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些陌生
“要不，你去吃口飯吧。剛才我來的時候看樓下還有小吃部開著呢。”趙依曼滿臉的愧疚，早忘了趙漢德是去和王大寶吵架，才來的醫院。
“不了，有你這顆糖就夠了。”王大寶說完摟緊趙依曼，將她緊緊的圈在懷裏，深深的聞了幾下趙依曼的味道。緩緩說出了心中的擔憂。“你不怪我嗎？”
趙依曼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眼睛深情的看著王大寶。“別說傻話了，我怎麽會怪你呢。我爸的脾氣我了解，今天是不是他又去找你麻煩了？”
王大寶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讓我把你交出來，說我把你拐騙走了。我解釋了兩句，他根本不聽。後來說著說著，就犯病了。”
趙依曼的眼圈又紅了，“我爸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認過錯。無論什麽事情，錯都在別人身上。在外麵受了委屈，回來就欺負我媽。我弟弟沒了之後，他愈發的糊塗。這幾年身邊的朋友也都沒有了。”
王大寶歎了口氣，“以後我們好好孝順他，隻要他能接受我。”
趙依曼搖了搖頭，“這太難了。他性格特別強，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咱倆的事讓他太沒有麵子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接受。”
王大寶輕輕將趙依曼摟進懷裏，安慰道：“別想了，隻要老頭能轉危為安，後麵的事情再慢慢想。”
趙依曼溫柔的點了點頭。
“累了吧，靠我肩上睡一會兒。”王大寶輕輕的將趙依曼的腦袋放到自己肩上。
“我其實挺矛盾的，從感情上說，我希望我爸活著。雖然他總是打罵我和我媽。可是從理智上想一想，我爸就這樣沒了。也許我和我媽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趙依曼悠悠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王大寶心裏一驚，沒想到趙依曼能如此冷靜的思考他父親的死活。這種冷靜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發現自己和單文月可能有關係時，她也是這麽冷靜。這一麵的趙依曼是自己所不了解的。甚至說有點害怕。想了一會兒，開口道。
“你知道薑林的父親沒有了吧。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但他也很難過。薑叔從薑嬸死後就一直酗酒，對薑林不管不問的。可即便是這樣，父子之間的感情仍然在。我相信你也一樣，如果趙叔真的這樣沒了，你心裏一定會後悔為什麽在他活著的時候，沒有多為他做些什麽。”
“也許吧。”趙依曼並沒有多作辯解。隻是覺得這一刻，心裏不再擔憂。
夜很長，兩人時而閑聊，時而各自發呆。輪流在長椅上休息片刻，終於挨過了第一夜。早晨大夫交班的時候，王大寶又和大夫聊了幾句。得知，一切體征平穩。，再觀察12小時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王大寶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雖說趙叔發病這件事情也不是他引起的。但畢竟是和他吵架，才發的病。如果趙叔就這樣沒了，村裏人肯定會有風言風語。這種道德上的壓力，自己也很難承受。
不多時，薑林帶著趙嬸來到了醫院。王大方把情況簡單介紹一番，趙嬸也放下心來。張羅著讓幾個孩子先去吃飯。王大寶也沒推辭，這一夜，餓得他實在難受。
三人來到醫院外麵的小早餐店，王大寶一口氣吃了三屜小籠包、喝了一碗粥，再加一碗豆腐腦。把另外兩人都驚到了，趙依曼一個勁兒的讓王大寶慢點吃。
飯後王大寶心裏惦記著他的玻璃大棚圖紙，想要到農業局去一趟。臨走之前，從提款機裏又拿出2萬塊錢，塞給趙依曼，讓他去把住院押金再補交一下。ICU就是一個燒錢的地方，這一夜的護理費加藥錢恐怕之前的押金早就不夠了。
趙依曼接過錢，還有薑林手裏拎著的給趙嬸的早餐，回到了醫院。一路上，心裏麵充滿了感激。如果沒有王大寶，趙漢德發病家裏根本沒有錢治療，恐怕昨晚人就已經沒了。都說錢買不來健康，可關鍵時候，錢是真的能買來人命。
王大寶一夜沒怎麽睡，把車鑰匙交給薑林，讓他去忙物流公司的事情了，自己打了一個車來到了農業局，時間有點早，農業局還沒有上班。王大寶坐在樓下的一處陽光能夠曬到的地方邊玩手機邊等，陽光曬得渾身暖洋洋的，竟有些犯困。強打著精神刷花卉基地的論壇，想看看別人有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等了有半個小時，一抬頭正好看到喬杉背著個書包走了過來，滿臉疲憊，，似乎也沒有睡好的樣子。
