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終章
有些踉蹌,腳步虛浮,差點就要摔倒,檀越沒能管這麽多,隻是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應激跑開。
“檀越——”
江然很快反應過來,耳機也不撿了整個人像顆子彈一樣衝出去。
江然的身體素質比檀越不知道好了多少,拉住了檀越的手把他整個人拉進了懷裏,就在路邊。
檀越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用近乎絕望的聲音喊道:“別碰我!”
江然不知道檀越到底發生了什麽,在短短的兩個星期內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在他看到自己就跑開的那一刻,江然的整顆心墜入了崖底。
“好,我不碰你,你冷靜下來。”江然退後兩步,雙手舉起來。
檀越見狀又要跑開,江然又把人拉住,兩個人在路邊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不是說了讓你別碰我嗎?”檀越用力掙紮,想要逃開江然的懷抱。
太溫暖了,自己已經不適應了。
江然用蠻力把檀越帶到了小巷子裏,把檀越整個的壓在牆麵上,一隻手將檀越的兩隻手腕並攏握住抵在牆麵上,說道:“你別跑,你聽我跟你說。”
“別說了,我什麽都不想聽。”
檀越避免讓自己和她對視,怕隻是那一眼,之前的所有都付諸東流。
檀越整張臉偏開,江然心裏有些難受,但還是繼續說道:“不管他們跟你說了什麽都跟我沒關係,你懂嗎?我他媽就是誰都看不上,我就喜歡你,我就想和你過一輩子,你要不和我過我就一個人過。”
到最後江然惡狠狠地說道:“我之前說過的話沒一句是假的,你跑到哪我追到哪,我就跟你耗著,你要舍得跟我耗著那你就一直跑。”
“不行!”檀越抓住了江然的衣領,說道:“你去結婚,我就是個天生的同性戀,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走那麽近,你信我,你能改過來的,多……多跟女生交流,有很多人很有魅力的,真的,她們都很好,也愛貓,什麽都好。”什麽都比我好,我是一個怪物,不男不女也就罷了,還……禍害別人。
“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男的女的同性戀異性戀或者是別的什麽,就他媽因為你是檀越所以我喜歡你,你懂嗎?”江然覺得檀越又瘦了好多,手腕的小骨頭紮手。他按時吃飯了嗎?一頓吃多少?吃的好不好?
“別說了,我會拖累你的。”檀越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你就像以前一樣好好唱歌,我也去聽,你就當咱們沒認識過,好不好?”
緘默散了一地。
沉默,沉默到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檀越抬眸,才發現江然盯著自己,眼角邊上流下了眼淚。
江然脫力,把檀越的手放了下來。
檀越趁著這個機會向外麵跑去,蕭涯在路上找了半天,就看到檀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趕快衝上去把人攬住,江然追過來還要說話。
蕭涯拍了拍檀越的背,說道:“沒事,別怕,我在這兒呢,咱們回家,不理他。”
蕭涯抬頭看了江然一眼,皺眉,說道:“之後再來吧,他精神狀態有點不行了。”
檀越被蕭涯帶回家,又一直陪在檀越身邊,等人慢慢冷靜下來,問道:“真不見他了?”
“嗯。”
蕭涯不敢再往下問,歎了一口氣去給檀越弄點吃的,手機一直在響,蕭涯也沒能注意到,還是檀越提醒了一句,蕭涯才接。
檀越想起來之前蕭涯說自己找到了一份新的固定工作,又看到他接電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檀越喝了一口粥,試探性地問道:“談戀愛了?”
蕭涯覺得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事,拿了一點涼菜過來,說道:“天都黑了你才願意吃飯,就這麽日夜顛倒小心你的胃病又複發。”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沒數嗎?”檀越喝了一大口,然後問道:“是紀文姐嗎?”
蕭涯沒想到檀越能猜出來,臉上有點紅暈,說道:“萱萱挺可愛的,也挺喜歡我的。”
檀越二話沒說站起來去房間裏麵拿了一疊錢出來遞給了蕭涯,說道:“紅包。”
“哎,你這人,我拿你的紅包幹什麽呀,咱倆誰跟誰啊?”蕭涯把錢又推回去。
檀越沒力氣和蕭涯爭,說道:“那你們結婚那天我再給你們。”
挺羨慕的。
蕭涯沉默。
“本來你和她今天有約會是吧,別管我了,你去吧,我在家就看會電視就睡了。”檀越說著還要推著蕭涯走,蕭涯不敵,叮囑了好久才出了門。
這一塊都比較安靜,還是臨江的小區。
蕭涯一下樓就看到了門口的石階上坐著一個人,看到自己下來之後,江然趕緊走了過來,說道:“他怎麽樣了?吃飯了嗎?還是已經睡了?”
