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沈非嶼的驚人決定
巧言善辯的沈非嶼在甄嘉寶麵前為安德森編造出來了一個擔心外甥女的理由,順勢對甄嘉寶建議:“這段時間我們兩個就住在安德森這裏好嗎?畢竟安德森的年紀也大了,你作為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也該好好陪伴一下他。”
安德森剛剛從甄嘉寶的房間裏被氣出來不久,走在路上忽然打了個噴嚏。
“老爺是不是最近應酬太多了,怎麽這大熱的天還打了噴嚏?”
JOY連忙上前來噓寒問暖,但是卻被安德森擺擺手拒絕了。
“八成又是有哪個小姑娘在心裏默默罵我呢,倒也沒什麽……不過真沒想到居然還懷了赫連權的孩子,這孩子可不能留啊……”
掛在天空之中的烈日也照不暖安德森心中的冷硬,已經默默在心裏盤算著,究竟是要在甄嘉寶的飯菜裏下毒還是強行帶人墮胎,安德森抬頭望著天空,沉沉歎了口氣。
這個丫頭還真是不讓我省心,一邊要忙著打點歐洲那邊不讓自己被查到帶走甄嘉寶也就算了,怎麽就在赫連權和歐洲那些家族聯手查自己的時候,甄嘉寶卻正巧懷孕?
真和他爹一樣,是個不知道好歹的,安德森突然啐了一口,但是沈非嶼已經擺明了一定要留著這個孩子,安德森就算是再不喜歡也隻能忍氣吞聲。
甄嘉寶今天本來就長途跋涉,之後又被洗清了記憶,所以清醒著和沈非嶼說了會兒話之後就又覺得昏昏沉沉——這其中未必沒有導師開的那種控製神經的藥的作用,反正就是在安德森剛走了沒多久後甄嘉寶就已經支撐不住自己呼呼大睡起來。
沈非嶼沉默著給甄嘉寶蓋好了被子,又拿起一邊床頭櫃上放著的藥膏,擠出一點在手指上等冰涼的藥膏溫熱了才塗在甄嘉寶的臉上。
那些被蚊子叮咬的大包看起來甚是嚇人,沈非嶼甚至沒有辦法想象甄嘉寶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麽忍下來的,所以下手的時候無比輕柔,就怕把甄嘉寶一個不小心給吵醒。
但是即使沈非嶼的手法已經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甄嘉寶還是在睡夢中晃了晃脖子,把沈非嶼的手晃掉。
真不是個乖巧省心的丫頭……反正沈非嶼也已經差不多把甄嘉寶臉上那些看著嚇人的蚊子包都塗了藥,倒也不怕甄嘉寶蹭在枕頭上。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沈非嶼就轉身出了門,伺候甄嘉寶的那些女傭是經過了一輪大血洗的,像是之前那兩個女傭一樣蠢笨的人一律被排除在外,如今站在甄嘉寶房門外的幾個女傭都是一臉的精明,而且各個妝容精致,身材得體。
如果不說這些人是女傭的話,恐怕就算是把他們拉到街上說是哪個少女團體也有可能,隻不過眼中壓不住的精明卻讓她們美豔的外表都打了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會隨時隨地在大街上掏出算盤和計算機來算錢的女團。
見到沈非嶼出來之後,她們立馬就恭恭敬敬行了大禮,禮儀比起之前來隻多不少,這也是因為甄嘉寶昨晚逃跑之後,那兩個女傭就已經被失職的罪名扔去受罰了。
身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女傭怎麽能不如履薄冰?甚至有些人在被決定派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哭過兩場了,更有些人已經現在就寫好了遺書。
不過雖然一個個的對於伺候甄嘉寶的事情都心中不滿,但是根本沒有人但於當麵對任何人表達這種想法——甄嘉寶可是他們家老爺現在唯一的法定繼承人,雖然這血脈關係似乎真的是有點遠了,不過看少爺這個意思絕對是對小姐有意思。
不知不覺之間就說出來一句人乍聽之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領頭的那個女傭把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回想了一遍,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沈非嶼此時就沒有那麽心情舒暢了,他現在正走在去和安德森認錯的路上。
在知道甄嘉寶懷孕的時候沒有提前和安德森商量就自作主張,這是第一件錯。
明明知道那孩子是赫連權的,但還是堅持要讓甄嘉寶把孩子生下來,這是第二件錯。
沒有及時打消甄嘉寶逃跑的念頭,這是第三件錯。
沈非嶼一邊往安德森那邊走,一邊在心裏給自己列著罪名單,決定一會兒見了安德森之後立馬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沒準兒還能被心疼一下。
隻是沒有想到安德森會選擇在茶室見他,沈非嶼的膝蓋瞬間一軟,忽然想起來之前有一次自己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安德森也是在茶室和他見麵,然後在他熟練的跪下去之前在地上摔了個杯子,偏生那杯子碎的地方又很討巧的正在他的麵前,於是當時還年輕的沈非嶼忍氣吞聲的一撩衣擺就跪了下去。
不過這麽多年以來好像再也沒有受過那麽重的懲罰了,看來安德森這次對於自己的先斬後奏確實是有些不滿——走在路上沈非嶼甚至覺得腿又有點痛。
