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趁機奴役他
“奶奶,您-——” 宋微微完全搞不清楚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呷了一口清茶,然後說,“微微,這件事情不在我,而是在於連禛他是怎麽想的,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我沒有辦法摻和呀,你有任何想法就跟宋連禛去說吧。”
宋微微總算才明白了,原來她模棱兩可的即同意又不同意,是要看宋連禛意思,老太太不幹涉不幫助,置身事外。
但她能聽出來,老太太根本不大看好她,事實上很少有女人能打動宋連禛。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她站起身來,就算今天沒有任何收獲 ,但是起碼打破一年多來的尷尬僵局,以後她和以前一樣,可以想來就來。
“微微,”宋老太太喊住了她,“其實連禛他已經有女人了,我建議你別浪費心神了——”
換在以往,老太太可不管幾個年輕人怎麽糾纏都好,她都不太理會,那時有個宋微微在眼前晃,還可以氣氣楚恄那個小蹄子解氣。但現在,既然朱今今已經懷孕,有些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不希望還有心思不純的女人老是圍繞著,否則免不了滋事。
宋微微一愣,“是誰,朱今今嗎?”
朱今今連續好久都沒有去上班,宋微微自然而然地以為她被宋連禛拋棄了。
聽著自己話裏濃濃的醋意,甚至老太太都不喜歡地皺了一下眉。
“不信,你可以去他的房間看看。”
宋微微噔噔噔地二樓下來,宋連禛的房間隻是關著,未落鎖,第一,因為傭人每天都需要進來整理,第二,房間沒放任何重要的文件,重要的東西都是放書房裏麵,第三,朱今今搬進來了後,為了方便,就更加不上鎖了。
他也有理由相信,這宅子裏的人,沒哪個會有膽地在他房間裏整蠱作怪。
這就方便宋微微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老太太近排子狂性大發添購的各種用品,女人的衣物,女人的名貴珠寶,占了他的大半個衣櫃,甚至還擺著一雙精致的嬰兒小鞋子,整個房間散著一股溫馨如畫的味道……
宋微微一下被沉重地打擊到了,明白了剛才老太太的慢不經心,她大概看透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呆在宋連禛的身邊,其實自己何嚐不清楚,這個優秀的男人的身邊,無論一年前一年後都輪不到她。
明明癡心妄想,還安慰自己堅持不懈就可能贏來對方芳心。
朱今今準備回房間拿東西,宋微微也陰沉著從裏麵出來,兩個人立刻撞個正著。
“朱今今?”宋微微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
朱今今看到她馬上變得扭曲的臉,幹幹地扯出一抹笑,“Hi,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好不?”
“是你?”宋微微仍舊不敢置信,老太太說宋連禛有的女人就是指朱今今?那麽房間裏的衣服都是朱今今的?一下子看到她手上新添的名牌腕表,宋微微徹底受傷了。
還以為她被拋棄了,哪料得在家裏呆得好好了,瞧瞧那臉愈發顯得圓潤了,就知道她過得挺滋潤的。
不過像她這般不注重身材,看起來有發胖的趨勢,宋連禛真的不介意麽?
短短的時間,宋微微臉上的表情豐富紛呈,像打翻了的調料瓶。
“朱今今,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贏了。”宋微微摞下一句話,就氣轟轟地走了。
如果這人是楚恄,她還能認命一點,但是對手居然是朱今今,她絕對不會認輸,輸給不如自己的人,是一種恥辱。
朱今今好無奈,宋微微幾乎見自己一次,就怒氣一次,仿佛自己與她有不解之仇一樣。
這時老太太拄著仗從二樓走下來了。
“奶奶,你不是攔著她嗎,怎麽讓來房間看,”她有絲埋怨,老人剛才明明有意解她之圍,最後還是碰上宋微微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你怕她什麽,遲早她都會知道的,不如早讓她知道算了,躲又有什麽用,躲來躲去,這樣活著不嫌累麽。”
聽著調侃之意,朱今今無意地撫一下腹部,不知宋微微瞧出來了沒有,老太太又說,“對了,過兩天孕期檢查,記得叫上連禛一起去,以後每一次檢查都要叫他陪著,明明是父親,別總讓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這一天產檢的時候,關心備切的老太太難得沒有跟去,為了給兩人增進交流的機會,在家裏看著兩人開車出門,滿意地點點頭。