“願意——見我了嗎?”
蕭涯搖搖頭,看著江然整個人喪氣了很多,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兒的?”
江然苦笑了兩聲,說道:“我跟著你們,沒敢隔得太近,隻知道是這棟樓。”
“那您準備一直在這守著?”
江然的心思被窺破,說道:“沒事,你和紀文的事我知道了,她挺好的,我給她放假了,你快去,別讓人家等急了……”別傻的跟我似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蕭涯的手裏被塞了兩張工作證,“我演唱會,你帶他去,行嗎?”
蕭涯沉默。
江然慌了,跑到門衛去借了紙和筆來,顫顫巍巍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把紙給撕開,手抖,紙掉在了地上,撿起來後一股腦塞給了蕭涯,說道:“工作人員都認識我的字跡,你拿著,拿著這個就能進去,多少人都沒關係。”
蕭涯覺得自己真的造了孽,想過檀越瘋成這樣,也沒想過江然也跟著瘋了,兩瘋子都讓自己撞上了。
“實話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倆之間怎麽了。”蕭涯敲了敲工作證,繼續說道:“還有點時間,你想聊聊嗎?”
“檀越的身世你也知道,這我就不多說了,我跟你說的事也是他跟我說的。”蕭涯看著江麵上的遊船,說道:“當初莫姨精神就已經很不好了,處處要求檀越做到最好,檀越他膽子就那麽大,什麽也不敢和莫姨說,就他爸那回來之後第一次跟莫姨提要學鋼琴。”
“我一開始也覺得這個狀態挺好的,他學習一直挺好的,找到一個愛好也不錯,到後來莫姨精神完全不行了,有一天我爸我媽就發現他們人不見了,撬了鎖東西都還在家裏。”
“其實檀越他爸挺喜歡莫姨的,就是莫姨容易多想你知道吧,然後後來我們就看到了那個新聞,去接檀越的時候他身上全是摳出來的傷,陪著他跟警察交待,他說已經在小黑屋裏呆了兩三天了,莫姨一開始是想帶著他一起走的,後來也就心軟了,把他留下來了。”
江然沉默地聽完,用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感受著江風,眼睛有些酸澀。
“莫姨以前什麽都不幹,生個檀越就他媽跟玩似的,檀越上學回來就做飯,晚上洗衣服什麽的,我們家裏就經常幫他,後來莫姨沒了,他也就一個人住,時不時來我們家吃點東西。”
“怎麽說呢,這小孩挺招人疼的,不哭不鬧,什麽事都把自己放在最後一塊考慮,到最後他能和你成了我還挺高興的。”蕭涯繼續說,“畢竟他到後來也都不怎麽願意見人。”
“為什麽?”江然發問。
“莫姨以為秦林要檀越就因為檀越是個男孩子,之前都當女孩子養的,就那種留長頭發啊,穿裙子啊,蝴蝶結啊什麽的,去秦林那裏都是裝的女孩子。長大了之後就沒這麽幹了……”
江然的心抽了一下,有些怕,問道:“然後呢……”
“不過你知道嘛,他學習好,在學校也不太合群,結果被混小子偷看了日記,曉得他喜歡男的了,鬧得挺狠的,他怕。”
“我還算是及時跑去了廁所把人救出來了,性別識別障礙,我們一開始都以為是這個,後來他家裏都是你了,他跟我說大概他就是喜歡男的,更準確來說是喜歡你。”
“我……”江然語塞,心裏像被人用針紮了個徹徹底底,檀越沒和自己說過這些東西,雖然自己也有意識去猜,也沒想到檀越經曆了這麽多。
蕭涯拍了拍江然的肩膀,說道:“這麽說吧,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毫無保留地站在檀越這邊,我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讓你知道,檀越他真的很好,喜歡你也是真的喜歡,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你把他給甩了什麽什麽的,現在他的狀態挺不好的,那天KTV的晚上就送急診了,你要真想著為他好,這段時間就別來打擾他,讓他自己走出來。”
“那他手機號?”
