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爺鎖好門，踉踉蹌蹌地走到左邊那棟樓，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轉身對站在門外的秋楓：“來，跟我進來。”


  秋楓應了一聲，便走進門去。一樓是個大廳，裏麵坐著幾個人，正各忙各的：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正對著鏡子在化妝；椅子上坐著一個女孩子，拿著一本書，正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織毛衣，時不時看一下電視；牆角邊，窗台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在那抽煙，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外麵，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你們好啊！”秋楓微笑著向他們打招呼。


  幾個人齊刷刷地轉過臉來，驚奇地看著他。


  “他是今剛搬來的，”老劉向他們解釋道，然後對秋楓，“走吧，先上樓帶你看房。”


  “好！”秋楓拿著行李，跟著大爺上樓去了。這個樓梯是木質的，走上去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有幾級樓梯的木板鬆動了，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不禁讓人嚇出一身冷汗。


  老劉帶著秋楓來到三樓門口，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開了燈，道：“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秋楓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黴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捂住鼻子，問道：“大爺，這是多久沒住人了啊？”


  “差不多一年了，”老劉推開窗子，然後又打開窗邊的一扇木門，指著外麵，“這是陽台。”


  秋楓看了下四周，除了一張方桌，還有一條凳子，連張床都沒有，空空如也。他把行李放到角落裏，走到桌邊用手摸了一下，手上沾了厚厚一層灰。牆壁上糊滿了舊報紙，都已經發黃了。房間裏的燈泡，閃爍不停，讓人看了有點頭暈。


  “這裏太悶了，得好好通風一下。”秋楓走到陽台，呼吸了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頓時感覺心頭舒暢多了。


  “嗯，陽台這裏，你可以搭個灶，平時可以在這煮飯燒菜，”老劉邊邊進屋，然後指著牆邊，道，“這裏可以放張床，你可以再買個櫃子放衣服行李什麽的。”


  “嗯，謝謝啊，我覺得有必要先打掃一下，這裏實在是沒法呆啊——太髒了，”秋楓抱怨道，“大爺，這個燈泡壞了，麻煩幫我換一下啊。”


  “可以，我等一下拿了新的，就幫你換。”老劉回答。


  “大爺，哪裏有掃帚和拖把，我要好好打掃一下。”秋楓問。


  “樓下就有，一樓大廳樓梯口右手邊有一個儲物間——裏麵有，”老劉準備下樓，對秋楓，“這是你的鑰匙，隻有這麽一把，沒有備用的。你不放心的話，可以重新裝個門鎖，配一把新鑰匙。”老劉完，把鑰匙交到秋楓手裏。


  “不用，沒必要換，我一個窮子，還怕別人偷不成。”秋楓接過鑰匙，笑著。


  老劉轉身，下樓去了。秋楓看他下了樓，便關上門，走到陽台邊上。此時色已黑，涼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寒戰。周圍一片死寂，連狗叫聲都聽不到，外麵黑漆漆一片，讓人心裏直發毛。


  秋楓覺著口渴，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喝了幾口，嘀咕了起來：“這真是個鬼地方——太偏僻了——周圍人都沒有，住這還真有點害怕。”


  秋楓下樓拿了掃帚和拖把，還打了一桶水，把自己的房間好好打掃了一番。大爺上來幫他換了燈泡，也幫著一起打掃起來。


  “啊，打掃了一下，換了燈泡，整個房間看起來明亮多了，”秋楓高興地，“大爺，謝謝啊，多虧你幫忙，省了我不少時間。”


  “嗯，有事可以來樓下找我，我就在門邊那個房間裏，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大爺準備下樓。


  “好的，大爺，慢走啊，謝謝啊！”秋楓目送他下了樓。


  “啊哈，現在敞亮多了，”秋楓環顧四周，滿意地點點頭，“肚子也咕咕叫了，該去外麵好好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了。”


  秋楓關好門，拿著掃帚和拖把，提著水桶下樓去了。一樓大廳，還剩一個大叔坐在那發呆，其他人都走了，大概都回到自己房間去了。秋楓把清潔用具放回儲物間裏，向大叔打了個招呼。大叔沒回應，仍舊自顧自地發呆。秋楓撇了下嘴，心想這人跟個木頭一樣，太冷淡了，便出門去了。


  “大爺，我出去吃個飯，這裏幾點關門啊？”秋楓對著老劉問道。


  “十二點前我都在。”老劉回答道。


  “好的，大爺，謝謝！”秋楓完，拉開鐵門出去了。


  秋楓長籲了一口氣，看著這高聳的圍牆，像是從監獄裏釋放出來一樣，走路一蹦一跳的，心裏別提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