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沈柯與沈燃的爭執
沈燃隻是抿緊了蒼白的嘴唇,把手中已經喝光了藥的碗放在了桌子上,沒有看桌子上擺著的其他散發著真的香氣的飯菜,隻是捂著嘴又輕輕的咳嗽了起來。
沈柯就算是再冷漠,這時候也被沈燃咳得沒了脾氣。
“早就讓你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們的報複還沒有結束,你可不能讓本錢徹底消失。”
沈柯又抽出了一張紙巾放到了沈燃的手裏,現在沈燃正咳嗽得眼前轉著星星,肺部像是已經要炸開來一樣瘙癢疼痛,他在桌子上根本就動不了一分一毫,也沒有聽清楚沈柯對自己說了什麽,隻不過在那張紙巾被放到自己手中的時候下意識的攥得緊緊的。
甄嘉寶在書房裏也能聽到沈燃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這房子的隔音效果雖說不錯到甄嘉寶趴在門口也沒能聽清楚他們的對話,但是還沒能把沈燃的咳嗽聲完全隔絕在外麵。
“這個沈燃該不會是有什麽病吧?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事,那個姓沈的冰塊臉要比沈燃還不好對付,要是沈燃真的出事的話,我豈不是要落到那個大冰塊手裏。”
甄嘉寶拍了拍胸口,一想到沈燃出門之前‘沈哥’對她說了什麽就一陣心慌。
“他們居然說要想辦法弄死赫連權,應該是嚇唬我的吧,赫連權再怎麽說也是……”
甄嘉寶坐在沙發上揪著自己的耳垂,一下又一下的估計著,如果他們真的要對赫連權下手的可能性。
“不過雖然赫連權在雇傭兵基地裏麵訓練過,但是那種病毒還沒有解藥,如果他們要是又拿出那種病毒來對付他可怎麽辦?”
甄嘉寶的視線咕嚕嚕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然後落在了那些化學書籍上。
“我就不信他們在研究那種病毒的時候沒有做什麽筆記,既然你們把我關在這裏,我就不客氣了。”
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好做,心中忐忑不安的甄嘉寶一點睡意都沒有,直接就坐在了書桌前麵對著那些書一陣翻找。
“咳……時間也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沈燃終於歇下來之後一邊拿手放在心口按壓著一邊對沈哥緩慢的說,而沈哥也隻能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也就是你回來的晚,其他人早就已經回到房間裏去休息了,還有從鄭家來的那個司機看起來和甄嘉寶的關係還不錯,我們應該小心一些。”
沈柯也挑挑揀揀地對沈燃說著話,但是沈燃卻一點都不在意。
“他能配合我們把甄嘉寶從鄭家的車上帶到這裏,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誠意,當年他也和……有不淺的交情,後來赫連權的母親出嫁之後還低沉過一段時間,所以應該不會背叛我們。”
沈燃看著沈柯在洗漱台前洗碗的背影,皺著眉頭為那個司機辯解。
“畢竟在他的眼中甄嘉寶是無辜的,我們讓他把甄嘉寶帶到這裏的時候不也保證過不會傷害到她了嗎?畢竟在鄭家是為了他們服務得,到了這裏恐怕也改不了習慣。”
沈燃輕描淡寫的話並沒有讓沈柯放下戒心,他還是皺著眉頭轉過身,看著司機休息的房間緊緊關著的門,沉思了一會兒。
“我也沒有說要對這個司機做什麽,他能幫我們就已經讓我很驚訝了,不過以後要對赫連權做的事情,還是沒有必要讓他插手了。”
沈柯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血腥氣的笑容。
“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但這也是我們自己選的路,能少拖累一個人,就少拖累一個吧。”
沈燃忽然蒼涼的說,然後不管沈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驟然變得陰沉的臉色,自顧自地站了起來緩慢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柯站在原地,看著沈燃蒼白虛弱的背影看慢慢的往前走著,眼神搖晃不定。
“就算是你現在有心要離開,難道還能獨善其身。”
沈柯忽然輕聲說,說話的聲音低到隻有自己才能聽清楚。
而就在這個時候,赫連權正坐在警察局裏和整個專組一起整理著線索。
孫警官焦頭爛額的拿著剛剛翻找出來的檔案,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就說為什麽以前稱呼沈教授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原來他在檔案上的名字根本就不姓沈,隻不過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們都不太注意,所以才一直叫他沈教授。”
孫警官手中拿著的那份檔案正是屬於沈燃的,但是那份檔案上麵的名字卻並不是沈燃,而是一個普通到幾乎有些大眾的名字。
李俊傑。
這個沈燃……哦不,李俊傑從小就是個孤兒,小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在街上流浪,流浪的範圍正是曾經的沈家附近。
後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沈燃忽然就被一戶人家收留之後帶到了國外,在國外的這麽多年經曆了什麽事情簡曆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經過初步的查驗之後發現領養沈燃的那個李家居然在國外是一個大的醫藥世家。