“換了個新的。”蕭涯歎氣,說道:“耽誤挺長時間了,你自己想想吧,跟你這種大佬說這麽久人還有點不適應了。”
“那你去吧。”江然手撐在台階上,頭垂著,自責。
一呆就呆到了淩晨。
江然坐在台階上,看到有個收攤子的小推車,江然走上去,問道:“有煙嗎?”
“有,幾包?”
“一包。”江然頓了頓,說道:“順便再來一個打火機。”
重新坐回台階上麵,不慎熟練地把煙盒拆開,風大,隻能背過身體擋住風,煙味刺進胸腔裏麵,夾在手指上的香煙滾落到了地上,止不住地咳嗽,眼淚溢出眼眶,眯著眼睛,一隻手把垂下來的頭發壓在了腦袋頂上。
以前叛逆期的時候學過這個,這東西對身體不好主動戒了,現在再試著弄這個還挺難受的。
沒到一會兒,煙盒空了,江然想著萬一檀越還在自己身邊非把自己打成重度殘廢,就自己這鱉樣還想抽煙。
怎麽就真這麽狠心,說走就走的。
機場中人來人往,都是陌生的麵孔,檀越有些拘謹,看到熟悉的影子之後對著對方揮了揮手,“向川!”
向川笑了笑,走近接過了檀越手上的行李箱,說道:“爸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快嚇死了,怎麽還真願意出國散散心?好點了沒?”
“好多了。”
向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正不提江然就行,才說道:“怎麽,現在還沒大沒小的叫我名?你不該換個叫法,就跟小時候一樣那麽叫我唄,我挺喜歡的。”
檀越有些羞澀地笑了笑,說道:“我沒想到,真的,一時還改不了口叫你哥哥。”
向川笑著擰了一下檀越的臉蛋,說道:“走之前臉上還有點肉的,現在就剩皮包骨頭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
“都說我瘦了,其實我頓頓都沒落下,一頓就吃三碗飯來著,特地稱了下,重了五六斤來著。”
向川不聽檀越瞎扯,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裏。
檀越問道:“我不會打擾你吧?住你家裏。”
“我就一個人住,你這不內涵我呢嗎?別說你了,你再帶幾個人來住都對我沒什麽影響。”
檀越笑了笑,跟著向川去了他在鄉裏的別墅。
也不知道秦林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還能給自己的新號碼打了電話問自己要不要去國外玩一段時間,檀越看了看桌子上麵擺著的工作證,想著江然的演唱會也就幾天了,沒想太多,答應了。
向川沒事幹,休息在家裏,主要也是不放心檀越,說是散心,結果還是把自己窩在了房間裏,倒是一日三餐在自己的監督之下能好好的吃。
江然到最後一場都沒能等到檀越來,完完全全的失落,還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還能再辦幾天嗎?也還……挺多人反映沒買到票的。”
江然的聲音已經相比前幾天沙了一些,論誰連唱了七天也不能出問題,紀文看著鏡子裏的江然,說道:“找體育場商量當然可以,你給我發工資難道我會嫌你賺錢賺少了?”
“你這人……嘴真煩,早想說了。”
紀文把放涼一些了的熱水遞到了江然的手裏,說道:“你也沒少說過,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忍得了你,至今還沒開除我。”
紀文和江然貧嘴,本來隻想逗他笑笑,說完之後看見江然臉又垮了,知道自己戳到他哪根神經上了,沒再繼續說下去。
江然沉默了半晌,終於問道:“你說他還能給我機會嗎?我都跟江林光還有林緒直接斷了關係,我也覺得我就喜歡他,你說你能理解我嗎?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他的。”
“你這些話我幫你傳達給蕭涯,我又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哎,求你的安慰就好像是求了個寂寞。”江然站起來,“你再去商量商量吧,再加三場吧,多了嗓子真就沒了,我就是自己作死。”
“您關注的場次票務有新的進展——”
檀越打開手機,才發現江然的演唱會又多辦了三場,到現在來第一反應還是想問他嗓子會不會疼。
檀越把自己翻了一個麵,現在是上午十點,國內應該已經到了晚上。
檀越坐在床上,還在想江然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他應該挺希望自己去的。
檀越把抽屜打開,把手機卡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手機裏麵,開機之後就是一整個屏幕的未接來電,還有短信,再就是未讀消息。
點進和江然的聊天框裏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當成了日記本,一翻翻不到盡頭。
“檀越,你在哪?你見見我好不好?我和江林光說了,我不要他來煩你了,咱們自己過日子,行嗎?”這是剛剛開始對話。
到後來就是。
“這兩天有空回家,躍躍和燃燃找不到你了,就順著你的味道跑你床上去了,掉了滿床的貓毛,差點給我給收拾沒了,背疼,貼膏藥的時候有點夠不到。”
“今天走路的時候玩手機撞樹上了,你猜怎麽著?我以為我撞到人了,還說了兩聲對不起,差點沒笑死我。”
“你之前說要給我做什麽芝士火鍋的,騙人鬼,我自己學會了,是不是挺厲害的?你回來了我可以給你做,讓你見識什麽是真正的進步神速。”
“今天紀文給躍躍還有燃燃買了新衣服,挺好看的,待會把照片發給你。”
檀越點開了那張圖片,屏幕上多了一滴水珠,檀越用袖子把水珠給擦了,放大,確實挺好看的。
繼續聽。
“我搬到你的房間裏麵睡了,小台燈你都沒拿走,能睡著嗎?”
