趣。
但在原文，女主淩夕時也參加了此次任務，並且在護送西笙殘卷回崖山的途中，無意獲得了一樣東西：
能夠維護瀕死之人心脈，免其魂飛魄散的天地至寶——“無垢蕊”。
這才是夏知桃的真正目的。
出發時間將近，夏知桃仔細收了東西，在指定時日來到了驚堂峰主殿集合。稀稀落落的弟子中，讓她一眼瞧見個熟悉的紅色身影。
人家都是輕裝上陣，那人倒好，大搖大擺地帶了一大包零嘴，身後還有個小姑娘當苦力。
夏知桃沒想到會遇見熟人，稍有欣喜，走上前與兩人打招呼：“錦師姐，望煙，你們也報名了？”
錦漓本在悠閑啃零食，遠遠望見夏知桃身影，眼睛刷地亮了，向淪為苦力的望煙一使眼色，興衝衝地跑了過來。
動作之迅速，目光之炙熱，宛如看見了一個人形自走香餑餑，讓夏知桃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麽要喊她們。
錦漓聲情並茂：“夏師妹，我最近玩得太瘋被師尊說了，被迫接的任務，沒想到能遇見你！這都是緣分啊！”
夏知桃笑道：“難得遇見兩位認識的人，依仗你們多關照了。”
錦漓歡天喜地，滿臉都是“師妹你最靠譜了帶帶鹹魚吧”幾個大字，就連她身旁的小紅魚也活潑地蹦來蹦去，讓夏知桃頗為頭疼。
一旁望煙探頭瞧了兩眼，見夏知桃身後空空如也，竟然是一個人來的，未免有些好奇：“師姐，你那形影不離的小尾巴呢？”
——小尾巴說的，自然便是張斕。
夏知桃聳聳肩，遺憾道：“這幾天都沒見到她，不知道跑哪去了。”
本來是想拉上小師妹…哦不，拉上滿級大佬過來玩的，奈何往日黏著自己的張斕最近神出鬼沒，半天找不到人影，夏知桃便隻能一個人來了。
不知何故，女主並沒有出現，而本應帶隊的烽落涯，也換成了老氣橫秋的驚堂峰主皋則。
夏知桃很憂傷，感覺自己怕不是選錯任務，但事已至此，就算拿不到無垢蕊，完成任務也能有枚融靈丹，聊勝於無吧。
這次來的弟子參差不齊，各個峰的都有，皋則探了下各人修為，聲音蒼老如古鍾：“走吧。”
長劍出鞘，十幾名弟子跟隨著他，駛入無垠碧空，身形消弭於翻湧雲海之中。
。
日月盈仄，辰宿列張。
眾人以星鬥璿璣為引，越過草木空穀，行過荒蕪大漠，幾日趕路之後，來到了崖山萬裏之外的西域。
日光滾燙漫過沙土，炙熱幹風湧入衣袖，他們在空無一人的黃石穀中停下。
皋則穩穩落在一塊突起石岩，高居臨下地看著眾弟子們，淡聲道：“此事甚易，想必諸位不需吾多費口舌。”
“即刻拆做五隊，一隊三人，即刻去往西域五座主城，三日後在此地集合，若沒有將五副西笙殘卷及時帶回——”
他冷哼一聲，嗬斥道：“便滾出崖山！！”
眾弟子齊齊道是，皋則便一揮寬大衣袖，踏著長劍而起，身形即刻消失在黃沙之中。
對比之前正羅衣峰主的悉心關切，皋則峰主這直接把弟子一扔自己就走的行徑，對比便十分鮮明了。
弟子們鬧哄哄地組了隊，開始抽簽選五個西域主城。夏知桃自然是和兩位熟人一起，一致同意地把錦漓推出去抽簽，淡定地在旁邊等結果。
“我聽聞西域主城都各有特色，”望煙晃著腿，興奮道，“不知道錦漓師姐會抽到哪個！”
夏知桃對西域不是很了解，還是第一次來，兩人悠閑聊著，旁邊傳來其他弟子的說話聲：“什麽城都好，千萬別抽到雲笈。”
他一邊歎著氣，一邊後怕地攏著手，感歎道：“那地兒真是可怕至極，一城的瘋子，上次去一趟叫我發了三日夢魘，希望盡快有人抽走——”
話音剛落，錦漓“哐當”搖下枚簽來，撿起一看，興高采烈道：“雲笈城！”
周圍弟子們齊齊鬆了口氣，望煙麵色刷的白了，哭喪著臉道：“錦師姐！你怎麽就偏偏抽了這個啊！”
錦漓道：“誒呀，不好嗎？”
其他隊伍紛紛投過來同情的目光，方才那說話的師兄拍拍夏知桃肩膀，沉重道：“委屈各位師妹們了，一定要活著回來。”
夏知桃：“……”
弟子們領了簽後，各自分開方向走了，錦漓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大手一揮：“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就去瞧瞧，這雲笈城究竟是怎麽回事。”
三人拿出地圖，依照方向尋了過去，在荒漠之中禦劍約莫半個時辰後，便在彌漫黃沙之中，隱隱約約窺見了一絲城牆的輪廓。
走近一看，夏知桃可算是明白，為什麽方才師兄師姐們對這雲笈城一幅避之不及、談之色變的態度了。
隻見城牆上掛著一道巨大橫幅，洋洋灑灑飄著“熱烈慶祝張狂衛冕第七十三屆美人排行榜”一行大字，而就在橫幅下頭的入城口，貼著一張鍍金告示：
【入城價格】
張狂：零金
通貿商隊：十金一車
中原城民：一兩銀一人
西域城民：一銅緇一人
……
崖山修士：一萬金一人
夏知桃驚了：感情這雲笈城，是教主大人的超級迷妹城啊？？
作者有話要說：【嘟】
周末兩天會有雙更，中午十二點和晚上九點！不要拋棄我_(:з」∠)_
【關於質量】
目前放出的都還是存稿，並不是說每天現碼六千字一萬字（現碼我這個慢吞吞手速會死的qaq），而且發出前都會修改上好幾遍，所以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