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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被綁架了

  這些信息便坐實了這兩件事件的蹊蹺之處,屍體兩人是看不到了,若非是那打更的碰巧瞧著了其中一人,恐怕這個事情也不會傳得那麽離奇。


  孟贏找了一家店,二人被引上二樓之時孟贏甩過來一句:“要不要去掘墓?”


  南宮鑰看了看剛拐下樓去的夥計,淡定地看向他:“這個可以有。”


  孟贏一記爆栗彈過來:“我就知道你心裏頭在打什麽主意。”


  南宮鑰閃到一邊:“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是非去不可。”


  孟贏說:“也不用掘墓,晚些時候我去打聽一下,咱們走一趟。”


  華燈初上,南宮鑰指著天,說道:“師兄以為這天幾乎要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算不算晚。”


  孟贏說:“你信不信我打你?”


  南宮鑰哈哈一笑,抬手推門入內,探出個頭來:“有勞師兄,等你好消息。”


  門“呯”的一聲被關上,孟贏皺了皺鼻子,挺無奈地看著緊閉的房門,背上手,慢悠悠地走了。


  當晚,鎮外三裏的墳地上,遠遠瞧去有兩個隱約的身影在其中穿來梭去。


  墳地這種地方對南宮鑰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必竟亂葬崗都去過了,野狗分屍也看過了,故而一座座孤零零的墳頭上頂著的荒草迎著夜風陰森森的飄搖時,南宮鑰除了有點冷也沒有覺得有其他什麽。


  孟贏不得不在一旁讚了一聲“好漢”


  南宮鑰抱拳:“見多不怪。”


  孟贏將她帶到一座新墳前,撚了一點土在手上,雙手食指與中指並驅於眼前滑過,少頃,臉上露出一點失望的神色。


  轉到另一座新墳,片刻後轉頭看向南宮鑰:“無魂無魄。”


  兩人一邊離開,一邊聽到孟贏說道:“這兩個女孩失蹤那幾天說起來應該就已經死了,但是魂魄留在體內才可能帶動軀體。”


  總算是出了那陰森森的墳地,南宮鑰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微憾,又聽孟贏說道:“可無論如何,從魂魄離體之日起也不過幾天,可是卻散得幹幹淨淨的了。”


  南宮鑰問:“師兄你說了半天我一個字也聽不懂,那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贏看著她:“這事不要管了,這兩人魂魄已散,除了那個打更的說看到過四個人影,錫雲教的人沒有在這裏留下什麽線索。打更的話隻能說明來人有三個,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意義。”


  南宮鑰有些失望,看著漆黑夜空下的孤墳:“來了就走,殺上一兩個人,把人弄成凶屍的模樣,你說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孟贏閉眼“哎”了一聲,歎息過後說:“事情太複雜了,回去路上慢慢想。”


  南宮鑰揉了揉腦袋:“是太複雜了,做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些變態呢,還國教,真想罵人。”


  孟贏說:“罵吧,連我那份一起罵了。”


  兩人沿著無人的街道快速走著,夜黑風高,南宮鑰走到店門口,看著虛掩著的店門:“這個時候居然沒關門。”


  孟贏大咧咧地上前,回頭道:“生意好嘛。”


  南宮鑰點點頭,進店門一看,可不是生意好嗎,這個光景居然還坐了一桌人,埋著頭不說話,隻顧喝酒。


  兩人直覺不對,也不吭聲,直接上了二樓,孟贏看著南宮鑰進門,小聲道:“總覺得有些不對,明日一早就走。”


  南宮鑰點點頭:“直接買兩匹馬吧,我可以的。”


  孟贏臉一紅:“我不太會騎,還是去瞧一輛馬車。”


  南宮鑰說:“馬車太慢,咱們瞧一匹好一點的馬,我帶你。”


  孟贏眼睛一亮,正瞧過去,那門已經輕輕掩上了,他頓了頓,靠到門邊:“明日卯時,我們準時出發,趕去早市剛好。”


  屋裏嗯了一聲,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往樓梯的方向看了看,搖了搖頭轉身去了他那間屋子。


  第二日一早,孟贏準時到南宮鑰門上敲門,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屋裏的人睡得太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皺了皺眉毛,小聲道:“知了,你睡死了嗎?”


  沒人回答,平日裏聽他這樣說話早就跳起來了。


  敲了一會,還是沒有聲音,屋裏頭靜得不正常,孟贏終於覺得不對勁,一下子將門撞開。


  屋裏比外麵還黑,冷冷的沒有人氣,孟贏心下一沉,看著空落落的床,伸手一摸,冰涼一片,也就是說南宮鑰從屋裏頭失蹤已經不是一會半會的事了。他想著有限的可能,心裏倒是浮起一個想法。


  難不成與那兩個失蹤女子是同一回事?他腦袋“嗡”的響了起來。


  南宮鑰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方繡著蘭花的床帳,自己不知被誰換了一身衣裳,衣襟重合的外衫是一件寬袖的淡粉色及膝的衣裳,裏麵穿了一件曳地的白色長裙,一條繡著粉紫花紋的白色腰帶將纖細的腰肢束好,長發披在身後未作裝飾。


  身上是久違的輕鬆感,每一口氣都要比平時進得更多一些。她心裏一咯噔,抬手一摸,果然,連裙子都給她換好了,還指望束胸沒有被取下來麽。


  先是有一種害怕的感覺,而後突然覺得與自己所想可能有些出入。比如說,原本那些姑娘是死了幾日後回去的,那當然就是帶走就殺,不可能還要換洗幹淨了再來殺吧,那多麽費事。


  或者是這錫雲教的人其實真的很變態,既然是變態的那有些事情就不能以常識來理解了,可是她一個正常人要如何以不正常的想法來思考這些變態的行為模式?