婦產科裏,朱今今躺著床上,醫生將一種粘粘的透明液體塗在她小腹之上,“看,這是小手……小腳……”
“寶寶很健康,兩位可以放心了。”
醫生的話隻是在朱今今耳邊飄過,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宋連禛的反應。他從頭到尾緊盯著電腦的圖像,神色異常認真,黑色的瞳孔透著堅定。
朱今今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檢查結束後,醫生囑咐說,“平時要注意營養和休息,下次記得再回來檢查。”
走到醫生門前草坪的停車位,宋連禛舉著手機對她說,“你先上車,接個電話。”
她點點頭,先行坐進了車子。隔著玻璃看著他挺拔的脊背,他一直講電話,薄薄的嘴唇一直不停張闔,眉峰習慣性的淡蹙著,時常見到他這種神情,像在謹慎地思考,一個上位者,一言一行必須謹慎。
天氣真好啊,金色的光線灑落在他的背影上,一切都好。
有絲愉悅氤氳地漫延至全身,想想剛才檢查時他認真的表情,不管怎地,他也在期待著這個孩子,令她嗅到糖果的香味一般愉悅。
收回了目光,見到車子一個暗盒打開,有一條縫隙。
她好奇地拉開暗盒,裏麵是煙、打火機,還有一張倒扣的紙,好像是一張照片。
她伸手拿了起來,卻是一張熟悉的黑白B超照片,跟她剛才做檢查一樣的B超照片。
然而,卻不是她的那張。
朱今今蹙起了秀眉,宋連禛的車上怎麽會有這種照片,才做完檢查,他應該沒有時間把照片放進來,很快想到了什麽,她臉色微微一變。
照片的背部,有屬於他蒼勁張揚的字跡,“寶寶,3月12日至今,12周。”
她定定地看,心口忽然間被揪空了一塊,漫天的悲涼席卷,外頭明媚熾烈的天氣都驅不走此刻的涼薄。
老太太曾說過,他們之間有過一個孩子,但是被楚恄打掉了,他應該是刻骨難忘,才會把這照片一直珍藏著。
剛才在婦產科,他極度堅定的神色,是不是想起了楚恄的了吧?因為楚恄給過的傷害,才要堅定地守護此刻?否則以討厭自己的程度,對自己的孩子,他不會那麽上心才是。
朱今今忽然像地被抽掉了主心骨,心情瞬間掉入了九重冰窟。
外頭,宋連禛收了電話,坐上車來。車子隨之晃了晃,她臉上平靜似水。
宋連禛發動引擎準備駛走,眼一瞥發現盒子打開,繼而掠了一眼朱今今,隨即伸手輕推,不著痕跡地闔上暗盒,然後立刻開走。
熟不知,這微妙的動作,已完完全全地落入了她的眼底,然後涼涼地直到心底。
宋微微的叫器還在眼前,“朱今今,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贏了。”
不,她怎麽會贏,她早就輸了,她的結局隻有輸。
醫院的VIP住院部,一雙眼睛仿佛蝴蝶的翅膀輕眨兩下睫毛,然後睜了開來,因為光線太刺眼,又馬上闔上眼,然後再睜開來,反複了幾次,才適應了房間的環境。
“楚小姐,你醒了,”旁側傳來護士十分喜悅的聲音。
床上的人因為太久失去意識,隻覺得聲音也聒燥,不自覺地輕蹙柔美的眉心。
護士大聲朝外麵喊,“快,趕緊通知宋先生,宋先生每周都會來探望,若知道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
宋先生?
睡了太久,腦袋快生鏽了周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宋連禛啊,總算他沒有令她失望。
有護士喜悅地要去立刻聯係宋連禛,楚恄抬起無力的手,有點蒼惶地製止,“不,不要叫他來。”
“為什麽,宋先生很掛念你的呀,你都不知道,他這一年來可擔心死了,你知道嗎這一年來宋先生身邊沒有出現過一個女人,他一直都在等你醒來,好癡情哦。”
楚恄聽著漸漸浮起了欣喜,但是看看鏡子自己的蒼白的容顏,喃喃道,“我現在暫時不想見到他,我想調理好身體,再去見他,給他一個驚喜。”
小護士掩起嘴笑起來,“能理解,能理解,那麽再住上二個月好了,在此期間順便給你檢查身體各項機能指標。”
……
回到宅裏,宋連禛脫下大衣扔給旁邊的傭人,整個人像鬆了一口氣,邁開長腿準備上樓去書房。
“宋連禛,我餓了。”朱今今突然說。
宋連禛回身看了她一眼,接著揚聲,“丁嬸,叫廚房準備份營養餐。”
“OK,”丁嬸應了聲就準備去廚房,朱今今卻平靜地說,“我不想吃那些,宋連禛你給我做水煮肉吧,我想吃水煮肉。”
他立刻皺起眉了,“我不會。”
但朱今今好像要和他扛起似的,“我也不會,可是上次你要吃,我也按著柯添的視頻學著做了,上次柯添錄的視頻還在,你可以照著做.……”
他的眉峰皺得更緊,目光在她臉上梭巡,“你怎麽了?”
