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及冠禮下明爭暗鬥(上)
一代一度的太子殿下及冠禮終於來到了,按理說這本來是沒我什麽事的,我也不怎麽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但是介於及冠禮是在據靈都有兩天車程的藍靈穀舉行的,皇宮這個錦繡牢籠外的天地,我自是想要去張望一番的。
藍靈穀是個美麗的地方,其山勢險峻,山峰迤邐,山脈連綿,鍾靈毓秀,更讓人驚歎的是那裏風景獨特,其中所長的林木鳥蟲比一般地方的更具有靈氣,比如那能循人氣味的藍螢,那能夠千裏傳信的鳳蝶,還有那漫山遍野開滿了的藍色木槿花。
人們常說就是這種藍色的木槿花孕育出了此等靈氣生物,藍靈穀同穀外其他地方一樣有著四季,春有暖陽夏有雷雨秋有豐收冬有雪,不過就是四季如春,氣候適宜,幹濕有度。不過穀間生物一離開藍靈穀便就不能夠存活太久,最初藍氏一族開創東朝,遷出藍靈穀之後,便就昭告天下,藍靈穀乃是東朝君王的靈力根基,成了每一代君主薨後的陵寢。
迄今為止,其間已經埋葬了七十二位君主的屍骸。
太子殿下的及冠禮也是國之大事,儀式感也是必不可少的,三大最重儀式感的象征:一是需要由公主殿下親自為其正冠,二是要從官宦貴胄子弟中為其挑選一名英才陪其一同去闖機關林。很顯然這兩大儀式感,一是韞儀,二是辛可嘉。
這第三個的嘛,就是冠禮會持續一個月,一月裏白日會有各種比賽,比如說是射柳,騎馬,攀援,馬球賽······,這些男子女子均可參加,場場都有眾多畫師負責畫出比賽中的精彩時刻,尤其是事關女子的,反正韞威一天就不能閑,必須四處觀摩,不是親臨現場就是觀摩畫師們的畫;傍晚時間往後至亥時將近的時間段則是會有各種女子親自登場進行才藝展示。所以啊,來參加及冠禮的大家千金一定不會少。長話短說,在及冠禮結束之際,太子妃的位置基本就已經定下了,也就是說韞威的終身大事就是冠禮的壓軸戲。
雖然及冠禮上君上君後都是在靈都宮中,但是這些個畫師、文官以及驛站傳信官就是負責全方位地把及冠禮場景最真實最清晰地展現到宮中的。
也就是說我是會去了,並且這也就將是趙卿禾和我明麵上的最後一場對決了。
我是跟隨大部隊進發的,兩位殿下在前,沒人坐轎子,我心下好奇,坐在馬上四處張望,韞儀問我在看什麽,我是這樣一本正經地回答她的:“我在找我的對手,等我找到了一定要時刻不停地觀察著她,不給她一絲機會。”
韞儀笑了,悄聲同我說笑著:“阿茹,你開竅了?不要周木白了?”
我老臉一紅,佯裝道:“什麽周木白的啊!”
剛說完就在人群中瞅見了周木白,雖然他被隱沒在了那百來人的畫師陣列,但我還是一眼望見了他,他目不斜視著,表情淡淡的,一點兒也不像其他同行的畫師那樣兩兩交頭接耳,顯得是那般孤寞。
討厭,怎麽又看了!我努力地移回了自己的目光。
“阿茹,你真的想好了嗎?你想做我的嫂子了?”
“我做你的嫂子,你做我的嫂子,呀,好混亂的關係。”
“討厭!”韞儀戳了一下我的小腦袋,偏向一邊的臉頰緋紅一片。
到達了藍靈穀之後,我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被韞威叫了過去,他徑直扔給我一套衣服:“換上,不要離我三步!”
“啊?!”
“啊什麽啊?聽不懂人話?”
“你看著我怎麽換啊?”
他仍舊目不轉睛地看我:“那是要我幫你換了?”
“這是男人的衣服···”
“讓你換上你就換上,少說廢話。”
“好醜啊!”
他那架勢似乎馬上就要上手了,我即刻轉過身跑到了屏風後,換上了這件平日裏侍奉他的侍衛穿的衣服。
“好了沒?”
“好了。”
“過來!”
我乖乖地走了過去,隻見他揚起手臂就朝我襲了過來,而後輕輕落到了我的臉上,他手上不知道沾染的是什麽東西就往我臉上塗抹。
“什麽啊?”
“別動!”他細細塗抹了好一會兒,我完全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待他一句“好了”,從一旁拿過一麵鏡子遞給了我,天呐,這是誰家的小仙女啊?這麽好看,我都要嫉妒死了。
說笑而已,就我臉上的那個蜈蚣傷疤突然消失殆盡了,一點兒痕跡都不存有了。
“天呐,好神奇啊!”
“這一刀是周木白動的手。”他一邊看著我一邊道,“不嚴重,好好用藥一個月就可以痊愈的,隻是怕打草驚蛇,不想啊,對方也是隻狡猾的狐狸。”
“所以你和周木白就一起來了個將計就計。”
“嗯。”他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頰,曖昧的目光皆在這張臉上。
“阿茹,你說你小時候那麽聰明,怎麽越長大越沒心眼了啊?”
“這個···”這個解釋起來確實有點兒麻煩,一出生就是二十歲的心智,二十歲了還是二十歲的心智,僅此而已罷了。
“這幾日跟著我,服侍我,別離開我三步,明白嗎?”
他比辛可嘉還操心我的啊?我一時間愣了神。
“韞威,你喜歡我嗎?”
“你說呢!”
“那你喜歡我什麽啊?”
“你覺得呢?”
“我長得好看?我隨和?我認真?我執著?我有個好哥哥?我可愛?我聰明?”最後一句是我很不要臉地說出來的。
“阿茹,你可是知道何為帝王之愛?”
“蘭因絮果,雨露均沾?”
他搖了搖頭,起身俯視著我道:“帝王之愛,便是不是以身份、地位去吸引到女人,而是作為一個九五至尊的男人讓女人對他死心塌地,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情,包含她最在乎的東西,哪怕是死亡也覺得是死得其所。我要的愛情,她們愛的人隻是我,而不是太子殿下,我要他們能夠心甘情願地為我付出所有,我愛或不愛她們了,她們都要愛之深處不會恨。”
我看著這個有野心的男人,還“她們”,想做個不負責任還不用負責任的渣男。
“那我算是什麽的啊?”我鄭重地問了他一句。
“那是她們,不是你,阿茹,你不一樣,你是我第一眼就認定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