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重回刑警大隊
李小墨點頭答應,我問她怎麽聯係,山裏沒有信號沒有WIFI的,李小墨很自然地回我一句:“寫信。”
我一時被她這古老傳統又有些莫名可愛的聯係方式噎住,半晌隻好笑著搖頭,告訴她隻要能聯係上就行。下午四點左右,我們整理好屋子,撤離了白仲卿的大宅。鐵門雖然不能反鎖,不過這小區安保做的還是不錯,除了石勁那幾個奇人能如入無人之境,普通小毛賊也不敢打這裏的注意。
如果真來了絕世神偷,那估計反鎖了也沒用。
離開大宅後,在半路郭大順和水無煙就和我們道別了,我也沒問他倆一塊走是要去哪兒,不過以郭大順目前負傷的身體狀況來看,應該不會是賓館酒店。我給陳定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在家,陳定說在,我說我和李小墨半個小時後到他家,讓他出門接一下。
陳定迭聲應下,我叫了輛車,直接開到陳定家樓下,和陳定一起扶著李小墨上了樓。一進家,陳爸爸見李小墨臉色蒼白,我也包了一腦袋一手的紗布,忙問怎麽回事。陳定隨便扯了個理由敷衍過去,說李小墨要在他們家住上兩天,陳爸爸當即讓陳媽媽去買隻老母雞回來燉湯,好給李小墨補補身體。
陳定騰出了自己的臥室讓李小墨睡,自己準備在沙發上將就幾晚。李小墨一上床很快就犯困了,我和陳定忙讓她好好休息,關門退出了臥室。
趁陳爸爸陳媽媽在忙活晚飯的空當,我跟陳定說了白仲卿和白二老爺之間的事,陳定得知我不僅被白二老爺的保鏢打破了頭,還讓他們當猴兒一樣耍樂一番,那個氣啊,非說自己是人民警察要為民除害,想找石勁他們報仇。我按住他,跟他說了石勁的身手,這丫立馬蔫兒了。
苦著張臉,陳定問我:“晨子,你說就白家上下那臭脾氣,你怎麽跟他們相處的啊?”
我忙搖頭說沒跟白家人相處融洽,隻跟白仲卿還能說上兩句話而已。陳定問我白仲卿是不是真要去上海,我點頭,說既然白二老爺這麽安排了,白仲卿現在又是一身的傷,沒什麽反抗的可能。陳定長舒出口氣,說瘟神終於給送走了。
我倆正聊著,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是白仲卿的短信,我忙讓陳定等等。翻開短信一看,白仲卿就發了一句話:蕭晨,石勁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我嫌打字麻煩,起身走到陽台上,給白仲卿去了個電話。好一會兒他才接聽,當頭一句:“想問什麽。”
這幹脆果斷的做派讓我有點不適應,折騰好幾秒才憋出一句:“他的確跟我說了點你的事,是不是真的?”
“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我皺起眉頭,“就是你三十歲之前……”
“是真的。”
“……”白仲卿坦誠相告,我反倒有些不知道說什麽,組織了好半天的措辭,才開口,“你不是命師嗎?就不能……給自己換個命什麽的?”
白仲卿忽然就樂了,笑了幾聲又咳了幾聲,向我道:“能醫不自醫這句話,你不會沒聽過吧。”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白二老爺的聲音:“子仲!掛了!”
我心說這老頭兒真有意思,管孫子跟管什麽似的,連電話都不讓打?白仲卿應了白二老爺一聲,低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但我現在沒辦法跟你一一解釋清楚,總之,你信我一點,我不會害你,隻有你活著,我才能救我自己。”
白仲卿這話其實變相印證了我的猜想,他向借紫竹針的力量,打破三十歲大限這個劫難。
“我要掛了,我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聯係,雖然這次飛僵跑了,但你應該也知道,還有更大的危險埋伏在暗處,你的處境並不樂觀。我現在沒有能力再幫你什麽,之後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我皺起眉頭,問白仲卿:“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誰想對付我?”
