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朕縱橫天下多年
怪就怪蒹葭的歌詞,與眾人所處的環境太過相符。歌頌的是以周禮治國,喝進去是酒,灑下的是怨尤。此情此景,意外使這一首詩經中的名曲的感染力大增,像是能消弭眾人心頭的萬千煩惱,隻求此時的喜樂。
孔丘老頭再不咋喜歡阿賜的彈唱,但這主題是好的,是他老人家歌頌的周禮,也滿足了孔聖人的花花腸子,當然也樂嗬嗬的接受了,沒咋滴去斥責子貢了。
齊國的司禮目瞪口呆地看著阿賜,對這音樂不敢置信,無法接受那個家夥能彈出這樣直擊人心的曲子。他身旁的小姐姐更是如遭雷擊,美目瞪大,紅紅的嘴唇張成了可愛的圈字形,白齒微露,呆若木雞!
這連喜歡看阿賜出醜的小蠻妞也高高興興地接受了,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之色,誰也沒想到,自稱不會彈琴的阿賜,這麽一出手,全場便酷呆了,這震驚全場的速度真是逆天啊!
這些家夥震驚的不是子貢的琴藝,這琴藝肯定不咋滴!而是對方打破孔丘老頭的潛規則,獨樹背離韶樂的經典,重新開創出來的奇特譜曲。小姐姐忽然猛地張嘴,口中發出一聲驚呼,仿佛看到了啥不可思議的傳說。司禮順著她的目光轉身看去,同樣呆住。
原來獨自站在邊緣的齊景公,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被這神奇的流行樂感動潸然淚下,手中的酒壇子也脫手掉入小溪,蕩起漣漪圈圈。齊景公的臉上說不清是激動,是驚異,抑或是感歎,黑白夾雜的眉毛不住向上跳動,袖中的拳頭緊握,緊抿的嘴唇中,突然發出一聲震動蒼茫的大笑聲。
“嗬嗬哈,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朕縱橫天下多年,知交不少,卻在今日方才遇見真正誌同道合的知音,阿賜同誌,你真了不起!嗬嗬哈——”
齊景公仰天長笑,頜下灰白色的長須肆意飄蕩。子路對這流行樂也極為興奮,整個人倏然從祭壇向上升起,緩緩升空,一股仿佛山洪傾斜,天石崩塌的恐怖氣息漸漸從他體表彌漫而出。
眾人甫一感受到子路這種情況,無不心驚肉跳,好似連靈魂都被子路的感壓給震懾住了,大夥兒都來看熱鬧。
也唯有此刻沉浸在奇妙境地中的阿賜不曾感知到自已流行樂的感召力,或者說,這子路大俠是有意控製了這股氣勢,沒有去打擾阿賜。“這是啥情況——”感知到這一切,魯定公都差點尖叫出來,哪怕是大儒孔子,也不曾擁有子路的如此磅礡的氣勢,這是啥情況,讓子路他想到了啥。
嗖的一聲,子路身化長虹,竟眨眼就跨越了數百米的大峽穀,身體淩空直上十丈,短暫定格在半空。那股恐怖絕倫的氣勢,也終於在此刻提升到了頂點。這音樂的感染力倒是蠻強的,子路眼含熱淚,那多年來遲遲無法捅破的窗戶紙,一次次全力穿越卻被阻隔的白霧,皆在阿賜那一曲破歌聲中開始煙消雲散!
壼黶也對這樂曲有了感悟,身體正慢慢地修複,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這些大能真正洞徹了自己的內心,並與天地形成了契合,這貨躺在單架上還仰天大笑三聲,整個人仿佛與四周的環境天人融合,成為一體,單手屈指一彈而去。一道驚鴻指力仿佛細細的光柱,綿延數百米長,筆直射向了對方的青山。
“轟”的一聲,在眾人瞠目結舌如同見鬼般的眼神中,壺黶把那座青山上最高處的一塊巨石被指勁炸得粉碎,化成煙塵滾滾,複又隨風吹散了無痕跡。
大部分高手,內力都不可能傳遞到百米之外,或許隻有象壺黶這樣的造化境巔峰高手可以做到,但也絕對不可能擊碎百米外的巨石。更不用說,壼黶剛才未必動用了全力,他的驚世功力,震撼了所有人。
齊景公大驚複又大喜,笑著喊道“壼黶,你突破境界了?!”回答他的是壺黶的一連串得意的長笑聲,笑聲還未落,短暫定格虛空的子路又化作一道驚鴻,落在了小溪的竹排之上,仿佛羽毛落地,毫無重量。
壼黶這份對子路這身功力舉重若輕的掌控,也相當的驚駭,當即下定決心苦修,這子路的舉動不同凡響,也惹得眾人大驚不已。
壼黶麵帶喜色,拱手對子貢道“子貢兄弟,在下僥幸獲益良多,也多虧了端木賜兄弟了,如果不是先生的提議,老哥哥我這身傷恐怕是要完蛋嘍。”一開始魯定公提出讓在場的子路彈琴,他心裏是唰之以鼻的,隻是礙於對方魯定公的身份,不好當麵嗬斥,加上自已傷得也不輕,也沒那個和閑事的心情,隨你們把這個天折騰出一個窟窿吧。
誰了解子路的運氣那麽好得逆天,居然真能以琴音助他打破魔障,拂平傷口勘破心魔,令他邁入了全新的武學天地。如今的他,實力之強大,連他自己都暗暗心驚,此遭之後,江湖之大,他壺黶也總算是真正脫穎而出了!
“恭喜壼黶,賀喜壼黶!”齊國司禮早已是一臉的興奮,雙雙走來,蹲身行禮。
孔子便跑過去,沿土階拾級而上,停在最後一級,又站在兩位君主的下麵,說:“子貢難得天真,始得我魯國之周禮再放光華,至於那水平確實有待提高,致於那一些無學識、無智謀的人還是棄之不用吧!”
齊國有司立加刑法,那些人全趕走了。景公看見孔子這樣嚴謹,懼怕得臉色大變,深知自己齊國沒有注重大周天子推祟的周禮,於道義上遠不及魯國。
齊景公歸國後對孔子的禮樂治國更加惶恐,如果魯國全都按這孔丘的腳步在走,日後發展不可估量,也擔心這魯國會快速崛起,便叫來了晏子“朕說晏子,你這矮子也和朕一同見證了孔丘老頭治國,為啥他們的國家禮樂做得那麽好?邊子貢那樣的孔子棄子也能彈出驚為天人的曲子來,讓朕懷念久遠,我們齊國為啥不行呢?”
晏子答道“我說陛下,首先主子的思想便不正確,會盟之前不學好樣,去學那個名聲差得掉渣的楚成王,想把魯定公給擄過來,賺些銀子花,這些是小錢,卻失了大義,結果自然咱們失禮在先!”
“這些話的確有理,但要在走之前就給朕說呀,事後說有個屁用?”
齊景公轉身對齊國的臣子們說:“魯國有個孔丘,那老頭子用君子的道義輔助他的君王魯定公,而你們這些鳥毛,隻懂得用蠻夷的道義來教化迷惑朕,和他們治國的水平真的相差太遠,使朕得罪魯定公,這魯國在孔老頭的帶領下,不日肯定會崛起,到時再來找朕算今日的舊帳,這事咋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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