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寒鋒起,亂世變 第0003章 求生之路
然而,很不幸,張騰判斷失誤了。到了小山丘後方,腳下的小路徹底斷了。
居然沒路了?張騰有些傻眼了。
眼前芳草萋萋,蜂吟蝶舞,樹木繁盛,一直綿延到天邊。
看樣子,這小路也不常走。這個一個荒野僻地,也不知道是哪裏。他想不通,自己又是怎麽來到這個鬼地方的?
怎麽辦?張騰不由得有些慌。不過,他到底是成人靈魂,很快就冷靜下來。
看情形,他一時半刻是找不到人,也討不了吃的。為今之計,是臨時在周圍找找,看看有沒有能吃的野果野菇,先填一下肚子再說。
張騰以前在農村長大,小時候也曾跟隨大人夥伴們進山裏打柴放牛,一些山裏長得野果野菇野菜,他也能認識一些。於是,他找了一棵樹做參照物後,開始嚐試著往前方濃密的樹林走去。
然而,走進樹林之後,他感覺有點陰森恐怖。
這鬼地方荒無人煙,樹蔭遮天蔽日,地麵雜草叢生,厚厚的落葉枯枝,看起來就並不像家鄉的山林,反而像是一片原始森林。而時不時冒出的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更是讓張騰心裏越發不安,他甚至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看著一株株不知名的植物,張騰搜遍記憶也沒搜出與之相似的同種植株,他的心便慢慢沉下來。
饑餓,越來越恐怖,它好像一團烈火焦灼他的胃部,讓他幾欲發狂。
這個時候已經沒法子了,張騰不得不舍棄尋找知悉野果野菜的打算,改為嚐試一下周圍可能食用的東西。
小半天裏連續舔試了十幾種奇怪的野果之後,張騰的人已經昏昏沉沉搖搖欲墜了。那些不知名的果子,不但味道苦澀難吃,而且還對人體有毒。
“難道我要死在這裏?”
張騰惘然地看著周圍,他依稀還認得回去的路,但是按照目前的狀況,沒等他回去就餓死了。即使回去又如何,沒吃的,他的結局並沒多大變化。
“餓……餓……餓……”
一個聲音不斷在張騰腦袋裏回響,他跌跌撞撞地走著,尋找著,眼前的景物漸漸的有些模糊了。
就在這時,一抹鮮紅的明亮的光在草叢中晃動。
“吃的!”
已陷入半昏迷的張騰,精神一震,踉踉蹌蹌地往前撲上去。
那是一種類似西紅柿的紅色果子,大概五六個,約莫拳頭大小,正掛在一顆紫藍色的小灌木上麵。紅彤彤的顏色,看上去已經成熟,帶著一種前所未有誘惑感。
張騰剛將紅色果子抓住,突然腳下竄來一條長黑色像小孩手臂粗的物體,一下子就爬上他的身體將其死死纏住。
那三角形的腦袋,猩紅的信子,森然的獠牙,冰冷滑膩的鱗甲,無一不揭示它的身份——毒蛇!
張騰先是大吃一驚,竭力掙紮著要將它擺脫,卻是感覺抓住果子的右手臂一痛,對方那猙獰的大口已經咬了下來。眼瞅著一縷黑血自傷口縫流出,他心中一驚,不禁悲從中來。
想不到我張騰不是被車撞死,不是被冷死,不是被餓死,今天竟然是被蛇咬死?!真特麽是嗶了狗了。
罷了,罷了,苦苦掙紮,到頭來依舊難逃一死。
古人誠不欺我,時也,命也!橫豎都是死,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張騰想著想著,無名火起,心中發狠。
他對那咬在手臂上的蛇頭不管不顧,拿起手裏的紅色果子哢嚓哢嚓地大口吃入。果醬酸甜帶澀,馬馬虎虎,總算不是之前那些苦澀辛辣的難吃味道。
與此同時,那毒蛇死死咬在張騰手臂上,似乎要將他徹底纏斷一般,開始越纏越緊,讓張騰感覺渾身發痛麻木,呼吸艱難。
“吃一個也是吃,吃兩個也是吃,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今天就把這果子全吃個幹淨!”
他依然不管不顧,伸手又摘了一個果子塞進嘴裏,隨即又一抓,把餘下的幾個野果連枝帶葉一起折下。
那一直咬著他的黑青色毒蛇,見到了此景似乎大急,變得憤怒異常。蛇身再度用力收緊,勒得張騰幾乎要窒息一般。
這時,張騰已經咽下了第二顆果子,卻是已經無暇再啃第三顆。情急之下,他丟掉果子,抓住蛇身一口咬下,咕嘟咕嘟地大喝蛇血。而毒蛇受痛,也逐漸變得瘋狂。它拚命地咬著,拚命地纏著,使張騰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張騰也是發狠了,心道反正不是人死就是蛇亡,大不了同歸於盡,我怕個毛。
於是,他依舊拚命地喝蛇血,不屈不撓。一人一蛇就這樣僵持著,爭鬥著……約莫過了兩刻鍾,人與蛇齊齊躺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張騰再次醒來的時候,樹林的光線已經很陰暗了。
他看了看手臂,那條毒蛇的頭還緊緊地咬著,但蛇身早就鬆軟無力了。看樣子像是剛死去沒多久。
好家夥,我敬你是條漢子蛇!