沈非嶼沒有想到這一次安德森卻沒有對自己隨意的動手,甚至在他進了房間之後還主動給他倒了杯茶。
沈非嶼手裏捧著那杯茶,隻覺得心裏越來越慌。
“你是真的喜歡那孩子,所以才想著替她和赫連權養兒子了?你倒是足夠大方,老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將來沒準就被你送給赫連權的兒子了。”
安德森說的這話有些酸了,本質上來說就是因為看不起赫連權所以才會不滿,沈非嶼當然明白安德森的意思,莞爾一笑。
“您說我將來沒準就會把產業送給赫連權的兒子……這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被我當成心肝寶貝養大的孩子和赫連權有什麽關係?他隻不過就是提供了一個精.子而已,這個孩子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所以這個孩子就和自己的親生子沒有差別,沈非嶼和安德森解釋著。
“如果您是想說這個孩子身上流著赫連權的血液,那就更不用猶豫了,先不說甄嘉寶和您留著同樣的血脈,甄嘉寶的孩子不就是您的侄外孫?到時候您這輩分可要再往上提一提了。”
沈非嶼逢迎拍馬的能力在安德森這裏已經練出來了,然後畫風一轉:“又如果您是覺得這個孩子身上沒有流著我的血,你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畢竟就算是我也和您沒有同樣的血脈,但是之前您不還是想要把產業交給我麽。”
沈非嶼自信的笑了笑:“我既然決定和甄嘉寶在一起,就一定有這個容人之量,更何況就算是讓甄嘉寶生了這個孩子又有什麽的,誰能說我和甄嘉寶在一起之後能不添個弟弟妹妹?”
沈非嶼把手裏的那盞茶一飲而盡:“不管怎麽說撫養這個孩子都是有好處的,而且甄嘉寶現在剛剛被催眠過正是情緒不穩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她的孩子出了問題,恐怕會崩潰。”
安德森到底還是心疼甄嘉寶,再從沈非嶼那裏聽說了一通保證之後終於還是鬆了口。
“既然你執意要給赫連權養孩子,那你就去吧,隻不過注意別讓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好,赫連權那邊……按照華夏法律,隻要確認已經分居兩年就會自動解除婚姻關係,你還是把人藏起來吧。”
畢竟赫連權的視線已經從歐洲轉向了別的地區,安德森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還能擋住赫連權的探子多久,所以隻能選擇讓甄嘉寶韜光養晦。
但是沈非嶼卻已經沉浸在安德森同意讓自己養這個孩子的喜悅裏,對於赫連權的事情,沈非嶼是一點都不想知道。
“還有,既然甄嘉寶現在已經失憶,之前對繼承家產的抗拒應該也沒有了——等他身子好起來之後就派人教她學學做生意吧,我安德森的外甥女,就算是再普通也不能當個廢柴。”
安德森把手裏喝的幹幹淨淨的茶盞往桌上一放,沈非嶼就知道自己要離開了,這次來見安德森沒有受到懲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以他的性格怎麽可能會主動詢問——除非腦子有病。
安德森看著沈非嶼得了自己的指令之後馬上就逃也般的離開了茶室,覺得有些好笑又無奈。
給別人養兒子真的這麽開心嗎?看著沈非嶼關上門的安德森這樣思考著。
應當是沒有多大樂趣的,更何況還要看著一個小不點一點點長大,這才是人生中最沒意思的事。
安德森忽然想起來,沈非嶼小時候也是在自己身邊從一個小蘿卜丁長到這麽大的,隻不過沈非嶼從小到大都沒給自己惹過什麽禍,所以才會這麽得自己器重。
沈非嶼從安德森這裏劫後逃生,臉上帶著鬆快的笑容準備回去給甄嘉寶準備晚飯,身為一個懷孕初期的孕婦,甄嘉寶現在的身體已經在沈非嶼的心裏列為重要第一項。
吹毛求疵的在菜單上加了許多養生的湯料,沈非嶼在廚房裏轉來轉去去,恨不得告訴每一個掌廚的廚師一定要做對孕婦有好處的食物。
在沈非嶼這麽賣力的宣傳之下,很快整個莊園就都知道甄嘉寶懷孕的消息了,昨天剛剛被甄嘉寶的失蹤給弄得有些神經衰弱的用人們又一次被集合起來訓話,從今以後嚴令禁止有人在甄嘉寶的麵前提起曾經的事情。
否則的話,昨天伺候甄嘉寶的那兩個女傭就是告密者的下場。
在這樣的威脅之下當然不會有人觸黴頭,沈非嶼自覺已經切斷了所有可能讓甄嘉寶受到刺激的信息源,但是卻沒有想到甄嘉寶的夢中還是一片詭異。
甄嘉寶仿佛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腦海裏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呼喊著,似乎是在叫著一個名字,但是甄嘉寶不管怎麽用力卻都聽不清。
但是甄嘉寶就算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夢中,但還是能夠辨別出來那個名字應該對自己很重要。
究竟是誰呢?甄嘉寶隻能隱隱約約的記得那個名字是三個字的,而自己認識的人裏三個字名字的……該死,怎麽連自己從小到大認識什麽人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