她淡淡地直視過去,“我就是想吃水煮肉而已,必須你親手做的。”
“你別過分,”他有些不耐煩,朱今今立刻一寒。
他的手機又忙碌地響起,宋連禛拿起來一看又要出門了,走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直把她弄得更加寒冷。
不多久,外麵停著的車又開走了。
還在爭執著呢,人就沒了,她在撒嬌呢,她在耍懶呢,她現在特別像一個要糖的頑皮孩童,隻要一顆糖就可以滿足了,結果人家連爭辯都懶得和她爭了,一分鍾都不願意犧牲在自己身上,工作的事比她重要多了,她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什麽叫自取其辱,她今天的行為就是。
丁嬸一直在旁邊豎樁子,敏銳地察覺氣氛的緊崩。
少爺走了後,她立刻走上來,小心陪著笑,“小朱兒,你想吃水煮肉是吧,我立刻叫小添去做啊,小添做的肯定比大少爺做的不知棒多少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你還能指望他做得出什麽來,你等一下啊,馬上就能做好。”
說到廚藝,丁嬸華麗麗地鄙夷了宋連禛一翻。
“不,我不想吃。”朱今今說完,直接回房間去了。
留下了丁嬸,雲裏霧裏摸不清楚,剛才氣氛很詭異,發生什麽事了。
晚上宋老太太回來,習慣性地詢問朱今今檢查的情況,丁嬸答說今天胃口不大好,心情不好。
宋太太立刻精神抖數,連續問十萬個為什麽。
問了一堆因何胃口不好的問題,丁嬸也解釋不清楚,大意就是少夫人想吃少爺親手做的水煮肉,但是少爺沒給她做,於是少夫人就不開心了,好像是這樣。
老太太聽了,沒說什麽話。
宋連禛回家的途中,接到電話,裏麵是命令的口吻,“回到家後,立刻來書房。”
他進了書房,還沒喘一口氣,老太太已斜了他一眼,“骨頭又癢了是不是?”
宋連禛防備地看著那厚重的龍頭杖,頭皮發麻,“幹嘛,又要動武嗎?”
老太太沉聲問,“我問你,你今天和今今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惹得她不開心?”
“天下不開心的人多了是了,難道我每一人都要去問為什麽?”
“今今想吃水煮肉啊,讓你做你就做,她都給你生一個孩子了,讓你做道菜怎麽了啊?
他一下扶著額,無語極了,“老太婆,我告訴你,她並非想吃什麽東西,隻是趁機會享受奴役我的感覺而已。”
他也摸得清楚了,每次檢查回來,那女人都抱著肚子向他示威,一副特別得瑟的小人樣。甚至平時拿點東西,都有意無意嬌滴滴地喊,哎呀,好累哦……簡直無語。
老太太敲了敲桌麵,“我問你,讓你做一道菜怎麽了!”
“.……”
“去,現在就去做!”
“不會。”
“去學!”
休想!他站起來,往外麵邊走,老太太在身後補了一句。
“我告訴你,孕婦是特別敏感的,你要順著她,關於楚恄的一切事都收好,千萬別在她麵前提起,別惹她煩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終於吼起來,“你要記住,楚恄才是我認可的女朋友,不是見不得光的人!而她——”
停頓了一下,“她不過是你在外麵用錢收買的女人,她才是不應該被提起的人,她才是應該收起來見不得光的人,懂嗎!”
老太太目光冰涼,陰測測地問,“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是!”
“如果你的楚恄,一輩子醒不來呢?”
“等她!”
“終身不娶?”
“是!”
“混帳!”老太太震怒了,將一隻青瓷茶壺摔在地下摔得粉碎,“你個沒有腦子的東西!你有為我們宋家想過嗎,守著一個植物人,為了一個女人,你想讓我們宋家斷子絕孫嗎!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和爺爺嗎,你忍心讓他們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冥目嗎!”
宋連禛目光冷然,不為所動,“每次您都要把父親和爺仰拖出來說上三百遍,有意思嗎!”
老太太氣在頭上,血脈噴張,“楚恄,你的好楚恄!她明知道我的心病,她還要打掉,她也許是喜歡你,但還沒到為你生孩子的地步!蠢貨,你明白麽!”
