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安德森驚聞懷孕事
甄嘉寶嘴角抽了抽,看著沈非嶼眼睛裏麵不加掩飾的殷勤覺得心裏有些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違和感在甄嘉寶心裏蔓延。
總是覺得自己和這個人並不是很熟悉——甄嘉寶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但是卻被沈非嶼一臉緊張地握住了手。
“你的臉上之前被蚊子叮了幾個包,用一般的藥膏也隻有一會兒的止癢功效,一會兒你還要乖乖的吃藥,醫生說我們的寶寶狀況有些不大好,需要好好補補你的身體。”
沈非嶼一臉殷切的和甄嘉寶囑咐著,但是甄嘉寶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你說什麽?什麽叫你們的寶寶?”
房間門唰的一下被踹開,年過半百但是仍舊精神矍鑠的安德森進了門,犀利的眼神在沈非嶼身上刮了一圈,然後落在了甄嘉寶身上。
坐在床上的甄嘉寶下意識的往沈非嶼身後躲了躲——雖然對於沈非嶼也沒有多親近,但是甄嘉寶在見到這個老頭子之後,莫名其妙就心裏一驚。
沒準這個老頭子以前和自己有什麽過節呢,甄嘉寶扁著嘴躲在沈非嶼身後,隻探出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他。
沈非嶼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看著安德森像是有話要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麽說似的。
“您沒有聽錯,其實在嘉寶被綁架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但是直到被救回來的時候才檢查出來。”
安德森一想就明白了沈非嶼為什麽要這麽火急火燎的把甄嘉寶的記憶消除,原來是揣了赫連權的崽子——原諒安德森思考的時候用詞有些粗魯,實在是對赫連權沒有什麽好感,安德森沒有把這個孩子貶低到塵土裏,已經是給甄嘉寶麵子了。
視線落在甄嘉寶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安德森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但是卻沒有躲過甄嘉寶因為失憶而格外靈敏的情感雷達。
這個老頭子來者不善,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如下判斷的甄嘉寶更是對安德森豎起了戒心。
沈非嶼跟在安德森的身邊這麽多年,怎麽能不知道這個表情所代表的意思?想必就算是自己已經把甄嘉寶的記憶消除,可以順理成章的把這個孩子記在自己的名下,但是還是不能讓安德森滿意。
畢竟這個孩子身上流著赫連權一半的血,就隻這一條已經足夠安德森排斥他了。
但是沈非嶼無論如何也是要把這個孩子保住的,所以他就算是在麵對安德森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還是做出了堅決的態度。
“這倒真是件大事……我聽說你被帶回來之後失憶了?這可真是……我們安家怎麽就生出來你這麽個又慫又蠢的丫頭。”
安德森語氣淡淡地說:“你是不是連我是誰都忘了?”
安德森的事件實在是太過敏銳,甄嘉寶莫名心虛了一下,但是又瞬間覺得自己理直氣壯。
就算自己是真的忘記了這個老頭子的身份又怎麽樣?如果真的按沈非嶼所說這個老頭子是自己的親人的話,那自己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仇家綁走,豈不是證明他沒有能力?
於是甄嘉寶理直氣壯起來,擺出了一副我失憶都是你的錯的架勢。
“我就是忘了。”
“……”想不到這丫頭就算是失了憶,性格還是這麽不討喜。
安德森吸了一口氣,決定先不和甄嘉寶這個小孩子計較。
“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再和你說一遍。”安德森語氣認真的和甄嘉寶說。
……
甄嘉寶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不敢置信地問:“你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他的……”
甄嘉寶的視線落在一臉傻笑的沈非嶼臉上,不知道為什麽總是不能把妻子這兩個字順暢的說出口。
還有安德森,雖然剛才他對自己說給予她是這世界上最後兩個相依為命的親人,但是甄嘉寶無論如何也不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點屬於親人的親熱。
倒是沈非嶼大有一種傻爸爸的氣質,聞言直接善解人意地接話:“你確實是我的妻子沒錯,你的肚子裏還懷著我們的寶寶,難不成你都忘了嗎?”
