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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絕境之後是重生

  【開棺聞歌聲,驚覺是化境】


  “哢嚓!”


  “啪嗒!”


  酒壇落地碎裂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杜雲樓猛的一拍腦袋,後知後覺道


  “我想起來哪裏不對了!”


  接著隻見他湊到黑棺麵前,一雙小眼仔細端詳著上麵的圖案,緩緩說道

  “我就說在看第三幅畫的時候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呢?原來是這上麵的痕跡有問題。”


  “我們其實早就應該發現,這上麵的紋路其實是剛剛刻上去的!你們看”


  杜雲樓手指在紋路上一抹而過,而後攤在眾人麵前。


  但見他的手指幹淨如初,什麽都沒有。


  也恰恰說明了這是新刻上去的圖案,若真是經曆了一千多年,又怎麽可能一點灰塵都沒有呢。


  隻因為這副棺材的木材是黑色的,而刻上去的紋路也同樣是黑色的,這才導致被圖畫內容吸引的眾人沒有發現。


  一番推敲過後,眾人找到了越來越多的疑點,全都證明了這六幅畫裏的端倪,內心一陣後怕的同時,也帶上了一絲絲的慶幸。


  萬丈最後看向了花解語,問道

  “公子,接下來,該怎麽辦?”


  花解語皺了皺眉頭,盯著眼前的黑棺說道

  “開棺,問路。”


  其他人皆是神色一凝,看向了眼前的巨大黑棺。


  眼前的這口黑棺足有一人多高,即便以聶元霸九尺掛零的身高,也隻能勉強與棺材平齊罷了。


  至於其他人,必須高舉雙手才能碰見棺材蓋子。


  幾人紛紛看向了聶元霸,無它,這裏能夠不費吹灰之力開棺的,無疑他便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聶元霸倒也不矯情,上前幾步,掌中龍膽一立,寒光四射的槍苗子頓時就抵住了棺材蓋的一側。


  接著隻見他雙臂微微一較力,眾人隻聽得嘎吱吱一陣響動傳來,棺材蓋子便被撬開了寸許。


  待得過了半晌,見棺中並無異動,聶元霸這才一發力,掌中大槍一挑,眾人耳輪中隻聽見呼的一聲,巨大的棺材蓋子就被他挑飛了出去。


  之所以這麽容易,一方麵是聶元霸的一身怪力,另一方麵則是這棺材根本就沒有封釘的緣故,不止這一口,這片空間裏幾乎所有的棺材都沒封釘,有這般現象,眾人猜想應該和這裏所謂的七星歸客局脫不了幹係。


  巨大的棺材蓋子在空中打了幾個旋,隨著一聲砰響後翻了個麵墜落在地。


  幾人見狀身形一動,腳尖點地淩空躍起,紛紛跳上了兩側的棺材梆,萬丈因為背著李三,是以特意選了個角跳了上去,倒也站的很是安穩。


  眾人各自站定後,紛紛探頭向著其中看去。


  預料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但見其內空空如也,別說死屍和出路了,就是連根毛都沒有。


  “這”


  一時間,眾人有些發愣。


  正值幾人愣神之際,一陣被眾人遺忘的旋律再次響了起來。


  “噠噠啦滴噠”


  “噠噠滴噠滴噠”


  “噠啦滴噠……嘀噠……滴噠”


  “……”


  旋律依舊悠揚淒惶,一曲黯然,聞者盡悲傷。


  “唉喲~”


  一聲怪叫傳來,卻是杜雲樓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身子一摘歪險些掉了下去,好在反應迅速,順勢足尖一點棺材板,索性直接跳了下去。


  其他人也紛紛跳下棺材,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哼哼聲依舊如在耳畔,區別於以往的是,所有人都可以確定這聲音絕對不是在場的五個人發出來的,那麽既然如此,又會是誰呢?

  答案昭然若揭。


  “不用再裝神弄鬼了,出來吧。”


  李三環視周圍一圈,繼續一字一頓道

  “姬宮湦(ē)。”


  這三個字,正是周幽王的名字。


  說巧不巧的是,就在這三個字剛剛說完的一刹那,一直繚繞在眾人耳畔的哼哼聲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頓時整個空間裏再度恢複了一片平靜。


  眾人能聽見的隻有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有效果了!


