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師公？
“轟。”
一雙大手從天而降，朝著秦殤襲來，堪比攻城的戰錘，讓人毛骨悚然。
巨人的體質亦是氣血如海，洶湧澎湃的血氣，如同潮汐一般，達到了體質的巔峰。而更多強大的東西，僅憑肉眼是無法辨別的。
巨臂就這般和他擦肩而過，抓起一旁的九嬰，扯下其中一個頭顱，肆意的咀嚼。
“嘎吱、嘎吱。”
秦殤上感覺自己的頭發都一根根豎起，氣海冰封凝結，身子卻依舊麻木的無法動彈。
原本自己耗盡九牛二虎之力牽製的蠻獸，在對方手中，如此的不堪一擊，淪為並不可口的糧食。
無頭巨人將九個頭顱全部吃下，身子丟到遠處。
九嬰的構造極為特殊，頭顱中幾乎囊括了所有的獸元，甚至必定會含有一個妖獸內丹。相較下，身子就弱上許多。
無頭巨人顯然並不滿意，一直四品蠻獸，並不足以飽餐一頓。
“咕。”
秦殤咽下一口唾沫，臉龐滿是虛汗，麵對如此強大的存在，他實在想不出任何，能夠與之抗衡的辦法。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的謀略，都不過虛妄罷了。
終於，對方失去的耐心，決定嚐嚐秦殤的味道。
一隻巨臂橫亙虛空，將所有的退路封死。
“鏗。”
秦殤突然瞥見電光火石，從巨人的指縫中漏了進來，緊接著天地搖晃，伴隨著人族的喘息和砍殺聲。
“走！”
一道人影出現在他身後，將一絲靈力度入他的身體。
頓時，秦殤感覺身體一鬆，禁製解除，渾身上下重新煥發生機。
下一秒，人影斑駁之間，他仿若踏過天地，穿越寰宇，一切盡是須彌之色，難辨日月。
“莫非是夜滄瀾？”
秦殤心底腹側，唯有他曾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小世界，熟諳空間法則，偷天換地自然不在話下。
能夠與這無頭怪人抗衡，實力必定是蠻武域最偉大頂尖的人物。
然而，他知曉夜滄瀾應該在北疆，絕沒有出現在此的可能。
也不知過去多久，待到他重新落地，卻已經出現在一處陌生的殿宇之中。
四野斷壁殘垣，顯得很是破敗。
可從精致的華表上，依稀可以看出往日的輝煌，似乎與七大靈院中的聖賢閣，有諸多相似之處。
借著月光，此處能夠看到一抹無頭巨人的身影。
詭異的嘶吼劃過中域皇城的街頭，宛若幽冥的陰森恐怖。
“謝閣下救命之恩。”
秦殤躬身一拜，極為誠懇。
眼前之人，身著黑色的長袍，手中的兵器頗為古怪，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兩邊開刃，中間用絨布纏繞，作為手柄。
並且整體頎長，直立與人肩膀平齊。
揮舞起來大開大合，遠比尋常的兵器，來的威猛許多。
“嗬嗬，你就是秦殤，秦武炎之子？”
秦殤渾身酥麻，脊骨一寒，如遭雷擊。
那個名字太過熟悉，已經許久無人提起，饒是憑借黑市錢莊強大的關係網，依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收獲。
“前輩認識我父親？他在哪裏，還活著嗎？”
黑袍人轉過頭，將帽子摘去，露出一張飽經滄桑，卻不羈世事的臉龐，頗為嚴肅，可目光又極是柔和，仿若在欣賞著一塊璞玉。
“跪下！”
突如其來的一聲令嗬，讓秦殤不解，本能的退後了幾步。
他認得眼前的老者，乃是聖賢閣的長老。
隻是二人交集不多，不知對方為何涉險相救。
“前輩這是何意？”
“讓你跪你就跪，老夫乃是你爹的師父，難道承受不了你這一跪嗎？”
老者不悅，眉頭緊皺，上下審視著。
“爹的師父，那便是我師公了！”
這一次，秦殤沒有絲毫的猶豫，“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還算有點兒良心，比你那一走十多年的老爹強。”
說著，老者立刻變了副麵孔，笑意漣漣的將他扶起來。
“莫非，您就是莫子蹇前輩?”
秦殤有所聯想，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秦武炎叮囑他來中域，尋找莫子蹇的畫麵。
必定是極為重要的人，才肯將自己安然托付給對方。
也正是因為莫子蹇乃是聖賢閣長老，黑市錢莊才有可能將他忽略。
大隱隱於市，便是這番道理、
“正是老夫，怎麽，那小兔崽子提起過我？”
莫子蹇亦是喜上眉梢，頗感興趣的問道。
此時，秦殤暗笑不已。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秦家之主，現在被人被人稱作“小兔崽子”，怕是秦武炎在場，也不敢有絲毫反駁。
“那是自然，家父時常提起師公，誇讚你是七院第一人，武道修為蓋世無雙，若非淡薄名利，早已經身入化境，成就不朽。”
“哼，那小子的心性我還不了解，這些話想必都是你小子胡編亂遭的。不過這‘蓋世無雙’、‘淡泊名利’，倒很是貼切。”
莫子蹇臉不紅、氣不喘，欣然接受了所有的溢美之詞。
這不要臉的程度，和秦殤自己，頗有幾分相似。
“師公，你還沒有說，我爹的下落呢，他現在可安好？”
他問出了此時，最為關心的兩件事情之一，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曉答案。
聞言，莫子蹇雙眉一凝，顯得有限鄭重，這反倒將秦殤的心，懸了起來。
“他現在正在我聖賢閣要地修行，這十幾年間，武道修為落下太多太多，已經遠不如當年同輩的修士。不過我想以他的天資，趕上進度隻是時間的問題。”
“可他心中有一結，若是不能解開，或許此生便是這般碌碌無為。我想應該與你有關，所以來中域碰碰運氣。”
秦殤心中溫暖，知曉秦武炎一直在擔心著自己的安慰。
上輩子獨來獨往慣了，此時反倒有些無所適從。
“師公，那你將此物帶上，我爹的心結自然會解開。”
說著，他從儲物靈器中，取出月華寶劍，此物與星霜劍本是一對，秦武炎看到，就知曉他如今安好。
莫子蹇接過靈劍，仔細端詳，神情似乎有些低落，強忍著傷感，陷入無限的思緒之中，小聲呢喃道：
“想不到有一天，還能看到這月華劍，你爹，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