“……你別問了,我能告訴你的隻有一點,李小墨、郭大順,這兩個人你可以相信,在老樓裏他們都是拚了命在幫你。至於其他人,就靠你自己去悟了。我這麽說不是想挑撥你和誰的關係,而是我手頭的信息也不全,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準確的說法。”
“……”
我沒有說話,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而是不想讓白仲卿三兩句就把我牽著鼻子走。沒錯,當確定他想要利用紫竹針的力量後,我原本對他僅存的那點信任,都化成了猜疑。我知道他不會害死我,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害”我。
白仲卿似乎察覺到我的態度,他笑出一聲:“警惕就對了。好了蕭晨,我要掛了,再見吧。”
我還沒回應,白仲卿已經撩了電話。我舉著電話在陽台上站了好一會兒,陳定過來問我什麽情況,煲電話粥呢?我隻好笑笑,把手機關上收了起來。
當晚在陳定家吃了晚飯,李小墨喝了陳媽媽燉的一大碗雞湯,胃口似乎好了不少。見她氣色開始逐漸紅潤,我也就放了心,讓陳定如果有任何情況立刻聯係我,這就離開了陳定家。
回家簡單洗了個澡,我拆下頭上的繃帶,重新給後腦上了藥,心說好在老子腦殼硬,不然保不齊這會兒已經去閻王爺那兒報道了。看著渾身上下的淤青和擦傷,我扶著鏡子歎了口氣,安慰自己男人嘛,帶點疤更帥,就是留疤之前那段疼痛的日子不太好過。
兩天之後,李小墨已經可以蹦蹦跳跳了,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回道觀,我和陳定去給她買車票。李小墨不樂意,非說要借兩摩托車一路飆回去,被我和陳定罵了個狗血淋頭。護送李小默回到那個破敗的道觀,又幫她收拾了下久未收拾的房間,我和陳定才辭別離開。
在回市裏的路上,我接到了邢國強的電話,得知他們抓來的那個光頭金鏈子已經“自殺”了,屍體迅速腐爛,長滿了屍斑,讓葉柯在驗屍的時候一臉震驚。我想到葉柯那麽正兒八經的人麵對那個場景的表情,不由得一陣好笑。說完食腦案的後續情況,邢國強問我身體怎麽樣了,我告訴他能吃能睡,就是渾身的酸痛感還沒下去。
邢國強道:“這時候說這些雖然不合適,但也沒辦法。食腦案塵埃落定之後,葉柯的工作就回到了他父親的案子上,整屍的事……恐怕還得麻煩你。”
我點頭應下,說現在在車上,明天就去刑警隊報道。邢國強想讓我再休息兩天,讓我給推脫了,天知道我現在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那些詭譎可怕的陰謀,我實在不想讓自己被自己嚇死,不如找點事做,以分散注意力。
第二天一早,我在包著繃帶的腦袋上扣了一頂帽子,乘車到了刑警大隊。又是一係列手續後才進到大院裏,我給邢國強打了個電話,他正在外麵出警,我告訴他我到隊裏了,現在直接去找葉柯。
掛斷電話,我徑直去往葉柯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鎖著門,我敲了十來下,葉柯才滿臉倦容地過來開門。我見他臉色難看,掛著兩大個黑眼圈,忙問怎麽回事。
葉柯讓我在沙發上坐下,給我倒了杯茶水,也給自己的被子裏衝了不少熱水,一邊喝,一邊在辦公椅上坐下,歎氣道:“昨天邢隊長跟我說你今天來,我真的很高興……蕭晨,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麽,更何況這也是我的工作。”
葉柯點點頭:“食腦案一結束,我就不得不把所有精力放在……我父親的案子上……我真的不明白,食腦案這麽詭異可怕的案子都破了,在找不到凶器,問不出任何口供,甚至凶手自殺身亡的情況下都破了……為什麽我父親的案子……”說到這兒,葉柯嗓子一緊,忙又低頭喝水克製住情緒。
我理解他的想法,食腦案如果不是白仲卿扔出一個光頭大鏈子來定罪,這案子必成懸案,而且可能一輩子都破不了,但現在它就這麽破了,帶著巨大的謎團被錄入了偵破案件檔案裏。而葉柯父親的死,隻是傷勢有些奇怪,但前因後果都是十分明了的,無非就是葉柯父親在追凶過程中被發現,繼而被犯罪團夥殺死而已,卻拖了這麽久,仍然懸而未破。
換了是我,我也想不通,更何況葉柯這種本來就有些偏執的人。
好一會兒,葉柯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扶了一把眼鏡,長鬆出口氣,向我道:“這幾天我一直在翻看關於我父親偵辦的案件的資料,一直沒有收獲,其他同事也找不到任何新線索。我昨天向上麵提出重新驗屍,也被駁回了……或許三天之後,再沒有任何進展,我父親就會火化下葬。”
我不知道能說什麽,隻是道:“天網恢恢,一定能找到殺害葉叔的凶手。”
葉柯慘然一笑,將杯子放下:“蕭晨,我父親的儀容整理,就麻煩你了……我希望他能走得體體麵麵,雖然案子沒破,他可能不會那麽安心。”
“你放心,我會盡力做好我的工作。”我看向葉柯,眼神堅定。