宋連禛忽然疲軟了,頹廢地坐下來,閉起了眼睛,“好像過去一年,我們都這樣。”
明明世上相依為命的兩個親人,總是大聲吼小聲吵,吵個無休無止。
明明都深刻地清楚生命脆弱,轉眼成空。
朱今今在房間裏悶著氣,最後把畫冊平鋪在眼前,她要畫一個她想念的人,能使她感到溫馨的人。
韓忻,他有修長的身姿,有一雙烏黑會說話的瞳孔,唇形是削薄好看的……在眾人中,容貌是獨特的,使她一眼就能把他從人潮中揪出來。
她平日有繪畫功底,兩三筆就勾勒出一個人物的輪廓。
最後畫出來的為什麽是宋連禛那個混蛋?
日夜麵對還不夠,連紙上都是他。
“嘶”一聲把這頁無情地扯下來。
揉扁,用力揉捏到扁。
撕碎,撕成四塊後,疊起來再撕碎,
踩,狠狠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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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微憑空聽到屬於楚恄的那把聲音時,整個人都懵了,手機都抓不穩差點摔在地上一命嗚呼。
這一天,就這麽來臨了,楚恄終於醒了。
她先去花店,挑了一束香水百合開車了到醫院的住院部。
看到穿著藍色病號服坐在床上羸弱的女了,沉睡了一年的人,真的醒了。
宋微微眨眨酸澀的眼睛。
不過,為什麽第一時間會聯係她,而不是宋連禛?
楚恄柔柔地看著她說,“微微,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現在這個鬼樣子,還不想去見他,我現在暫時也找不到其他人,你快告訴我,連禛他什麽情況了,他還是一個人嗎?”
因為大病一聲,楚恄的聲音更加柔和了,還有點沙啞,細如蚊呐。
她醒來已經好幾天了,仍然呆在醫院裏,已經通過網絡搜索過關於宋連禛的一切情況。
他還是城市頂級精英的作派,身邊絕對零緋聞,為人不苟言笑,令人不敢接近,宋氏集團在他的引領下一直穩速發展。
望著屏幕上那張輪廓分明的俊容,她感到很欣慰,但是還要迫切的得到更深層的東西,所以找來宋微微。
宋微微和宋連禛兩家靠得非常近,從宋微微這裏探聽得來的東西一定差不多了。
原來如此。
宋微微忽然想冷笑,宋連禛身邊確實沒有任何的女人,隻除了一個人除外。
想到宋連禛房間的氣派,那些女人的衣服和嬰兒鞋,終於,楚恄也可以嚐嚐這種滋味了。
看看楚恄,頓時起了惡作劇的心態,她玩味地說,“姐,你看你真是睡了好久了,你真的要聽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楚恄睜著一雙脆弱無辜的大眼睛,即將承受接下來的爆風雨。
宋微微卻忽然想到什麽似的,閉口不言,嬰兒鞋?腦子裏有什麽東西迅速的一晃而逝。
但因為楚恄過於急切地打斷了她,才沒有抓住剛才瞬息間的想法。
楚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整個人削瘦得已經弱不禁風,顫抖問,“我要做心理準備?微微,是不是有什麽事?他,已經有女人了是不是?才一年的時間,他就等不及了?”
宋微微衝動要將一切傾倒而出,終究克製住。
楚恄剛醒過來,仍跟瓷娃娃一樣脆弱,宋微微擔心自己說出來,她承受不了,出了事推到自己身上就得不償失了。
反正不急,楚恄遲早都會知道這一切的,讓她自己去發現朱今今好了,輪不到她來做這個惡人。
她疚然道,“姐,對不起啊,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真沒想到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轉而,換上一副真誠的麵孔,“很抱歉,其實這一年來我都沒怎麽去過宋宅,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以前的朋友,他們可以替我作證,所以沒辦法替你打探了,不過就我在公司裏來看,宋連禛他是沒有女人的,除了,除了.……”
“除了什麽,”楚恄剛剛放下一點的心思,馬上又被提了起來。
宋微微感到得意極了,忽然覺得楚恄就是個扯線木偶,而自己就是那個操縱的人,讓她笑就笑,讓她提心吊膽就提心吊膽。
她感到終於報了睡衣那一個坑的仇。
一直以來,她都是楚恄的女配,有楚恄的地方她隻是個女二,所有注意力都被楚恄搶去了,她也同樣喜歡宋連禛,偏偏隻能屈居在楚恄之下。
“其實也沒什麽,我先不說了,免得連禛哥哥會討厭我,你先養身子,養好身子你照樣可以重新和連禛哥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