“今天有個酒局,我沒去,知道你不喜歡我喝酒,你說我乖不乖?”
“馬上要開演唱會了,收到我給你的工作證了嗎?你會來嗎?”
“我猜你肯定藏在觀眾席裏麵,對不對?都說了你有貴賓座位的,你怎麽不來坐啊,隔近一點看我嘛。”
“今天唱的你喜歡嗎?沒事,不喜歡也沒事,之後你想聽什麽就聽什麽。”
最後的兩句,隔了很久。
嗓子啞了,像是哭過,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一般。
他說——
“檀越,我想給你一個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的那種。”
他還說——
“檀越,你去哪裏了,我好想你。”
像是針紮一般。
檀越一句一句聽完,直到眼前模糊了才拿了被子擦眼淚,這才發現門口有一個人影,是向川。
胡亂把臉上的眼淚都擦幹淨,檀越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你怎麽來了,我……”
“沒事,我就是來送你一個東西。”
檀越裝做從容,“什麽?”
向川拿了一張機票放在了檀越的床頭櫃上,說道:“今晚的。”
檀越愣了。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去,還有四個小時,如果你現在收拾東西還來得及。”
局部地區有特大暴雨,航班延誤。
檀越坐立難安,手緊緊掐著自己的手腕,耳機裏麵正在循環播放江然的歌,覺得自己有點撐不住了。
向川站在檀越身邊,說道:“沒事,三場呢,能趕上的。”
檀越在怕,什麽都有一個限度。
萬一他後悔了,萬一他煩了,萬一他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了。
這樣自己的目的不就達成了嗎?多好。
多……不好。
那自己怎麽辦?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私了。
不能再想下去。
檀越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被這幾種想法撕裂,轟隆隆的雷聲,閃電將天空劈成兩半,這些,都是讓他害怕的東西。
不舍晝夜,沒有合眼。
不論是快樂,幸福,還是害怕和擔心都來自於他。
大抵是渾渾噩噩地過完自己並不光彩的一聲,從來沒能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家,他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說過“家”這個不熟悉卻很溫暖的詞匯,他應該是“家人”。
“好好過。”
檀越臨上飛機,聽見向川對自己說了這三個字。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下午,要找他,需要跨過12小時的時差還有一片汪洋。
“我會的,謝謝你。”檀越對著向川鞠躬,“哥。”
轉身,漫入人海裏,因為想著他,所以不再害怕。
“對不起,先生,您不能進去。”
才下飛機,檀越就打車去了體育館,卻被保安攔在了門口,周圍還有人指指點點,不過不在乎。
現在再回去拿工作證肯定是沒有時間了,場外還能聽見江然的歌聲。
“求您,讓我進去。”
“這麽多人都要求我呢,我還一個個放進去?”
檀越摘下口罩,說道:“您認識我嗎?檀越,就是江然的助理。”
人群中產生了小騷動。
“不認識,我隻認工作證和票,不認臉。”
檀越被攔在了門口,肯定不能打江然的電話,可是自己手機換了卡,通訊錄裏根本就沒幾個號碼。
對了,蕭涯!
檀越顫巍巍地跟蕭涯打電話,手太抖,手機差點落在地上。
“你回國了?”