  奇怪這些人居然沒有綁她,再想了想,定是看不起她,覺得她這個樣子斷無逃跑的可能性。將屋子打量了一番,床前麵有一張桌子,上放著兩塊青綠色的玉佩,她覺得那玉佩眼熟,走過去一看,果然就是白夢語留下的那對鴛鴦玉佩,果然是不值錢,居然都沒被收走。


  將玉佩收好,這才又慢慢去看桌子前方堅起的一塊錦布繃的屏風,那上麵畫了些尋常的山水,是極寬大的一座屏風,將裏麵隔成了一個小單間。


  南宮鑰探出個腦袋往外望了望,外間牆上掛著幾副畫,全是人物畫像,那畫像上是個青年男子,看起來有些麵熟,一時想不起是誰。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又試著往外跑了兩步,聽到門口有一個男聲:“淮姬大人是這個意思吧?”


  另一個女聲說道:“應該是這個意思,說是好好照看著,沒說其他的呀。”


  男聲道:“那淮姬什麽時候到?”


  女聲說道:“她陪在公子申身邊,一時半會怕是過來不了,隻讓我們將人好好看著了。”


  南宮鑰腦子裏轉了一圈,原來不是錫雲教的人啊……心下微鬆,轉身看了看四麵牆壁,沒窗!突然想起了那公子申的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在哪裏呢?一時竟想不起。不過,暫且不提這公子申,隻說這淮姬究竟是誰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對方還說要照看著她,為什麽呢?


  南宮鑰在房裏頭轉了兩圈,後知後覺地往臉上一摸,恍然大悟,五髒六腑都跟著顫了顫。難怪要好好照看著啊,這不好好的怎麽弄去給南宮鈺換身子呢!


  搞了半天是被誰給瞧著臉了,回想一下,有人又被瞧著臉的情況隻在送走澤弘的那個小鎮子裏發生過,瞧見她的就不好說了,那個客棧的老板?送馬車過來的老漢?還是那群澤弘口中所說的本不該去找他的人?


  想起那群人中的女郞回頭看她時敵視的眼神……她打了個哆嗦,心中起疑。


  如果說那個人是澤弘的準戀人,那她完全沒有道理要對付她這個澤弘的兄弟啊!

  那這麽說來……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突然門響了一聲,她慌裏慌張地跑回去,拉開被子就躺了進去。聽見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她麵前站了一會又離開。


  南宮鑰深吸了一口氣,虛著一隻眼睜開瞧了瞧,見沒人,從床上坐起來,剛吐了一口氣,就聽見一個聲音:“你醒了。”


  她猛地偏頭看去,屏風處那個眼神似乎有些犀利的女子看樣子是剛剛折了回來,仔細瞧了一瞧,穿著打扮十分利落,看起來不像是貴女,也不像是仆人,倒像是有些身手的侍衛。


  愣愣地點了點頭,扯起嘴角笑了笑:“剛剛醒。”為了增加可信度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再睜著一雙大眼睛轉過頭去問了一個她一直關心的問題:“這身衣裳是你給我換的嗎?”


  那個女子已經恢複了如常的神態,淡淡地說道:“不是我,是幾個女仆。”


  這人果然不是普通的仆人。南宮鑰又是一笑,極盡天真:“你們找我來是做什麽呢?”


  那女子打量了她一下,轉身放下了手中端的一盤糕點:“這個就請恕在下無可奉告了。”


  南宮鑰心頭一轉,故意將臉色沉了下來:“淮姬抓我做什麽!你最好是老實說了,不然等我……”等我怎麽樣呢?一無權二無勢三無銀子四無幫手,突然覺得有點悲涼,也不知道師兄能不能查到些蛛絲馬跡趕來救她。


  “等你什麽?等你去找公子嗎?”這個女侍衛顯然是有些瞧不上她:“淮姬請你到這裏來,你就好好待著。她是對的,你果然又是一個心懷異心的,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你以為公子真的會把你放在心上嗎,居然玩這種換裝的把戲。”


  公子?誰?南宮鑰莫名其妙道:“你們不是認錯人了吧?我從來不認識哪家公子啊!”也不是不認識,不過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雖說那個時候上門求親的公子也是有的,不過那誰誰誰的她都記不住了。


  不過她當初就明白,來求親的公子多半是為了利用各諸侯國之間的聯姻鞏固勢力,真心娶她的難道也有?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你知道我是誰?”


  那女子冷笑一聲:“我管你是誰,對於我家淮姬來說你不過就是一朵野花而已!可笑居然還準備了那樣劣質的鴛鴦玉佩,那樣低賤的東西可不就同你一樣嗎,還是好好收起來的好。”說完還往小桌子上瞟了一眼。


  南宮鑰還想多套一點話,可那名女子已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轉身走了。


  按這個趨勢來看,不管這是認錯人了還是真的有那麽一位深情的公子過了這麽多年之後還依舊惦記著她,本著寧殺錯勿放過的宮廷圈流行的格言,再根據這位淮姬這種一懷疑就亂抓人的性子,她這條小命多半都要交待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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