王大寶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喬杉揮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等王大寶開口，搶先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說著，從背包裏拿出一疊紙，翻了起來。
“你看，我昨天找我的學姐幫我拆分的。”喬杉邊說邊拿著一張又一張的紙遞給王大寶，“這是拆出來的水路圖，這是拆出來的電路圖。你找人按照這個圖紙上標示的距離施工就可以。”
王大寶看著，手中的紙，上麵畫的非常規整。距離多少，需要挖深多少寬多少的線路都表示出來，就連他這個沒有文化的人都能看得懂，著實是費了不少心思。“這簡直太好了，哥們，你是不是熬夜整的，這個花費不少時間吧？”
喬山沒有接這個話頭，繼續翻著手中的紙，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聽到一般，“這個是我學姐幫你設計的，花木基地平麵圖。她弄的挺好看的，你要是手裏有閑錢就按這個修。做生意也是需要門麵的，這個設計圖紙如果花錢弄，大概也得三五千塊。”
王大寶簡直受寵若驚，隻是請教一張圖紙，沒想到喬杉這小子給了自己這麽多驚喜。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煩她的學姐，這份人情該怎麽還，王大寶還沒想好。“哥們，你這實在是太夠意思了。人都說買一贈一，我這邊買都沒有買，你就都贈給我。實在是太感謝了。”
“沒什麽的，我們局長說了，你這個項目非常好。讓我多幫助你，我這也是為了完成工作，你別多想。”喬杉耿直的性格，說話沒有轉彎。
王大寶這才知道，還有這層關係。趕忙奉承的說道：“就是上次那個副局長嗎？”
喬杉抱著一疊紙點點頭。
“他今天上班嗎？我還想當麵去感謝他一下。”
喬杉又打了一個哈欠，“上樓看看吧，我也不知道。”
倆人一前一後的往農業局樓上走去，王大寶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拿著手中的圖紙反複看，不明白的地方，又請教了喬杉。
樓上副局長的門並沒有開。王大寶沒有謝成，正巧圖紙上還有一些設計上的問題需要根據自己的後山作出調整，便邀請喬杉跟自己一起回河南村。
“今天是肯定不能去了，要不昨晚我也不會通宵加班。今天要和另外一個副局長，去看一個新的項目。那邊的事情也很急，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給我打電話。”喬杉實話實說道。有個農戶的三座蔬菜大棚一起害了病，今天要下去看一下能不能救回來。盡量減少農戶的損失。
王大寶不再強人所難，有這些圖紙已經是額外的收獲了。兩人約好，等到喬杉不忙的時候，開車接他到河南村再做一次指導。事情定好之後，王大寶喜滋滋的，到樓下打了一個車，先去建材市場把料備好，跟著建材市場的車，回到了河南村。
把料卸到後山，王大寶走回家。
剛到家，宋曉麗就迎上來問道：“老趙怎麽樣了？昨天我和你爸想跟著去醫院，誰知道劉三的車走一半居然壞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半夜也沒法去。擔心的我一晚都沒睡好。”
王大寶這才知道為什麽昨晚王兵和宋曉麗沒有來醫院。簡要的說了一下趙叔的情況。宋曉麗也放下心來。
“我爸在二樓呢？”王大寶在舅老爺家轉了一圈不見王兵，開口問道。
宋曉麗把圍裙解了下來，“在二樓呢，不知道又去收拾什麽東西了。走，我和你一起去。”說著就走出了院子，母女倆一前一後的向二樓。路上聊了一些，醫院的事情。得知住院的押金都是王大寶拿的，宋曉麗有些不高興道：“你的錢賺的容易呀？這都給他們家花了，你的大棚怎麽辦？”
“我再想辦法，鎮長說呢，可以貸款。”王大寶沒有睡好有些遲鈍，沒有發現宋曉麗的情緒變化。
宋曉麗陡然提高了音量：“貸款？拿什麽做抵押？早就說過不讓你和趙依曼在一起，他們家家風不好，現在有病，就讓你出錢。以後，他一家子不都得讓你養啊？”
王大寶嚇了一跳，趕忙哄道：“老趙頭做事糊塗，他閨女可不糊塗。我昨天去醫院，小曼什麽都沒有說我。還對我說了不少感激的話呢。”
“有什麽用？還不是看你的錢？你要是還是之前的窮小子，我就不信你給她爸氣到醫院去了，又拿不出錢，她能什麽都不說？”宋曉麗反問道，語氣中不無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