  雖然還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周幽王,但是既然聲音停了,那麽就說明這個人一定和周幽王有關係,而且是極大的關係。


  但是根據直覺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複活了的周幽王。


  隻是真的有人能夠在死了千年之後再複活嗎?

  所有的棺材都空了,那你是不是也就意味著

  所有棺材裏的人,都複活了呢!


  五個人五雙眼睛紛紛向著四周掃視過去,隻覺得每個棺材附近都是陰氣森森,但依舊沒能發現對方任何的蛛絲馬跡。


  萬丈和杜雲樓紛紛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提前做出了一副防禦的姿態,附在萬丈背後的李三也一手抄起了銀月彎刀。


  寂靜了良久之後,兩道幾乎低不可聞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接著便是一陣輕微的嘎吱吱的聲音。


  “吧嗒,吧嗒。”


  “噶吱吱吱吱~”


  來了!


  五個人頓時緊張起來,紛紛豎起耳朵,四下打量,尋找聲音的來源。


  在上麵!

  眾人一驚,齊齊向著頭頂望去,但見在深邃的星空中,悄然出現了一道漆黑的口子,其內漆黑一團,宛若星空開了個大洞,洞的邊緣的星空,竟然掉下了絲絲塵土。


  這是?


  壁畫!


  畫在頭頂石壁的壁畫!

  眾人這才發現,這裏的星空竟然全部都是畫上去的,看起來深邃無比,實則距離地麵不過一丈三四的距離,如果不是掉落的塵土可以作為參考,幾乎沒人能察覺的出來。


  散發出陣陣清輝的,赫然是數千顆一閃一閃的寶石,一顆一顆星羅棋布,淡淡的豪光籠罩著諾大個空間,其中尤其象征著北鬥星的七顆最為耀眼。


  初入此間時雖然覺得有問題,但也被一幕幕接踵而來的的變故給打斷了,根本就沒來得及去細細追尋,這也是李三等人之所以沒有發現此中端倪的主要原因。


  此刻再打量一番那輪淡黃色圓月,頓時發現這月亮也不是真的,仔細一看,這竟是一輪無暇玉盤,美輪美奐,就如同真的月亮一般無二。


  好高明的布局,好大的手筆!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黑洞,恐怕眾人依舊不能明白此中的玄機,幾人心中讚歎的同時,又不免一陣震撼。


  就在眾人各有所思之際,一道瘦弱的身影突然順著黑洞跳了下來,同時還伴隨著一句古怪晦澀的聲音傳來,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嚨費力說出來的一般。


  “咳咳咳,你就那麽確定麽。”


  來人輕輕落地,旋即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極度慘白的麵容,此刻他正睜著兩隻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李三。


  眾人再一打量,但見這人約麽四十上下,眼窩深陷,同時嘴裏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幹咳的聲音,宛若一個能隨時入土病秧子。


  好在這人沒有獠牙利齒,而且穿的也是一身短打的黑布衣服,細看之下,竟然和中宮裏死去的蓬萊人穿的一模一樣。


  這副模樣,倒是衝淡了萬丈等人心中的一層陰霾。


  李三眸光閃動,緩緩說道


  “之前不確定,現在麽,有那麽幾分確定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病秧子幹咳不止,越咳越烈,咳到最後似乎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腎一並給咳出來一般。


  如此過得半晌,他似乎終於緩了過來,並不在意眾人一番如臨大敵的模樣,而是徑自邁著蹣跚的腳步向著外圍走去,同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想要出去的話,就跟我來吧。”


  萬丈掌中匕首一立,當即就要動手。


  杜雲樓的手也摸向了腰畔,隨時準備動手。


  李三猜測歸猜測,突然蹦下來這麽個人,而且身份不明,萬丈等人心裏自然不會任其所為。而且照眼下的情況來看,如果這個病秧子就是幕後之人的話,擺明了是武鬥不過轉為智取,現在智取不成隻能現身了。


  按照萬丈原本的意思,不管對方說什麽,直接三下五串二先給揍一頓綁了再說,即便不是此中的主謀,也得問出來些有用的線索。


  卻不料還沒等動作,就被一旁的花解語攔了下來。


  “不急,且看他到底欲意何為。”