“我在體育場外麵,我沒有票,蕭涯,你在哪,能過來嗎?”
蕭涯感受到了檀越聲音裏的急切,說道:“站門口別動,我出來接你。”
檀越跟著蕭涯進了體育場裏。
江然站在舞台上,說道:“今天是最後一場,馬上就是最後一首歌了,很高興你們回來,也支持了我這麽多年,很感謝你們的喜歡,最後一首歌,送給你們,也送給你,希望你能聽到,感謝陪伴。”
江然說完之後往第一排的座位看了一眼,那裏一直都是空的,還是不可避免地傷心了。
江然回頭,準備走上升降台,耳返裏麵突然傳來紀文的聲音,“回頭。”
回頭。
看到了檀越。
他在走道上。
隔著那灰蒙蒙的蠢動著的人海,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見的那個人。
台下因為江然的回頭,響起一陣騷動,檀越抬頭。
視線交匯。
脈搏跳動,心跳加速,因為彼此。
身體互換。
檀越站在舞台上,一時不知所措,還能記起來他的流程。
江然飛奔進入後台,搶過了紀文手上的對講機,說道:“升降台,我在那裏等著你。”
檀越從升降台上走下來,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什麽都沒有想,衝過去緊緊相擁,吻上江然。
本以為身體換回來之後江然會離開,畢竟他還有演唱會。
誰知道,就像之前那樣,他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加深一吻。
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台上有歡呼聲,喧鬧,卻安靜,這一瞬間隻有彼此。
江然去換了衣服,檀越目送江然離開。
“之前就想送你的,不過這次比上次高級一點,因為我實在等不及了。”
檀越滿頭霧水,目送江然離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無名指上被人戴上了一個戒指,上麵嵌著一顆鑽石,檀越認得這個品牌。
男士隻能憑借身份證買,一生隻能買一次。
台上響起雨聲。
是前奏。
雨聲大抵相似,可江然知道這是檀越錄的那個版本,不是最好的版本,卻是自己最愛的,就像他這個人,也許不是最好的,可是是自己最愛的。
舞台上傳來他的聲音,最後一首歌,《紙上》。
“我穿過荒蕪且貧瘠的青春,妄想去擁抱燦爛的你。”
“用枯敗的手,去描繪你的模樣。”
“極其熱忱,極其不堪。”
“紙上光陰是你,喧囂歲月是你。”
“我在白紙黑字上看到的——隻有你。”
“因為是你,我可以心動千千萬萬次。”
“也隻為你。”
檀越聽著,不覺淚流滿麵,能忍受自己過得不好,卻不能看他不開心,哪怕是那麽一點點,自己都會覺得難受。
終於緊緊抓住了手裏的對講機,等到台上爆發出掌聲之後,檀越把傳講機湊到了自己的嘴邊,說道:“我愛你,很愛很愛,特別特別。”
沒有準備得到回應。
卻聽見舞台上的他對著話筒說道:
“我也是。”
聲音很大,能讓所有人聽見,包括自己。
千千萬萬次的心動,穿越時間的縫隙,想去抱抱曾經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請問這是你掉的糖嗎》預收賣萌打滾求收藏 戳進專欄可看到!
以下是文案:
沈識棠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除了喜歡男人以外無功無過。
誰知道會有一個小夥子就這麽風風火火不明不白地闖進了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
小朋友年紀還小,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結果沈識棠打開了門,看到了那個張揚的笑臉。
唐映秋:“沈教授專屬愛心外送,咖啡和我都想要進來。”
小朋友哭得比誰都傷心,他說,“除了年齡以外我其他的怎麽不討你喜歡了?”
沈識棠狠了心,說道:“還有性別。”
然後他就走了。
目的達成了,怎麽卻好不開心。
兩人再相見是在一場婚禮上,本以為斷開,交集卻還是頗多。
散了場子,沈識棠急著要逃跑,結果被人堵在了牆角。
唐映秋:“你說等我長大了再說,我長大了,可我還是喜歡你。”
沈識棠還想跑,“我說著玩的。”
唐映秋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可我當真了。”
沈識棠:對不起,我不吃糖。
唐映楓:是我這塊甜甜的牛軋糖!
無欲無求佛係教授x年下深情小狼狗
1.不是直係師生,兩個男主都是成年的不能再成年的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2.1v1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