但是領養沈燃的那對夫妻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經去世了,而且據國外的報道,這對有些名氣的夫妻居然還是重病不治而亡。
“我看著沈燃的那對養父母死亡的原因很像是這次的放射性物質所致,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當年外國居然就這麽把他們的死因給揭了過去沒有仔細查清楚,不然的話我們現在也不用這麽被動。”
孫警官的語氣有一些遺憾,畢竟他覺得國外的某些醫療科技還是要比國內先進一些的,更別說,如果他沒有猜錯這種放射性物質就是國外的那個醫藥研究所搞出來的。
“隻是不知道這種東西究竟是誰弄出來的,如果是沈燃的話,那他可真是喪心病狂。”
赫連權的手中拿著司機的銀行流水,從銀行流水上看司機生活得十分清貧,不過這也倒能夠理解,畢竟司機一直沒有娶妻生子,所有的花銷也隻不過是在他一個人的身上罷了。
而鄭家一概又對工作人員十分大方,司機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鄭家吃,穿著上也有統一的工作服。
所以司機基本上一個月都不用花上多少錢,一筆筆的錢攢下來,基本上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被統一匯入到一個慈善機構。
而那個慈善機構的慈善內容也讓赫連權心裏莫名糾結了些。
那是一份關於保障女性權益的慈善倡議,當初會有這個慈善項目的原因,就是為了幫助一個逃婚的女孩子順利的生活下去。
逃婚——赫連權看著手機屏幕上關於那個慈善項目的解釋說明,忽然覺得有些愧疚。
來司機這麽多年的心結,就是當年自己的母親被強行嫁給了赫連威,以至於這麽多年都沒有再娶妻生子——卻並不能完全確定這和當年自己母親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是既然一份報告已經簡明扼要地放在了自己的麵前,他不能完全無視。
“包括這個在送我妻子離開時候的司機,當年也和我的母親交情不淺,更別說當年的那段戀愛,他也是目擊者之一。”
赫連權把那份司機的報告扔在了桌子上。
“隻是不知道在鄭家裏還有多少個像司機一樣暗暗和那些人勾結的人,如果他們真的已經從根上爛掉了……”
那鄭家的人豈不也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更別說他們已經被今天發生的事情給嚇到了,每個都縮在屋子裏躲著像鵪鶉一樣。
難道有人想趁著這個時候對他們下手,甚至就連時機都不用找,隨意安裝一個裝置或是扔一個試管就已經能夠成功。
赫連權對鄭家那些人的腦子基本上不抱什麽期望。
“但是這就奇怪了,他們的目標似乎隻集中在你一個人的身上,而對鄭家其他的那些人則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就算是上次用那些工人來陷害你們根本沒有傷害到那些鄭家人一分一毫。”
孫警官皺著眉頭梳理著這件事情裏麵的疑惑之處,而這也正是讓赫連權心中難受的。
畢竟他能夠想到,如果他是為了當年複仇而來的人的話,最應該看中的目標就是鄭家家主鄭河老爺子。
但是現在老爺子早就已經化成了一堆骨灰,躺在骨灰盒裏靜悄悄的看著這一切。
赫連權從來都不覺得人在去世了之後還有什麽靈魂之類的存在,人死如燈滅,生命的逝去也隻不過是把人從一堆有機物的結合轉化到另外一堆無機物而已,所以他壓根就不會期望什麽在天有靈的祈禱。
他甚至有些慶幸老爺子沒有苟延殘喘到這個時候,沒有親眼見到當年因為他做下的錯事而被瘋狂報複的自己。
赫連權現在已經心中對老爺子沒有了怨恨,但是也還要承認當年的事情就是老爺子做的不對,所以就算是現在被報複,也隻不過覺得是替長輩還債罷了。
更何況在那些人的眼中,自己是母親嫁給父親之後生出的孽種,這份仇恨會落在自己的身上,赫連權一點都不意外。
“現在我們要查清楚的是,這個沈教授的身邊除了一個司機之外還有什麽人?”
孫警官手邊的對講機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沈教授的房子裏沒有生物的存在跡象,我們已經從四周把這裏給團團圍起來了,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孫警官一點都不驚訝他們沒有在沈教授的房子裏找到人,畢竟沈燃不會就在那裏束手就擒得等著他們上門來抓自己,甚至孫警官隱隱覺得今天在有些時候,沈燃都在故意提醒著自己他的可疑。
比如他在有些時候刻意露出的表情,讓自己在看見的時候想忽略都不行,孫警官可不覺得那些表情都是沈燃在無意之中露出來的馬腳,畢竟按照自己對那個黑衣人的看法,他可不像是會這樣得意忘形到失去警惕的人。
再聯想起來今天雖然用整個商場裏麵的顧客來威脅他們,但是他最後卻並沒有傷害裏麵的任何一個人——當然,在商場關業之後警方確實在許多個角落裏發現了遙控的炸彈裝備,那些炸彈裝備雖然威力不強,但是卻能夠有充足的力量把旁邊放著的試管打破。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其實這個沈燃心裏本質還是善良的,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在他們的麵前表現出來,所以隻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讓他們注意到自己。
這種想法一出現在孫警官的腦海裏之後,連他自己也忍不住覺得有些滑稽,畢竟他還沒有忘記今天是怎麽被沈燃玩弄在掌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