  花解語聲音平靜,說完便帶著聶元霸當先幾步跟了上去。


  李三眸光閃動,似乎隱隱明白了花解語的用意。


  接下來幾人一路走離中央區域,在眾多棺材之間七拐八拐,紛紛提高了警惕。


  病秧子頭也不回的自顧自前行,似乎根本不擔心身後的人對他動手,也不在乎對方跟不跟過來。


  花解語和手持長槍的聶元霸不遠不近的跟著,萬丈背著李三與後麵上來的杜雲樓走在最後,一行人漸漸向著與來時相對的方向走了過去。


  病秧子每走幾步便會使勁的咳上一陣,好幾次萬丈甚至有些懷疑,這家夥會不會走到一半直接就蹬腿玩完了。


  雖然如此,病秧子的腳步卻一點也不慢,走起路來雖然搖搖晃晃,卻一點兒也沒有風燭殘年的意思。


  就這樣又走了一段時間,眾人終於走出了棺材群,來到了一麵石壁前。


  令幾人吃驚的是,在這到石壁上,赫然有著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穴,洞穴的邊緣參差不齊,明顯是被刀削斧批出來的。


  隻見病秧子身形一閃,直接進了洞穴,隱約還可以聽見陣陣幹咳聲從其中傳來。


  如果仔細繞著這片空間轉一圈的話,花解語等人遲早也會發現這裏,卻是都被接二連三的詭異事件局限了思路,加上根本沒有時間來查探,自然也就發現不了這處明顯的洞穴了。


  倒是應了那句話,倘若心中無路,那麽即便有再多的路也走不過去。倘若心中有路,那麽即便是沒有任何一條路,也能走出一條新路。


  所以說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不管正在麵對何等的艱難,都不應該絕望,絕望換來的隻能是更加絕望,隻有心懷希望且無所畏懼的人才能真正走出絕境。


  花解語幾人的遭遇,恰巧說明了這一點。


  眼前的洞穴內漆黑一片,而在洞穴的下麵還有著許許多多的腳印,顯然經常有人在此間走動。


  能留下這麽多腳印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這裏的人全部複活了,鑿開石壁走了出去,另一種情況便是外麵那些死去的蓬萊人發現了這裏,取走了棺材中的陪葬品。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還說得通,可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取走陪葬品倒是正常,可是這十幾萬的棺中屍體也被一並取走了嗎?

  疑惑歸疑惑,路還是得走。雖然不能判斷洞裏是吉是凶,但眼下顯然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即使沒有病秧子帶路,這條路終歸是要走。


  萬丈看了看花解語和聶元霸,直接一手背著李三,另一手持著匕首,二話不說便當先走了進去。


  他心裏想得很明白,花解語的命,誰也比不了!即便是有聶元霸的護衛,那也依然是有風險,隻有自己先進去了,才能把風險降到最小。


  他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他的意思,所有人卻都看明白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雲樓在一旁看的眸光閃動,神情中流露出了幾分欽佩和羨慕之色,接著也是未發一言,緊隨著萬丈的身後跟了過去。


  一行人各分先後,依次進入了黑暗的洞穴之中,洞穴並不狹小,所以走起來道也沒有那麽擁擠,而且區別於兩邊參差不齊的石壁,叫我下的地麵相對來說比較平坦。


  減短截說,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眼前驟然一亮,赫然進入了一座寬敞的大廳之中。


  在大廳的一麵石壁上,刻著一個醒目的傷字。


  “我們,竟然來到了傷門所在的第三宮!這有些說不通啊。”


  李三皺著眉頭,隻恨自己對奇門遁甲了解的太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其中的變化。


  其他人倒是沒什麽特別反應,盡管進入了三大凶門裏的最後一門,卻也依舊沒什麽感覺,畢竟經曆了那麽多詭異的事件,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壞,還能壞到哪去呢?