甄嘉寶迷茫中帶著審視的眼神在沈非嶼身上轉了一圈,感覺雖然他好像是很開心沒錯……但是旁邊的老頭子看上去可就沒這麽樂觀了。
“難不成我們還能騙你?”那個名叫安德森的老頭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和甄嘉寶吹胡子瞪眼,想是因為甄嘉寶地懷疑有些不忿,
甄嘉寶被安德森這麽一瞪,頓時就軟了氣勢,本來就因為什麽都不記得而迷迷糊糊,再被安德森這麽一嚇唬更是什麽都忘了。
“我也沒說什麽啊,你這麽凶幹什麽?知不知道我肚子裏還有小寶寶……還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原來就隻這麽對我的,我這命怎麽就這麽苦……”
甄嘉寶假模假式地抽了下鼻子,暗戳戳地偷偷抬起眼皮看著安德森那張因為無語而拉得老長的皺紋臉。
“孩子啊,是媽媽對不起你,沒能給你找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但是媽媽現在也是迫不得已啊,媽媽現在什麽都不記得,自己還被人捏在手心裏,受人冷眼……”
安德森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已經痛到要爆炸,血管一抽一抽地恨不得直接爆開噴麵前的甄嘉寶一臉血。
旁邊的沈非嶼倒是心疼的不輕,雖然知道甄嘉寶是在假哭,但是她肚子裏可還有個小寶寶呢……已經自己想開決定把甄嘉寶的寶寶當成自己的孩子好好嗬護的沈非嶼緊張地盯著甄嘉寶因為假哭而抽抽搭搭的小臉,心裏焦急難忍。
甄嘉寶假哭了一會兒卻沒有人出言來勸——安德森冷心冷情,本來就對甄嘉寶沒什麽感情,又因為她自從被帶過來之後一直計劃著逃走而心有不滿,自然不可能在甄嘉寶失憶之後就突然親近。
現在正值安德森最為如履薄冰的時候,才沒有時間和甄嘉寶這個用於政治製衡的棋子多說什麽,見甄嘉寶已經基本接受了他們的說辭便不想再多待——需要他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再說沈非嶼已經在旁邊對著甄嘉寶心疼到不知道怎麽好了,看著被自己從小到大悉心教養的養子這幅沒出息的樣子一時氣悶,實在是看不上他因為甄嘉寶變得小心翼翼,隻覺得這麽多年自己的教育都白費了。
“你們兩個慢慢說吧,我一會兒還有個人要見。”安德森扯了個借口就要離開,但是將要出門之前好像卻又覺得甄嘉寶剛醒過來自己就離開不太好,沉吟了兩秒鍾之後這才幹巴巴道:“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就趕緊打起精神給我好好學學規矩,做我安德森的繼承人可沒這麽簡單。”
甄嘉寶聞言不屑地撅了嘴——誰知道他是誰啊,說得好像做他的繼承人是多了不起的事。
不對,自己好像在以前的什麽時候也有過類似的想法?忽然覺得剛才那個瞬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甄嘉寶停頓了一下,但是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即使是在用力的回想,也根本就想不出來任何線索。
想來想去反倒是把自己的腦子都想痛了,已經暫且相信了安德森和沈非嶼編造出的那個故事的甄嘉寶伸手按上自己的太陽穴,按了按。
沈非嶼自然記得自己的導師在成功把甄嘉寶催眠之後曾經說過,在這十天裏一定不能斷了藥,否則的話,甄嘉寶隨時都有恢複記憶的可能。
所以一看甄嘉寶按住額頭有些困擾的樣子,沈非嶼就善解人意的端上了藥片和水。
“你是不是感覺頭痛?這是醫生開的藥……對你恢複精神有效。”
沈非嶼把藥片遞到甄嘉寶的手裏之後眼睜睜的看著甄嘉寶把那兩片藥塞進了嘴裏,這才把水遞過去。
甄嘉寶熟練的一抬頭就把那兩粒藥給咽了下去,然後隨手把水杯還給沈非嶼。
“既然你說我之前和你是一對,那為什麽這個房間裏連你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甄嘉寶把藥吃下去之後首先在屋子裏麵轉了兩圈,然後敏銳的轉頭問沈非嶼。
沈非嶼頓了頓,這停頓的兩秒鍾讓甄嘉寶瞬間提起了興趣,咄咄逼人的瞪著沈非嶼。
“還不是因為之前我一直跟在安德森的身邊做事,經常要加班加點的工作,所以你才會一氣之下和我鬧別扭住進了這裏。”
沈非嶼無師自通地抬起手來捏了捏甄嘉寶的鼻尖,但是卻被甄嘉寶輕輕巧巧的躲了過去。
沈非嶼沒有成功碰到甄嘉寶也不氣餒,自然而然的把手收回來之後揣進外套口袋裏。
“那個時候你可是生了不小的氣,所以才會搬回安德森這裏住,等到時候我帶著你回了咱們兩個的別墅你就知道了。”
沈非嶼一臉純良的和甄嘉寶解釋著,心裏默默盤算著在甄嘉寶繼續在這裏住著的時候,一定要盡快把自己的那個小莊園收拾出來。
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按著西山別墅的風格布置吧,畢竟甄嘉寶在那裏生活過不短的時間——即使是和赫連權生活在一起。
沈非嶼剛才收回來的手在外衣口袋裏默默捏成拳頭,心裏對赫連權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層。
雖然赫連權對甄嘉寶已經渣到這種程度,但是自己想要和甄嘉寶親近居然還要打著赫連權的幌子,這讓沈非嶼不能不憤怒。
如果自己再早一段時間遇見甄嘉寶就好了,這樣子自己就不必生活在赫連權的陰影裏,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下意識的和他比。
甄嘉寶對沈非嶼的說法半信半疑,但是既然在人家的地盤上醒過來,那當然是沈非嶼說什麽自己就要信什麽。
心中仍舊保有一點懷疑的甄嘉寶看起來倒是一臉迷茫和乖順,就算是現在心裏積著對赫連權的火氣,沈非嶼看著甄嘉寶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柔軟了心腸。
“安德森很關心你,雖然你剛才可能覺得他有點凶,但是他之所以會這個態度完全是因為……你被綁架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