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敲門
“關於梳子,書裏就記載了這麽多,因為前麵的記錄我或多或少都找到過佐證,隻有這把梳子,我隻見過書中的手繪圖片。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實物。”韓偉林激動的說著,眼睛還不時的飄向我的包。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趕緊把梳子拿出來,再讓他欣賞一會。
韓偉林拿著梳子反複觀看,忽然抬頭問我:那麽你家族裏,還流傳下來什麽信息嗎?
我感受著他急切的求知欲,真不忍心告訴他我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一時又編不出什麽像樣的故事,隻好無奈的聳聳肩。
韓偉林誤會了這個動作,忙解釋道:我懂我懂,家族秘密,不方便外傳……那麽這把梳子……它這個……我能不能……
“借你玩兒兩天……拿你這本書做抵押。”
“那我就不留你了,慢走。”韓偉林像怕我反悔似的,把裝書的盒子推給我就開始送客。
走到門口,我發現他跟出來,看樣也要出門。
我忽然反應到,他這是迫不及待要去做研究了,忙提醒:韓教授,借你是可以,但是別給我弄壞,斷了破了的,我可要索賠啊!
韓偉林信誓旦旦道:放心,這是珍貴的文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用生命保護好它!
告別老學究,我直接回了家。
記得以前把東西帶進地府,都是塞在口袋裏的,但是這本書太大了,我試了各種方法,怎麽也卷不進去。
我隻好臨時去衛生間找了一塊毛巾,把毛巾的三個邊縫到睡衣的一側,留著上麵的開口,自製了一個大衣兜,把書往裏一裝,吃藥睡覺。
熟悉的陽光,沙灘,噴泉,站在噴泉前看著手表讀秒的牛頭,和嬉皮笑臉的馬麵。
牛頭數到一的時候,我剛好出現。馬麵湊過來剛要行禮,看見我的自製口袋愣住了。我的睡衣是深藍色的,縫著一個亮粉的毛巾確實非常顯眼。
我掏出古書晃一晃,說道:沒辦法,為了帶它來,孟婆之謎的重要線索,這書太大了,隻好這樣。
牛頭先拉著馬麵例行公事道:恭迎王大人!
然後麵無表情的對我說:以後想帶什麽,睡覺時候拿在手裏就可以。
我愣在原地,馬麵忍著笑幫我把七扭八歪的毛巾拆掉。
我回辦公室換好衣服,讓馬麵去把孟婆叫來,然後先簽起投胎許可證。剛簽了一個,還沒蓋章,響起三下敲門聲,音量不大不小正合適。我滿意的衝牛頭微笑,正準備讓人進來,門已經被推開,胡彬站在門口大聲嚷嚷:報告大人!昨天那個魏平山又來了!
我抓著印章呆望前方,腦袋有點發暈,過一會才開口道:不是……牛頭沒告訴你們新的規矩麽?
胡彬也有些發傻道:牛大人昨晚挨個通知了,進您的辦公室必須先敲門。
“然後呢?”
“然後我敲了啊……敲三下……少了?”
“不是敲幾下的事……這個……算了……”一句話囑咐不到都不行,我已經無力和他們糾纏這些細枝末節了。
胡彬又站了一會,小心的問道:那這個魏平山,怎麽處置?
我給牛頭大概講了一下事件經過,牛頭冷冷的對胡彬說:這種事情還會有很多,以後不用鬧到這裏來,捆起來扔進投胎門就行。
胡彬答應一聲,轉身走了。不久,門外傳來魏平山淒厲的喊叫聲,不過隻喊了幾秒,叫聲戛然而止,看來是被堵了嘴。因為我聽見大廳紛雜的話語中,傳來李飛的聲音:別TM用我襪子啊!我不夠換的!
我把章印在許可證上,總算簽完了今天的第一個。下一個還沒從紙堆裏拿出來,門又被敲響,四下。
同樣還沒容我開口,門被馬麵推開,他進來就說道:孟婆讓大人自己過去,另外……那個……我建議大人等半個時辰再過去,這會兒火氣正大。
我無奈的看著牛頭說:牛哥,那規矩咱不要了,以後讓他們直接進來吧,不敲了哈。
牛頭想都沒想,推著眼鏡說:朝令夕改,有損大人的威嚴。
我隻好認命,以後當快板聽吧。然後問馬麵:老太太又怎麽了?誰又惹她了?
“不知道,我過去時候,正罵人呢。”
我隻好又簽了一個小時的字,感覺差不多了,讓馬麵先去探探情況,馬麵回來告訴我一切正常,我才帶著書去了登記處。
一步邁進進大廳,離的老遠就被孟婆看到,她大聲喊道:小官兒!你他娘的架子真大啊,還叫馬麵來傳我過去!你好好打聽一下這地府裏誰能使喚我!讓你查個梳子你就敢擺譜!你當誰都能給我幹活啊!找上你是給你臉了!是不是從來沒讓我抽過,你就以為我不會打人呢!
馬麵察覺風聲不對,轉身就想溜,被牛頭一把抓住袖子,硬給拉了回來。
牛頭低聲質問:不說正常嘛?
馬麵為難道:剛才挺好啊,看著書還樂呢,誰知道又炸了……
我示意他倆沒事,繼續走過去,孟婆罵累了,喝口水坐下運氣,我駕輕就熟,站在一個她剛好一巴掌抽不到的地方,掏出書來,先轉移一下話題:孟婆……婆,這本書您見過沒?
孟婆看了一眼破舊的古書,砰的一聲撂下杯子,水濺出來撒了一桌子。她身邊一個鬼卒馬上拿抹布擦了一把,然後靈活的閃到一邊。
“見個屁!連個書名都沒有!你去祖墳裏拋出來的啊?”
當然,她要是見過就怪了,這是不知道幾百年以後的書了……轉移話題成功,我順著接入正題。
“這本書裏記載了梳子的事,說它是家族祖傳之物,被燒掉是因為懷疑和詛咒有關,後來被這本書的作者從無花果樹下又挖出來。”
孟婆眼睛亮起來,我趕緊雙手遞上書,她接過書一邊翻看一邊說道:家族祖傳?不能啊,我知道我兒子沒有後代。他死的那會兒我正好在人間,可惜晚到一步,我去的時候他剛剛咽氣,等我再回地府找他,又慢一步,他已經投胎了,再後來就找不著了……嗯?難道?
我說:對嘍,咱倆想一塊去了,應該是他找到爹,把梳子給梁緣了。但是奇怪的是,這書裏說,他們家族姓陳……仔細想想,您或者梁緣,與一戶姓陳的人家有沒有什麽關聯?
“陳?”孟婆忽然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