  還真是愁煞當行人,輕鬆門外漢。


  並沒有在意李三話中的不解之意,眾人環視一圈,隻見這個大廳整體呈圓形,大概占地方圓三四十丈,四周一圈的石壁上嵌著一盞盞長明燈,殘白色的燈光將廳內情況映照的纖毫畢現。


  值得一提的是,一周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一個個同樣大小的門戶,細數一番,足足有六十四道。


  每個門戶後麵都連著一條長長的甬道,隱約可見其中慘白燈光,似乎每道門戶後麵都有一條出路。


  大廳正中有一座巨大的銅爐,足有兩人多高,倒有七八分像煉丹老道們經常用的煉丹爐,幾人對煉丹爐知之不深,卻不知這麽大的爐子,放在這裏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


  在丹爐的周圍,則擺滿了一層層的玉瓶,整整齊齊的疊了十好幾層,每個玉瓶都是手掌大小,多半是用來盛放丹藥一類的物件。


  “這什麽味道?”


  “啊~啊~啊嚏!”


  杜雲樓的鼻子對味道似乎極為敏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怪味鑽入鼻孔,讓他忍不住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接著隻見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聞著這怎麽有點像燒屍體的味道啊?”


  這話剛一說完,還沒等眾人驚訝,一道異常冰冷的目光瞬間便掃向了杜雲樓。


  杜雲樓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隻覺得自己似乎被一條毒蛇盯住了一遍,遍體生寒。


  下意識的向著寒意傳來的地方看去,卻隻看見了一道佝僂的背影,此刻那道背影,已經走到了一道門戶旁,接著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門戶裏。


  與此同時,一陣壓著嗓子的聲音再度從門戶中傳了過來。


  “想要出去的話,就閉上你的嘴。”


  這聲音,如在耳畔。


  每一個人都聽得真切。


  這人,定是會一門傳音入密的功夫。


  這也便解釋了為什麽在之前幾人聽見的聲音一直耳畔繚繞卻始終不知道到底是誰發出來的問題。


  而傳音入密,那可是隻有參悟到化境才能施展出來的手段!

  幾個人紛紛對望了一眼,難不成這位看上去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竟然真的是一位化境高手嗎?可他用於那幫子蓬萊人到底有什麽關係呢?


  既然他有這麽高的修為,之前又為何費那麽大的勁,兜那麽大的圈子來算計自己幾人呢?


  這其中的緣故,委實想不明白。


  但是可以明白的是,如果在跟上去,對方肯定會有其他手段來達到他的目的。


  幾人本來一切勝券在握的心思頓時消失無蹤,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隨後齊齊的看向了一旁沉思的花解語。


  花解語發現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忽而再度一笑,兩排銀白皓齒在燈光下閃爍生輝。


  “來都來了,自然要跟上去看看。”


  花解語自從來到這裏後一共笑了三次,前兩次都是越看越詭異,隻有這一次,是那種能讓人安心的笑。


  一句話說罷之後,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花解語徑自邁動腳步,快步向著病秧子消失的門戶走了過去,其餘幾人見狀連忙跟上他的身形,紛紛走入了這道門戶之中。


  其實這幾人如果湊近巨大的煉丹爐看一眼的話,便可以透過其上一層透明的玉石看到其中的事物。


  在丹爐中,赫然漂浮著一層不知名的液體。


  粘稠無比,漆黑如墨。


  花解語一行五人隨著病秧子一路行走,一路上依然是僅供一人通行的石梯,石梯或高或低,或左或右,中途又遇到了諸多分叉路口,每個路口內都是一片慘白,至於路口內的盡頭到底是什麽,就眼下的情形來看,眾人也沒有那個功夫去探究一番了。


  其間倒是有好幾次在分岔路口險些失了病秧子的蹤跡,幸而可以聽見他一陣陣幹咳的聲音,這才得以準確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就這樣一路行走約麽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幾人再次看見了病秧子的背影。


  這次,他直接停在了原地,依舊背對著眾人,在他的麵前,赫然有著一道門戶,門戶後麵則是盤旋向上的石梯。


  石梯之上,一個並不顯眼的陽文篆字赫然入目。


  眾人仔細一打量,原來是個開字。


  就聽病秧子操著一口幹澀的嗓音淡淡說道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你們便可以出去了。”


  話說完的時候,病秧子整個人化成一道風,徹底失去了蹤跡,就仿佛他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齊齊愣在了原地。


  卻是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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