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夜成名
“對對對！陳！想起什麽來了？”我激動的說道。
孟婆又坐下，搖著頭說：我就知道家裏有個仆人姓陳，不過我五歲他就死了。
我薅著頭發無奈道：再想想呢？一點關聯沒有？
“沒有。”
“那好吧，我再去查。”我大失所望，拿著書準備回去，剛要轉身，被孟婆叫住。
“等會兒，梁緣的事誰告訴你的？”孟婆看著我，用異常平靜的語氣問道。
我抬手要指牛頭，結果一眨眼的功夫，牛頭已經跑出大門口，隻給我留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這個……他也是好意，我不知道這些故事，怎麽能查的清楚呢？是吧？”
孟婆輕輕哼一聲，揮揮手告訴我可以滾蛋了，我忙帶著馬麵回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我拿毛巾擦掉一頭冷汗，緩了緩神，立刻問馬麵道：你不說牛頭很敬業嘛！不是盡心工作嘛？嗯？人呢人呢？工作時間咋跑了？我離孟婆那麽近，我還沒說跑呢！
馬麵嘿嘿笑著說：大人，看您說的，想敬業也得先活命啊……
“行了，他跑了現在輪到你敬業了。”
馬麵警惕的看著我說：我可不太會寫字啊，看是能看懂，寫出來不是少一豎就是多一橫的。
我哼一聲說：沒讓你寫字，讓你幫我想想，這個姓陳的家族是怎麽回事，地府裏有什麽辦法能查出來不？我總不能再回人間想辦法吧？陳可是個大姓……
說到這，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淒涼的場景：在漫天大雪中，我和幾個乞丐跪在路邊。他們端著碗，我舉著書；他們說哪位行行好，給兩個救命錢，我說哪位行行好，告訴我誰姓陳……
馬麵一拍大腿道：嗨！這簡單，叫陳什麽？我叫鬼卒去把叫過這個名字的檔案都調出來。
“我哪知道叫什麽，就知道姓陳。”
馬麵張著嘴頓住，然後慢慢說：大人啊……陳在地府裏也是個大姓……
我把書扔給馬麵道：這字我看不大懂，你翻翻吧，看能不能找出一兩個名字來。
馬麵翻開書，把眼睛貼上去，皺著眉頭看，閱讀對他來說真是一種痛啊。
我繼續沉浸在簽字蓋章的苦海裏，一直忙到將近黃昏，抬頭看看馬麵，幾十頁那麽薄薄的一本書，剛看了一半，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
我敲敲桌子叫他：馬麵啊，要是不認字也不用死撐著哈，我不笑話你。
馬麵沒抬頭，一邊看一邊說：我認得，就是看的慢……唉？這有一句，先考諱福壽。這個先考我知道，是他爹的意思，就是說，他爹叫陳諱福壽！
“就叫陳福壽！那個諱字是……算了，你自己去問牛頭。”
馬麵迷迷糊糊的點點頭，放下書站起來說道：好，我這就去檔案室找。
“我也去！”我急忙跟上。
檔案室還是那樣半開著門，這次連門後站崗的鬼卒都沒見到。馬麵進門大喊一聲：閑著的過來集合！有緊急任務！
隻十幾秒的時間，原本清清靜靜的檔案室，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二十多個鬼卒，整齊的排在馬麵身前。
馬麵得意的看我一眼，見我沒有表揚他的意思，又扭回頭去，衝著鬼卒們發號施令：有個人，不知道哪輩子叫過陳福壽，把所有曾經叫過陳福壽的檔案都找出來，交給王大人！
鬼卒們齊齊的答應一聲，四散開忙碌起來，檔案室裏瞬間灰塵四起。
馬麵把椅子拖到門外，招呼我坐下，然後熟練的給我捏起肩。我閉目養神，享受著片刻閑暇。
過了半個小時，十幾名鬼卒每人捧著一大摞檔案袋站在我麵前，我納悶問道：一共多少個陳福壽？
鬼卒回答：從古至今，曾經叫過陳福壽的，共三百八十一人。
我擦擦汗暗想，多虧這書裏沒有外國人，不然讓我查個約翰啊湯姆啊之類的，等找到人這本書也完結了……
我回頭問馬麵：這怎麽辦……三百多啊？看到什麽時候去？
馬麵先吩咐鬼卒們：所有這些檔案，送到王大人辦公室去！哦對了！進去之前先敲門啊！敲四下！
鬼卒們答應聲，抱著檔案下樓去了。
他接著和我說：沒關係大人，有牛頭呢，讓他先篩選一遍，大人今天先下班。
我想想這個辦法合理，牛頭是每天和這些文字打交道的，做事又細心，篩掉一些明顯和梳子沒關聯的檔案，這點小事還是能辦好的，
我點點頭起身和馬麵一起下樓，結果發現鬼卒們在我辦公室門前排起長隊，隊伍最前方的鬼卒艱難的從一摞檔案袋底下伸出手，敲四下門，然後推門進去，接著下一個先把門拉上，再艱難的伸出手敲四下門……
我跑過去把門推開，小聲喊道：直接進！
鬼卒們如逢大赦，魚貫而入，把檔案堆放在桌子上，行個禮就撤了。
馬麵已經提前站在通道處等我了，我拉開通道門，對馬麵說：記得讓牛頭今晚把檔案看一遍，孟婆的事不敢耽誤。
馬麵恭敬的微微鞠躬，說道：好的，大人辛苦了，明天上班見。
床上醒來，看見枕邊的手機亮著屏幕，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幾十條短信和微信。打開草草瀏覽一遍，原來《收藏》節目還沒播出，我就已經先火了。
現場觀眾有人用手機拍了視頻，從我拿著這把梳子上台鑒定開始，到後來著名的韓偉林教授忽然叫暫停，又走上舞台近距離觀察，隨後節目莫名其妙就結束了，韓偉林沒給觀眾任何交代，就和我一起去了後台。
這些種種奇怪的行為，給這把梳子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以至於到淩晨的時候，已經有人把停車場的監控發到網上，上麵的時間顯示，我們到後台沒多久，就去了地下停車場，然後我上了韓教授的車，一起離開電視台。
一名普通的參加鑒定的收藏者，忽然被暫停又結束的電視節目，著名曆史教授不合常理的怪異表現……
網民們掀起了熱烈的討論，從價值連城的民間藏品，到不可告人的神秘寶藏，當然其中少不了各種陰謀論。當我還在地府裏忙著找姓陳的檔案的時候，卻不知人間的我已經一夜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