張騰敬畏地讚了一聲,心裏隨即又道:但終歸是我贏了。
他動了動被纏的麻木的身體,吃力地將蛇身甩開,又費了一翻功夫將蛇頭拔掉,兩個毒牙在上麵留下了深深的洞口。慶幸的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蛇毒最終沒對他起多大作用,毒蛇造成的傷口如今開始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於是張騰放下心來,想道:蛇兄啊蛇兄,正所謂成王敗寇。輸了我給你一條命,贏了不但你這條命,連同蛇身都歸我了。
雖然說生喝蛇血,會使人日後有患裂頭蚴病的可能,讓張騰心裏惴惴不安。然而,饑餓的威脅下,哪怕是飲鴆止渴,張騰也絲毫不懼。
既然喝了蛇血,蛇肉又怎能放過?
於是乎,張騰將蛇屍盤在肩膀上,隨手撿起地上的幾個沒來得吃的紅色果子,又找了一根枯枝做拐杖,憑借著記憶,慢慢地往起初的茅草屋方向走去。不得不說,人是鐵,飯是鋼。吃了果子,喝了蛇血的張騰,如今人已是精神奕奕,渾身充滿氣力。連走路的步履都輕快了許多。
很快張騰便回了茅屋,他費了好些功夫,通過鑽木取火將蛇肉烤熟。又重新找了些幹草鋪了在烤蛇肉的地方,做了一個臨時的熱炕。再給茅草屋弄了一個比較靠譜的門,才昏沉沉地睡去。
此後幾天,張騰靠著蛇肉作基本補給,幾經折騰又找了一些勉強果腹的果子。
他這這些東西儲存起來,用一塊特大樹葉包裹著,用幾根細草繩捆好,綁在腰上,再帶上一些水,開始了尋找人煙之旅。
因為他知道,依靠臨時的野果隻能呆一陣子,時間一長,自己絕對撐不下去。
尤其是這幾天晚上,這片樹林的西方隱隱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吼聲。那種吼聲,似乎是類似獅虎這樣的某種大型動物發出。眼下的他,似乎是一個七八歲的營養不良小孩子,力量孱弱,根本無力抵抗那些危險生物。
這些時日,他抽時間用爛鍋燒了一些熱水,隨便洗了個澡。水是茅屋後麵的一個小泉眼舀的。這也許是茅屋原先主人在此選址的原因之一。那泉眼很小,約莫一尺來寬,半米多深,由於下雨的緣故裏麵的泉水有些渾濁,量不算多,勉強夠用。
洗澡的同時,他把衣服也用泉水洗了一遍,烘幹後才再穿上。張騰畢竟是南方人,一兩天不洗澡還行,時間長了就受不了。
隨後他又就地取材,想方設法弄了一雙草鞋,一副蓑衣,一個簡易鬥笠,做完各種準備才忐忑啟了程。
當然,張騰也不是隨便尋了一個方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躥。
他是再三考慮,根據周圍的環境因素,選了東南方向。
其他不說,西方是萬萬不能去的,吼聲傳來的地方讓人本能地忌憚。
至於南方與北方,茅屋門口朝南,門前小路卻是拐向北方,也是不能走。北方沒路,那是茂密無比的樹林,亂草叢生,根本沒有人走過的跡象。
而東方,雖然也沒路,但是雜草稍微少了點。也不是不能走,而是東偏南一點的樹木,上麵有一些刀砍斧劈的痕跡。估計是有人活動,比如打柴打獵之類留下的。相比下,東南方向更優於正東方向。
至於分辨方向,張騰從網上書本雜誌都學了些許知識,加上他所在的樹林並非那種完全不見太陽的原始深林,通過太陽還是勉強知道方向的。
不幸中的萬幸,張騰一直往東南走,發現人類活動的痕跡越來越多,最終確認自己所走的方向對了。
又走了幾乎一整天,大約幾十裏的路程,張騰來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那裏方圓三百丈的樹林被生生夷平,好像被一顆巨大的炸彈轟炸了似的,裸露出一大片圓形空地。
他穿越那片區域時,總有一種奇怪的壓抑感,感到心驚肉跳,好像有什麽極度危險的東西在潛伏一般。這使他一度想改變方向,或者繞過這片區域。
可走了這麽長時間,張騰早已確定自己走對方向。改變方向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有種感覺就算繞路,自己也未必能夠擺脫那一種莫名恐懼。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走。
而在張騰來到區域邊緣時,他發現泥土裏埋了一把崩了一個缺口的精致匕首。匕首似乎用特別的金屬打造,暗紅黑色的刀柄上麵銘刻著金色的奇特紋路,刀身寒光閃爍,隱隱散發著一種殺機。
張騰將那匕首撿起,掃了一眼,有些惋惜地道;“好東西!唉,可惜崩了個口子!”
他將它把玩了一會兒,隨後插在腰間,繼續往前走。而這時,張騰並不知道他背後的一處地麵莫名地抖動了一下,多了一叢血紅的荊棘。荊棘旁邊的泥土裏,隱隱反射著金屬的光芒。
天空的太陽逐漸被厚雲遮擋,那反射光芒的地方,多了一抹鎧甲的啞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